雷天痕雖然震驚,可是依然在笑著,因為他看出來對手的弱點。
上校雙手前後擺出的姿勢,表明其使用的是一種看不見的長兵器,這樣的長兵器在近身的互搏中相當吃虧。雷天痕自信在靈活和度方面,有著絕對的優勢。
趁著上校攻擊轉換的短暫空檔,雷天痕爆吼一聲,憑借強的身體素質,猛地高舉著長刀高高劈下,驚得上校慌忙迎著長刀劈下的路線做出格擋,
可是雷天痕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狡譎,身影突然下蹲,猛地躥到上校身側,下劈的刀勢也隨之變成了橫抹,強勁的刀氣再次在上校的腰部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刀傷,殷紅的鮮血花灑般的噴濺出來,將域場影得一層暗紅。
上校怒吼著旋身做出了劈斬的姿勢,可是雷天痕卻意外的將長刀收鞘,只憑一雙拳頭在上校身邊遊走。
雷天痕突然現,經過克洛斯強化的體質,居然可以輕易的穿透念力域場的防護。拳拳到肉的攻擊,令上校再次遭到連番重創,魁梧的身軀,在雷天痕暴風雨般的攻擊下,像怒海中的一葉小舟般搖晃。
啊∼,上校突然爆吼,本就緊繃的身體,突然像是爆炸似的隆起一塊塊肌肉,本就破爛的武鬥服更是不堪的撐爆了。
一陣異常強烈的氣場,如同海嘯般的向四周推出,就連雷天痕也不禁連連後退,踉踉蹌蹌的幾乎站不住腳跟。
氣浪過後,再次站在雷天痕面前的,已經不算個人了,如樹根般糾結的肌肉群,恐怖的在體表任意凸起,完全沒有協調感,比起原人來說,更顯畸形。還有那圓頂人光禿圓滑的頭部,竟然長出了兩支短角。
「煉獄魔鬼!」雷天痕驚駭的忖道:「這形象也太恐怖了。」
上校獰笑著跨了上前,雙手不再互握那把看不見的傢伙,但兩道同樣恐怖的勁氣,卻在雙手中湧現著。
雷天痕咬牙抵著對方的威壓,強行聚起全身的力量,突然爆吼一聲,箭一般的突到上校的面前。雙拳流星般的在上校的喉部砸落,可是原該脆弱的喉部,在強化後的恐怖肌肉群保護下,居然無視了雷天痕的一切攻擊。
霸鬥士的真正恐怖,現在才展現出來,強的防禦力,令雷天痕的一切攻擊都是徒勞。
其恐怖的力量,只是信手的一揮,雷天痕就炮彈般的被掃向修羅殿。強烈的衝勢,令所有被撞到的原人士兵,無不彈簧般的被彈開。
雷天痕的身下,更是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拖痕,背部的衣衫不堪摩擦的撕碎,露出了慘不忍睹的無數傷痕。
雷天痕的數十拳,造成的傷害還不如上校隨後撥開的一揮,差距真的太明顯了。
不僅僅是上校做出了強化,另外兩名斗能者也相繼強化,三名恐怖的魔鬼筋肉人,一反之前的頹勢,肆無忌憚的蹂躪著雷禪和修羅。
雷禪強橫的力量,在肌體強化後的霸鬥士面前,依然弱了一籌,只能勉強的護住身體。
修羅仗著靈巧的步伐和對戰場的整體觀,勉強遊走在攻勢邊緣,但也數次被強橫的力量拖入了驚險之中。
沒有了隕石的電磁輻射輔助,原人和圓頂人最強戰士的差距,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保護大領!」情急的韓誠,根本不考慮自身的實力差距,作為精銳戰士的他,悍勇的領著親衛隊衝了上去。
可是,連雷禪都無法應對的強化霸鬥士們,又豈是韓誠這種差了兩個等級的原人所能比擬,加上陰影裡衝出來的其餘三十六名強化了的斗能者,戰鬥呈現著一邊倒,原人戰士不斷的被拋入陰冷的地谷裡,一陣陣淒厲的回音在修羅殿上迴盪著,驚得修羅兵們,個個臉色蒼白的顫抖不已。
棧橋的橋面,完全被斗能者們所佔據,作為唯一的進出通道,原人們的生死已經被斗能者所控制了。
雷天痕好不容易吞下一口血腥,剛想翻身坐起來,胸口就一陣劇烈的刺痛,彷彿無數尖刺刺入了胸膛,「肋骨斷了?」雷天痕忖道,現在的他,連呼吸都不怎麼順暢了。
「我盡量修復,現在不要動。」克洛斯緊張的囑咐,雷天痕的傷勢不容樂觀,一根胸骨差點刺入心臟,要是心臟被刺穿,縱然是大羅金仙降世,也救不活雷天痕的小命了。
「***,你倒是快點,沒看到韓誠他們快支持不住了嗎?」雷天痕心裡倒是沒想自己的安危,看著雷禪的親衛隊被一個個慘死,雷天痕的心就像刀絞一樣的難受。
啊∼,一聲痛苦的嘶喊。
「大領∼」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喚。
雷天痕的心,沒來由的劇烈震動。
雷禪出事了?看著親衛隊更瘋狂的撲擊,雷天痕也確定了這個最壞的猜測。
「裝備∼」雷天痕不顧一切的喊道。
這是宿主的強導型意識,即便克洛斯不贊成現在裝備裝甲系統,可是系統還是優先執行了命令。
瞬間,雷天痕的身體包裹上了一層深蘭色硬脂裝甲。細膩的表層彷彿上了一層臘,在火光下映著詭異的藍色光暈。
無窮的力量,奔騰如河流般的暢快,胸口的鬱悶和刺痛一掃而去。斷裂的肋骨以過正常百倍的度在接合,並抹上了一層藍色的物質,將一根根骨骼罩上了鋼管般的防護,這是克洛斯所能做的全部。
「都給我退下!」雷天痕沉聲怒吼,整個山洞彷彿地震般的猛烈搖蕩,蘊含不可抗拒力量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膜裡不住激盪,震得每個人都無意識的停住了攻擊。
原人們緩緩的後退,自覺的分開一條道。斗能者也在這一聲暴喝聲中,不自覺的後退,聚在了棧橋的中部。
沒人看到雷天痕是怎麼出現的,只是一晃眼,雷天痕就出現在了棧橋上,度快得讓人無法用眼睛捕捉。
雷天痕的腳邊,渾身傷痕纍纍的雷禪急促的喘著氣,可是一陣陣泛著泡沫的血液,隨著一次次呼氣,從雷禪緊閉的牙齒間溢了出來。
「大領……」雷天痕不顧強敵當前,忙蹲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檢視著雷禪的傷勢。可是他心裡很清楚,雷禪的內傷遠比外傷嚴重得多,特別是心臟和肺部的創傷,根本不是他所能救治的,在地獄裡也沒有辦法救治。看著看著,雷天痕的雙眼一陣朦朧。
「對不起∼」雷禪也知道自己的傷勢無法回天,歉意的說道:「這十多天來,我一直很∼咳∼矛盾,咳咳∼。」
「不要說話,我會想辦法救你的。」雷天痕第一次有種無力的感覺,第一次如此悲痛,就像失去了親人的那種感覺,可是他是個孤兒,根本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
雷禪緩緩的搖搖頭,低聲說道:「我不說,就再沒機會說了。」
雷天痕感覺眼角有兩行濕潤,順著剛毅的臉頰滑落。
「大長老說,我∼我們雷氏,都是你的後代。」雷禪的神色有點尷尬,但還是繼續說道:「我一直不肯面對,咳咳∼,是沒有勇氣去面對。……但我知道,我身上流的確實是你的血,你的到來使我找回了血液裡被埋藏的東西,在我聽到修羅要對你不利時,那股抗爭的**徹底爆了,我很開心,我沒有辱沒雷氏的血脈,咳咳∼」
一口鮮血從雷禪的嘴裡湧泉般的冒出來,說話引動了傷勢,雷禪的傷勢更進一步的惡化了。
泛著泡沫的鮮血,就像一朵燦爛的紅花,在雷天痕的眼裡綻開。也觸動了雷天痕心底的某些東西,似乎正是雷禪提到的東西—不屈的抗爭。
雷天痕沒有心思去思考雷禪所說的血緣關係,他只知道,雷禪話裡的份量很重。
「答應我,帶領原人們繼續抗爭,完成你當年未完成的事業,完成我們未完成的事業∼」雷禪抓著雷天痕臂腕的手,突然的收緊,緊得雷天痕幾乎感覺手臂要斷掉了。但短暫的緊箍後,雷禪的手悄然鬆懈了。
「雷禪∼」雷天痕慌忙抓住雷禪滑落的手。他還沒來得及答應雷禪,還沒來得及問清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來得及……
身後,韓誠等親衛隊都無聲的半跪在地上,隨即,修羅兵和羅剎隊長們也都悲愴的跪了下來。雷禪最後的表現,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