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痕知道這一劫是逃不過了,索性平靜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上的傷痛,如果可以減輕心裡的那份罪惡感,他並不介意這麼做。
獄警隊長並沒有因為雷天痕的平靜反應而改變初衷,一種享受暴力的快感,早早的就襲來了,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讓他幾乎興奮得抖。
掃了眼艙壁儲存艙裡掛著的器械,獄警隊長用念力操縱起一把,滿是尖利釘齒的狼牙棒。這種改進後的狼牙棒,只要揮舞起來,絕對要比傳統中的狼牙棒,打擊效果要強幾倍。
而另外兩名獄警也爭先恐後的用念力,操起了各自稱心的武器——一把鑲上了鋒利刀片的金屬棒球棍,和一個巨大的鐵鉗。
「不要這麼快就把他玩死!」獄警隊長掂了掂手裡的狼牙棒,陰沉的說著,旋即念力控制著狼牙棒高高舉起。
「隊長,您看這傢伙的頭怎麼有點怪?」操縱鐵鉗的獄警眼尖,突然現雷天痕的頭裡,有無數的細絲在蠕動。獄艇的艙裡可是密封的,沒有風,就連空氣流也是貼著艙壁,不可能回流到中間這個位置。
「管他,先揍完再說,老子等了一個多月了,手早就癢了。」操縱棒球棍的獄警,迫不及待的舞起棍子,呼呼的朝著雷天痕身上掄去。
崩∼嗡∼,沉悶而又怪異的撞擊音波,激烈的在艙內迴盪,揮棍砸擊的獄警,也如同觸電般的渾身抽搐著,直直的癱倒在地上,像條泥鰍般的瘋狂扭曲著。
這一下變故來得太快,獄警隊長和另一名獄警。根本來不及反應,兩人的耳朵裡,同樣受到了次音波的侵襲,一陣陣的衝擊著耳膜耳鼓。
雖然沒有觸電的那種感覺,但兩人感到頭腦脹,本來就碩大的頭顱,好像變得跟充氣的氣球一樣,快要炸裂了似的。
兩人的哀嚎聲驚醒了雷天痕,剛才的那一下悶棍,似乎毫無感覺,他也正奇怪。
「難道有人摸上來救我?」雷天痕疑惑的思忖著,微微睜開一線,卻只看到詭異的景象:三名獄警痛苦的在地上扭動,但四周卻沒在有陌生人出現。不過,在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什麼聲音,可惜,雷天痕聽不太清楚,只是體表的感覺而已。
「警報,電磁風暴接近中,強度等級九級,過獄艇承受能力,請迅調整航向,請立即做規避動作…」
沒等雷天痕弄清楚艙內生了什麼事,艇外的異變已突然襲來。
「我靠,快起來,快要被電磁風暴吸進去了∼」雷天痕可是正面面對駕駛艙,艇外的一切看得極清楚。
漫天的沙塵中,一道道『滋滋∼』爆裂的電磁流極誇張的扭曲著,旋捲的風暴移動度極快,完全是衝著過來的。
可是,雷天痕的喊叫卻是那麼蒼白無力,三名獄警因為電磁波的精神攻擊,已經口吐白沫的暈死過去了。
完全不受控制的獄艇,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嗖的一下,迅被球狀的電磁風暴扯了進去。
「警告,這是變異的電磁風暴∼風暴,電離子強度過∼」系統警告的聲音完全變了調,而且連提示都沒有說完。『啪∼』的一下,整個艙內完全漆黑。除了艇外慘藍色的電離子流不斷劃破黑暗,艙內已經沒有了能源供應。
災難並沒有結束,更恐怖的還在後頭。一場強烈的粒子風暴,也不挑時機的出現在電磁風暴附近。初始,兩者的電子流相斥,一道道慘烈的閃電,在兩個異類風暴之間相互擊打著,相互推擠著,互不相讓。
兩個宇宙間電子殺手在衝突,這是天地間強者的對抗,弱小的人類本不該牽涉進來。可惜,天災**,無可避免。
脆弱的獄艇已經被撕裂了無數道小口,三名昏迷的獄警,被無數肉眼看不到的粒子流,反覆穿透著身體。看似完好的身軀,其實已經是豆腐渣一樣的糜爛,只要一陣風,就能把這三具屍體,吹得洋洋灑灑漫天飛揚。
習慣了粒子風暴輻射的雷天痕,情況稍稍好一些。不過,電磁流的刺激,同樣令他忍不住,不由得痛苦的哀嚎起來。要不是手腳被牢牢鎖在囚椅上,恐怕雷天痕要瘋的撕扯自己頭了。
粒子風暴和電磁風暴,都屬於宇宙風,相互間的對抗並沒有持續多久。兩個電子殺手在接近中,迅的合成一體。一個級強大的變異電磁風暴,駭然在天地間產生,彷彿一顆小行星一般,隱隱形成了球狀實體。
光子的度和能量,在電離子的催化和加下,已經突破了光,其輻射的強度,也遠遠過了任何物體的承受能力。獄艇的金屬艦體在一次次的光子衝擊下,金屬分子鏈不斷的斷裂,肉眼看不見的內部漸漸趨向於潰散。
而此時,雷天痕的身體也因為輻射的增強,而生了變異,一層他從沒見過的硬皮質,詭異的覆蓋了全身,就連頭部也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整個看來,雷天痕像是穿上了一件非常合身的、緊貼的硬脂裝甲。
呼吸正常,心跳正常,神經反應正常,腦波頻率正常。
雷天痕現,自從穿上這身裝甲後,全身沒有不舒服的感覺,那種精神的暢快和力量澎湃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
光子攜帶的能量,每一次衝擊在這身裝甲後,總是完全被吸收。雷天痕的裝甲,像是一個吸取能源的黑洞,不僅肆無忌憚,而且胃口大得驚人。變異電磁風暴的能量在喧囂中,竟然慢慢被削弱了。
「能源充足,繼續數據庫重建……」神秘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不是在雷天痕的耳邊,而是腦子裡。
雷天痕再次因為大腦的刺激,突然失去了意識,無力的垂著頭,頹廢的窩在座椅上,隨著獄艇不斷的翻滾,就像捲入大海漩渦裡的一片葉子。
不知過了多久,風暴漸漸減弱。殘破的獄艇被狠狠的拋向遠方。如同飛來時一樣,劃出一道暗紅弧線衝向一個山體。
直到快接近山體時,獄艇像突然失去了動力一樣,猛地載到脆弱的沙土層裡。
轟的一下,半個獄艇在撞擊中爆碎,無數的殘片激射四周,將大半個環形地帶輻射狀的衝擊出密密麻麻的駭人彈坑。
剩下的半個艇尾,依然推著一道暴躁的塵土而奮勇滑行,直到衝入山體上的一個洞**深處,才勢盡的嘎然而止。
滑行中,艦體已經被磨損了很多,一片片金屬殘片沿途向後脫落,只剩下一個空架子隱在山洞裡,咿咿呀呀的隨著微風吹拂而哀鳴著。
在千里之外的mR-33圓頂裡,同時也掀起了一場和雷天痕有關的風暴,受到父親嚴厲斥責的余瀟,帶著兩名壯實的中年圓頂人,逕直闖入了高斯的家裡。
「你們是誰?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我惠特尼的私人產業嗎?根據法律規定,我有權將你們全部殺死。」高斯的父親還未從喪子之痛裡恢復,又被陌生人擅自闖入豪宅,惱怒之下,揮手招來了特意請來的保鏢兼教練——一名霸鬥士等級的斗能者。
余瀟冷冷的看著惠特尼和霸鬥士,輕蔑的說道:「我來,是因為雷天痕的事,但不是替他報仇。」
惠特尼冷笑道:「既然不是來尋仇的,那你帶著兩名狂鬥士來幹嘛?難道想要憑兩名狂鬥士來和我談條件?」
狂鬥士也是斗能者的一種,但比起霸鬥士還低了一個等級,即便是十名狂鬥士,也無法殺掉一名霸鬥。擁有一名霸鬥士做保鏢,也難怪惠特尼如此囂張了。
余瀟冷冷的笑了笑,從容的掏出一本精緻的證件,隨手拋給了那名霸鬥士。
霸鬥士看著空中劃過拋物線的證件,臉色不禁變了變,慌忙伸手接住證件。端詳了好一會,才謙卑的問道:「大人,有什麼事需要屬下去辦?」
霸鬥士的話,令惠特尼也大吃一驚。在他的印像裡,斗能者都是為聯邦效命的,他也不過是沾了市長大人的光,才照顧性的派了一名霸鬥士做保鏢。
「你是聯邦……」
惠特尼問話的同時,余瀟也冷冷的命令道:「殺死他,將這裡一切都給我毀了。」
惠特尼那後半截話,被身邊的一隻大手死死的扼住喉嚨,嗚嗚咽咽的吞回了肚子裡。
霸鬥士的反戈,令這名囂張跋扈的富商,連同整個豪宅一同湮滅在巨大的火球裡。
余瀟那冷峻的臉,在跳躍的火光照映下,突現魔鬼般的猙獰。
「給我找到那艘獄艇,哪怕是只剩下一滴血,也得給我找出來。」余瀟激動的臉,不覺的扭曲著。失去雷天痕的後果,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激動的表情,只是在掩飾他內心的恐懼。他的心一直繫在那艘該死的獄艇上,如果他知道獄艇已經失事的話,還會如此鎮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