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樓頂。
傍晚,夕陽斜照,灑下一片金色光輝。
白日的酷暑漸去,清涼的晚風吹在人的身上,涼爽異常。
歐陽軒靜靜地坐在樓頂邊緣,雙腳跨在牆外,俯看著萬家燈火。
身後,羅素素和龍心正在一起打著撲克,不時發出一陣陣開心的笑聲。
龍心學習能力很快,現在正常生活已經問題不大,但歐陽軒卻有些發愁起來: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心兒怎麼辦呢!?這小丫頭肯定不會願意自己呆在BJ,如果要跟自己回去,怎麼跟家裡人解釋?其中還要帶阿玲和爸媽去洞庭湖玩幾天,這段時間,心兒又怎麼辦?
一時間,歐陽軒真是頭疼欲裂,這些天,他兩頭奔波,累得疲憊不堪。
在一般男人眼裡,能夠左右逢源,左擁右抱,那是件大大的美差。但是對歐陽軒來說,他並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也不善於說謊,所以每天周旋在兩美之間卻是件大大的苦差。
「唉——」歐陽軒忍不住歎了口氣。
忽地,羅素素走過來,在歐陽軒身邊坐了下來,仔細看了看歐陽軒,笑道:「怎麼,歐陽大哥,有心事嗎?」
歐陽軒看了看龍心,苦笑道:「還不是為了她。」
羅素素笑了:「歐陽大哥。你有沒有發覺你這些天有什麼變化?」
「什麼變化?」歐陽軒愣了。
「以前,你來看心兒純粹是應付,老是苦著臉。現在,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你對心兒有種發自發內的關懷。你對這個小丫頭也有了感情。是不是?」羅素素微笑著道。
歐陽軒默然片刻:「我欠她地,她願意捨命救我,就是鐵人也會感動。我想,這輩子大概我是不忍心將她從我身邊趕走了。」
「歐陽大哥,雖然不知道那兩天你們又消失去了那裡,但一定感覺到你們經歷了很多事。不過,越這樣越麻煩,皇甫姐姐那裡遲早會知道的。」羅素素搖了搖頭,有些替歐陽軒擔心起來。
「唉——」一提到皇甫益玲,歐陽軒臉拉得更長了。
「歐陽大哥。不知道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拖得越長,越難解決。拖得越長。對心兒和皇甫姐姐的傷害也越大。你應該早點做出決斷。」羅素素很冷靜地道。
「怎麼決斷?」歐陽軒無奈地反問道:「是讓心兒離開,還是讓阿玲離開!?」
羅素素無言以對,苦笑道:「雖然困難,但事情總要做的,歐陽大哥,你好好想想吧。」
就在這時,心兒又叫了起來:「羅姐姐。你快來啊,陪我打牌。」
「來了。」羅素素站起身,堆起笑臉,走了過去。
「唉——」歐陽軒歎了口氣,雙手撐著下巴,一臉地鬱悶:如果真的攤了牌,恐怕不管是要哪一位離開,都會出人命的。這可如何是好!?頭痛IngN!
「夫——,龍心忽地改口道:「歐陽大哥,別一個人坐著啊。快來陪心兒打牌。」
「噢,來了。」歐陽軒搖了搖頭,不再想這麼個痛苦的問題。也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
晚上,歐陽軒回到宿舍,推開門,羅奇不在,只有劉川一個人坐在電腦前打遊戲。
「哥們,興致正濃呢?」歐陽軒笑道。
劉川回過頭,憐憫地看著歐陽軒,向裡面努力了努嘴。
歐陽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詫異地道:「怎麼了,誰來了?」
劉川不說話,只是向裡面指了指。
歐陽軒無奈,打開自己的房門,一看,有個美麗的姑娘正坐在自己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星空發呆。
卻是皇甫益玲。
「玲玲,你怎麼在這裡?」歐陽軒愣了愣。
「你是我男朋友,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皇甫益玲淡淡地道,臉上沒有一絲微笑。
歐陽軒心中一沉:難道出什麼漏子了!?陪笑道:「那是,那是。」輕輕關上門,坐到皇甫益玲身旁,張開胳膊就要來個親熱的擁抱。
皇甫益玲卻掙開了,冷冷地道:「別碰我,要碰碰其它人去。」
歐陽軒愣了,臉有怒容道:「幹嗎,陰陽怪氣的,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皇甫益玲拿出一張照片,扔到桌上,冷笑道:「你自己看。」
歐陽軒不解地拿起來一看,臉色刷地白了,一顆心沉啊沉的,一直沉到海底。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露餡得這麼快!
這是一張電腦打印地照片,不知道是用數碼相機,還是手機拍的,非常地清晰。畫面上有兩個人,一個是歐陽軒自己,另一個是一個年輕女孩,長得真是天香國色、誰見猶憐,正是龍心。
「玲、玲玲,這張照片哪裡來的?」歐陽軒心中暗暗叫苦,小心翼翼地問道。
「哪裡來的,我的室友林麗兒偶然拍到的,聽說還『夫君』、『心兒』地叫得非常讓人肉麻。真沒想到,歐陽軒,你竟然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混蛋,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皇甫益玲忽地站了起來,一臉憤怒和失望地看著歐陽軒。
「不、不是這樣。玲玲,你聽解釋。」歐陽軒急了,連忙站起來。苦苦哀求道。
皇甫益玲咬了咬牙,猛地又坐了下來:「好,我聽你解釋。」
歐陽軒心中慶幸,但張了張嘴。一時卻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竟急得滿頭流汗,心中叫苦。
「怎麼,是理由說不出口,還是根本就沒有理由?」皇甫益玲冷潮熱諷地道。
歐陽軒心中叫苦:怎麼辦,說是自己的親戚,恐怕阿玲不相信,親戚有這般親熱地!?告訴心兒的真實身份?恐怕阿玲更不信。一時間,竟是一個無話可說。
「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皇甫益玲見歐陽軒一語不發。絕望了,緩緩地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歐陽軒忙抱住皇甫益玲,急道:「玲玲,別走,別走,我跟你說實話還不成嗎!?」
「放開我,不要動手動腳,要說就說。」皇甫益玲此時還存了一絲最後的希望。只是掙脫了歐陽軒的懷抱,卻並沒有走。
事到如今,歐陽軒實在是沒咒念了,只得歎了口氣,將龍心地真實身份和盤托出。
要殺要剮,隨便了。
果然,正如歐陽軒所料,皇甫益玲聽完、滿臉譏諷地道:「可笑,龍女都出來了。誰信!?還不如說是你的遠房表妹什麼的更可信些。歐陽軒,我算是看錯你了,事到如今。你還在說謊。我們完了!」
說著,皇甫益玲跺了跺腳,滿臉流淚地就向外衝去。
歐陽軒急了,身形一晃,像一陣風一樣擋住了皇甫益玲的去路。
皇甫益玲一頭撞在歐陽軒懷中,惱羞成怒地用粉拳狠捶了歐陽軒一頓,怒道:「你這個混蛋,給我讓開。」
「玲玲,我說得都是真的,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像地那樣簡單。」歐陽軒無奈地努力著。
「啪——」皇甫益玲不聽,抬手就給了歐陽軒一記耳光。
這一聲響,歐陽軒愣了,捂著臉,皇甫益玲也愣了,看著手。
良久,歐陽軒緩緩抬起手,滿臉的痛苦:「玲玲,你看著我的手。」
「蓬——」一股小小地火焰從歐陽軒掌中燃起,火焰雖小,卻燒得異常猛烈,散發出可怕的高溫。
原本此時已經是夏天,天氣就熱,霎那間,更是如同蒸籠一般。
「呼——」忽地,火苗動了動,倏忽間消失在歐陽軒掌中。
皇甫益玲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看歐陽軒,又看看歐陽軒地手,臉上一片迷惘。
「玲玲,瞞了你很長時間,其實我是異能人士,隸屬於國家秘密機關,特別金融管理中心顧問只是一個掩護。這個機關是國家最高機密,具體叫什麼我不能告訴你,但你父親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可以向他求證。」歐陽軒緩慢但堅定地道。
事到如此,歐陽軒也管不了什麼紀律了,何況現在地他也有點心灰意冷。
皇甫益玲驚愕半晌,神情漸漸平靜下來:「那、那你以前經常出差,是……」
「是的,那是我奉命到全國各地執行秘密任務。記得中聯大廈,四分半堂嗎,就是被我一個人摧毀的。鈴鈴,按照紀律,我是不應該告訴你這個的,但是,為了讓你相信這世界並不是那你想得那樣簡單,我只好說了出來。」歐陽軒神色很凝重。
皇甫益玲驚呆了,直覺得老天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痛苦地道:「你瞞得我好苦!」
這時,這個溫柔但倔強的姑娘終於相信了歐陽軒的話。
「玲玲,對不起,我不告訴你,一是國家有紀律,二是怕你擔心,並不是存心想騙你。」歐陽軒黯然地道,他就知道事情遲早有一天會瞞不住地。
皇甫益玲回轉身,呆呆地又坐回到床上,傻傻地看著歐陽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玲玲。」歐陽軒又坐回床上,柔聲道。
「歐陽,」忽地,皇甫益玲滿懷期待地看著歐陽軒,柔聲道:「不管你真實身份是什麼,我都愛你,你愛我嗎?」
「愛,非常愛。」歐陽軒神色凝重,說得異常肯定。
「那、那你就讓那個龍女離開好嗎?」皇甫益玲面露喜色地道。
歐陽軒愣了愣,苦笑道:「玲玲,恐怕我做不到?」
「為什麼?」皇甫益玲急了:「她一個神仙幹嗎和我一個凡人搶老公,這不是欺負人嗎!?」
歐陽軒苦笑起來:「玲玲,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月老的姻緣薄上記載了我和龍心有一段姻緣,那冥冥中就自然有天意,我是不可能逃脫的。還有,前些天田中別墅塌陷的事知道嗎?」
「知道,前些天傳得沸沸揚揚。」皇甫益玲忽地反應過來,睜大眼睛道:「難道是夫君你做的?」
「是的,那些日本人在別墅中拿我們中國人實驗基因武器,我闖入後,與日本人製造的基因戰士發生了激戰。亂戰中,我身負重傷,又中巨毒,看看斃命,是龍心化成巨龍,摧毀了田中別墅救了我。然後,為了救我身負重傷的我,龍心捨命將她的內丹吸盡我體內毒素和淤血,自己卻累得生命垂危,奄奄一息。
我醒來後,為了救她,直飛洞庭湖,在湖底打開洞庭龍宮,進入化龍池,這才救回她一條性命。其間地艱難,就不必一一細說了。
阿玲,以前我的確只想著盡量擺脫心兒,但至此以後,我便再也不忍傷她的心。她為了我,連生命都願意放棄,這樣純真地感情便是鐵人也會感動,你說,我能放棄她嗎?何況,我想放棄也放棄不了,有月老的姻緣線牽著呢。」歐陽軒痛苦地道。
「那,那你打算放棄我嗎?」皇甫益玲的臉色霎那間變得可怕的蒼白,顫聲道。
「不,當然不。阿玲,我愛你,這一點,永遠不變。除非你自己離開我,不然,我永遠不會放棄你。」
「為什麼?我既沒有月老保媒,又沒有她那樣強大的法力在你危急時救你,你為什麼還愛我?」皇甫益玲面對龍心這樣空前強大的對手,原本滿滿的自信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玲,愛情不是一個相等式,它是一個不等式。愛一個人,並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回報,愛就是愛了。」歐陽軒柔聲道。
皇甫益玲臉色一喜,忽地反應過來,睜大眼睛道:「你既不願放棄我,又不願意放棄她,難道要我們二女共侍一夫不成!?」
一時間,皇甫益玲的臉色真是又羞又惱、又驚又火,變化萬千。
歐陽軒霎那間尷尬起來,慌忙道:「不,我的意思是,是……」忽地,歐陽軒乾脆地苦笑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皇甫益玲惱怒地跺了跺腳:「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現在可不是古代,我可接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的荒唐事情。你、你考慮好了再來找我。」
說完,滿面羞火地推開門去了。不過,話語間仍然留有了餘地。
歐陽軒傻了眼,呆呆地看著滿天燦爛的星斗,好半晌,才惡狠狠地豎起了中指:「賊老天,玩我!?靠,強烈鄙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