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木鋒雖然是位學者,但也不是個簡單的書生。最早的楷小是研究樓蘭古屍的,什麼陰森恐怖地方沒鑽過,什麼稀奇古怪的現像沒經歷過?假如換一個人,此刻說不定真的會手足無措,但他還算鎮定,游成元要他別問,也就真的沒有再問了。
游成元扛起箱子,遊方背起探鏟,三人一起向山溝外走去,走出工,溝時游成元問了一句:「成成,監察莫家原八大門傳人行止,莫老太公將秘法傳給你了嗎?」
她雖然未嘗握神識,但對有些事情並非一無所知,隱約猜到了什麼。遊方搖了搖頭道:「監察八大門的秘法傳人應是莫家子弟,怎麼會是我?老太公只對我講過江湖門檻,沒有教過別的,我另有棄遇,有些事還是不牽扯家人的好,姐,你也別問了
說話在時他心中也有幾分疑惑,看來在費居村時就犯了一個錯誤,小看朱大有了,這是一個很嚴重的疏忽。
原以為朱大有只是一個勾結村民通風報信的內鬼,平日裡私下做點非法文物的買賣,驅車離開費居村之後,也就用不著怕那些人了。沒想到朱大有背後的水這麼深,能調集這一帶黑道上的勢力,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假以時日,未嘗不是另一個狂狐啊!
為了對付他們三個,怎會動用這麼大的力量?三十三個帶刀大漢,還有兩把手槍!有可能是感覺到他們不好對付了吧,游成元功夫過人,徒手就能折斷杯口粗的棗木鋤頭把,朱大有可是親眼見過。而他半夜想離開山谷。卻莫名其妙走不出去,心中不尊能沒有忌憚。
可是情況還是出了朱大有的想像,這麼多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連打個電話與外界聯繫都沒來得及。一這也是遊方動手時最擔心的。所以下手之利索令人膛目結舌!
遊方原以為那兩個文物販子與孫風波是一夥的,看情況似乎不是,最後那兩個帶槍的風衣人分明與朱大有是一夥的,而孫風波不過是以一個文物販子的身份做掩護,進村有所圖謀而已。遊方動手時一直沒有放鬆警慢,展開神識擾動周圍地氣,最怕就是孫風波這種人突然偷襲,將秦淡交給姐姐的目的也是如此。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在他神識擾動的範圍之內,沒有高手能夠隱身,在山溝裡神識延伸運轉的範圍受到很大限制,沒有安現有什麼異常情況。
走出山溝,剛剛回答完姐姐的疑問,遊方突然展開神識到極限,以非常微弱的力量擾動了這一片山林範圍內所有的地氣。
漫無目標的撥索,總是展開神識運轉地氣的話,極耗精力與體力,遊方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如此,只能在走出山溝的同時來了一個瞬間大範圍查探。就和突然襲擊一樣。
神識中聽見秦汪出一聲尖銳的鳴嘯,心中也陡然升起一種危險的感應。遊方的情神本來就陰沉似水,無論是誰無奈之下殺了這麼多人都不會好受。此刻也談不上變色,不動聲色的卸下裝著探鏟的背包,交給游成元道:「姐,有什麼人再衝過來,就像我剛才那樣,運內勁推鏟直殺過去。千萬不要站著聰嗦。」
游成元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聽遊方這麼說很是驚訝,接過探鏟道:「又有什麼情況?」
「在這裡等我,保護好姐夫!」話音未落他已經閃身形飛快的消失在右側的山粱上方,越過樹叢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越過一道山梁。穿過一片密林,遊方飛遁的身形突然定住,似被無形的力量擋下,站在原地看向對面。隔著半人來高的一片雜草叢,幾十米外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人,望著他面帶似有似無的嘲笑,正是孫。風波。
遊方猜測的不錯,孫風波與那兩名文物販子不是一夥的,九星派遠在福建,他不是當地人,只是借助文物販子的身份掩護,來辦自己的私事而已。
前文提到,遊方轉遍綁州城,在各經銷礦物晶的門市點撥集到五十多塊有用的晶石,已經有兩年時間沒有人這麼幹了。那麼在兩年前,最後做過同樣一件事的人,就是孫風波。
兩年前孫風波剛剛就任九星派穿技堂堂主。他也算是在秘法修煉上狠下過一番苦功、頗有天賦的人,但不知為什麼,上代門中的長輩對他總不是很放心。直到他四十多歲,秘**夫在九星派已經成為僅次於當代掌門的高手,這才勉強被推舉為十二堂之一的穿杖堂堂主。
人到中年,在江湖上方才有點地位,當然不忘雲遊四方結交秘法傳承各派。既能混個臉熟,與各派高人的交流對自己也頗有好處。兩年前他來到松鶴谷拜訪向家高人,主要是想請教風水法陣,對方接待的很客氣。但也不算很熱情,關於風水法陣真正的高深玄妙淡的並不多。告辭時。向笑禮送他一枚特別的晶石做為禮物,並介紹說這是綁州特產。
離開松鶴谷之後到了綁州,孫風波也在附近搜刮了一圈,他沒有遊方那麼好的耐心與運氣,但也收穫了十來枚可用之晶石。他看出來了,像這樣搜集實在太費勁了,於走動了點小私心,想到附近山區原礦產地去找。於是在
關於晶石的收穫並不大。松鶴谷向家在此地歷代經營,凡是有特殊晶石出產的礦脈,基本都有向家弟子插手監督,有些最重要的礦就是與向家有關係的旁系子弟開的。孫風波以九星派穿杖堂主的身份跑到那裡去找,不是等於找刺嗎?
至於向家勢力之外的礦藏,找到特殊晶石的可能性非常況且當地開礦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為掘完整礦物晶,這只是一種礦石中的副產品,一車一車的原石拉出來,保存完整的礦物晶數量極少,其中有用的晶石數量就更少了。
晶石的收穫雖然不大。但孫風波卻有意外所得,在桂東市一處舊貨市場中,他現了一枚琉璃珠。保存的非常之好。孫風波能看出來,這東西是剛剛出土不久的,不僅有沉澱數千年的物性,靈性也未失去。
他花五百塊就買下來了。出乎預料的便宜,立即以心神滋養煉化為一件有用的法器,就是被遊方偷襲時打碎的那一枚。
孫風波又動了心思,暗中追查琉璃珠來歷線索,在文物市場蹲點守候、跟蹤潛伏,最終查到了費居村。於是他搖身一變,成了到當地收土特產的文物販子,他收的東西雖然不多,但私下裡總能給費材一些好處,比如不收文物時也給點消息錢,從外地帶點真正的夫特產等等,交情看上去倒是不錯的。
身為九星派穿杖堂堂主。當然不能一聳四季待在費居村,他後來結識了朱大有,也成了外地的一位買家,大部分時間由朱大有提供信息。孫風波在福建開了一家小公司。主要做台灣水果貿易,日子雖然過的不錯,但畢竟財力有限,並不是一位大買家。每並只要有空,孫風波總會自己來一趟費居村,這樣既省錢,也容易現有用的好東西。
這一次現的東西非同小可。一開始孫風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他感應到了那整座山川沉睡生機的微弱運轉,一定是一件特殊的寶物,遠比他以前在此地撥集到的器物加起來還要珍貴。白天村民鬧事他沒機會下手,等到夜間再潛入,卻碰見了向影華攔路。一孫風波聳時深信不疑,以為自己看見的就走向影華。
這一次得罪人可是得罪大了!自己這兩年偷偷摸摸潛伏到距向家這麼近的地方,私下弄點好處也就罷了,但是參與不法交易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如今又幹出夜半潛入企圖出手謀奪寶物的事情來,向家第一高手出手阻止,孫風波覺得自己不得不有所交待。
他這人的秘法修為非常高。但是私心重膽子也比較小有時候想事情想的比較多。第二天他就離開費居村去了松鶴谷登門賠禮,松鶴谷所在已經是江西省了,別看在山中直線距離只有十幾公里,繞的路走起來可得有大半天。
孫風波來到松鶴谷拜山,目前暫時主事之人向笑禮見了他一面。孫風波只說自己到附近雲遊,在山區練功,恰好遇到村民盜墓,似有靈性特殊的器物出土,動了好奇心夜半前往查探,不料見驚擾了月影仙子,特來告罪云云。
不料這次拜訪卻很尷尬。向笑禮聞言之後態度變得很冷淡。直截了當開口道:「孫賢侄休再多言。我侄女影華這幾日一直在松鶴谷中修習秘法,從未邁出谷中一步。江湖同道年輕才俊拜訪者頗多,我還從未聽過賢侄這種借口,你既是九星派穿杖堂堂主,還是好好打理門中事務,莫要想入非非。」
向笑禮顯然是誤會了。以為孫風波是來找借口結交向影華的,這幾年江湖同道中年輕才俊登門拜訪者不少,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有的是煉製了什麼特殊器物,請月影仙子賞鑒,有的是現了什麼寶地靈樞,邀月影仙子遊玩。
至於孫風波這種離奇的借口。向笑禮顯然是沒聽過,胡謅一個故事上門來賠罪,然後說一段奇文引起向影華的興趣,順便邀請她出山查探寶物出土,便有了接近交往的機會,這一招玩的挺有趣啊。孫風波已經老大不小了,在江湖上也算不得什麼人物,動這種心思幹什麼,向笑禮很厭惡。
也難怪向笑禮會誤會。就算向影華長成游成元那樣,江湖上這種人也少不了。松鶴谷向家的財富與地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風水陣法的傳承、掌握的各種資源。都令江湖風門各派很是羨慕。而且向影華是松鶴谷第一高手,還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單純姑娘,能與這種人結交,想到與想不到的好處都太多了。
更何況江湖傳聞中,向影華美若天仙。
孫風波碰了個不冷不熱的釘子,鬧了場不尷不尬的誤會,灰頭土臉的告辭離開松鶴谷。但此行也並非沒有收穫,他瞭解到松鶴谷向家根本就沒人插手費居村的事情。那麼昨夜肯定是自己搞錯了,另有人下手把他給驚走了!
他越想越後悔,當即決定悄悄返回費居村暗中一探究竟。在回來的路上他突然察覺到有人潛伏,於是就近下車悄悄繞了回來,暗中窺探這些人在幹什麼,結果偷聽到重大的消息。
費居村出土的竟然是上古建木!而且將由幾名文物工作者運送到桂東市去,今沁訛安路討眾裡,那此歹徒想攔路殺人奪寶六且不說建木對甑爪松法的修煉以及施展有多大用處,這件東西是價值連城啊,假如走私到海外藝術品市場。意味著一輩子花不完的財富。
孫風波於是在暗中潛伏,他沒想自己先動算等那些人礙手之後來個黑吃黑。暗中下手突然搶走或者偷走,這伙不法分子恐怕也是啞巴吃黃連。背了黑鍋卻沒地方找他去,警方要追究的話也追不到他頭。
另一方面。孫風波也有些疑神疑鬼,不知道前天夜裡出手驚走他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所以也想暗中看一看,讓那些乒徒試試底細。再決定怎麼動手。
歹徒們讓孫堂主失望了,揮舞砍刀殺氣騰騰追進山谷,卻突然被人反殺回來,不到一分鐘時間內全部被收拾完畢,那人好厲害的槍馬功夫!不就是村裡見過的那個文物販子徐老闆嗎?後來遊方毀屍滅跡之時,走到谷口外最後那兩劍,孫風波看見了,現了他手中的那柄煞刃以及劍穩上的琉璃珠。
雖然不明白前夜究竟生了什麼事、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什麼人?但見到這枚琉璃珠,孫風波卻隱約想通了當時大概的情況。看來這位徐老闆不僅功夫高的驚人,也是一位修習秘法的高手同道,但是看他的出手功力尚顯不足,自己完全能夠對付。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呢?孫風波收斂神氣,藏在下風口的山樑上偷聽他們談話。游家姐弟走出山溝時說的那番話他也聽見了。正在琢磨怎樣暗中偷襲突然解決掉遊方,然後再把建木拿走,同時他也很疑惑,因為神識感應中察覺不到那口箱子有什麼異常,難道這些人玩的是聲東擊西們虎離山計。真正的建木不在這口箱子裡?
他正在琢磨和猶豫間,遊方突然神識暴漲,瞬間主動運轉周圍的地氣,查覺了他的所在,然後拔腿就衝了上來。孫風波雖然不怕遊方,但對此人的功夫也是很忌憚的,假如近身與他格鬥,應該不是對
孫風波向後急退,同時以運轉神識阻擋遊方,穿過一片密林之後,兩人都站定了身形。
「我該叫你徐老闆呢,還是叫你游小弟?原來你出自莫家原八大門,倒和江湖風門有點淵源。那個會功夫的考古隊員是你姐姐,從一開始你就在村裡玩鬼花樣,村委會也是你炸的吧?年紀輕輕有此能耐,我還真是看你了。」孫風波先開口說話了。同時伸手取出了一支青銅短技。
這支短杖的頂端浮雕著奇異的人面造型,杖身上有嵌金的紋路,其風格與那兩柄青銅劍非常相似,看來也是費居村村民盜掘的文物之一,卻落到了他手裡成為了一件施展秘法的器物。
遊方的臉色本就陰沉,此刻心也沉了下去,剛才這一番急衝,已經試出了孫鳳波真正的實力。這位籍籍無名的九星派堂主,神識之強大出了他的意料。比之向左狐、千杯道人相差也不太多。
雖然從山梁下穿過樹從、灌木、荊棘往上衝,在態勢上遊方有些吃虧,但這是他最擅長的。孫風波在後退。地氣運轉中,遊方腳下的山坡似乎在軟,周圍草木的影子彷彿也從四面八方纏繞住他的身形。
遊方的度已經很快,但總是被拉開了相當的距離,很難受,不好拔劍動攻擊。前衝之勢一弱,遊方立即站定,收斂神識守護心神。孫風波也站住了,好整以暇取出青銅短技,看著遊方的眼神就像貓看著一隻被戲弄在爪下的老鼠。
換一種情況。遊方可以當機立斷轉身就走,他不信孫風波能追的上。可是他無法逃避,姐姐、姐夫就在身後的山梁另一側,而且聽孫,風波的語氣。對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與來歷。這是遊子行走江湖以來。所遭遇的最大困境,明知是網也要往上撞了,哪怕是魚死網破。
「穿杖堂堂主孫風波,你可知九星派戒律,可知地師宗師監察天下風門行止?」遊方反倒沉靜下來,冷冷的問道。
孫風波笑了。帶著嘲笑的口氣椰愉道:「年輕人。你以為你是誰,劉黎那個老不死嗎?你叫出了我的名號,看來前天夜裡在費居村外裝神弄鬼的人就是你。如今之計,老實交代你當時是怎麼做的,並告訴我真正的建木藏在何處?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或許還有一線生
哦?遊方明白了孫風波為何還沒有動手,箱子有門道,他不敢肯定建木在不在裡面。懷疑被遊方這個高手給偷梁換柱了。遊方面露狐疑之色問道:「埋藏建木的地方只有我知道,告訴你。能放我一條生路
孫風波聞言面露喜色,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神情陡變揮動青銅技往後急閃。遊方在他氣勢一緩的瞬間,突然拔出兩把手槍,朝著他的方向衝來。雙手連扣扳機,槍聲不斷一口氣將彈匣全部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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