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師 正文 一百零四章、第二張好人卡
    ※遊方回到,「家」沒有旦到屠蘇,卻亞到了屠蘇的父親覽爾既

    屠索誠來廣州並不令人意外。屠蘇上學期報道的時候他就想來,因為家裡有事實在脫不開身。結果屠蘇在廣州火車站差點出了意外,還好有驚無險,屠索誠聽說後也嚇了一身冷汗。後來小丫頭在姨媽家住的不舒服,自稱要回學校宿舍,卻自己偷摸出來租房子。

    屠蘇很幸運,遇到了遊方,她對遊方哥哥沒什麼不放心的,後來與肖瑜、林音等人的相處也很開心。但這小丫頭也不笨,很清楚自己這麼做父母不可能放心,姨媽一家估計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一直瞞著家裡沒說。在廣州,她幾乎每個週末都會主動回姨媽家,就說自己在學校一切都很好云云。

    但走過年回家,屠蘇一不小心卻說漏嘴了,也許是因為她並不是真心想隱瞞,總之父親問起她如何感謝那位「恩人」時,屠蘇一口一咋。「遊方哥哥」說的很起勁,屠索誠當時就聽出不對勁了。在父母既慈揮又威嚴的追問之下,屠蘇畢竟不是遊方那種老油條,終於招架不住全交待了。

    屠索誠嚇了一跳,萬沒想到平時既乖巧又聽話的女兒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還好沒出什麼事。暫時鬆了半口氣,但他怎麼也不放心再讓屠蘇一個人出去租房子,與陌生男子不明不白的合住在一起,於是新學期開學時請了幾天假,跟著女兒一起來了。

    屠索誠雖然只是清水衙門裡沒什麼實權的外交官,但十幾年前就做過駐外參贊,如今畢竟也是副司級幹部,各種官方場面的事都經歷過,屠蘇在宿舍裡遇到的那些麻煩對他來說根本不算麻煩。他一到學校就找了相關部門,當場就把問題解決了!屠蘇換了一間宿舍,既不需要另交住宿費也沒有任何額外條件。

    屠蘇本來打算在外面租一年的房子,等到新學年就申清新宿舍,現在這個結果當然更好,小丫頭卻捨不得,心想至少把剩下的半年住完再走啊。但父親堅持讓她回學校住。屠蘇也沒辦法只好收拾東西搬回去。

    房東林音就更不能說什麼了。一見這個架式,主動提出來退還半年的房租,屠索誠很講道理,雖然女兒沒簽合同,他還是按正常的租房手續辦,租期延續到這個月底為止,並支付了一個月房租的違約金。

    儘管對屠蘇的姨媽很有些腹誹,但屠索誠還是對胡行健夫婦表示感謝。畢竟這半年來他們確實關照過屠蘇不少事情,也不能責怪人家做的不是盡善盡美。他也看出來了,這家人當中真正說了算能辦實事的就是屠蘇的姨父胡行健,一再托胡行健平時多照看點屠蘇,言下之意也是別讓小丫頭再溜出去租房子。老老實實住校吧。

    事情都辦完了,屠索誠最後想見遊方一面,看看這位曾經幫過女兒,又莫名其妙與她合租了小半年的小伙子究竟是什麼人。在屠蘇嘴裡,遊方哥哥簡直是當代青年的揩模呀!屠索誠可不完全相信女兒的話,總之見一面打聲招呼才能稍微放點心,別一轉身女兒又讓人給勾

    了。

    屠蘇聯繫不上遊方,乾著急也沒辦法,別說是她,陳軍現在也聯繫不上。自從遊方以梅蘭德的身份「出工。」之後,聯繫方式全換了。

    遊方一堆門,立亥就叫了一聲「屠叔叔好!」屠索誠也愣了片刻,這小伙反應也太快了吧?他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確實儀表堂堂,而且一種成熟的氣度,年紀雖不大,卻根本不像個讀書的學生。

    遊方現在的形像,連齊箸雪那種冷美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在屠索誠眼裡當然也是相當的俊朗。女人太漂亮那是禍水,男人太帥也未必是好事,屠索誠心中暗道,本來挺秀氣的小伙,何必打扮的如此考究呢?遊方可真是冤,這身行頭不是為見屠索誠而準備的。

    屠索誠神情很溫和,反問道:「你認識我嗎?」

    遊方放下東西笑著答道:「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你的五官與屠蘇很像。又出現在這裡,我應該沒叫錯人吧?」

    屠索誠伸出了手:「我叫屠索誠,是屠蘇的父親,一直想找個機會謝謝你,本來今晚就要回北京了。以為見不到了,還好,你回來了!」

    遊方趕緊上前一步伸雙手相握:「屠叔叔,您太客氣了,有什麼好謝的?這半年來,屠蘇也幫過我不少忙。」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後悔了,陌生人合租,屠蘇幫他不少忙,反過來說就是他佔過屠蘇不少便宜唄,雖然是客氣話,但小丫頭的父親不會很高興。今天怎麼了,一見到屠索誠不自覺有點緊張呢?

    果然,屠索誠打了個哈哈道:「客氣的是你,我家那丫頭能幫你什麼忙?還沒吃飯吧,今天中午一定要請你坐坐,千萬別推辭。」

    屠索誠要請他吃飯,遊方不好拒絕,否則就等於不領情啊。遊方不僅要吃這頓飯,而且不能太熱情的搶著結川2樣才算給面子。畢竟他的身份是一位曾經合租的勤衛於用。不是屠蘇的男朋友。

    正式請客,當然不能去宋陽開的「夜總會」在康樂園東門外找了一家檔次還不錯的飯店。要了一間包間。屠索誠讓遊方點菜,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說道:小蘇啊,我請小游吃飯,他今天恰好回來下午有課,你就不用過來了。」

    電話是屠蘇打來的。屠索誠卻不讓女兒過來一起吃,分明就是有話私下裡說不想讓屏蘇聽見。遊方心裡也直犯嘀咕,最貴的菜沒敢點,怕對方破費顯得自己無禮。太便宜的菜又不好點,悄駁了對方的面子顯得太寒酸,點了兩個價位還算適中的地方菜,將菜譜推給屠索誠道:「屠叔叔,剩下的您來點吧。」

    屠索誠到簡單,直接叫來服務員問道:「你們飯店有什麼拿手的特色菜,再給我推薦兩道。」然後又問遊方:小游,平時喜歡喝什麼酒啊?」

    遊方考慮了零點一秒之後,很小心的答道:「屠叔叔,我平常不喝酒。」

    屠索誠笑了:「今天是我特意請你,哪能不喝酒,來幾瓶啤酒吧。」

    遊方:「那我就陪叔叔喝幾杯,您晚上還耍回北京,中午不要喝太妾了。」

    菜止齊了酒也倒上。氣氛顯得比較輕鬆,屠索誠狠隨意的與遊方聊了起來,話題當然是圍繞屠蘇,他一再表達了謝意,很客氣也很有涵養。然後又問及這半年來屠蘇的「生活」語氣中顯然充滿了試探。遊方自然回答的是滴水不漏,一點毛病都沒有。

    屠索誠最後有意無意的感慨道:「現在的社會太複雜了,而小蘇年紀還小得很,人也太單純。她這次自己溜出來租房子,把我和她媽媽都嚇壞了,幸虧是遇到你這種好人。這半年來給你添麻煩了,這次來我給她在學校安排好宿舍,也托她姨父平時多關照,這才稍微放心一

    得,又收到一張好人卡。外交官說話很有特點,一句話出口,你得好好琢磨字面之外是什麼意思?屠索誠有很多弦外之音啊,先他的態度很明顯,認為女兒年紀還過早的談戀愛甚至在大學期間就搬出去與人同居,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只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他對遊方非常感激。這一點都不虛偽做作,但並不意味著他就能放心的讓女兒和遊方合租在一起,還是住在學生宿舍比較好,這並不針對遊方,將遊方換成其它任何一個陌生男子都是一樣的。

    遊方也不能說什麼,屠索誠的心態完全可以理解,如今這個社會確實太複雜,就算在大學內外也是淫賊成堆,區別不過是有人有賊心沒賊膽,有人既有賊心又有賊膽還有賊實力。

    屠蘇這樣一個既純真又美麗的少女,確實讓家長很不放心,換誰都一樣。

    遊方絕對是屬於那種賊有實力的人,但他對屠蘇真沒什麼壞心思,只會呵護不會有任何傷害,屠蘇這半年來,就意味著他身邊最舒適的風水!但這話跟誰說去呀,他總不能告訴屠索誠;「叔叔,就讓你家小蘇跟我同居吧,我絕對不會害她的。就是覺得既舒服又開心。」

    聊完屠蘇,屏索誠話鋒一轉,又聊起了遊方,很隨意的問道:「游,你哪裡人啊,父母還好吧。都是做什麼的?」

    遊方完全可以撒謊。但此刻卻說了實話:「我老家是河南農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做生意,主要經營各種工藝品。」有些事是不可能永遠隱瞞的,他的潛意識中還是有點小算盤。

    屠索誠點了點頭:「哦。那你也挺不容易啊,聽說是北大畢業的研究生,想到中大來讀博士。你是北大哪個導師帶出來的?」

    有些話能糊弄得了屠蘇,卻糊弄不了屠蘇她老爹,回頭一查就知道真假,遊方可不敢亂說。但已經在屠蘇面前撒過謊就不好否認,只得含糊其辭道:「我在中關村打過工,念的是在職的碩士,給我課題指導最多的教授是考古文博學院的吳屏東,他老人家也教歷史與建築系的課

    屏索誠似乎很感興趣。追問道:「你很年輕啊,像這介。歲數一般網網本科畢業,而你現在就已經是碩士了,讀的是少年班嗎?

    遊方琢磨著說道:「少年班可沒讀過,小時候讀書早,鄉下的學校制度也不嚴小學只讀了五年。中學也跳過級提前一年參加高考。」

    屠索誠:「你這個專業就業有兩個方向,一是做考古掘,需要經常在全國各地跑,很辛苦的。二是往鑒定收藏方向展,最近也很熱,待遇還不錯,你是怎麼打算的?」

    遊方:「至於將來的打算,先趁著年輕多學點東西再說,充足了電有備無患嘛。」

    屠索誠微笑道:「說的也是,年輕人就應該打好基礎,現在的社會競爭越來越激烈了,在大城市尤其如此,別的不說,就算買套房子立足都

    遊方連連點頭:「對對對,叔叔說的對,謝謝你今天請客,我敬你一杯!」

    屠索誠後面這番話看似很隨意的嘮家常,同時也是一種考查和審視。對於女兒接近的所有年輕男子,身為父親都是不自覺的要審視一遍。這種心態既像在挑女婿又像在防賊,總之有些矛盾也很複雜,以遊方之聰明怎能體會不到?

    他多少有些鬱悶但也很無奈,自己明明沒打屠蘇的主意,從頭到尾都是真心在助人。光明磊落的很。何必小心翼翼接受這種盤問與審視呢,搞的跟做賊似的?遊方真是寰娥中的寞娥,太冤了!

    但另一方面他還真的莫名其妙有點心虛,心中暗道:「就算給小丫頭一個面子,別得罪她老爹!他沒有惡意,人之常情而已。」

    這一頓滋味很特別的飯終於吃完了,遊方對屠索誠的印像:典型的國家幹部與知識分子,為人還算正派也有點清高,雖然並不是大富大貴但眼界很高,一般人不見得能看得上,對女兒也非常寵愛。

    不過此人很有涵養家教也很好,對女兒的教育並不是一味的蔣愛。

    至於屠索誠。心裡暗中嘀咕遊方的話就更豐富了:農村來的孩子,還是單親家庭,背景並不是很好啊,這種人在城裡結婚居家過日子大多有些麻煩。北大的碩士,太年輕了,也不知事真的假的,假如是真的,這小伙子本人倒是個人材。

    他什麼話都滴水不漏,顯然不是普通學生,應該在社會上混過見過各種世面。假如這行人要玩心眼的話,俺家小蘇可遠遠不是對手,絕對會吃虧!還好為人不錯,做為朋友能幫忙到是挺好,就看將來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了。就是長的太帥、人太聰明,也不完全是好事,在外面肯定很招女人。

    吃完飯屠索誠要回屠蘇的姨媽家,遊方表現出恰到好處的熱情,將他送到了公交車站。告辭時屠索誠說道:小游啊,你是很有社會經驗的人。俺家小蘇就不同了,她年紀小又沒見過什麼世面,跟人打交道很容易吃虧。如果碰到這樣的情況,幫忙提醒幾句。我先謝謝你了!」

    遊方心中暗道:「唉,有你這句話就好!我會經常找機會提醒她的。」同時很有禮貌的點頭:「叔叔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注意的。」

    遊方很清楚對方會怎麼看他,空有一身秘法神功、千般江湖手段,卻沒有又什麼用處,因為屠索誠是來找他道謝的。況且他也沒揮算拐騙屠蘇,或者像狂狐那樣將屠蘇變成當初的林音,只想好好相處。

    而且他身為一代地師傳人,日前立足未穩,也不好牽累身邊親近的人,有很多事,對他而言暫時還很奢侈。

    送走了這位沒法得罪的客人,遊方回到了空蕩蕩的家,感覺有些意興闌珊。肖瑜回家了,屠蘇也被父親領回學校住了,他坐在客廳的沙上望著三間敞開的門,突然覺得好沒意思,非常懷念去年下半年的時。

    愣了半天。他突然掏出一部新手機,上電池上卡,給小表舅劉寅打了個電話:小舅啊,我是成成。想求你一件事,千萬給辦成了。」我要一張北京大學的碩士文憑,是真的不是假的,以遊方這個身份專業最好是考古,實在不行,古建築、歷史、古代文學、社會學等等能沾上邊的也成。」

    劉寅在電話那邊苦著臉說道:「假證好辦,什麼大學的都成,但你要真的文憑。野雞大學三流學院的本科馬上就能給你搞來,可是北京大學的正式碩士」國家教委不歸我管啊!」

    遊方:「你就是幹這一行的,做事總得有點挑戰性,再仔細想想有什麼辦法?」

    劉寅:「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自己考上了,念完了拿到文憑!有些事花錢就可以,有些事不僅要花錢。」

    遊方:「別說沒用的,快想辦法,多少錢我給你就走了。」

    劉寅:「辦法不是沒有,校本部的文憑是不可能啦,但是北京大學這幾年在全國與不少地方成*人大學都合作搞了繼續教育學院,是遠程在職教育,情況也和賣文憑差不多,交錢就能念,最後的也是北京大學的文憑。地方成*人大學的事情能搞定,這邊我有內部關係,但是申請碩士學位這一關。是要通過筆試和答辯的,雖然要求不是很嚴,安排起來也很麻煩。」

    遊方:「那你就去找人安排吧,需要多少錢?」

    劉寅:「先別提錢,最快也得等一年。再假也是真文憑,你得有本科文憑和報名繳費手續、課時記錄,筆試成績,最後才能申請碩士學位。」這些我可以找人給你做,學籍都可以做出來,反正有不少人念了一小半就放棄了,亂的很,到時候成大現學籍檔案搞錯了,把你糾正進去就行。但最後到北大校本部筆試答辯,最好你親自去,我可找不著人代替,人家卡的就是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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