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方剛才就注意到屠蘇有一瞬間的猶豫,不應該是房子的條件不好,大概是出了心理價位,但她還是租了。既然林音耍小聰明來了這麼一手,他就把便宜送給屠蘇吧。
但是他做的太明顯了,一開始挑最小的,聽說房價有區別又改口挑最貴的,世上哪有這種傻子?張大姐和林音都看出來了,這小伙子分明在讓著旁邊的女大學生,連屠蘇自己都看出了他的用意,一瞬間表情顯得很不好意思,瞟了遊方一眼低下了頭。
遊方選完房間,又怕這三個女人話一多節外生枝,主動道:「屠蘇,你就住我隔壁吧,也朝陽,反正也小不了多少,租金還便宜。你的東西很多嗎,能不能放下?」
見他已經這麼說,屠蘇倒不好反駁,再說心裡也願意面子上也下得來,暗自感激,低頭弱弱的答道:「我的東西不多,這一間足夠了。」
「那就先辦手續,回頭需要幫忙的話,我幫你搬東西。」遊方截住話頭把事情定了下來,立刻拿起背包對張大姐道:「一月租金一千,我交一年的,你們中介公司的佣金按一年算的話應該是一個月的房租,一千給你,一萬一給房東,對吧?」
他挺內行,張大姐倒省事了。這是抽佣而不是包租,中介公司負責各營業點宣傳、網上打廣告招攬客戶,並代理簽合同、開票、收房租、登記備案等法律手續,一年抽一個月的房租為佣金,不足半年的話按半年算,短期租住另談。抽佣之後各扣各的稅,再將房租轉交給房東。
遊方更直接,在屋子裡現場點現金,把佣金和房租交給中介公司與房東本人,然後問了一句:「還用簽合同嗎?」
張大姐反問了一句:「小伙子,你要票嗎?」
張大姐又看了林音一眼:「你們是熟人,彼此信得過的話,不簽也可以,大家都省稅錢了。」
租房子簽合同當然是為雙方提供法律保障,既防止房客賴賬又防止房東反悔耍滑,同時按照程序要在當地派出所登記備案便於管理,但需要扣除相應的稅費。遊方既不打算賴賬也根本不擔心林音會對他耍滑,所以玩了個心眼,不想簽合同登記備案,這筆佣金就成了中介經紀人的帳外收入了。
來之前他準備了另一張叫「李豐」的身そ份證,但是見到了林音和屠蘇,還是得用遊方這個名字,別的身そ份證也掏不出來了,但又不想給這個名字留下太多的可查線索。
張大姐很利索的從兜裡掏出一個鑰匙串,上面居然掛了一個便攜式的驗鈔燈,手法非常熟練的將面前的鈔票抹成扇面形,用驗鈔燈照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了,就這樣吧,反正你的錢已經交了,房東也放心,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又抬頭問屠蘇:「同學,你與我回去辦手續嗎?」
屠蘇以前沒租過房子,見遊方這麼辦,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有樣學樣道:「我也租一年,這麼辦可以嗎?但我沒帶那麼多現金,能刷卡不?」這小丫頭總算懂得財不外露,出來租房子沒有帶大筆現金在身上,遊方在一旁看見了很滿意。
張大姐有點為難:「刷卡得回公司辦公室,我們可沒配那種便攜式pos機。」
遊方大包大攬道:「屠蘇,我這裡還有現金,先給你墊上,回頭你和我算帳就行。」然後主動又點了七千七與七百分別交給了林音與張大姐,把事情全部搞定。
張大姐拿著錢很滿意的告辭離去了,今天對於她來說真是順利啊。關上房門,屋子裡只剩下房東與房客,遊方又給屠蘇與林音做了個互相介紹,雖然是熟人見面感覺很親切,其實打的交道都不多。
然後他又好意提醒屠蘇道:「今天是租林音的房子,我又住在這裡,你不簽合同也就算了。假如以後出去租房子,一定要簽正式的合同,通過正規的中個明白嗎?」
「我記住了,遊方哥哥,謝謝你!」這小丫頭答的倒挺痛快。
林音又提醒遊方道:「你不要光顧著說小蘇,你自己也不對,今後不要帶著這麼多現金出門,在廣州很不安全,明白嗎?」
遊方哭笑不得,什麼時候輪到林音來教記他這個老江湖了?他今天帶著現金出來租房子當然是另有打算,而且行走江湖藝不壓身,隨身帶著一筆現金也是為了在一些意外場合「買路」用的。但又不能不承認這話說的對,在屠蘇面前只得點頭道:「我記住了,以後一定會注意的,多謝提醒!」
閒聊了幾句,林音給了兩套鑰匙,她也想幫忙搬東西,遊方卻說不必。其實遊方沒有什麼東西搬,除了隨身所帶的旅行包之外,連床單被褥毛巾牙膏都沒有,回頭去商場現買就可以。而屠蘇的東西在宿舍,遊方主動請纓去幫她搬家。
林音指了指房間又說了一句:「我已經申請小區寬帶了,過兩天就能接進來,但是分戶路由器什麼的我不太會弄,應該三個房間都有上網接口吧?」
遊方:「交給我來弄就行,至於上網費用以及水電媒氣,合租分攤就成。……我看這三個房間收拾的很好,你一個人也挺能幹的嘛。」
以前的林音什麼事都聽狂狐的安排,自己幾乎沒有獨立的主見,就像是依附於他人的一件器物。如今一個人來到廣州,向外租房的事情雖小,但安排的還算不錯,也算她學會獨立去面對生活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不料林音卻靦腆的答道:「我什麼都不懂啊,有事就打電話請教謝警官,她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謝小仙在燕園派出所幹過民警,對學校周邊租房子這一套業務倒是很熟悉,找她就對了。
遊方又問:「接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麼,先找一份工作嗎?」
林音看著窗外有些出神的答道:「當然是去找秋平,他告並我要來廣州,我就在這裡找他、等他。」
遊方微微一皺眉:「人海茫茫,你打算怎麼找?」
林音:「在網上帖,去報社打尋人廣告,上街邊傳單,所有的辦法我都會想的。」
遊方暗自歎息,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尋找,狂狐已死,而殺人兇手就坐在她對面,這一幕是如此的荒誕!狂狐的另一面李秋平,自有其吸引人的魅力所在,否則林音怎會為他如此癡迷守候?對於此刻
的林音來說,尋找季秋平,就是她的生活目標與精神支柱,否則她一個孤身柔弱女子很可能會支撐不下去,遊方也不好多勸什麼。
但是林音在廣州這麼複雜的地方,如此尋找一個人,卻可能會找出問題來。假如有人知道她的底細,故意以李秋平的消息為誘餌,設局引她上當,林音非常可能會吃虧,謝小仙的擔憂不無道理。
出來租房子,卻碰到林音這樣的房東與屠蘇這樣的房客。他本打算在廣州養劍休復秦漁,待到化靈覺為神識之後,就出去尋找陰界土,在尋游中練劍,待到將秦漁的靈性完全養成之後,再回來搞定尋巒派。如今又添了一種想法,至少要教會這兩個單純善良的人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中如何保護自己,然後他再去雲遊。
林音走後,屏蘇好奇的問道:「遊方哥哥,你與這位房東姐姐很熟嗎,是怎每認識的?」
遊方:「在北京認識的,他的男朋友一個多月前說要來廣州,然後就沒有了消息,她是來找人的「
他簡單講述了林音的遭遇,屠蘇很同情的說道:「林音姐姐好可憐呀!」
遊方:「不要說別人了,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來租房子,剛才都沒來得及問……不要坐這裡講,我陪你去搬東西,邊走邊說。「
屠蘇本不好意思再麻煩遊方,但是想到自己還欠了人家八千四百塊房租錢,路過銀行的時候可以順便取出來還他,也就同意了。在路上屠蘇講了宿舍裡生的事,但對姨媽家的事卻語焉不詳,遊方根據隻言片語也能猜到大概的情況,就沒有多追問。
最後提到中獎的事,屠蘇很興奮的說道:「遊方哥哥,你真是太神了!我去買彩票了,中了三萬,扣稅之後還有兩萬四。
我爸爸說一定要謝謝你,我自己也一直想聯繫你,是你救了我,又是你要我去買的彩票,我才能中獎。這兩萬四我們一人一半好不?我那一半已經租房子了,還打算再買些東西。」
這小丫頭居然要和遊方分獎金,能看出來她是很誠懇的,並不僅僅是為了說幾句客氣話。也許換個人可能會拒絕,因為面子或者其它的原因,但遊方這個老江湖想法不一樣,他既不想收錢,也不打算拒絕屠蘇的善意,反而在轉念間想起了江湖要門的講究——
「要門」是江湖八大門的最後一門,從字面理解就是要飯行乞的意思,講究的是落魄之道。這一門的學問深奧,時運不濟時該當如何自處又如何渡厄?是八大門中最難學透的。過去很多江湖人,落難之時多少都會使用要門手法,沿途籌集盤纏回家。
但從江湖術的角度,它真正的訣竅在於如何面對這世上的善意與惡意,以及如何使用自己的善意與惡意,秘訣的精髓也是歷代要門的規矩,只有很簡單的兩句話,總共十個字一一取捨善與人,無仇不惡索。
要飯的,必須要對方能做出表達善心的行為,才能要得著,這實際上就是利用世人的善意,無論對方行善出於什麼目的,為了面子、身份、他人的讚揚或自內心的憐憫。在通常情況下,要門中人必須要讓對方行善得善,給他實現目的應有的滿足,這一點非常重要!
比如某一家人施捨一碗飯,只要不是故意給餿的不能吃,哪怕是冷、很不好吃,要門中人不想吃也要當面誠懇道謝。哪怕出門偷偷倒了別給人看見,再去下一家要,這是古代要門的規矩。
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講究?假若世人行善不能得善,反而把自己搞的很難堪,久而久之,誰還願意再施捨,也封死了其它人得到幫助的可能。還舉上面的例子,假如過幾天再有一個已經很餓的乞丐到那一家乞討,他是願意接受那樣的施捨也願意吃的,要留餘地讓他能夠得到需要的幫助。這就是「善要「。
那什麼是「惡索」呢?屠蘇在廣州火車站借手機給那個自稱落難的小姑娘打電話,結果手機卻被騙走了,這就是典型的「惡索」。它在利用一個人善良的行為,卻讓對方收穫的是傷害。
其實這種事情害傷的不僅僅是屠蘇,假如生的多了,有一個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可能同樣的場合就根本得不到他人善意的幫助了。這種行為不僅害傷了世間行善者,也傷害了所有真正落難需要幫助的人。他們可能掌握一些江湖要門術的門道,如此設局行騙,正因為是這樣,遊方這種對江湖術訣竅理解更深的高手,才會在心中罵這些人為「雜碎」。
除非是有仇,想報復或教記某人,否則要門中人不能惡索。
現代社會廣義的要門術運用可不僅指要飯,搞慈善基金會也是其中的一種,是相當有社會地位、風光體面的事業了。但無論使用什麼門檻,也要注意不能有惡索的嫌疑,不能讓人被逼無奈去捐款回頭心中老大的怨恨,有些事情可以倡導、可以引誘,但不能惡索。
面對屠蘇這個可愛的少女,遊方的心情是複雜的。他欣賞她這份純真與善良,希望這可愛的一面永遠保留下去,不至於被複雜無奈的世事現實所磨滅。但另一方面也擔憂她因為自己的純真與善良受到傷害,她需要學會分辨善意與惡意以及如何去使用善意,既保有可愛的本性又能保護自己。
至於遊方自己,當然原意接受屠蘇善意單純的感謝,這是自內心自然而然的。有時候你幫了一個人,接受她的真誠的謝意比拒絕她更好,也更能拉近彼此的關係。
想了想,他笑著說:「你還得再買一台電腦吧?手機也得買新的,租了房子,再把一萬二給我,你自己可就不夠了。你還我人情,我當然高興……對了,你會不會做飯?」
最後一句問的很突兀,屠蘇愣了愣,隨即驕傲的答道:「會呀,以前我媽媽身體不好的時候,我經常在家裡幫著做飯,一般家常菜都會做,還會熬湯呢!」
遊方讚歎道:「現在像你這麼大年紀的女生,能做一手好菜的真是太少見了!咱現在有廚房了,你打算自己做飯嗎?」
屠蘇有些靦腆:「我就是會做飯而已,算不上做的很好。我租房子的時候就想好了,中午在食堂吃,晚上只要有空,我就自己做。」
遊方追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屠蘇:「除了週六有選修,
其實時間都有空啊。嗯,遊方哥哥,你問我這些幹什麼?你自己是不是不會做飯?」說到這裡,她突然反應過來了,意識到什麼。
遊方笑了:「你還真說對了,除了煮麵、煎雞蛋,我就是不會做菜。那些錢你是中獎得的,我怎麼好意思要?但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搭個伙好不好?你晚上做飯的話,就給我多來一份。蹭你的飯,我就不用天天在外面飯館吃了,一年下來能省不少錢呢,而且吃的舒服放心。「
這是大實話,別看遊方身手不凡,精通各種江湖門道,但他也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做飯也不太願意做飯,鍋碗瓢盆玩不轉,拎著炒勺總想耍單刀,炒菜的感覺找不著,有幾次還把鍋底給磕漏了。而游成元十分擅長烹飪,在這一點上,遊方比姐姐可差的很遠。
但是他的嘴還挺刁,飯菜有什麼問題,他一沾舌尖就能嘗出來,這一點倒是隨他的師父劉黎。離家這幾年在外面闖蕩,遊方大部分時間都在飯館吃,也挺不方便的。
屠蘇也撲哧一笑:「怎麼能說是蹭飯呢?我晚上做飯的話,你在家就一起吃唄!但我不可能天天都自己做晚飯,說不定有什麼事就在學校食堂吃了,你怎麼辦啊?」
遊方一拍胸口:「這麼多年啦,我也沒餓死!自己也知道出去找吃的呀?你在家做飯的時候,看見我順便給一口就成,這樣就已經幫我省了不少錢和不少事了。這一年,需要我交多少伙食費啊?」
屠蘇被他逗得咯咯直樂:「遊方哥哥,你怎麼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啊?我要把獎金分你一半都不收,又不是天天特意為你做飯,怎麼還要伙食費?」
遊方故作沉吟道:「那我有空就買些菜,想吃什麼,好借你的手藝解饞。你要是看見冰箱裡有菜,第二天就不用多買。「
屠蘇:「冰箱?廚房裡沒有冰箱啊?」
游剛才在屋子裡根本就沒進廚房看,一聽這茬趕緊道:「沒關係,明天就有了。」屠蘇以為房東明天會搬一台過來,卻不清楚遊方打算自己去買台新的。
遊方不要錢卻「要飯」,還把屠蘇逗的挺高興,兩人說說笑笑,來到了中山大學東校門。遊方算了一下距離,屠蘇可以坐一站地鐵也可以步行上學,離的並不是很遠。附近有銀行的提款機,在遊方的提議下,屠蘇只取了一年的房租還給他。
進了門往北走,迎面看見一片池塘,在池塘前轉彎沿體育場向西行,經過康樂園中樞線位置上的小禮堂,從這裡可以看見高大的孫中山塑像的背影,此塑像的視線可以直接望到北門外的珠江。更有意思的是,此處有一個非常、非常特殊的風水局。
中山大學校園本部又稱康樂園,得名於古時曾流放至此的康樂公謝靈運,是原格致書院與嶺南大學的校址,已有一百二十多年的歷史。校園內有很多建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經典建築,校園很大,地勢與新舊建築相互錯落,顯得地形很複雜,但它卻有一條明顯的中軸線。
整座校園的格局是坐南朝北,面對珠江的北大門是正門,這條中軸線就是貫穿南門與北丹的逸仙路。這條中軸線不是正南正北朝向,也導致了中山大學很多主體建築的朝向都往東偏了一個不大的角度。從空中看,它似是一柄向北偏東斜指的劍!
「劍柄」從南門到小禮堂,「劍鍔」就在小禮堂附近,再往北,逸仙路分成筆直的左右兩股,就似兩道「劍刃」。它所指的方向從神州地圖上延伸,恰恰就是北京城。孫中山的塑像,從近處景觀說是望著珠江,從風水局來說,是劍指中原、遙望北京。北伐是孫中山的遺願,北京也是他逝世的地方。
這麼大的一個風水局,可不是中山大學的地氣靈樞,也遠遠出了中山大學的範圍,而是運轉匯聚整個廣州以及珠江三角洲一帶的風水地氣。此局從宏觀上看沛然犀利,但近處微觀中每一小片範圍的地氣感應,體驗的卻不是很明顯。如此看來,廣州倒是很適合練劍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找一個恰當的小環境。
就這片校園範圍的風水分佈來看,也非常有特點,因為它不是一個整體的風水局,中大校園裡文物保護單位就有五十多處,地氣靈樞各自成局錯落分佈,每一處、每一種風水局範圍都不大卻很典型,有好幾處地方靈氣相當精純。從整體來看略顯紛繁,很多地方不同的地氣環境之間過渡的非常自然,也有一些地方過渡的很突兀,有明顯的衝突與相互擾動。
這裡簡直是一塊寶地呀!不是特指那一個地方是風水寶地,而是遊方鍛煉靈覺的絕佳場所。在劉黎給的秘籍中,最後一步鍛煉靈覺的方式叫做「淬煉,「就是在地氣變化極為劇烈、物性反差極大的環境中主動釋放靈覺,在一定範圍內進行控制與運轉。這裡最適合不過了,且不像北京很多地點的大格局地氣靈樞太過凝重渾厚,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淬傷「。
屠蘇一邊走一邊介紹校園,見遊方的神情很專注,她說的也有很有興致,然而自己卻不是很熟,還把通往宿舍的一條路給帶錯了,自嘲的笑道:「康樂園地形比較複雜,剛來的人就是容易轉向。
遊方問:「轉向的感覺如何?」
屠蘇:「感覺挺好奇、挺新鮮的,就連許多老生已經很熟不會迷路了,在校園裡轉來轉去,也感覺挺有意思。」
遊方點了點頭,微笑道:「這才是成氣候的大學應有的格局,中國傳統園林講究移步換景,而大學不一定要完全修成園井式的,但校園格局一定要包含、融入園林的風格,才是適合讀書與治學的環境。「
遊方無意中引用了吳屏東在課堂上說過的一句話,屠蘇聞言卻一皺可愛的鼻子:「是嗎?可我聽說中大康樂園鬧鬼耶!都好多年了,幾乎所有師生都知道,故事可嚇人了。我前天聽同學講了,晚上回去嚇得差點睡不著覺!」
「鬧鬼?快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都在哪些地方?」遊方聞言竟被勾起了異常強烈的興趣,神情甚至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