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夫妻中的那個丈夫,也就是李湛的父親道:
「我們怎麼就不能在這?反倒是你,一連有幾個月了,連個電話也不往家裡打,都不知道你整天都在忙什麼。」
李湛剛要應話,父親徑直走過來拉著李湛就往一旁走去。來到一處角落裡,父親放開李湛的胳膊回頭看了看正和若妍閒聊的妻子,扭回頭對著李湛笑道:
「行啊小子,不愧是你老爸的優良品種。這姑娘比起你媽當年來,可要出色得多哦,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李湛苦笑,對著一臉無限感慨的父親道:
「行了老爸,你別瞎扯了,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父親把手一擺,頗不在意地道:
「你少跟我來這套,你老爸當年也是在萬花叢中摸爬滾打過來的,豈不知你那點小技倆?說吧,你們倆個現在發展到什麼地步了?有沒有那個……」
說著,父親把兩隻手捏成拳頭,往一起碰了碰。
李湛喪氣地搖頭,真是拿自己的父親沒辦法,又不能粗言頂撞,只能好言解釋道:
「老爸,我們真的沒什麼的,清清楚楚,好似蒸餾水一般清澈透明。您老就省省心,別老往那地方想了。」
父親這時把臉一板,故做不悅道:
「你小子別在這百般抵賴,鐵一般的物證在那明擺著呢。還說你們倆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有送玫瑰花的嗎?是你老爸思想太落伍了。還是你們年輕人現在做普通朋友都流行送玫瑰花了?」
李湛張了張嘴,一肚子話不知如何開口。
這事還真是不好解釋。老爸和老媽肯定是從一開始看到我們倆坐在一起就認定我們關係不一般,及至走到近前,又看到若妍手裡拿著玫瑰花,任誰都會把我們地關係想得複雜化。有玫瑰花這個「鐵證」在手,我們倆人現在就算跳進黃河恐怕也難洗得清了。
不等李湛把應對的思路理清,父親已經大手一揮,偉人似的道:
「行了,這件事你也不用再解釋了。具體怎麼樣我們心裡都非常清楚。我和你媽都土埋半截子了,這輩子也不指望你能有啥大作為,就巴望著你能早點成家,給我們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當然了,孫女也行,我和你媽是沒有性別岐視的。讓我們老來的時光過得有點樂趣,給你們帶帶孩子。教他看書識字,再看著這小傢伙一天天長大,多好。」
父親說著,歎了口氣。道:
「你呀,別再三心二意了。這個女孩以老爸的眼光來看,非常優秀。正應了打著燈籠難找那句話。距離過年還有不到二個月的時間了。到時候你小子別忘了請她到咱們家吃頓團圓飯。記住了。什麼事都可以忘,這件事一定不要忘!如果你不把她帶回來。你也不用回來了!」
李湛瞪大眼睛道:
「老爸,你不是開玩笑吧?讓她去咱們家吃團圓飯?」
父親把眼一瞪,道:
「你個龜兒子,對人家姑娘還有啥想法不成?那麼好的姑娘你還上哪找去?將來後悔都來不及。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今年過年你要是不把這位姑娘帶咱們家吃團圓飯,老子立即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看到老爸這次動了真格地了,李湛也只好識趣地敷衍過去。只是此時他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早已經亂成一團麻。
……
同一時間——
「姑娘,你家裡都有什麼人啊?和我們家李湛是怎麼認識的?交往多久了……」
面對李母的一連串詢問,機靈地若妍第一次表現得結巴起來。好不容易應付完了李母的問話,只聽李母又滿面笑容地繼續道:
「姑娘,你別看我們家李湛平時呆頭呆腦,外表冷漠,其時他這人心裡熱乎著呢。對朋友向來都是沒有私心,對父母也是格外孝順,對女朋友嘛,自然更是關心體貼了。」
若妍聽得臉頰飄紅,只能呵呵地笑。
李母繼續道:
「你們現在雖然都還年輕,可緣份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千萬要加以珍惜呀。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說得就是這個道理。看得出你們兩人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進展,讓我們這做老人地也感到非常欣慰。」
若妍紅著臉,小聲道:
「伯母,我想,您可能是誤會我們了。」
李母「哎」了一聲,笑道:
「我和你伯父都是過來人,你們就不用在我們面前不好意思了。戀愛、結婚姻、生子,這都是你們日後必經的過程。哦對了,說到戀愛,也不知道你們對生理方面的知識瞭解多少。這方面的東西,我們女人相比男人要更加注意,萬一不小心懷上了,又不到結婚地時候,打掉後是很傷身體的;一定要多加小心呀。別為了一時盡興,而疏忽了自己的身體啊。」
若妍一張俏臉早已像一張紅紙一樣,聽李母說出這些,趕緊把頭深深地埋下,連回應地勇氣都沒有。
……
好不容易二老走了。臨走時,二老帶著滿意地微笑對李湛和若妍又是一番囑咐。留下二人坐在座位上,一臉木然地笑容。
過了許久,二人漸漸回轉過神,彼此看了一眼,隨即搖頭苦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很快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李湛和若妍在四隆廣場地自助餐飲店裡吃了一頓簡單而不失可口的飯菜。隨後,二人走出四隆廣場,李湛看著遠方夜幕下的燈塔,提議到海邊走走。若妍也正捨不得就這麼結束相聚的時光,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浪花拍打在海堤上,帶來一股清新海風的同時,也在寂靜的深夜裡發出令人心醉的濤聲。李湛和若妍走在人工海堤上的人行道上,隔著欄杆眼望遼闊的大海深處,二人心中都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又一陣海風吹來,若妍有些涼意地緊了緊衣袖。李湛在一旁看了,把自己的夾克衫脫了下來,無聲地給若妍披在身上。若妍回頭看了李湛一眼,抿嘴一笑,回過頭繼續看著遠方的夜景。
李湛站在若妍身後,嗅覺中瀰散著若妍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問道:
「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若妍詫異地回頭,看著李湛道: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懂。」
李湛笑了笑,走到若妍身邊,用手撐著欄杆道:
「比如說你的貴賓卡。據我所知,九洲不夜城的管理是極為嚴格的,一個小小的經理,怎麼敢把內部會員卡輕易送給朋友呢?」
若妍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不敢和李湛正面對視,避開李湛的目光道:
「你所說的瞞著你,就是指這個?」
李湛把目光從若妍身上移開,看著遠處的海面道:
「其它的也有,比如你的家世就是一個迷。我想,一個普通家庭的子女,是不會總派著兩個保鏢跟在身後的吧?」
說到這,李湛回身朝著遠處一個自動售報廳看了一眼。在報廳裡面,站著兩個手捧報紙的男人,那報紙捧得很高,正好蓋住了兩個人的腦袋,使人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李湛道:
「這兩個人,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但至少在我們進入四隆廣場之前就應該跟在我們身後。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既沒招惹誰,也不值得讓誰來保護我。既然排除了我自己,那麼就只有你是他們追隨的目標了。」
若妍惱怨地看了一眼售報廳中的兩個男人。咬了下嘴唇,不知為什麼,面對李湛的質疑讓她突然感到很委屈,眼淚圍著眼圈打轉,心裡酸酸的。李湛並沒有錯怪自己呀,為什麼自己竟會有這種酸楚的感覺呢。
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流下來,若妍回過頭,看著李湛道:
「我承認,我是瞞了你一些事情。可是,我可以保證,這不會損害到你的任何利益。我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因為我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去和大家一起玩遊戲,一起快樂的交流,無拘無束,無憂無慮。」
看到李湛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若妍的嗓音不爭氣地竟然有些哽咽起來,道: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都瞞了你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過,以後的日子裡,我們可能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相處下去了。甚至,我可能會永遠的和《帝國崛起中》說再見了。」夜風吹拂,若妍手中的玫瑰在風中微微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