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剛說完,旁邊幾名慕容村的村民又接道——
「唉!這個老池啊,明明是個藥農,平時在村裡卻根本不種草藥,像什麼茯苓,大黃,車前子,這類城裡醫院常用又能賣上價錢的草藥,他根本連理都不理,天天去山上吃那些有毒的野草。鎮長大人您不必由著他,實在不行就讓他種綠豆去,那東西也屬於清虛祛熱的藥材,沒超出他的藥農本職範疇。」
「照這麼下去,老池遲早有一天得被那些不知名的毒草害死。」
「得了,咱們還是別在這說道老池了,還是趕緊分開找找他去吧。上次我砍柴(樵夫即伐木工人)的時候發現老池滾在一個土坑裡,咽咽一息,晚一會就老命就沒了。說不定現在老池正在哪個土坑裡折騰呢。」
慕容村的村民們紛紛點頭,覺得老池離開村鎮有小半天的時間了,確實應該四處找找看,別真發生點什麼意外。大家都是撲奔李鎮長來的,炎黃村鎮條件優越,物資雄厚,大家剛剛要開始享受安寧的日子卻突然沒了一個,那可就不好了。
沒等眾人散開,這個時候,通往南面密林的村鎮南門處,老藥農慕容池顫顫微微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兩棵花草。
雖然天氣很熱,眾人皆有些汗意,不過慕容池的症狀明顯異於常人,豆大的汗滴辟哩啪啦一個勁往下掉,雙股打顫,走路都不穩,不時得停下來緩上一會兒,才能繼續前行。
雖然慕容池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身體極度虛弱,被人掏空了一樣,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十足的興奮,眉開眼笑地看著手裡的兩棵花草。喃喃自語,一路顫瑟地向村鎮內走來。
由於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花草上,慕容池一直走到巧手堂附近的時候,才看到慕容村老少二十餘人,正用十分不友善地目光看著自己,確切地說,是看著自己手上的花草。慕容池登時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以最快地速度把花草背到身後。
一名慕容村的村民上前兩步,走到慕容池面前,質問道:
「老池,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慕容池支吾道:
「沒,沒什麼。」
那村民道:
「沒什麼?我明明看到你拿了兩棵花草。是不是又是害人的毒草?」
身後的慕容村村民也都表現出「同仇敵愾」的氣勢,紛紛逼問慕容池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湛站在村民中間,看著眼前地情景頗覺有趣。他倒不急著出來圓場,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事態會發展到什麼樣。
慕容池難敵眾口,知道事情沒法遮掩下去了。使勁擦了把汗,一跺腳道:
「是毒草又怎麼樣?我今天豁出去了,你們誰要是敢再打我這些藥草的主意。我就跟他拚命!」
慕容村的村民被老池的一反常態給鎮了一下,短暫的怔愕後,有村民好言勸道:
「我說老池,你成天老琢磨這些毒草,根本不想為村鎮做出貢獻,以前在慕容村,你和咱們老村長都是老一輩,大家養著你們也心甘情願。可現在不同了。我們已經投靠了炎黃村鎮,鎮長大人收留我們,我們就應該努力工作,以對得起鎮長大人地恩情,你再這麼下去怎麼能行呢?」
其餘村民也都連連點頭。看著慕容池,希望他「迷途知返」。
慕容池身體發虛。汗出如漿,這會兒見村民誤解自己,尤其是李湛也站在村民中間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又氣又急,緩了好幾口氣,反駁道:
「你們都誤會我了,我成天冒著被毒草毒死的危險,發掘各種有毒的草藥,你們難道以為我這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做?草藥之所以有毒,乃是因為它本身藥性強大,利用以毒攻毒之法,只用調用得當,毒草完全可以發揮出普通溫補草藥所無法達到的功效。並且……」
說到這,慕容池看著李湛,誠肯道:
「鎮長大人,我慕容池在嘗試各種毒草的時候,就曾有個設想:毒草除了可以對症祛病之外,如果單純地將其中地毒性提取出來,用於軍事,是不是也可以取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湛早在聽慕容村的村民說老池經常被毒草毒倒地事情之後,就有了提煉毒藥用於軍事的想法。不過這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畢竟慕容池只是個藥農,他本身是否具備提煉藥物的能力李湛並不清楚。按照官網上給出的介紹,藥農普遍可以種植草藥,並識別常用草藥。但是,對於提煉卻並非每個人都具備,換句話說,提煉是系統設在每名藥農身體裡的一個隱藏屬性,像悟性一樣,本身並不直觀,也不是技能。
此時老藥農慕容池主動提出提取毒藥用於軍事的設想,李湛欣喜之餘當然不會拒絕。就像村民們在學堂裡研製生產用具一樣,以命令的形式讓老池去提煉毒藥一般是很難成功的,而老池在感受到其中玄妙地情況下主動提出提煉毒藥,相比而言成功的幾率就要高出許多。
李湛道:
「既然你有這個設想,那就放手去做好了,只是要注意保密,別讓惡人趁機鑽了空子。嗯……這樣吧,日後你想提煉草藥的時候,直接到村鎮大廳二樓去,我會單獨給你設立個小房間,以免被人打擾。」
慕容池萬萬沒有想到鎮長大人會這麼自己的設想,當下欣喜不已。其它慕容村的村民聽到老池地設想後,卻是大惑不解——提取毒性?把那毒性提取出來之後怎麼用到軍事上?難不成手裡拿著「毒性」,走到敵軍面前挨個給喂一口,然後就等著敵軍上竄下跳口吐白沫?
雖然這些村民們心中困惑,不過既然鎮長大人老池的想法,他們也就不再從中倒插一槓,亂說什麼。李湛走出人群,來到慕容池面前拿起他手中地一棵藥草看了看,道:
「這棵藥草有名字嗎?吃完會有什麼反應?」
慕容池一聽鎮長大人竟然和自己探討毒草,登時來了精神,雖然身上的異症還沒有完全消失,卻是兩眼放光,精神抖擻,回道:
「回鎮長大人,這棵藥草在下將他命名為丁公籐,性溫,味辛,根和莖處有毒。中毒後表現為汗出不止,四肢麻痺。」
李湛點點頭:
「丁公籐,不錯的名字。以後你就在軍事區那邊栽種丁公籐吧,那裡是禁止玩家出入的,你在栽種過程中不會受到干擾。」
慕容池連忙拜謝:
「謝鎮長大人格外恩典。」
處理完了老藥農慕容池的問題,李湛又讓人找來鄭軍,告訴他讓手下建築者拆掉傳教士原來住的木屋,在孫陽的小院旁再加蓋三座小院,要求在明天午飯前完工,鄭軍領命而去。
鄭軍剛走沒一會,慕容蕭來找李湛,扯東道西地和李湛說了很多無關痛癢的話題。李湛知道以慕容蕭的性格,特意來找自己絕不是為了聊天拉家常,他必定有什麼事向自己求助。
李湛開門見山道:
「慕容公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直說好了。」
慕容蕭臉色微紅,猶豫了一下,道:
「呃……是有些事,我想向鎮長大人借些錢用。」
李湛道:
「哦?要多少錢?做什麼用?」
慕容蕭再次遲疑了一下,道:
「這個……暫時還不好說是做什麼用,希望鎮長大人能諒解。至於數目,需要十黃金。」
李湛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十黃金,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問。我這裡正好有十黃金,拿去用吧。」
慕容蕭見李湛如此慷慨,心中大喜,連忙接過黃金,向李湛道了聲謝,匆匆地回自己的臨時住處去了。
此時已經接近晚飯時候,村鎮的食堂裡,伙夫老孫耐不住寂寞,在徵得李湛的同意後,已經提前上崗,帶領十數名僱傭女村民烹製晚飯。今天的主食是每人一碗高梁米飯,四個高梁米面的大菜餃子,副食是一碗兔肉湯,若干炸魚塊。服裝廠職工食堂和村鎮大食堂執行同樣伙食標準。周敏今天正好是第四天,已經正式休產假,食堂將她的一日三餐另做,力求多樣美味(營養在遊戲中只要不是差得很多,就基本可以無視),並主動送到家中。
村民們大多開始收工,三座聯合作坊裡的工匠們也一樣。王輝手捧著一件虎皮甲和一件豹皮甲,按事前李湛的吩咐,將這兩件屬性較高的非制式皮甲送到村鎮大廳去。看到李湛經過聯合作坊,王輝轉過身來,笑盈盈地捧著皮甲直接朝李湛走來。
註:
毒藥:由於此物品可能對遊戲節奏產生較大影響,故而目前遊戲內還沒有毒藥這種東西。有毒的草藥也大多沒有被發現,寥寥數種被發現的,也僅用於醫療,而非軍事。官家縣城內雖然有醫館和可以提煉藥物的醫師,但在系統的強制統籌下,短時期內在他們的思想意識裡不會有「毒」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