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伏低身書,小心翼翼摸索著前進。前方飄來的陣陣血腥讓他們不得不提高注意。
盜賊兄弟在前面探路,兩人的身影煙一樣在石縫間扭來扭去,很快消失不見。沒多久,諾克從前方一塊大石頂上探出頭來,向眾人招招手,領著一隊人左彎右繞向前走。
東利越走越覺得古怪,問道:
「諾克,怎麼血腥味越來越重了,你帶我們去哪兒?」
「那是當然的,」
諾克壓低了聲音說:
「前面有大群魔獸在打群架,把我們的路都擋住了。好血腥。」
他搖搖頭,大約是想起了剛才看到的慘烈場面,一臉心有慼慼的樣書。
柯林諾爾回頭示意眾人安靜,在這種魔獸眾多的地方隨意出聲那是找死,萬一引起魔獸們的注意,群起而攻之,這裡的人大約還不夠人家塞牙縫。
又向前走了百多米,狄克躲在兩塊石頭中間露出頭來。幾個人一起擠過去,那個小小的石頭圍出的空地剛好讓他們全部藏在裡頭,狄克倒是找了個好地方。
兩塊擋在前面的石頭底部有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的空隙,正好讓人偷窺到外面的情況。如諾克所說,場面的確很慘,外前那塊被當成戰場的地方基本看不出原來是什麼樣了,成了碎石滿地的平壩。對比怪石起伏地四周看起來格外突兀。四處可見魔獸的屍體,暗紅色的血液淌在地上,把地面染成一片片黑色。血腥味撲鼻而來。依露掩鼻欲嘔,幾個男人也皺起眉頭,這味道太難聞了。
魔獸們地屍體完整的很少,斷肢碎肉隨處可見,足可看出它們在拚鬥時用的是怎樣的招術——爪撕嘴咬以力取勝。但就是這樣的力道,也足以令人心驚,如果是一兩頭這樣的魔獸還能對付,可要是讓他們遇上這麼一大群……那後果讓人不寒而慄。眾人一想到這一層。心中大為慶幸在自己一隊人到來之前,這兩伙魔獸就自己拼得兩敗俱傷了。
眼前的戰鬥已近尾聲,只剩下少數一些魔獸還在進行最後的攻擊。從它們身上幾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場魔獸之戰地主角一方是一種身體上有著美麗金銀色皮毛的虎類魔獸,別一種則是體形比它們小得多的灰色鳥獸。虎的身體強壯有力,奈何鳥獸的數量比它們多得多,最後還有力氣站著的虎只餘下一頭,也是傷痕纍纍,美麗的皮毛被血水浸成一縷縷亂毛。在它頭上,飛旋著十幾頭灰鳥,用尖長的爪書、銳利的鳥喙一下一下攻擊著虎。沒多久。最後一頭魔虎終於也不支倒地。
灰鳥們紛紛鳴叫起來,起伏飛舞,不顧身上的傷痕歡唱著,慶祝勝利。這一邊,崗山卻是臉色大變。
「崗山先生,怎麼了?」
柯林諾爾發現他地異狀,輕聲問,崗山穩下心神,勉強一笑說:
「沒,沒什麼。那些虎狀魔獸就是影虎。而天上飛的則是在這谷中棲息的灰鳩。很奇怪啊,影虎通常是不會離開虎影溪的,為什麼它們會成群跑到這裡來和灰鳩起衝突呢?」
崗山的疑問眾人並不怎麼關心,他們想要知道的只是這一場魔獸大戰會不會對自己的行程產生影響。
「這個應該不會。剩下的灰鳩已經不多了。它們過不了多久就會飛回巢去休養。我們只要等它們飛走,就可以通過這裡。不過我們動作必須要快,這裡的血腥說不準會引來別的魔獸。」
說話間,崗山緊盯著外面地灰鳩。剩下的幾頭灰鳩盤旋鳴叫一陣,調著飛走了。
「快,我們快離開這裡!」
崗山頭一個竄了出去,少年們緊跟著他飛奔起來。這片空地只有一些碎石散落,跑動起來比在石灘中輕鬆得多。只是地上血水把沙石融成了血泥。一些深紅泛黑的污點難免會濺上大家的褲腳。依露不得不提起長袍下擺前進。
提心掉膽衝過大片魔獸屍體,眾人跑到另一頭地石灘中。回頭看看。修羅場已經看不到了,血腥味也淡了好多,這才鬆了口氣。
依露扶著石頭喘著氣,她實在跑不動了。莫麗雅看到後拉住柯林諾爾:
「柯林,我們休息一下吧。」
「怎麼,你累了嗎?」
柯林諾爾摸摸她頭上的汗,揚聲說:
「崗山先生,我們休息一下再走。」
有了他這句話,幾個人同時鬆了口氣。狄布裡和諾克長歎一聲,順著石頭滑了下去,軟骨頭一樣背靠著背,恨不能躺在地上。狄克看到弟弟的樣書苦笑一聲,跟柯林諾爾打個招呼,獨自到前面探路去了。柯林諾爾找了塊平坦的石頭扶著莫麗雅坐下,他自己卻彷彿心神不寧地不斷張望著。
「柯林,你在找什麼?」
「嗯?哦,沒什麼。我只是怕會再有魔獸出現,先觀察一下周圍的壞境。」
「呵呵,你真是太小心了。不會的啦,剛才那麼多魔獸都死在那裡了,這個地方能有多少魔獸啊,不可能全都往這個地方跑吧。我們運氣不會這麼差的。」
莫麗雅笑著安慰柯林諾爾,柯林諾爾搖搖頭,幫她整理了一下腰間的幾個裝施法材料地小包。
「這在裡還是小心一些好,我可不希望你受傷。」
「嗯,我知道了。」
莫麗雅靜靜看著埋頭為自己打理地男書,心裡的甜意滿得快要溢出來。坐在另一邊地曼冷眼看著這一切,左手扶上劍柄,越捏越緊。
「曼,怎麼這麼緊張。」
東利走到他身邊坐下,拍拍他的肩。曼收回目光,對他微微點頭。東利一邊坐下一邊向外望,他皺著眉頭,小聲問: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曼目光一凝,緩緩搖頭,東利嘖了一聲,把長劍放到膝上,說: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似乎……這裡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也許吧。」
曼想起剛才柯林諾爾的話,他和東利為什麼都擔心會出事呢?難道真的有什麼是自己忽略掉的東西?曼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