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偶遇
朵娜的目的地是一家裝潢精美的成衣店,進了店門就看到一排漂亮的禮服長裙撐在架子上。看到兩人進門,訓練有素的一個女侍者迎上來向她們鞠躬道:
「歡迎光臨綠林成衣店。」
莫麗雅的目光還在人家架子上流漣,朵娜熟門熟路地吩咐道:
「我想買一件新款禮服,參加舞會穿的。」
女侍微笑著伸手一引:
「店裡剛好的新款禮服到了,請兩位小姐走這邊。」
莫麗雅跟著走過去,才看到店面一側開有幾道門,其中一扇華麗的雕花木門打開之後裡面又是一間不小於外面店舖的屋子,一側掛著一長排各種顏色的長裙,另一面有兩個用落地的大幅紅色天鵝絨布簾攏起的隔間。
「這裡都是才到的新款,請兩位小姐盡情挑選。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們會有專人為您們現場修改。」
莫麗雅眼睛早就花了,她有種自己被一堆蕾絲、串珠、絲綢給埋起來的感覺。看到朵娜很快挑出兩條粉色的長裙讓女侍抱著進到布簾後面試穿去了。莫麗雅左看右看,終於沒能抵抗住漂亮衣服的誘惑,輕輕翻看起衣架上的禮服。每看一件,她都會瞄一眼一旁的標價,暗自咋舌一番,然後在心裡慶幸:還好不是我要買。翻著翻著,那些華麗複雜的衣裙讓莫麗雅看得有些麻木,以至於突然翻出件簡單的立刻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條水藍色的長裙,樣子非常簡單,沒有花邊也沒有串珠裝飾,上身是無袖的V形領貼身設計,只沿著領口綴了幾朵同色的小綢花。腰部收緊,光滑的綢緞如水一樣從腰部灑落下去,長長的裙擺落到地上,如浪花般微微起伏著。
莫麗雅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條長裙,看看價格,比起別的禮服不算貴,可也遠遠超出莫麗雅能接受的範圍。歎了口氣,還是打算把它掛回去,必竟這種奢侈品並不是目前她這個小小魔法學徒可以擁有的。
「莫麗雅,你在看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朵娜已經換好一件禮服走了出來。她一手接過莫麗雅手中的水藍長裙打量起來。
「你喜歡這樣的嗎?」
對著莫麗雅比了比,
「不錯啊,去試試吧。」
「不用了,我又不買。行了,站好讓我看看你的衣服。」
朵娜亮也自己被華美服飾裝點的身段,原地轉了個圈,
「好看嗎?」
粉色的細絲絨面料裙裝飾以同色的輕紗,再用大量蕾絲作點綴,在領口和袖口鑲著成排的水晶扣,可愛又活潑,把朵娜清純天真的氣質烘托得恰到好處。
「很漂亮。」
莫麗雅由衷讚歎道。朵娜小臉一揚,得意地問:
「你說我穿這一身,能不能把學院裡的那些傢伙迷住?」
「當然可以,我們朵娜最漂亮可愛了,等到舞會上肯定所有人都想請你跳舞。」
朵娜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搖手說:
「算了吧,也就只有你才這麼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我這樣的,也不過是走出去不會丟臉罷了。你沒看過那些大家小姐們的打扮,那才叫好看呢。上次我見到光明系的依露學姐穿了一身淺黃色禮服,美得跟天使一樣。我呀,比她可差遠了。」
朵娜歎口氣,忽又展眉一笑,揮手道:
「哎呀,別說那些了,反正再怎麼想我們也是比不過人家的。對了,莫麗雅你剛才在看這件對吧,快去試試。」
朵娜抓起那水藍色的長裙在莫麗雅身上比畫了一下,把她和裙子一起推向試衣間。莫麗雅慌忙說:
「不用不用,我不買。」
「又沒說讓你一定要買,試試有什麼關係,不用花你金幣的。」
朵娜興頭來了,鬧著非讓莫麗雅試穿,成衣店的女侍微笑著幫忙拉起布簾,莫麗雅無奈地被拉進去套上有生以來穿過的第一件禮服。
這條長裙樣式簡單,很快莫麗雅就煥然一新地出現在落地穿衣鏡面前。朵娜拉著她轉了兩圈,歎道:
「莫麗雅,沒想到你長得挺漂亮的啊,以前還真沒看出來。看看,自己看看。」
把她往鏡子前一推,莫麗雅看了一眼鏡中的人影,有點呆了。這真的是自己嗎?原來換一身衣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啊。
「我說莫麗雅啊,你平時就是太不注意打扮自己了,白白浪費了你這麼漂亮的臉。老穿著一成不變的學員袍,也不注意打理頭髮和飾品,要不肯定也是引人注目的美人一個。」
朵娜做出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指點著。莫麗雅苦笑,心想:我又不像你們這樣有閒錢,怎麼可能有心思打點這些東西。而且現在學習魔法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了,哪還有空閒關心別的事。搖搖頭,回身走進布簾內。
半小時後,成衣店大門打開,兩個少女從裡面走出來。朵娜邊走還邊追問著莫麗雅:
「你真的不買?那裙子挺適合你的,而且也不是很貴啊。」
莫麗雅掃她一眼:
「不買,我沒錢。」
「亂說,你不是剛剛才拿了獎勵的金幣嗎?買兩條裙子都用不完,別以為我不知道。」
苦笑,莫麗雅知道好友沒什麼心機,說這話也只是好意,可這就更突顯出她這樣的平民階層和貴族、富商小姐們的距離。雖然她並不是很在意,但也必須正視這個問題。
「朵娜,你也知道我家沒有錢,所以這些金幣我得留著生活,還要存一些備用。你知道學魔法有時候挺花錢的,我必須有所準備。」
朵娜一聽這話,知道莫麗雅是鐵了心了,有些遺憾地閉了嘴,沒有再勸。又向前逛了幾家店,朵娜選了兩件首飾來配她的新禮服,兩人便準備回去。這時,從前方駛來一輛角馬車。
正是春季,天氣比莫麗雅剛入學那會兒暖和多了,因此街上的角馬車也卸下了厚重的外殼,變成輕巧透氣的半敞式車廂,車內的人通過紗制的窗簾可以看得到。朵娜瞧了瞧迎面而來的那輛華麗又不招搖的漂亮馬車,咦了一聲,拉拉莫麗雅的手,語氣一下子興奮起來:
「快看,那是柯林諾爾學長和依露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