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誰人能不死?
任你風華絕代,艷冠天下,到頭來也是紅粉骷髏。任你一代天驕,坐擁萬里江山,到頭來也位將化成一杯黃上。
萬世沉浮,興衰榮辱,千百萬年似彈指一瞬間,縱使真正的長生不死又如何?到頭來不過是親眼見證一場神話的興起與滅亡,徒留下滿腹的惘悵與哀傷。
芸芸眾生與天驕一般無二,每一個人都是天地間的主角,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
蕭晨一路走來,追尋著長生不死者的足跡,慢慢揭開了一個被塵封了無盡歲月的上古神話世界的面紗,一切都很殘酷,瞭解的越多,經歷的越多,越讓他有無力感。
身處神話世界末世,此刻的局面,讓他異常的不甘心。
不說斬斷洪荒天界通道這等大事發哇在眼前,單說祖龍村這個地方,與他有著太多的聯繫,那是他的家,父母親人就在裡面,怎能不焦急?
七面巨大的魔圖籠刻天空,強如祖神也無能為力,結局已無法更改,早已注定。
祖龍神船消失在了天際,聚集在洪荒古村前的眾多修士,也早巳散去。
最後的離別,不久的將采有些人將離開這個世界。
此刻,這裡靜悄悄。
天空中的巨大脆圖帶給人一股壓抑感,蕭晨想仰望蒼天,卻只能看到巨大的陰影,沒有陽光,沒有希望。
「我不甘……」蕭晨仰天大吼,聲震長空。
他週身神力澎湃,神輝猶如烈焰在燃燒,額頭出現一道道魔紋,凝聚成一隻豎眼,彷彿要睜開一般。
不遠處,巍峨高夫的死城在顫動,繚繞在外的殺戮之光更加殉爛刺目了。
藜地,箭晨沖天而起,不由自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攝到了死城的城頭上,那條殺戮之光頓時光芒大盛,快速向他衝擊而去,但是臨近的剎那又定住了,隨後緩緩退回了原處。
衝來的河河,見他沒有危險,急忙在遠處頓住了身形,金三億與白起等人也放下心來。此刻的死城非同尋常,有殺戮之光繚繞,祖神也不敢輕櫻其鋒。
我想破開魔圖,打開通往洪荒天界的道路」蕭晨仰天大吼。
遠處白起與金三億等人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祖龍村在望,但卻無法與近在咫尺的父母團聚。
「死城你到底承載了怎樣的力量,能否打開通往天界的道路?!」
蕭晨獨立在死城城頭上,渾身光芒綻放,像是一顆炫目的星辰一般,額頭魔紋騰騰跳動,形成一隻豎眼,最後終於張了開來。
轟」
死城劇烈震動,煞氣沖天,無盡黑霧瀰漫而出,整座城池像是有了生命復活了一般。
天空中的七幅魔圖像是有所感應,滾滾黑霧從那裡爆發而出,向著死城湧動而來。
轟,殺戮之光沖天而起,向著那些黑霧絞動而去。
無形的碰撞,而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殺戮之光不敵,快速退回。
七幅魔圖背後至少有七位強大的異界祖神,那種力量難以想像,目前沒有人能夠接的下。
蕭晨躍進死城內,大步向著城中央走去,死城中央,黃泥台封印魔井,上面有顆顆血珠在滾動,觸目驚心。
一切都是在憑著感覺而動,蕭晨將手印在了黃泥台上,整座死城頓時烏光沖天,猛烈震動起來。
給我打開那魔圖!」
蕭晨額頭間的那只豎眼,射出一道烏光,彷彿承載了整座死城的力量,向著天空中的七幅魔圖掃去。
這是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量,粉碎虛空,橫掃七魔圖,空間不斷湮滅。
無聲無息司,七幅魔圖旋轉了起來強大之極的力量旋轉而出,剎那間將瀟晨額頭射向天空中的烏光擊的潰散了。連帶著箭晨的那只豎眼周圍出現一道道血痕,血水在淌落而下。
「為什麼會這樣?我需要力量!」他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將材淚魔井的黃泥台移開,要借助罪惡深淵的力量。
但是,天空中傳來祖神威嚴的話語,在他耳畔隆隆作響,道:「一切都已經遲了,不必徒勞……」
蕭晨不聽,奮力撼動黃泥台,但是除了雙手沾滿血跡外,根本無法耐之分毫。
最終,他落寞的走出了死城,無法改變,他只能接受現實。
七幅魔圖徹底籠罩了洪荒古村,再也看不到那虛幻的村落。
一日後,祖龍神船上的號角響遍大地,離去的名單已經被定下,雖然還沒有公佈,但是眾人知道,驚才絕艷,天賦超絕者必然是首選。
蕭晨,金三億,薄士,白起,諸葛胖子,托蒂,吳明等離開了祖龍村,最後皆飽含感情的互道了一聲對重,而後各自上路,開始在九村與四方世界各地出沒,也許他們之中會有人離開,都想在最後的時刻看看這夫好山河。
三日後,蕭晨與逆龍王,柳暮,牛仁在咒界相遇,而後共司走向九州。
半日後,他們來到了「天下江山第一接,黃鶴樓臨江而立,氣勢非凡。
當箭晨等人出現在樓上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了過來。
大劫將至很多修士也如他們一般,在天下名山大撲間流連。
這裡有九州的修士,也有四方世界的強人。
百族高手見到箭晨的剎那,頓時有殺氣溢出,樓上的氣氛立刻顯得有些緊張。
「各位多年未見,非常想念你們。」這是惹晨的開場白,似遺忘了關於祖龍村的苦悶,他笑的很燦爛,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衝著所有人打招呼。
大地王看到蕭晨上樓的剎那,當時眼脖就立起來了,不過卻被海神王一把拉住,暗中傳音他一定要克制。
除了當年的異族天王強者外,還有他們的子侄輩也都在場。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全都沉就無聲的看著蕭晨。
「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對於當年的種種恩怨,就此一筆揭過。」、蕭晨選好一個桌位,讓柳暮與牛仁他們坐下,而後轉過身來繼續道:
「當然,如果你們不願,儘管可以衝我來。」
他說的很隨意,不過眾人卻是無法發作,到了現在蕭晨確實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說這樣的話,他完全可與半祖爭鋒。
「故人西辭黃鶴格,淒風末世登龍舟。孤帆遠影碧空盡,唯間長江天際流。」白衣柳暮,帶著一絲病色,依窗而立,向蕭晨舉杯,道:
「今日凸別,將是永別。借劍仙李白之詩,在此相送蕭兄。有朝一日,兄若是歸來,請在此為我灑下幾杯酒水。」
以舞晨的資質與成就,離開自然不是問題,理應被選中,柳暮說的永別確是實情,但是此時此景,卻分外讓人傷感。
蕭晨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卻沉就了,柳暮不過至人境界而已,天賦雖然超絕,但是如放眼九州與四方世界,他或許就不那麼出色了,祖龍船上恐怕沒有他的位置。
「叮,蕭晨用力與柳暮砰了一杯仰頭喝下這杯苦澀的酒水。
「人生在世,有幾個生死與共的真朋友足矣。」憨厚的牛仁也舉起了酒杯,輕輕與蕭晨相碰,道:「不要忘了,曾經有一個朋友叫牛仁,千百年後,如果偶爾憶起,請也為我向地下潑上幾杯酒水。」
蕭晨感覺心中發堵,想說什麼,但是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旁邊的小倔龍與阿河也很沉就。
周圍,許多修士也都就然,他們何嘗不是這樣,有的人將要離開了,而有的人卻將永遠的留下來,等待的只能是死亡。
「蹬蹬蹬」
樓梯口響動,又有人登樓。
箭晨你果然在這裡」一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語音顫抖,大步走了過來。
「陳放是你……」
箭晨未曾追隨神女蘭諾破碎虛空進入長生界時,陳放便是蕭晨在人間界的朋友,當年陳放喜歡若水,卻因他而放棄了,種種往事讓舞晨辜今想來還充滿了遺憾。
「我知道你要離開了,在你未成名時我們就是朋友,雖然因你遺忘若水,讓我恨你但是我們畢竟是朋友,老朋友為你送別。」
舞晨心中大慟,若水種種往事,他早已重新憶起了,不過卻不願面對,深深埋藏在心。陳放如此,更讓他感覺愧疚,當年若水如果與陳放在一起,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種種遺憾了。
二百多年過去了,蕭晨在人間的凡人故友幾乎全都已經化為黃上,只有一個陳放當年跟清韻仙子去了海外,修煉稍有成就,如今還在人世。
陳放,,蕭晨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們少年時就是朋友,現在依然是朋友,縱然我沒有了將來,有朝一日你歸來時,我早已化為黃上,但我相信真正的友情是可以天長地久的」」」
看到兩鬢斑白的陳放如此,蕭晨感覺眼睛有些模糊了。
「陳子騰過來,見過你蕭叔叔。」陳放向樓梯口招手,一個青年走了過乘,那是他與清韻仙子的孩子。
蕭晨忘記自己說了些什麼,他是大醉著跳下黃鶴樓的。
在長江中踏波而行,他放聲悲歌,逆流而上。
曾經的一切,所有的朋友,都將就此永別了。生死兩茫茫,從此天人永隔。
龍吟響徹大地,祖龍船出現了,上面一道道神光掃向大地,被選中的人就此消失在了九咐與四方世界。
刑天,貴尤,老子,莊子,佛陀,剁武所有精英將全部被送走。
蕭晨作為潛力高手,也在此列,被選上了祖龍船。
祖龍船漂浮在天外虛空中,兩位祖神站立在船頭,古井無波,過了很久才道「三萬年後,你們能夠回到這裡啟航!」
祖龍船震動長空,所有強者都將離去。
離去的人並沒有喜悅感,全都發出了靈魂的咆哮:「三萬年後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