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頂冠的力量終於完全耗盡,那猶如瀑布般流下的銀光也煙消雲散,天地胎膜終於毫無障礙的將凌玉緊緊的裹住。「啊!!!!」凌玉狂吼起來,巨大的熱量在一瞬間就燃盡了他的衣裳甚至是皮肉,並且如皮膚一樣貼緊了他的身子。
這就像是一張熱燙的皮,將凌玉裹的嚴嚴實實,此刻根本看不出凌玉是什麼模樣,只覺得在胎膜包裹之下,凌玉就像是一枚胚胎,正在那裡痛苦的翻滾。
妖聖噴出幾口鮮血,在血液裡,還有幾塊內臟碎片。不過妖聖卻哈哈大笑起來:「勾陳,你這會死定了,從此後,妖族之王就是我!東皇鍾是我的,血生經是我的,就連太上老君的寶物也是我的!」
東皇鍾完全失去了主人的掌控,在空中靜默著,金剛啄和捆仙索依舊與五色石纏鬥在一起,可這都改變不了戰局。
因為真正的重點是,凌玉在那胎膜裡猶如被熔煉一樣,已經倒地不動了。
天地胎膜的威力,從沒有人見識過,但這原本是與混沌同時產生,並且包裹混沌之氣億萬年之久,可謂與混沌之氣同生同滅。雖然後來被盤古一斧撕成兩半,但象東皇鍾這樣的先天至寶也不過是混沌氣滋養出來的寶物,而天地胎膜是包裹混沌氣的,可知威力有可能比先天至寶還要強悍。
凌玉就是被這樣一個寶物給牢牢禁錮住了。他全身緊繃,猶如死了一樣動都不動。
而天地胎膜依舊是虹光沖天,那熱量連岩石都被一層層的融化。
妖聖擦乾嘴角。慢慢的走了幾步,但還是難接近凌玉周圍一丈,她冷然對無生鳩道:「我贏了,現在該你去宣佈,我才是妖族之王。」
無生鳩目光深遠,望著那完全靜默如木頭地凌玉,淡淡道:「你贏了麼?」
「他已經死了!」妖聖惡狠狠道,「被天地胎膜裹住,呼進去的是比火還要烈的熱氣,第一口氣進去。內臟就會著火,第二口氣進去,血肉就會被燒枯,再也不會有第三口氣,因為這個人的皮肉骨頭,已經被燒的比鋼還要硬,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天地胎膜果然不愧是洪荒至寶!」無生鳩摸了下鬍鬚,卻發覺自己站的地方與胎膜過於接近,連鬍子都乾枯了不少。「我這把老骨頭,可別葬送在這兒。」無生鳩一跺腳,已經站到妖聖的旁邊。
妖聖一招手,五色補天石就回到她掌心,俏目盯著無生鳩。冷然道:「你再不出去宣佈我是贏家,你就會死在這兒,比他死的還慘!」
「你真的贏了麼?」無生鳩面上有詭秘地笑容。「怎麼不贏!」妖聖怒吼,似是要把無生鳩給吞下去。
但那老頭子卻不慌不忙,只是豎起一根手指,慢悠悠道:「你活的很久,可又不夠久。這件事情,就要從盤古開天闢地說起!」
「你費什麼話!」妖聖把五色補天石高高舉起。「你再不判我勝。我就讓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在這補天石下被鎮壓千千萬萬年,永世不得超生。」
「就怕永世不得超生的是你。」無生鳩搖頭歎息,彷彿已經看到妖聖的未來。
妖聖雙目一瞇,咬牙道:「好,你說,你說個夠!」
「盤古開天闢地前。世界猶如一枚青蛋。天地胎膜就是蛋殼。包裹著其中的混沌之氣。沒有天沒有地也沒有日月星辰。」無生鳩果然從最古老的時候說起,「後來盤古自混沌中生長成人。又從混沌氣裡提煉出盤古斧,一斧就破開混沌,分開天地,將天地胎膜一劈為而。可惜那把盤古斧,也在這創世一劈中化為烏有。」
「廢話少說!」妖聖斥道,「這些東西,難道我不知道麼,就算那時候我還沒出世,可也聽說過。」
「問題就在於,那時候你還沒出世!」無生鳩惋惜道,「所以你沒見著那時的情形,盤古頂於天地之間,那一斧的力量,豈是你們可以想見的。」
「你全都是廢話!想拖時間?」妖聖心中一動,手上地五彩石毫光大作。
無生鳩一縮脖子,語速立刻加快:「關鍵在於,盤古一斧斬開天地胎膜,那張胎膜便從此裂為兩半……」
「等等!」妖聖突然想通了癥結,「你是說,天地胎膜有兩張?」
「沒錯,天地胎膜被盤古一劈為二,一張沉於九地之下,一張飛於九天之上。」無生鳩道,「沉於九地之下,乃為陽面,內含混沌氣至強至陽至熱的力量,所以令地核中岩漿湧動。後來這一片天地胎膜,為你所得。」
妖聖陰沉著臉,望著凌玉一動也不動的身體,以及外面熱浪四溢,在逐漸融化著岩石的胎膜,低聲道:「那另一張呢?」
無生鳩抬起頭,露出神往的表情:「另一張胎膜,至陰至寒,輕靈無比,飛到九天之上,盤古頂天立地,天有多高,便飛多高。」
「它去了哪裡?」妖聖一把揪住無生鳩地鬍子。
無生鳩毫不驚惶,大笑道:「你再也找不到那半張胎膜,因為早有人得了它。甚至在得了它後,便放棄了另外半張。」
「是誰?」
「它?」無生鳩低頭,淺淺一笑,「天地成而盤古殞,他的身體變作高山大川,神魄變作天下生靈,而它,就是盤古一雙眼睛所化成的。」
妖聖失手,將無生鳩丟在地上,卻還渾然不覺,又退了一步,才愕然道:「難道是它?」
「正是它!」無生鳩聲音越來越高亢,「我們一切之妖的始祖,我們唯一的皇,也是我們所知的,所有妖的總和。」
「不可能!」妖聖突然道,「它根本不存在,都是傳說,都是傳說,我出生時,就沒見過它,它不存在。」
「那是因為你生的太晚。」無生鳩道,「女媧補天後落下地五色石,再過幾千年才孕育成你,到那時候,它已經身隕了,你自然沒見過。但誰敢說它不存在!」
「東皇太一。」妖聖咬著牙,說出這個名字,「所有地妖都當它是祖先,當它是皇者,可我知道,我偏偏知道,它並不存在,一切都是傳說,是洪荒強者們編織出來的謊話!」
「為什麼?」
「因為傳說裡,妖族有兩個天道聖人,東皇太一和女媧娘娘。」妖聖道,「誰都知道,天道聖人是不死不滅的,所有的天道聖人從成聖起,一直都還在。可為什麼偏偏沒有東皇太一?天道聖人不死不滅,東皇太一怎麼就偏偏殞了?或者說,它壓根就是個虛幻,是妖族自己編出來欺騙自己的幻象?」「東皇太一為何身殞,不該你知道,你自然不知道。」無生鳩道,「但至於它是不是個幻想,你很快就知道了。」
「什麼?」妖聖大愕。
但她確實已經看到,最不想看到的那幕。
凌玉的身體動了,而動地更厲害地是他身上的那張天地胎膜。火紅火紅地胎膜越來越緊,彷彿嵌入了凌玉的皮膚,甚至是與他的皮膚融為一體。
但連岩石都能融化的熱量,卻沒有把凌玉給融了,那全是因為在凌玉的心臟位置,有一團青藍色的火苗,不知何時熊熊燃起。
這火焰噴出的卻是至陰至寒的力量,將胎膜的熱量完全擋在外面。赤紅色胎膜與青藍火焰之間不僅僅是力量的較勁,還有一種奇特的融合。
妖聖的眼睛越瞪越大,她清楚知道天地胎膜的威力,被這寶貝圍上的,不可能再有生機。而凌玉法寶出盡,已經輸了,那朵藍色的火焰究竟是什麼,居然能夠擋住胎膜的熱力。
無生鳩依舊是昂著頭,似乎對這一切不意外:「天地胎膜一分為二,天膜被東皇太一得到,並且與東皇太一融為一體,妖皇之所以能成為火神和太陽君王,便是因為有天膜護身。還不等東皇太一找到另外半張胎膜,他已經成就天道聖人之位,所以剩下那半張胎膜才會落在你手裡。」
「不可能!不可能!!」妖聖見著自己的胎膜開始收縮,從覆蓋凌玉全身,慢慢的朝著藍色火焰包裹而去。
而凌玉的皮膚還是那麼白皙平滑,絲毫沒有受傷,更沒有屍體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