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心捏了一下腰帶,心中輕輕歎,徐季這番話,便是將自己最後的生路也給堵死了。金海心甚至慶王想要的是什麼。雖說慶王兵精將廣,可想要征服一個國度,只靠著軍隊是不夠的,他現在最急需的,便是人
今日大宴,原本想恩威並施,收攏起這裡的人心。可怎料到徐季從一開始便出頭頂撞,而且一點餘地都不留。慶王就算再想施恩,也唯有殺他一條路。
若是在行刑之前服個軟,說不定慶王也就順水推舟的饒過他性命了,但徐季還是那麼耿直,一如在北疆時的性格。
慶王朝著赤哈撒揮揮手,那邊的彎刀便在空中飛舞起來。
赤哈撒的刀術果然別具一格,只見在他面前,彎刀繞成一團血色花朵,朝著徐季身體飛去。
徐季雙目緊閉,只當這身皮肉再不是自己的。
就在所有人閉目歎息的當口,天空裡忽然冒出了一記響雷。一記快要震聾人耳朵的響雷。
眾人皆驚而遠眺,只見一道藍色的火焰從天空直射下來,猶如一根貫穿天地的長針,準確無比的朝著赤哈撒腦門刺去。
赤哈撒畢竟是六品高手,見著空中火焰落下,力量強悍猶如神罰,他哪裡還敢出刀,彎刀一挑,那朵血色之花便朝天空射去,將藍色火焰阻了一阻。
只是稍稍阻擋而已。
藍色之火遇到血色之花,竟不管那是純力量的凝結,一口便將它吞沒,彈指間的功夫,便燒的連一丁點血腥味都不見了。
但這彈指的時間,卻也夠赤哈撒用出自己最強的一招,他只是看到那猶如細針般墜落的火,就知道。即將面臨的強敵,將是自己這一生最棘手地。
在遠處,招賢閣中幾位高手頗為冷冽的看著赤哈撒的困境,在他們心裡。還有幾分嗤笑在。赤哈撒主動承攬凌遲大刑,便讓這幾位高手暗暗冷笑。在他們看來,這赤哈撒簡直就不知死活,徐季是隨便可以殺的麼,那可是凌玉地門徒。
凌玉這人,最出名就是護短,若是讓他曉得是赤哈撒殺了徐季,那這小子恐怕一輩子都得活在妖獸偷襲的恐懼中了。
果不其然,甚至連赤哈撒一刀未動,懲罰便已經降落下來了。
不過赤哈撒卻也不是好惹地,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用出了七刀飛血稜的絕技。
他朝著空中刺出七刀,有七朵血色之花綻放,隨後又變成兩頭鋒芒的血稜,向著藍色火焰逆流而上。
這七刀飛血稜,乃是用無數敵人的鮮血凝聚,在那彎刀上,不曉得殺了幾千人的性命。喝乾了多少人的血液,這才有資格放出這一刀。
可空中的藍色陰火陡然增強。從一根細針粗細,變作了水桶一般,洶湧而來的火焰,將七刀飛血稜毫不容情的吞沒在內,竟然連半絲波動都沒有。
赤哈撒目瞪口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平生最強地絕技。可以殺死野狼騎的厲害招式,竟然被那陰火完全毫無波瀾的吞下。
只是這一愣神。那陰火已經落到了赤哈撒的頭頂,並展開成網,將赤哈撒完全的包裹了進去。
「啊!!!啊!!!!」赤哈撒突然嚎叫起來,他滾倒在地,面容痛苦不堪。
藍色陰火沒有點燃他的身體,反而就像被吸引一般,從赤哈撒週身毛孔,源源不斷的被吸入體內。
只有招賢閣地高手們能看出,天空中落下的陰火,已經將赤哈撒體內經脈,所有地真氣完全焚盡,現在的赤哈撒,已經成了個廢人,就連普通的行動都會很困難。
招賢閣的高手們目光發寒,雖說他們平時不喜歡赤哈撒,也討厭他身上那股牛糞般的味道,但畢竟是個六品高手,在一招之內,竟毫無還手之力,這空中放出陰火地,必不是普通地高手。
空中那道陰火終於消退,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少年翩翩落地。凌少!」徐季驚訝叫道,臉上喜憂參半,「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
這裡何止是危險,簡直就是龍潭虎穴,這是慶王地大本營,這裡有銀甲軍羽箭軍,甚至還有招賢閣那麼多高手。
遠處的慶王也拍案而起:「凌玉!你竟然敢闖我王府,這種時候也敢來,你難道不怕死麼?」
「怕!」凌玉微笑,搖著紙扇道,「天下人雖多,能有幾個象徐大人般不怕死。我不僅怕,還怕的要命。」
「既然怕死,還敢來?難道你不懼我大軍虎威麼?」慶王仗著人多勢眾,便放肆道,「就算你凌玉再厲害,在二十萬大軍圍攻下,你能撐到幾時?」
「怕死也要來,誰讓他是我傻兮兮的弟子呢?」凌玉頗為搞笑的用扇子敲敲徐季的頭,「要他走他不走,無奈無奈,我這個老師,只能跑來救他了。我門之內,別的規矩沒有,卻有一條,叫做……
眾人皆側目,想聽聽凌玉說出什麼高談偉論。
「叫做不拋棄!不放棄!」凌玉搖著頭,碎念道。
「我看你是討死!」慶王大怒,遠處銀甲軍已經刀槍出鞘,朝著凌玉這邊逼近了。
「慶王!」凌玉喝道,「昔日我還敬你是個藩王,不來找你麻煩,如今你不但謀反叛亂,還敢勾引蠻族,妄圖滅我人族之國,實在是留你不得。」
「胡說!」慶王也深知這話的厲害,「你血口噴人,我何時勾結蠻人,我就連一個蠻人都沒見過。」
「你沒見過?」凌玉微微一笑,一腳踢掉赤哈撒頭上的帽子,雙指一併,割掉了他幾縷頭髮,在揪起來亮在空中:「各位看好了,慶王手下此人,便是蠻人,他竟然還敢說從沒見過蠻人,可見滿口胡言。」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赤哈撒的頭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角,平日裡被頭髮和帽子遮擋著,才沒被人發覺。
招賢閣的高手們個個露出異樣神情,為錢被慶王收買是一回事情,可跟個蠻族人日夜朝夕相處,卻是人族高手們想想都噁心的事,難怪總覺得赤哈撒身上有股子馬糞的味道。
凌玉卻還未收手,他又往赤哈撒衣服裡一摸,竟摸出個徽章似的東西,高舉道:「這個東西,各位可認得?凌玉在北疆呆過,譚盾大人曾教給我知道,這便是蠻族真羅道中銀道首的徽章!」
校場閣上一片嘩然,這裡的人雖然並非個個瞭解蠻族,可真羅道的大名卻都是聽過的。那個蠻族皇庭直接控制的特務機構,幾乎比錦衣衛還要厲害一點,將大批蠻族人的奸細滲透進雲朝各地。可誰曾想,在慶王招賢閣中居然也有一個,甚至這個赤哈撒,還是個銀道首。
據說真羅道內,銀道首是僅次於金道首的高級官員,身份甚至可以命令幾省內所有的蠻族奸細。
如此一來,慶王的賓客們面色都沉了下來,尤其是各地知府,原先只是懷疑慶王與蠻族有染,如今幾乎是可確實了。
就連招賢閣內的高手,都有幾個神情激憤,畢竟這些都是正兒八經的人族,就算跟自己門楣鬧翻了,但還不至於要引蠻族消滅人族這麼離譜。
慶王也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確實知道赤哈撒是蠻族人,可事前只知道赤哈撒是蠻族二皇子手下,且被自己同胞追殺,什麼時候變成了真羅道的銀道首?
凌玉一指永遠封住了赤哈撒的啞穴,這個黑鍋,赤哈撒背定了。真羅道銀道首的徽章,其實是凌玉一直帶在身上的,他對於裝三皇子沒什麼興趣,今日便拿來用用,沒想到效果極佳,不僅把慶王逼上懸崖,還讓招賢閣的高手們都生出幾分異心來。
慶王氣的渾身發抖,今日徐季大鬧宴席,已經破壞了慶王的計劃,若是被凌玉救走徐季,那他的面子可就栽大了,慶王一手舉向空中,狠狠握拳。
在遠處,羽箭軍陣容中,聽到整齊劃一的破弦之聲。惹的凌玉雙眉一抬,他扭頭望時,一片銀色的羽箭正呼嘯而來。凌玉一揮掌,將徐季從立柱上救下,卻抓著門徒紋絲不動。
咻咻咻咻!
上百支羽箭若閃電般落下,準確無比的在凌玉身旁插起了一個***,長長的箭猶如牢籠一般,將凌玉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