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中有五嶽,號稱摩天劈地,傳說是混沌時代,盤古身體所化百岳千山中唯一留存的五座。既然衡山是盤古大聖所化,其中自然靈力無限。故數百年來,無論道、佛、儒都曾在此建造道場。
衡山下有道教第三洞天朱陵洞,號稱朱陵太虛小有之天。而衡山上又有佛家寺院幾十座,森羅密佈。在不遠處的岳麓山上,岳麓書院更是儒教古聖地。
一座山,卻被三教盤踞瓜分,可見修煉者對於上古大神所留下的靈力有多看重。
凌玉初見衡山,原本為裡面瀉出的幾絲靈氣而頗為余悅,但偏偏金絲袋裡面的焰赤狐躍躍欲動,似乎受到了什麼召喚,見凌玉沒什麼反應,更是開始發出炎熱的火氣,簡直要將整個金絲袋給燒起來。
金絲袋裡面煉製的都是妖獸的魂魄,理應只聽主人召喚而沒多少自己的智慧,焰赤狐從來都沒這樣躁動過。凌玉心中疑惑,便將心神往衡山上放去。
似乎有個幽幽的聲音,在凌玉腦海間打轉,聽不清那聲音在說些什麼,卻始終揮之不去。凌玉心知衡山上,必然有什麼與他關聯的地方,又問張寧兒道:「那座山峰,叫個什麼名字?」
凌玉所指,正是唯一戳穿雲層,顯得桀驁不馴的衡山最高峰。
張寧兒道:「別的山峰我不知,這座卻是知道,它名叫祝融峰,山頂上還有一座祝融廟,正是供奉著祝融火神。」
凌玉心裡又是一跳。這衡山上遍佈的都是道儒佛三教的廟宇,怎麼最高處還立著個洪荒大神的殿宇,這個祝融非道非佛,乃是洪荒時期開天闢地後的大神之一,但在人族中,並沒什麼信徒,又怎會讓它開宗衡山上呢?
心中正迷惑,腰間的金絲袋裡更是熱力四射,若不是凌玉用力量壓制住,恐怕已經燒起來了。而在腦海裡面,那個聲音卻越發的響亮,但總是模糊不清,讓人聽不得內容。
凌玉跺跺腳,忽然道:「船家,你們先到前邊小鎮住下,我上山看看。」
船家不明就裡,還當凌玉想上山拜佛,轟然應諾了一聲,但這邊,卻急壞了花舞月。別人不曉得,花舞月可知道凌玉的身份,就連這隻小妖花都看出來,衡山上面佛光沖天,道氣蘊結,這些人族修煉的力量,對普通人當然毫無傷害,可對妖獸來說,就是最致命的。
花舞月急忙跑出船艙,扯著凌玉道:「少爺,這山上佛光這麼盛,萬一……萬一傷到你修煉的妖獸就不好了。」
凌玉見花舞月擔心的模樣,笑道:「無妨,我從這裡爬上去。」手已指向不遠處的絕壁。
張寧兒和花舞月一見這絕壁,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是往蓮花峰走的一路山崖,可謂是壁立千仞,絕壁猶如刀削斧砍過,光滑如石板,根本無處著手。而再往上,要到祝融峰,至少也要徒手爬過四百丈,這中間的懸崖平台上,還矗立著幾個規模很大的寺廟。
張寧兒以為凌玉所懷妖獸真的不能被佛光觸碰,也擔憂起來:「凌少爺,從絕壁往上爬實在太過冒險,這裡南嶽山峰險峻,平常人就算走大道也往往有被山風吹落的,更何況你這一面絕壁,根本沒有觸手的地方。」
張寧兒哪裡知道凌玉和花舞月的苦,他們妖獸行走人間,最怕的不是遇見術士或者和尚,而是怕別人修煉多年的寺廟殿宇。譬如佛教寺廟,經過和尚們日日燒香禮佛,信徒們多方供奉,再加上漫天神佛的照應,往往會有佛光灑在寺廟之上,這種佛光可不是哪個人修煉出來的,而是一方洞天,一處福地根深蒂固留在那裡。
佛光也好,道氣也好,對於妖獸都有強大的殺傷力,雖然凌玉如今有四品之能,可看衡山上這樣沖天而起的佛光道氣,恐怕也是難以抵受的住。
花舞月看凌玉指的那處絕壁,若是從這裡爬上去,沿途那上百處的殿閣倒是繞過了,可偏偏在蓮花峰下,還有一座方廣寺,恰恰堵在凌玉上山的半路,而且這方廣寺的佛光,是整座衡山中最盛的,用肉眼都可以看見金色的光芒在寺廟上衝天而起,其中不時有八部天龍之象來回遊走。
花舞月心中更急:「少爺,那座寺廟佛光如此之盛,一定有佛家高手在,你……」
凌玉心中也是明白,衡山上如此多的寺廟和道觀,修行高手必定不少,他這妖狐上山,極有可能被人發現,到時候集合整座衡山的佛光道氣一起轟殺,就算凌玉身邊有九品莫煞護法,恐怕也難逃湮滅的結果。
但在耳邊,山頂上的呢喃聲卻越來越急促,凌玉腰間的金絲袋更是滾燙滾燙,這分明是在召喚凌玉。
正是:衡山之頂祝融峰,百千道觀寺廟中,九彩蓮花從天降,難擋妖狐探迷蹤。
凌玉探入煉妖袋,將夜豹丟了出來,護在花舞月和張寧兒身邊,隨後便點點頭,長嘯一聲,整個人竟然如同銀箭一般沖天而起。這一飛之高,竟像是劈天破地,直刺雲層。
一船的水手都驚呼起來,他們都是普通人,哪裡見過凌玉這般的高手,看凌玉這英姿颯爽的樣子,更是連連稱奇。
但見凌玉飛入高空中,又如飛鳥般折了個身子,落向衡山的一面絕壁。
水手們交頭接耳起來,都說這麼光滑的山壁,凌公子怕是無處搭手,恐怕要摔下來。而花舞月連眼淚都掉下來,她擔心的自然是這一路佛光的事情。
張寧兒出神的盯著雲層,握著花舞月的手道:「別哭,我有辦法助凌少一臂之力。」隨後,便大聲對船老大喝道:「立刻靠岸,我要上衡山!」
諾大的張家官船,緩緩的朝著登山湖碼頭靠去,而與此同時,凌玉卻是在刺骨山峰和冰冷雲霧中穿行著。
凌玉此時正是在南嶽西嶺的一側懸崖壁上,這裡到祝融峰,足足有三百多丈高,中途還要經過方廣寺和蓮花峰。
西嶺絕壁光滑無比,簡直就像是被人用刀斧削過一般。但凌玉卻像是一隻壁虎般,牢牢的吸附在絕壁之上,在他的手足上,都有淡淡紅光冒出,妖術的力量控制著整個身體。
凌玉深吸一口氣,雲霧的冰冷,迅速滲入他的肺部,隨後,凌玉速度極快的朝上攀去,手腳上的紅光越來越盛,而凌玉攀巖的速度也更快,他幾乎用不著抓住什麼巖壁的凸起,只要有光滑石壁的地方,就可以牢牢的吸住。
此時,凌玉用的妖術是銀狐四品本能技的吸附術。妖獸所用的吸附術,跟人族修煉的攀巖術大有不同,妖術所到的地方,不管是石塊還是木頭,只要有實物的東西都可以令人牢牢吸住。雖然這裡有幾十丈高,又風雲凌厲,但實際上卻很安全。
凌玉如壁虎般飛快的爬了幾十丈,如今在登山湖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漫長的爬行過程裡,凌玉雖然是繞過了不計其數的寺廟和道觀,但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些教派修煉地的力量,但讓凌玉感覺很奇怪的是,衡山上參差林立的建築,竟不像是隨機散落,而是很有規律。就連他感覺到的力量也是如此,每過十丈左右,就能感覺到環繞衡山一圈的佛光,而道氣則是縱向從上而下。
佛教之力和道教之力是呈縱橫形式交錯,實在是像極了一個囚籠。這個發現,讓凌玉減緩爬行速度,停下來慢慢的感覺。
佛教寺廟和道觀的森羅密佈,卻有條不紊,絲毫沒有凌亂,這要說偶然天成,那上天的手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可若是有人故意安排,卻更加駭人聽聞。諾大一個南嶽衡山,在雲朝中屬於五嶽神山之一,上面的寺廟道觀多達數百座,要有人一一安排建造,就必須有控制朝堂之力,還要橫跨佛道兩教,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做到呢?
而問題的關鍵是,若這佛道之力真的是個囚籠的話,那囚禁的又是誰?究竟何方神聖,竟能當得起這樣大手筆,大囚禁。
就在凌玉懸在山壁上凝思時,一股巨大的力量,也正悄然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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