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林山的天空中,青色的巨大穹蓋越來越濃厚,彷彿整個東林的浩然氣,都集中在了這個穹蓋之中。
純正而精粹的浩然氣,已經變成實質化,猶如一朵朵雨雲般濃厚,滯留在蘇天命的頭頂,似是在等候著什麼。
就在東林書院的深處,沉沉黑夜之中,顧明仁的聲音在幽幽歎息。他躲了這麼久,卻還是躲不開凌玉的陷害。
一切均以注定,一切難以回轉。
薛中離哪裡知道老師的苦心,他見凌玉把董聖的塑像丟在自己面前,頓時明白了凌玉所思。薛中離在東林書院裡,也有才智無雙之名,可他卻深深欽佩與凌玉的急智。一個外人,竟能夠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想到這種主意,簡直就不是人的智慧。
見凌玉大呼小叫的吸引開蘇天命的巨劍,薛中離好整以暇的站起來,先振振長衫,再退了一步,朝董聖塑像行個古禮。
薛中離手中玉簡一翻,對著董聖道:「天地君親師!」
五倫大法一出,浩然氣在薛中離身上翻旋,一直到最後一個字訣,這股浩然氣才在玉簡上噴出,全部落入董聖的木塑身上。
董聖的雕像,就像是有了生命般,連外袍衣訣都隱隱飄飛,他長鬚下,似是歎謂,一支朝天的手指,忽然噴射出了一道青綠色如翠玉的光柱。
這道光柱極為明亮,雖然纖細卻很是奪目,斜射出去,準確無比的落在了凌玉的身體上。
凌玉正在生死一線間。
蘇天命的縱橫劍氣,終於將他逼到窮途末路,凌玉再也無處可逃。而蘇天命更是橫下一條心,將所有的真氣全部都注入游龍劍中,一把寬闊無比的光劍,囂張蠻橫的向著凌玉劈來。
凌玉幾乎不躲,只是慢悠悠的朝著天空上飄去,他飄飛的速度,猶如是一片羽毛般,被股熱氣吹動,一直要撞到天頂上。
這時候,蘇天命才見到了夜空中凝聚的越來越多的浩然氣。蘇天命眼中悲慼,他早已明白,今天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可能再逃走了。
這裡是儒教百年基業,他砍破儒教的聖齋,怎還有機會逃出去。就算是真的逃亡了,蘇家劍廬也不會再容納他,他的一切都已經在此戰裡終結了。
所以,蘇天命是用自己的一切,包括了性命和前程在和凌玉互搏,他只想殺了凌玉,為蘇再山報仇,其他似都不重要了。
蘇天命的巨劍要將凌玉絞殺的屍骨無存,但眼見著凌玉就要碰到天頂穹蓋,蘇天命還是沒有停頓,他要一鼓作氣,讓這劍氣,真的縱橫三萬里。
巨劍呼嘯而至,董聖的光柱後發先至。
它們以肉眼難以分辨的先後落在凌玉的身體上,而與此同時,凌玉的兩根手指,閃爍著靈犀指妖術的手指,也恰恰觸到了天頂的穹蓋。
世界宛若一靜。
凌玉此刻的姿態,身體在空中傲然懸浮,一手指天,上接穹頂,一手指地,恰恰點在游龍劍巨大的劍光之上。
穹蓋中凝聚的所有浩然氣,驟然捲動起來,以凌玉手指為核心,形成了一個覆蓋整個東林山頂的漩渦,而純淨堂正的浩然氣,就經由這個漩渦,源源不斷的湧進凌玉的身體。
它們以凌玉的身體為橋,貫穿通過後,再經由另一隻手,全然傾瀉到游龍劍之上。
諾大一個穹蓋,裡面所匯聚的浩然氣,根本就不是人力可為。這是儒教歷代大聖,再加上東林書院歷代主人的修持,最終匯聚在東林書院之上的。
東林做為儒教聖地,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面牆壁,每一片瓦上面,都匯聚著無比巨大的儒教力量,如今在蘇天命不顧一切的襲擊下,終於全然迸發出來。
浩然氣集中在空中,形成如烏雲般的穹蓋,若沒有引導,可能需要在最後才對蘇天命發起攻擊。
但凌玉卻管不了那麼多,他以靈犀指為引,以自己的身體為橋,吸引蘇天命的長劍刺來。最後將這麼多儒門大聖的浩然氣,一絲不剩的傾瀉入游龍劍內。
而游龍劍的另一頭,就是蘇天命。
蘇天命見此情形,悲憤異常,他再要罷手,已經來不及了。這果然是個驚世的奇人,他居然一挺游龍劍,根本不避,反而再刺向凌玉的胸口。
就算要死,也要讓這個人陪葬。
凌玉閉著眼睛,面色如玉,淡然的表情如神如聖。一手化掌,拍在光劍劍身,另一手兩指送出,牢牢夾住劍刃。
如意掌,靈犀指。
無窮無盡的浩然氣通過凌玉的身體,通過如意掌和靈犀指蓬勃傾瀉到游龍劍上。諾大一面光劍,如今變成了浩然氣飛撲的通道。
當第一縷浩然氣通過游龍劍射入蘇天命身體時,這個絕世劍手面色似土,狂噴鮮血。但青色若潮水般的浩然氣,接連不斷的洶湧而至,蘇再山就算是中流砥柱,也難擋幾百上千年大聖人們耗之不盡的力量。
終於,蘇天命撒開游龍劍,整個人被這股瀑布般的力量轟擊的殘破不堪,一手一腳已經化作齏粉。
浩然氣竟在空中,化作一頭青色巨獅,狂吼一聲,將蘇天命緊緊咬在口中,朝著天空中飛射而去。一直到月光的盡頭,才爆發出驚世的爆炸。
東林山頂,竟下了一場青色的光雨。
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場光雨中消失無蹤。
凌玉哇的噴出一大口血,頹然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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