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微微皺眉,他在北疆縱然立下些功勞,但也不見得是讓人害怕的魔頭,怎麼會使人這般反應?
其實凌玉哪裡知道,在如今的大雲朝,他可是真正的名人了。與公而言,他是歸林大劫的第一功臣。與私而言,他卻害死了大宗師蘇起的兒子。這一公一私兩樁事情,讓凌玉變得複雜無比,世人都不知該如何去評價他了。
如只是一般人遇見也就算了,但偏偏這艘船上的,亦是個複雜無比的事情。
過了半晌,艙樓裡的女子無奈道:「原來是凌少爺。未曾想北疆沒遇到,卻在羅江上碰了面。」
凌玉心中暗道,莫非還是有緣麼?
可那女子卻淡淡道:「看來今日和凌少相遇並非偶然,是有心人巧加安排。可笑你我二人,都做了有心人棋盤上的棋子。」
凌玉皺眉,他最討厭的就是受人擺佈。今天這架打的莫名其妙,他本也有些懷疑,聽張小姐如此說,看來卻有內情。
但女子還是不肯詳說:「凌少爺,此事太過重大,小女子攤上是命中劫數,凌少還是趁早離開,切莫讓人看到與我在一起,否則牽連上身就麻煩了。」
凌玉還是覺著古怪,但他聽艙樓裡面的女子聲音憔悴,似是很有心事,便搖搖頭,不再詢問。
凌玉轉身走回船頭,通伯在他身後一躬到底:「謝凌少救命之恩。」
剛才的情形,凌玉若不出手,他們這船的人,怕都要死在惡鯤幫的手下。但通伯哪裡知道,凌玉出手根本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那條水蛟。
如今到這船上來,也是為了水蛟而已。
凌玉站在船頭,卻也不跳回自己船上去,反而將手伸出船沿。在他指尖上,有星星點點的靈力灑入江水中。
突然間,一陣轟響,江水中陡然冒出個巨大無朋的頭顱,水蛟身受重傷,但聽見銀狐的召喚,還是勉強探出水面。
通伯見水蛟未經召喚直接出現,自是大急,想要出手操縱。
但這更是犯了凌玉的大忌,他怎麼能見別人去操縱七奇之一,一瞪眼生生的將通伯給逼退。
凌玉將手伸向水面,水蛟試探性的用頭頂了頂手掌。縱然感覺到銀狐的靈力,但凌玉畢竟是人身,讓這水蛟還不敢確信。
另一面,水蛟早被高品妖煉師給封制靈識並且下了牽引術,如今自己的智慧極少,若沒有主人控制,幾乎難做什麼舉動。
凌玉用手在水蛟頭頂撫摩,感覺到它身體裡封印的位置。
「喝!」凌玉低叱道,一隻手上,已經有純白色的靈力在凝聚,漸漸的就如同有實質一般渾圓光明。凌玉一點點的將這些靈力壓入水蛟的腦袋,幾乎是竭盡全身的力量,死命把這些濃縮的靈力給注入進去。
水蛟嘶吼幾聲,巨大的身體在江水下翻滾抽搐,讓江水猶如沸騰一般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
凌玉猛然咬破舌尖朝著水蛟的頭頂噴出一口鮮血,再丟擲了一個用心血灌注的解困術過去。
轟然一記閃電憑空出現,準確的集中了水蛟的腦門,它的頭頂上,一團烏黑色的氣息被逼出。
「呔!!」凌玉一聲怒吼,這股子氣息便在空中煙消雲散。
水蛟沖天而起,把江水帶上了天空,這水蛟多年來第一次重獲自由,連身上的傷口都不顧,把全部力量都轟然發出,寬大的羅江江面上,四條水柱突然湧起,轟隆隆的水聲更是連綿不絕。
天空中,像是下了場六月的暴雨,諾大的水珠子,打的人臉生疼。
水蛟又轟的落回了水面,此刻它身體極為舒展,看似真的恍若游龍一般。在江下,水蛟以常人難以察覺的姿勢對凌玉行了個禮。
如今它已經重開六識,又有了妖獸的智慧,自然能夠認得凌玉是七奇之首的銀狐。
凌玉傲然站在船頭,不用再開法術,他也能感覺到水蛟身上有一股粗壯而堅實的信力線連到了他的玉台上。七奇之中,凌玉又收服一個。
用靈念感受著水蛟自由的翻騰,凌玉心中也是歡喜。不過這只水蛟應是極幼的時候就被妖煉師給收了,所以到今天才兩品實力而已,今後有機會,也要幫著它好好的升品。
解救水蛟後,凌玉看都不看通伯一眼,就只管回了自己的船上。那邊的通伯卻是叫苦不迭。這一路上,全靠有這只水蛟妖獸,才能保護小姐平安,如今水蛟脫困而去,小姐的安全又怎麼辦?
更何況這只水蛟,還是當年張家大帥從妖煉師那裡討來的,矜貴無比啊,若不是窮途末路,怎會捨得使用。凌玉這一聲不吭就將水蛟給解救了,張家那船的人個個都鬱悶憤憤,但卻也沒什麼法子。
解決了惡鯤幫的封江,自然是往前行。
張家的官船本來就走的急,又被凌玉給弄沒了護身妖獸,更是急著趕路,所以三帆全起,以十成的速度朝下游衝去。
羅江朝天,凌玉自然也是往下遊走,雖然各走各的道路,可旁人看起來,卻像是凌玉在跟著張家的官船。
又走了一天一夜。張家的官船去勢甚快,老早就沒了影子,凌玉只當從此再也不會見面,自然不放在心上。
新收的水蛟一直跟在凌玉的船底下,似是護衛著船行江中。凌玉和水蛟一樣,不止一次的感覺到江水裡還有別的妖獸存在,但靈念一過去,那妖獸就突然消失,閃遁的極為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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