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豐滿如山巒的胸部高低起伏一陣,終於悻悻的將劍收回,故作冷淡道:「我今夜來,是想問問那姓凌的,他說要救我們山寨,究竟是怎麼個救法。」
昨日在銀礦時,凌玉的確說過這話,但紅仙兒並不把它當回事情,如今卻做擋箭牌拿出來說。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麼。」破戰心知肚明,輕鬆化解。
說到去見凌玉,紅仙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難道凌玉跟那小婢子鬼混,自己真要在旁觀戰麼?
她乾脆一扭頭,冷冷道:「現在不需問了,銀礦裡的妖獸被降服,趕明兒銀礦就能復工,山寨自然也無恙。」
說起了這事情,破戰卻歪頭沉吟了片刻,又試探道:「如果……如果凌少把銀礦毀了又如何?」
紅仙兒一驚,這事情她可真沒想過,凌玉真的會將銀礦毀了麼?紅仙兒想到昨日冷海洞前,那冤家似乎真說過類似的話。
一陣心焦襲中了紅仙兒,其他事情都好說,哪怕是浮浪也好,紈褲也好,都是自己喜歡不喜歡的事兒。但真要是把銀礦給毀了,那連帶著也是毀了自己的山寨,自己的娘和自己的手足。
紅仙兒感覺到有種無力籠罩全身,她默默然半天,真的琢磨不透這個凌玉,究竟會不會把銀礦給徹底毀了,如果他這麼做,又能有什麼好處?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卻是紅仙兒的底線。每個人都有自己活著的底線,其他事情可以觸犯,卻只要碰達底線,就一定會遭到全面反彈。
紅仙兒的心,終被一陣冷漠給覆蓋住了,從破戰的話裡面,她已經慢慢想到,凌玉並不只是個紈褲公子,也不只是守城的勇士,更要緊的,他還可能對歸林鎮的銀礦,對七十二連環寨產生致命打擊。
「如果……」紅仙兒一字一頓的把話說完,「他敢毀了我們的生路,我就殺了他。」
說完這話,紅仙兒再不敢耽擱,急匆匆就轉身離去。因為她怕再晚走一步,破戰就會見到她梨花帶雨的流淚模樣。
豪俠中的女兒家,也不愛在人前哭泣。
破戰怔怔的望著紅仙兒射出去的那抹倩影,竟冒出句文的:「多情自古傷離別……」他搖搖頭,自管趴在驛丞署門前曬著月亮。
這麻煩是凌玉的,可不是他的。
沒人知道,凌玉有沒有察覺有人來過。
他施完金石術後,並沒有急著將三條狐尾收回,而是大咧咧的拖著尾巴,將窗戶打開,任由清麗月光灑進來,照耀到自己的狐尾上面。
凌玉見著破戰也在門外曬著月亮,嘴角浮動出個笑容。這死狗跟著他東奔西跑,大概也想真正的主人了。
凌玉梳理著蓬鬆的長尾,竟有些出神了。
花舞月只披了件褻衣,從床榻上起來。少爺只是給自己施術,而沒有真的做什麼,花舞月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感覺到渾身上下那涼颼颼的金石術符咒,花舞月又有點甜絲絲的。畢竟那是少爺銀狐尾劃過的,是他留在自己身體裡的記號。
花舞月拿著凌玉的外衣,到窗邊給他披上,並悄然問道:「少爺在想什麼?」
「在想前路。」凌玉默默望著天上明月,心中時而豁亮,時而迷惘。
花舞月卻若有所思,有細長手指替凌玉梳著長尾,輕輕道:「歸林鎮,是少爺的一個坎,過了這個坎,少爺就能走自己的路了。」
凌玉正是在想這一節,最近明明好事不斷,可凌玉還歎了口氣,幽然道:「我現在已有三品實力,還有一個九品的高手保護,手中更掌握著上萬守銀豺妖軍。有這樣的本錢,殺回妖山,回到玉鴦洞府簡直易如反掌。」
花舞月手指一顫,失神道:「那少爺還愁什麼?有三位姐姐正在洞府內等著你呢。」
凌玉卻有些猶豫,這與他平日裡恩怨分明,做事情大開大闔不太一樣。這一次,凌玉真的有點舉棋不決。
若在幾天前,凌玉只要稍稍恢復力量,必然是要回十萬妖山的。那裡畢竟是他的家,而且還有三姬苦苦等候,上萬妖獸等著他保護。
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未免太多,甚至將凌玉從前對這世界的認識都給顛覆了。凌玉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自己這天定的妖獸之首,是有些責任的。
「妖獸之國,七奇十二道,銀狐為首,權傾天下……」凌玉吟誦起《天啟錄》第一頁的第一句話。
這還是在妖山之中,妖聖為了套出凌玉身上的秘密,看看他是否知道十二路妖軍下落,這才讓凌玉看到的。
但妖聖只打開了天啟錄的第一頁,寥寥數語,已經讓凌玉頗為震撼,天啟錄如此厚重的一本天書,之中還不知記錄了多少秘密。
「銀狐為首,權傾天下……」花舞月重複道,忽然想明白了,「少爺,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當妖獸之國的皇帝?」
凌玉道:「在妖山之中,人人都知道我是銀狐。但是所謂七奇十二道,卻早就沒人知曉。妖獸一眾,早已將從前的歷史給丟掉。」
「為什麼?」
「因為妖聖。」凌玉面無表情道,「妖聖是群妖中實力最強,與仙神境界最接近的,也是十萬妖山的控制者。但他卻偏偏不屬於七奇中的任何一個,如果將《天啟錄》公之於眾,那本書中第一頁就寫著銀狐為首,妖聖又何以自處呢?」
花舞月皺眉思索了一陣,雖然這小妮子不懂上位者之間的爭鬥,可凌玉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也勉強聽懂幾分:「少爺的意思是,妖聖他怕少爺你奪權,所以不敢將《天啟錄》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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