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一震,知道凌玉的意思,便抽出刀來,哇哇大叫的撲上城樓,對著軍士們大喊:「兔崽子們,今日有凌少爺給我們壓陣,蠻軍必難攻城,要立下不世奇功,就在今日!就在今日!!」
這番話說的慷慨,那些軍士也見到破戰一吼破「流音震」的大場面,自然信心十足,個個都大呼小叫的動了起來。
城樓之上雖然不過上百軍士,但氣勢為之一振,甚至帶得內城埋伏的礦工都慷慨激昂。
城外是上萬蠻軍,還有野狼騎和天山巫師。但城內並沒有放棄抵抗,反而都憋著一股子大幹一場的情緒。這在雲朝和蠻族的交戰歷史上,也是極為難得的。
徐季看沈廉幾句話就能讓氣勢重新鼓動起來,撚鬚道:「沈大人真是文武雙全啊,少爺的話,一點就透。」
凌玉目光有些陰霾,牢牢盯著前方那面金色狼旗:「今日一戰,關係生死,我們能夠依仗的就是這些人。沈廉跟隨譚盾日久,多少學到了守城的經驗,我要讓他的經驗發揮至頂點,這才能有希望。」
話雖這麼說,但情勢卻並不妙。
在蠻族巫師的咒語下,石殼馬終於恢復了平靜,雖然流音震的陣法是沒法再擺,可這三千騎卻又再度恢復了戰鬥力。
蠻軍主將的金狼旗突然高舉,在空中猛然揮了幾揮。三千騎石殼馬猶如收到了同樣訊號,馬鞭在空中炸響,三千騎席捲著滾滾煙塵,朝著歸林城門蜂擁衝來。
沈廉眼睛瞪的血紅,高聲喝道:「蠻人要用石殼馬撞門,兔崽子們,都給我防備起來!!」
此刻的沈廉,哪裡還有半點儒將的風采,從頭到尾都是個蠻橫的粗人。在他的指揮下,十具千鈞弩嘎吱嘎吱的運轉了起來。
十個人才能拉開的巨弩,果然不同一般,這具弩從弩身到力架,竟然有十尺見長,兩邊各有一個磨盤似的轉輪,需要六個人合力才能轉動上弦。中間再有兩人用腳抵住城牆,使勁將弩箭裝上巨弩中,剩下兩人便是轉動千鈞弩的箭頭,瞄準目標。
「射!!!」沈廉用力揮刀。
彭!彭!彭!
十支藍色鋼弩箭轟然射出,猶如十道毒龍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了蠻族騎兵陣中。
凌玉撲到城牆前,呆呆的看著十支弩箭射出後的場面,這種千鈞弩的威力,遠遠超過了凌玉的想像。
每一支弩箭竟然都洞穿了至少十個蠻族騎兵的身體,而且那些人的身體,被鋼弩的巨大衝擊力給轟的四分五裂,甚至是刀槍不入的石殼馬,也在這弩箭作用下被劈成了兩半。
十支弩箭射出的方向,出現了十條碎肉和鮮血組成的死亡之線,冰冷的昭示著蠻族人前進的代價。
但那些蠻人又怎會停頓,尤其是石殼馬騎兵的厲害,向來都在於寧折不彎。
雖然上百人在一弩之下被轟殺,可剩下的騎兵繼續瘋狂衝刺,已經快接近歸林城二十箭之地了。
「射!!!」沈廉再度揮刀。
千鈞弩射出弩箭的聲音,猶如是銷魂蝕骨的勾魂曲,呼嘯著朝蠻族騎兵飛去,那令人牙酸的機弦聲,讓人望而生畏的鋼弩飛行聲,連帶著雲朝士兵的吶喊,已經匯聚成驚人的能量。
第二波的上百蠻族騎兵死傷,終於讓石殼馬騎陣慢了一慢,但就算這一慢,石殼馬也已經衝至歸林城十箭內的距離。
「神機!!」沈廉再度吼道。
一直埋伏在城牆之下的上百軍士大喝一聲,同時現身,在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握著一支長長的黑色火銃。
「放!!」
轟!!轟!!
上百火銃早就裝好彈藥,在沈廉一聲令下,百槍齊發,果然威力甚大,蠻族騎兵前一排幾乎都被擊落馬下。
雲朝的火銃威力雖強,但裝彈耗時。這些軍士放完一槍後,又躲回城牆下,再度裝起了彈藥。
蠻軍騎兵以為時機來臨,再度朝著城牆邊猛衝。
可惜,他們又聽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機弦聲音,十支有驚天威力的弩箭又破空射出,足足洞穿了上百個蠻人的身體。
沈廉果然和譚盾學到不少,單單是千鈞弩和火銃輪流發射這一絕招,已經另蠻族人抵受不住。
在連續幾波的衝刺,蠻族騎兵丟下五百多具屍首後,終於支撐不住,如流水般朝著後軍退去。
「蠻人退了,蠻人退了!!!」看著潮水似退去的蠻族大軍,有幾個軍士驟然高喊起來。
頓時,被壓抑著的情緒,一下子迸發開來,城牆上面,內城之中,軍士和百姓都一起興高采烈的呼喊著。
「蠻人退了!蠻人退了……」
但這喜悅的氣氛,並沒有傳遞到凌玉和沈廉徐季的身上,這三人還是神情凝重。
凌玉知道,沈廉這次,已經將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他所能做的,只有擊退蠻人這一波的進攻,但對方的牌卻遠遠沒有出盡,甚至,可能沒有正式出牌呢。
古爾力怒了。就像是天空上紅似火燒的雲彩,古爾力的心中,也如同有火焰在翻滾著。
當看著那三千騎石殼馬灰溜溜的退回來,古爾力怒不可遏,他強忍著要將騎兵首領給活活撕碎的念頭,又將妖化的鷹眼投向了歸林城。
在北疆的清晨薄霧中,歸林城並不高大,也不雄壯,青色的城牆被紅霞鍍上了層色彩,卻顯得有些悲壯。
這座小城中有多少斤兩,古爾力清楚的很,所以他向來覺著,派上萬人來攻打這個城池,簡直就是蠻族的恥辱,他甚至敢擔保,只要自己有兩百野狼騎,就能夠將歸林給拿下來。
可大皇子赤海卻十分謹慎,將能夠給的都給了他。赤海在臨走前,切切交代古爾力,歸林看似簡單,實則重要無比,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拿下來。
至於三皇子,只要發現,就暗中格殺。
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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