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卻搖頭道:「凌少爺說笑了,里長和福龍會的打手驅策礦工幹活,他們每日有口飯吃就不錯了,哪有銀子分。」
凌玉頓時想到,之前從窗口看見的那些個撿地上白面饅頭吃的窮礦工,他們還會給凌玉磕頭,並稱他為欽差少爺。
凌玉念及此處不由長歎,面上也是黯然。
「蒼生苦難,朝廷受損,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我們要請凌玉少爺伸出援手。」徐季終於切入正題。
「徐大人。」凌玉忽然拱手道,「你剛才所說,凌玉也感同身受。不過這些都是國家大事,我不過是一介白丁,實在愛莫能助。」
沈廉道:「凌少爺怎能算是白丁,做為凌實公的長子,未來必有爵位繼承。而且今日又救了譚盾軍門,譚大人已經寫了保舉信,馬上向朝廷發去。相信吏部過幾天就會有文書下來。」
凌玉剛才那番推脫,其實都是借口,他真正擔心的還是蠻族大軍。畢竟蠻族大皇子一面,正要朝歸林發兵,萬一真被他們撞上了,凌玉肯定是首當其衝的目標。
最近冒充人的日子沒選好,凌玉冒充吏部尚書的兒子,就被人纏著要殺要砍。冒充蠻族三皇子,卻又要被大皇子給暗害。
由此可知,大人物也不是那麼好做的,隨時都會有性命的危險。
凌玉見這兩人實在耿直的誇張,便直截了當道:「並非我不肯援手,只是蠻族大軍即將壓境,我和小婢正急著往江州老家去,不能耽擱在這兒。」
話算是說的很明白了,那兩位是歸林這兒的父母官,要死也得死在這裡。而凌玉卻不過是過路人而已,沒必要把命給搭上。
雖然幫過這些人族幾個小忙,可凌玉到底是妖狐,而且還身負拯救禪磯子的重任。十萬妖山裡,也有上萬手下要去料理,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沈廉知道凌玉心中擔憂後,反而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有個消息,先知會兩位。之前凌玉少爺說蠻族會來攻打歸林後,我派了手下快馬報告譚軍門,可誰知還沒進同州城,報信人就看見蠻族數十萬大軍已經到達同州城下,準備圍城了。」
「大皇子去同州了?」凌玉皺眉。
「報信人看見大皇子的金頭狼旗幟,應該不會錯。」沈廉肯定道。
凌玉深吸一口氣,卻陷入了沉思。
同州和歸林相距不過十數里低,但對個人來說好走,大軍卻不是那麼快能到的。更何況圍城後立刻撤走,對於士氣大大不利,大皇子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
難道真的不攻歸林,忽而赫告知的情報有假麼?
凌玉見沈廉面色輕鬆,不禁奇道:「蠻族起兵十萬,一個蠻人能打三個雲朝軍士,由此看來,沒有三十萬大軍根本擋不住他們。而譚大人手下不過六萬兵馬,沈廉你怎麼也不緊張。」
沈廉卻毫不慌亂:「凌少爺放心,我們別的事情沒準,打仗卻是心裡有數。譚軍門是雲朝五大名將之一的御將,要他衝殺敵陣,或許並不如人,可要說起守城,滿朝文武中,非他莫屬。十萬蠻兵想要攻下同州,沒幾個月時間不可能。而且蠻人力量大食量也大,隨身的食物不超過一個月就會吃光,到時候,只有退兵一條路。」
凌玉微微點頭:「你的意思是,蠻兵不會來攻歸林了?」
其實沈廉本就不信蠻兵會轉打歸林,稍微有軍事頭腦的人都清楚,同州才是真正的戰略要地。
沈廉道:「下官擔保蠻軍沒有閒暇攻打歸林鎮,所以請凌少爺多留幾日,幫我們解決銀礦的小問題。」
沈廉這一句話,卻幾乎將凌玉推入了陷阱之中,當然此刻,他們這幾人還不知道,即將等待這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考驗。
凌玉豎起兩根手指,提醒道:「蠻族大皇子號稱蠻人第一名將,行軍打仗從不按常理,詭異多變,沈廉你不可不防,手上那些軍士一定要牢牢守城,不能有絲毫鬆懈。」
沈廉點頭應諾。雖然凌玉並非上司,可不知怎的,他說話就有一種天然的威嚴。
凌玉再對徐季道:「像盜挖銀礦和福龍會的事情,這麼多封疆大吏都管不了,徐大人找我,也未免太看得起凌玉了。」
徐季卻說:「盜礦的事曠日持久,我已經看明白,這根本不可能改變,不要說你我,就算是譚盾大人,也不敢管,不能管。如今又是國難,皇帝都生死不明,新君冊立後,朝中更是混亂,各派勢力複雜。恐怕不會有人來顧及北疆這個小小的銀礦。」
凌玉奇道:「既然徐大人想明白了,那還找我幫什麼忙?」
「是這樣。」徐季娓娓道來,「最近老銀山也是不太平,礦脈上的許多礦洞裡都出現了一種妖獸吃人,已經有幾十個礦工被妖獸給吃掉,一時之間,各家礦工都不敢進洞,白銀產量銳減到以往三成。」
這已經不是凌玉第一次聽說礦洞有妖獸了:「是什麼樣的妖獸?」
「據礦工說,銀色如狗,藏在礦洞深處的黑暗裡,兇猛異常,而且極為殘忍,能夠生吞人肉。」
凌玉心中忽然一喜,但面上還是穩穩道:「那叫守銀豺,是專門呆在銀礦中,以白銀為食。你搶它們的食量,守銀豺自然找你們拚命。」
徐季和沈廉兩人見凌玉果真對妖獸瞭如指掌,不由大喜過望,徐季大歎道:「凌少爺不愧是天才妖煉師,對妖獸如此熟悉,看來此事,一定要凌少爺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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