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也看出端倪,搖頭道:「放心,小妖花兒雖然把我救醒,可也僅此而已,我受的不是一般的傷,就算吃了她也不會再有半點恢復,你大可放心。」
慕容雪鴦對癱在玉床上的妖仙當然放心,不放心的是那隻大狗。不過巨狗聽妖仙這麼說,卻也乖乖的匍匐下來,連瞟都不再瞟花舞月。
妖仙道:「戰兒太過急躁,嚇著你們了。」
慕容雪鴦猶豫了下,拱手道:「上師?」
「你在奇怪,我怎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受如此重的傷,甚至連奇蔓舞月花的血都不能治好,是吧?」
「昨夜我看上師舉手投足,就能重創一個仙人,這樣的大能,怎麼還會受重傷?」慕容雪鴦這疑惑是由心而發的。
昨天一夜,對於慕容雪鴦來說,可謂天翻地覆,以往的生活都被改變,但是,他也看見了天外之天,那些仙人的能力,對慕容雪鴦來說簡直遙不可及,再回頭想想自己和黑牛老妖的爭鬥,就顯得可笑了。
「你雖然曾是七品妖靈,不過和仙人差距太遠,仙人的事情,你理解不了。」妖仙苦笑道,「別人叫我禪磯子,雖然也是你們眼裡的大仙,卻被其他仙人所不容。昨天夜裡,就是我一人約戰十個仙人,本來以為可輕易獲勝,誰料到那些人心腸比我還歹毒,居然另外埋伏了十幾個仙人,一舉將我重創。幸虧我臨機應變,丟出護身法寶,這才讓戰兒有機會突出重圍,把我的身體馱到這裡。」
慕容雪鴦心中狂震,昨夜他已經跟一個白頭仙人交手過,雖然自己沒吃大虧,但靠的全是冰魄凝神戒,真正實力與仙人還是相差甚遠。
可是這個滿頭辮子一臉倨傲的妖仙,居然可以一人挑戰十個仙人而不敗,最後還要一群仙人偷襲才能重創,可依舊殺不掉他。
牛啊,太牛了。
比黑牛老妖牛上幾萬倍。
「禪磯子上師現已恢復元氣,再修養一陣,就可以找那些仙人報仇了。」慕容雪鴦對表面道貌岸然,實際卻要靠偷襲才能成功的仙人很沒好感,相比之下,這個妖仙要合胃口的多,他拱手道,「昨夜幸虧有上師出手,我才逃過一難,在此謝過。」
「恢復?」禪磯子臉色一黯,「二十多個仙人全力一擊,怎麼可能恢復。我現在不過是吸收了奇蔓舞月花的藥性,稍稍有了神智,可我的身體內,五臟俱碎,經脈全斷,已經是個廢人了。」
慕容雪鴦聞言也是悚然,再去看禪磯子的手腳四肢,雖然沒有剛才那麼黑慘慘,卻還是不能動彈,顯然禪磯子除了頭部之外,全身都已經癱了。
「那你……也可以像我一樣,奪一具身體來。」慕容雪鴦說了半截,又不說下去。
妖仙似乎也想到了,狡黠的瞟了慕容雪鴦一眼,卻搖頭道:「我和你不同,你一個妖狐兒……總之,我不可能奪舍重生。」
「那就沒辦法了?」慕容雪鴦皺眉道。
「辦法……」妖仙歎了口氣,「有也等於沒有。」
這話,說的很深奧。
不過慕容雪鴦聽懂了。
這世上有許多人,往往將長的漂亮的人,當作是繡花枕頭裡面一包稻草,其實大大不然,有些人外表極漂亮,偏偏內在也很聰明。
象慕容雪鴦這樣,本來就是一洞之主,什麼陰謀詭計沒見識過,要唬他還是有些困難的。
妖仙那句話,擺明了是要慕容雪鴦繼續問下去,問了之後,禪磯子自然會說,需要什麼什麼東西,他才可以恢復,但有多大多大的困難。
接著,便等慕容雪鴦毛遂自薦,平白無故的為他去賣命。
堂堂妖狐之首,以狡猾多謀著稱的慕容雪鴦,會上他這個當?
他乾脆利落的拱拱手,道:「禪磯子前輩,昨日大恩已經報過,我和小婢也再此別過,望您早日恢復,一雪前恥。」
說完,拉著已經恢復點精神的舞兒,就要往外走。
這急轉直下的場面,讓禪磯子哭笑不得,他本也不善求人,再說了,旁人見了大仙,都是又磕又拜,哪有慕容雪鴦這樣不卑不亢,報完恩立馬走人的。
「等……等……」禪磯子吃力的說出幾句。
巨狗飛撲上前,攔在慕容雪鴦面前,卻並不兇惡,反而匍匐在地,用很悲涼的姿態趴著。
「公子……」舞兒看巨狗可憐,扯扯慕容雪鴦的袖子,也是一臉哀求神情。
巨狗竟匍匐在地,一點一點蹭到慕容雪鴦腿邊,巨頭不斷敲地叩首,似乎已經在悲憫懇求了。
看這犬如此為主,連慕容雪鴦都不禁動容,他摁住戰兒的頭顱,不讓其繼續磕頭:「明明四品妖獸,怎麼不變化成人形呢。」
「許多年前,他就把自己變化人形的術給廢了。」禪磯子仰天歎道,「他總以為,如果能變成人形,我就會讓他自立門戶,不讓他再跟著我了。如若今天他還能化成人,何需求你呢。」
慕容雪鴦看著巨犬,心裡隱隱作痛,凡妖獸都以能變成人形而自豪,從來還沒見過誰,竟然主動廢了這一術的。
「舞兒,你和……」慕容雪鴦點點巨犬。
「破戰!」
「你和破戰先到一邊,我和禪磯子上師聊幾句。」慕容雪鴦道。
花舞月見事情有轉機,開心的跟破戰跑到地洞的另一個角落。破戰因花舞月救醒主人,對她也是特別親切。
慕容雪鴦面色沉寂的坐在了禪磯子面前:「上師,你一定有些事情,是破戰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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