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蕭瑟,雲微薄,月出東山上,徘徊牛斗間。在連續不斷的進攻了六個時辰後,夏軍陣內終於吹響了收兵號,這是夏軍的慣例,每強攻六個時辰,必休息一個時辰,清點傷亡,重整軍
嗚嗚嗚……嗚嗚嗚……
低沉,卻嘹亮,好似暴雨時悶雷的餘音。
號響飄飄蕩蕩,遠遠傳去,幾乎每一個聽到好響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愣住,安安靜靜的聽完這十八聲號響,這才一聲長歎,心裡念叨著,終於守住了,或者是,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等等等等。
「周軍陣亡一萬,夏軍陣亡三萬,傷一萬。」距鄭州城正好二十里的一個山頭上,蕭清琳結束了這一天無間斷的異能洞察,開口給出了這樣一個準確的數字。
「雪鴻,看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癡望著皎潔的月光,蕭清琳幽幽道,「夏軍所有陣亡者都是為攻城,而周軍的一萬,有八千是自南門出發,迂迴過來來燒糧草的。」
「一萬?」林雪鴻在她身邊奇道,「桑達不是說只派三千騎兵迂迴的麼?難道說……」
「那三千人在早上就全死光了,下午他又派了五千。一共四波,走四條路,全被截了。」蕭清琳苦澀的嗤笑一聲,「韓宇哲真的太厲害了,周軍所有的可能都被他算得死死地。要說沒算到的,估計只有我們倆了。晚上韓宇哲還要發動強攻,桑達不可能再有餘力派兵來了。」
鄭州是天下第二糧倉,眼下秋季又正是收割之時。正因此,那數萬頃良田的歸屬就顯得尤為重要。夏周雙方都知道此戰的勝敗對天下大勢將造成地影響,鄭州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三國大戰開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戰役,夏周雙方五線作戰,投入的兵力達到恐怖的四十五萬。
韓宇哲不想拖延,也不能拖延,因為戰事晚一天結束,田里的糧食就會少收割一些,為了在戰役初起就給周軍帶來重創。他難得的使用了帶有風險的戰術,將絕大多數戰力全部放到了前線,只安排了少量精銳鎮守後方,例如主攻鄭州城的糧草倉庫外就只有三千名步兵守衛。燒光這些糧草,鄭州地壓力就會大減,甚至很有可能影響到戰局的發展。這是周軍最好的機會,也可說是唯一的機會。
可惜的是,第一天桑達派出的四波奇兵全軍覆沒。有了這個先例,夏軍必定會在明天加強防禦,周軍再想發動奇襲便會難上加難。
眼下的氣氛實在壓抑的難受,林雪鴻死死盯著不遠處地夏軍糧草營,腦中不斷盤算著該如何打發那三千五百人。想來想去不得其法,他索性不再思考。舔舔嘴唇,有些瘋狂的說道,「那我們便衝下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蕭清琳白了他一眼,奇道,「為什麼你們在殺人之前,都會有個舔嘴唇的動作。難道除了殺,你們還想到了吃?太野蠻了吧!」
舔嘴只是下意識而為,蕭清琳的這個問題確實是林雪鴻沒有考慮過的,他想了想,淡淡道,「人本來就是禽獸,禽獸殺生不都為了吃嗎?當然人比禽獸要多一點理智。所以我們雖然只殺不吃。但舔嘴唇地動作還是留了下來。」
「狡辯!我就不舔嘴唇,」蕭清琳平躺下來。將雙手枕在腦後,目光投向了寬廣的夜空,「人為什麼要打仗?開開心心地過日子,無聊的時候數星星,這不是很好嗎?」
林雪鴻也隨著她躺下,皺眉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開疆擴土,天下大同,這是每個君王的理想吧。成則創下千古偉業,敗麼……敗之前沒有誰會認為自己會敗。拋開輪迴的亡魂限制不說,其實我也很認同天下大同的觀點,只有三國合併,才有可能造就真正的太平。否則三國這樣打來打去,百姓永遠受苦。而我之所以反對哥哥出兵,則是因為我看不到穩定的未來。三國直接交通實在不便,更何況已有千年穩定根基,魏國即使統一了三國,也絕沒可能派出足夠地軍隊來維持秩序。夏周百姓的反抗會將魏國拖垮,到那時,會更加的亂。」
「不說這個了,」林雪鴻翻了個身,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大營,「既然沒有援兵,那咱們便下去吧。」
「遺言都還沒說,你就急著下去送死了?」蕭清琳動都不動,但聲音已開始顫抖,「我們沒有機會的,糧草庫外面的守衛毫無破綻,我可以保證,無論任何時候,在你殺死一隊巡邏守衛的同時,就會有至少兩隊守衛發現你地存在。在你點燃第一座糧倉之後,守衛大營中地三千士兵就會有一半的人開始集合。說點遺言吧,雪鴻,我想聽聽,在你死前最想對我說地話是什麼?」
最想說的話?
林雪鴻陷入了沉默。遺言,他真的沒有想過。當初在鄭州城中定下的計策是桑達派遣輕騎兵死士從夏軍大營的東面迂迴,午間的時候就會到達糧草庫。夏軍見到突襲,必會盡遣三千士卒抗敵,同時燃起狼煙,通知五里外的大軍來救。這個時候林雪鴻單身闖入糧庫,他面對五百守衛或許不敵,但便殺便躲邊放火應該還是做得到。現在死士不是不會來了,缺少了強大的後援,他的突襲注定是有去無回。
真的就要死了麼?
真的就要結束了麼?無聊的時候,林雪鴻也曾想過要是自己忽然就死了,會不會很不甘心,會不會死不瞑目。自己雖然常年留守秀水山莊,偶爾出門也是研習劍法,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理想,沒有報復。沒有出去闖一闖的雄心。天下之大,很多很多地方他都是想去的,天下之奇,很多很多事他也都是想做的。
然而此時真到了生死關頭,他卻忽然猶豫了,迷惘了,他固然是悲傷地,不甘的,但為什麼他的心會那麼平靜。會覺得那些東西都不太重要了,只覺得眼下與蕭清琳靜靜躺在星空下說話會是那樣溫馨那樣美好,好過了,他曾得到過的一切。
林雪鴻心有所悟,忽然翻身撲在蕭清琳身上,眼對著眼,鼻蹭著鼻,他細細品味著蕭清琳眼眸中的一切情愫。絕望,悲傷,歡喜,期待,他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原來她也跟他一樣。
「我想跟你洞房。」他堅定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此言入耳,蕭清琳有些錯愕。但只是一息的功夫,她便完全釋然,紅著臉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隱隱蒸起一層霧氣,她輕輕一口熱氣吹到林雪鴻挺拔俊俏地鼻尖上,嬌媚的道,「那就來吧!」
說罷她反客為主。^^首發君子堂^^一把將林雪鴻推下身去,自己翻身將他撲倒,林雪鴻背後本有一顆石子磕得他難受,剛剛想叫,一雙冰涼柔膩的唇卻已印了上來,將他完全鎮壓。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與喜歡的人。做愛做的事!這一刻,哪管它天崩地裂。這一時,那管它洪水滔天。除了拚命撕扯對方的衣物,除了用心享受對方的喘息,這一對有情人已什麼都不想做,也聽不見。
一個時辰後,林雪鴻終於清醒過來。他看著身下眼眸半開半閉,已完全喪失抵抗力的蕭清琳,胸中升起一股淡淡地成就感。幾番搏鬥之後,終究是他勝了。他翻身做起,伸手用真氣將屬於他的衣物都招了過來,胡亂穿戴一番後,他提劍,飛縱,逃一般的往山下衝去。此時不沖,他怕自己再沒有勇氣可以踏出那一步。
然而蕭清琳卻不給他獨自送死的機會,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撲過去抱住了他地腳,隨著他縱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就義不成的林雪鴻停下腳步,反手一抓,將蕭清琳扯過來抱起,埋怨道,「你又不會武功,去了也是沒用地!」
「要死一起死!」蕭清琳雙臂蛇一樣纏上他的脖頸,十指交扣,死死攥住。
「你跟下去我們死得更快!」林雪鴻不為所動。
「我不管!」蕭清琳索性將臉都整個埋進他的胸口,「要死一起死!跟你死還能痛快一點。」
確實,他們此刻身處險地,林雪鴻死以後夏軍定會四處搜山尋找同黨,那時蕭清琳的下場也許會更慘,不若做個伴一起去了,來世投胎也許還近一點,想通此節,林雪鴻也就不再堅持,撫撫她的頭道,「那便一起死吧。」
蕭清琳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他,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又意識到自己身無片縷,羞得趕緊又縮了回去,小聲道,「我還沒穿衣服。」
撲哧一聲,林雪鴻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剛才你脫的比誰都快,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穿衣服呢。」
「你才不喜歡穿衣服呢!」蕭清琳狠狠錘了他一拳,「還不敢快把我抱回去。」
林雪鴻呵呵一笑,飛身一縱,落地時已回到剛才瘋狂雲雨的藏身處。只見蕭清琳內衣扔了一地,寬大地百褶裙則被當作床單墊在了地上。這處藏身的小土坑雖然比較平坦,始終還是有許多碎石散落在地。那淡藍色的裙子早被瘋狂的二人磨蹭得面目全非,上面幾點細小的殷紅,分外顯眼。
林雪鴻將蕭清琳輕輕放下,果然見到她的後背破了幾處,他心裡一痛,抱歉道,「對不起,我剛才……」
「別說了,」蕭清琳伸出二指堵在他的唇上,有些扭捏地道,「其實背上不太痛地。」
背上不痛,那哪裡痛?噢,原來是那裡……
林雪鴻慶幸自己沒有傻乎乎的張口就問,他伸出右手,在空中一陣虛化,空氣裡泛起一陣波瀾,指尖真氣過處,一個藍色地太極圖緩緩成型。
這個太極圖蕭清琳非常熟悉,它可以傷敵。也可以療傷,一切全憑林雪鴻的心意。
「我來幫你。」林雪鴻把太極圖貼上蕭清琳的後背,在受傷地皮膚上上下遊走。隨著藍色太極圖緩慢的轉動,陣陣暖流從圖中溢出。
「死都要死了,還做那麼多花樣幹嘛,快讓我穿衣服吧。」蕭清琳微微有些抗拒,但終究還是沒有拒絕林雪鴻的好意。太極圖上溢出的天衣真氣流淌在皮膚上的感覺是極好的,每在她背上擦拭一下,都會留下一分暖意。帶走一分痛楚,她只是害怕自己太舒服了,會失去下山的勇氣。
天衣真氣玄妙無比,幾個來回之後,蕭清琳後背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於此同時,她地後背呼應似的亮起了一團灰色的光線,這團灰光是由無數道細小的光絲組成。有的勾勒出山川,有的勾勒出暗河,有的勾勒出文字。
林雪鴻驚異於自己的發現,他地雙手不再穩定,嘴唇也開始發乾。心裡一亂,手下的太極圖也開始潰散。蕭清琳感覺到身邊男子心跳的速度忽然急劇加快起來。扭頭看著他癡呆的臉,有些茫然的道,「怎,怎麼了?」
「地,地,地,圖!」林雪鴻狠狠嚥了幾大口口水。說話這才順溜起來,「你地背上,畫著一副地圖!」
「地圖?怎麼會?」蕭清琳忽然失力,幾乎站立不住,地圖,這代表了什麼,答案就在眼前。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個答案。卻又不敢。是蕭煥之在天牢內給她畫的麼,是麼。是麼,是麼???!!!
林雪鴻一把將她抱住,眼睛卻絲毫沒有離開他後背地意思,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地圖暗淡了,他又輸入真氣將它點亮,反反覆覆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這才嚎叫一聲,興奮地道,「這是隱仙谷外的地圖,我認識的,我認識的,師傅給我看過的。」
「那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蕭清琳一顆心都快要跳出胸膛,她是多麼期待,卻又害怕失望,於是強自鎮定,很小心的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不用了!」林雪鴻繼續嚎叫!「去它地糧草,誰愛燒誰去燒吧!」
「那我們現在幹嘛?」心頭大石轟然落地,蕭清琳反而迷茫,甚至是癡呆起來。
林雪鴻可比她機靈千萬倍,二話不說惡狼般將她立馬撲倒,色迷迷的眼睛不斷的在她身上遊走,「洞房!」
好的,洞房!
(本想好好寫段H,配合這兩章的第三個戰,但網絡整風,實在不知如何把握分寸,寫寫刪刪,刪刪寫寫,搞了好久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弄。只好不寫了,……)
三國美,最美是周國。周國美,最美是玉隆。美麗的玉隆水城不僅是夏,周,魏三國中最大的城市,也是景點最多,傳說最多地地方。雖然在四年前地大戰中,有許多著名的景點遭到毀壞,但還是有少數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比如說,玉隆城外河心小島上的蛟王祠。
春分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蛟王祠大祭,許多達官貴人昨夜便已早早地乘船上島立在祠外,焦急又興奮的等候著今晨祠內抽籤的結果。千分之一,那是多麼渺茫的幾率,但人人臉上都綻放著自信的笑容。他們全都相信,今兒必定是自己抽中,因為今天是國慶日,是仙人天降救周國於絕境的日子,一定要博個頭彩,旺上一旺!
除了滴滴答答清脆的算盤聲外,蛟王祠內此刻再無別的動靜,五個祭祀圍在一起,忙碌的點算著外頭的官家貴人們半夜送來的禮品。^^君子堂首發^^還有一個時辰就該公佈抽籤的結果了,他們必須在這之前把所有禮品的價值大概的點算出來,最捨得花血本的那個自然高中,這其實也是外頭等候的傻帽們自信的來源,個個都以為自己送的最多,必然會得到在太陽升起的第一刻點上頭注香祈福的機會,但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呀。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大殿中,其實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她坐在高高的房樑上,鬆鬆筋骨。扭扭脖子,嘴裡嘟囔道,「餓死了餓死了,早知道不那麼早來了。天怎麼還不亮,這麼等下去,我都要沒力氣逃走了呀。算了,還是現在就下去吧,雖然時辰是早了一點,可好歹是頭柱香呢!」
說完。女孩兒從祭台邊房樑上順著柱子滑了下來,貓著腰溜到祭台前,拿了一支足有手臂粗地極品貢香在火盆裡點上,跪在蒲團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之後,女孩舉香過額,誠懇地在心中祈福道,「普救眾生的蛟王大神,求您保佑我爹爹在下面吃的香睡的甜。不受苦不受累,來世投一個好人家,快快樂樂過一輩子。求您保佑清琳姐姐一生平安幸福,海風姐姐與閒雲哥哥早成眷屬,小女彭月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大神。」
祈福完畢,女孩將香插上祭台。一聲歎息之後,她的目光穿越牆壁,投向了東北。
彭月其實看不破牆壁,一切都在她的想像當中。但在據她目光三千里遠的大洋中,確實有人。那裡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小島。一男一女此刻正坐在沙灘上,各有所看,各有所思。
男子眼中是海中的一條大船。那船長有十丈,寬有四丈,那船甲板極大,可以站得下幾十人,後頭地三層船艙均由堅固的特等檀木打造,華貴不凡,換在平時這昂貴又威武的大船不論行到那裡都會引來無數人的讚歎與船主人的自豪。但是此刻。這條大船已嚴重傾斜,它的底部破了好幾個大洞。再不要多久,它就會永沉海底,再也不能耀武揚威了。
女子眼中是身邊的男子,他面貌清秀,頗有出塵之感。一雙好看的眉毛常常皺起,讓人忍不住要陪著他一起難過,一起心痛。其實他是淡定地,根本沒那麼多愁善感,皺眉只是他的習慣罷了。這男子的醫術天下無雙,幾乎神到了可以起死回生的境界。女子佩服男子,尊敬男子,喜歡男子,想把這個男子留在她身邊,所以她使人把他的船鑿了。
「這船,值上百萬兩呢,就這麼沉了,可惜啊。」當大船徹底消失在蔚藍地海面之後,男子終於開口了。
「一百萬兩而已,我賠給你就是。」女子用小樹枝撥弄著一隻剛剛爬到她腳邊的小螃蟹,漫不經心地回道。
「你這又是何苦,半年之後,皇兄還會派船來的。」男子轉過頭來,好看的眉毛輕輕皺著。
「那我再鑿了就是。」女子繼續撥弄著螃蟹。
「你有多少個一百萬?你鑿得了多少船?」男子往女子那邊坐了坐。他忽然有了一些好奇,想看看女子接下來的計劃。
女子微微一笑,捨棄了那只可憐的小螃蟹,轉頭定定的看著男子,「我只有一個一百萬,外加這個不值錢的小島,還是用地圖跟你父親換來地。」
「那你還……」他鑿字還沒出口,已覺得沒有說下去的必要。女人的眼睛很亮,泛著狡黠的光芒。男子意識到,大事不好!
女子起身拍了拍身下的沙塵,走到男子身邊坐下,很不客氣的挽起了他的胳膊,滿臉嚮往地道,「我鑿了這一條船就足夠了,半年之後,你已是我地人了,你哥哥是皇帝,你是王爺,你們家有的是銀子,當然那個時候,你地銀子都是我的銀子了,我想要鑿多少船,就鑿多少船!」
男子沉默不語,只是眉頭皺的更深,半晌之後,他緩緩說道,「你有把握?」
女子沒有回答,只看著男子的眼睛,問道,「你喜不喜歡我?」見男子沒有回答,她又繼續道,「沒有否認,對你這個人來說,那就是承認了,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我就有把握!」
「藍海風,這話可不像你說的!」女人攝人的氣勢讓男子有些害怕,他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躲。但女子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她步步緊逼,隨著他磨蹭,動作之大,反而將二人的距離貼的更近,「清琳說的對,你這個人就是優柔寡斷。既然你下不了決心,那我便幫你下吧!」
「怎麼幫?」男子下意識回了一句,心裡已慌得一塌糊塗。
「霸王硬上弓!」藍海風繼續追擊,幾乎把男子逼得倒在地上。「清琳與雪鴻孩子都快生了,閒雲,我比清琳還要大兩歲呢,你耗得起,我耗不起!」
「哎呀,疼啊!我的娘啊,我不要生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藍海風的話,納西王庭中的蕭清琳立刻高聲嘶叫以示否認。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身邊地產婆可不理會。嘰裡哇啦的亂叫著,「使勁,使勁,要出來了,要出來了!」
「那產婆嚎什麼呢?怎麼比丫頭喊的還要響?」產院外頭,忘憂仙人戳戳林雪鴻的脊樑骨,既是問他彝族產婆說的什麼,也是幫他分散分散注意力。忘憂仙人實在受不了林雪鴻大驚小怪的樣子,產房裡蕭清琳每叫一聲,他都會在外頭輕輕附和一句,然後雙眼冒火,好像隨時準備衝進去的樣子。
「師公。那產婆在叫,使勁使勁!」產院裡最高的一顆樹上。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小子手持著一支丈餘長地大弩,東喵喵,西指指,一會兒把准心對準遠方的山鷹,一會兒又掉過弩口對準產房。
他話音才落,忘憂仙人身邊的一個老頭忽然飛身縱起,右手搶過了書生手中的巨弩。左手順勢一巴掌就閃了下去,罵道,「混賬小子,你這是作死嗎?萬一走火射進產房裡,那可是一屍兩命!還不快給我下來。」
書生唯唯諾諾,慌慌張隨著老頭從樹上跳下,一雙賊精精的眼珠卻不肯從那只巨弩上離開。可憐兮兮的向老頭哀求道。「師傅,我錯了。你把戰弩還給我吧。」
「做夢吧你!」老頭將弩機往懷裡一抱,連搶奪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英兒,不要那麼大聲,驚到產房裡的人就不好啦。」忘憂仙人瞟了這師徒一眼,淡淡說道。
譚英連連點頭,習慣性地想大聲應一聲是。嘴都張開了,卻又想起師傅的話,只得把話又吞了下去,讓口水嗆得咳嗽不止。忘憂仙人看著他煩躁,指指那年輕書生道,「李秀才,把你師傅扶下去休息。至於你嘛,帶著那弩機,去把西邊那只三色蛟給射了,記住,不准射死,要活著帶回來,蛟膽才新鮮。」
「真的嗎?師公,您肯讓我一個人去?」李秀才兩眼冒光,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直到見了忘憂仙人再次點頭,他才一聲歡呼,扶著譚英屁顛屁顛跑出了產院。
李秀才實在是憋太久了,五年半前,他在納西王庭受了重傷,養息半年之後,傷勢好了不少,雖然內功十成裡只恢復了一兩層,但也比尋常人要壯實一些。有了好身體,他就可以繼續幹活了。去納西王庭射殺兩隻三色蛟是他師傅譚英早幾年給他發下的命令,這種蛟龍地龍筋堅韌無比,是製作弩弦的最佳材料。
只一個月,李秀才就在王庭鐵匠地幫助下製作了兩把丈餘多長的巨弩,這種巨弩配合真氣使用,威力無窮,可以開山穿石,射殺這個世界存在的任何生物。在師傅給他下了擊殺三色蛟的命令之後,他就猜到是為了日後對付隱仙谷外那些可怕的變異生物用的。既已完工,他就第一時間告別了納西皇室,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這一去,就去了半年不止,一路上地艱辛真是說不盡道不完。從前他武藝高強身手敏捷,想去那裡都去得,想要什麼都要的。沒料到回歸普通人的世界之後,竟是那樣淒慘。才到映思,他就因為戲弄傻子遭人痛揍一頓,僥倖逃得命去,卻是吐血三升。之後一路他學了個乖,不再主動挑釁人,但沒想到到的是別人竟然找上了他,攔路搶劫的,看他不順眼的,以為他箱子裡有寶貝的。入了夏國之後,因為見他眼生口音不對而報官抓他地都有十餘次。
待他進入十萬山與師公回合之後,一條命已去了半條。那時林雪鴻已進入魏軍大營從林雪城那裡搶來了半張地圖,跟蕭清琳背上地半張圖合二為一後,蕭清琳,林雪鴻,譚英三人先行順著蕭煥之發現的一條暗河進入了隱仙谷。
忘憂仙人等到他後,帶著他進入了隱仙谷,五人在谷內又研究了半年。這才初步研究出天兵地啟動方法。所謂的天兵,其實是蕭清琳那個世界中地一架軍用航天飛機。只不過建造年代比蕭清琳出生的時間還要晚了數百年。
秦廣王當時為救廣陵出來,特地派了手下穿越到未來偷了一架軍用航天飛機給廣陵送去。憑著機上的武器,廣陵可以輕鬆轟殺忘憂,而且飛機燃料充足,足夠廣陵駕駛他回到地球。可惜的是,秦廣王的手下不知道廣陵不懂英文,還以為偷架美國貨便不會被中國的陰司發現。這才有了四十幾年前的那樁事。
當時忘憂一行趕到洛城時,三國戰事已到尾聲。洛城隨時有可能淪陷。天兵忽然降臨洛城上空已令三國震驚,蕭清琳又用核彈轟了幾座沒有人煙的荒山示威,林雪城與韓宇哲自知不敵,二話不說搬兵回家。
從始至終,李秀才親造的戰弩都沒發揮過功效。年前收到消息,說王庭西面千里地深山中又發現了三色蛟,他那時已經躍躍欲試,如今得到忘憂的首肯。他怎麼會不開心呢。
哇……
幾聲啼哭,產院外焦急等候的人群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不多會兒一個產婦抱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寶寶從產院裡出來,高聲叫道,「恭喜神使大人,神女大人為您生下了一個神子。」
「那清琳呢!」林雪鴻欣喜之餘也不忘蕭清琳的安危。
忘憂仙人雖然不懂彝語。但神使神女與清琳這種詞眼他聽得多了,猜也猜得到二人在說什麼。當下冷哼一聲,罵道,「沒用的東西,看那老婆子的臉就知道母子平安了。孝敬娘子看你孜孜不倦,對我這個師傅怎麼沒那麼好。」
林雪鴻懶得理他,嘴都不高興回一句便衝進產房,一手抱孩子。一手牽夫人,世上還有比這更美的事嗎?
(這裡就可算結束了,後面那段小小惡搞一下)
後記又五年後……
蕭清琳煩躁不安地坐在房裡,一會兒望望窗,一會兒又望望身邊玩耍的孩子,只覺得時間是那樣的難熬。
五年前,她與林雪鴻生了一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兒子。取名林笑。一方面這名字討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紀念自己的前世。可惜這一家三口剛剛完滿。好日子還沒過一天呢,就被忘憂仙人一句話給打落了塵埃。
「這孩子乃是九五至尊,樹星一統必要著落在他地身上。只是,在他五歲生日那天會有一場大劫,過去了海闊天空,過不去……」
以上便是忘憂仙人的原話。給林笑看過命相之後,他後便告辭離去,乘著天兵回地球去了。樹星地陽間在經過四年的休整後已趨於平穩。而地下的輪迴也已暫時脫離崩潰的危險,他必須帶著重傷的廣陵早些日子趕回地球上報天庭。在請求天庭嚴懲秦廣王的同時,也請地藏菩薩前來樹星修復輪迴。可能的話,最好是派一些鬼卒判官過來,建一個沒有亡魂限制地真正的輪迴。
五年過去,忘憂仙人還沒回來,應付打劫,只有靠自己。蕭清琳所在的屋子方圓百里內都沒有人煙,百里外是十萬周國的精銳部隊在巡邏。林雪鴻,譚英,李秀才三人則守在屋外,蕭清琳坐鎮屋中。
屋子裡沒有任何可以傷人的東西,牆壁柱子都已用厚厚的棉胎包裹好,吃食也都經過了嚴格的檢查,一切都萬無一失,只待這一日過去,她便等著看兒子一桶漿糊,千秋萬代。
大半天過去了,沒有任何異狀,每一分都是那麼揪心,每一秒都是那麼漫長。蕭清琳緊繃地神經已開始鬆懈,注意力也不太集中了。
哇!
五歲地林笑發現母親在發呆,忽然撲到她的身前,大聲地尖叫起來。
啊!!!
蕭清琳措不及防,一聲鬼叫,只覺得三魂都飛走了兩魂半。
林笑一擊得手,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母親平時總愛忽然嚇他,他卻一次都嚇不到母親,第一次突擊得手。讓他怎麼能不快活。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
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之後,蕭清琳也跟著兒子笑了起來。她還不過癮,又伸手咯吱起兒子來。林笑在那棉花堆裡上竄下跳,三兩下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於是他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蕭清琳臉色巨變,她知道大劫來了,卻如何也料不到竟會是這樣來的。兒子越咳越凶,怎麼止都止不住。待到屋外的林雪鴻趕緊來時。林笑已快要咳不動了。
「沒事地,沒事的。」林雪鴻一面用真氣梳理著林笑的氣管,一面柔聲安慰著哭成淚人的蕭清琳。
「真的沒事麼?」蕭清琳哽咽道。
「當然了,我一聽見裡面咳嗽就趕緊來了,就這麼一會兒,能有多大事。」林雪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看,這不是好了麼?」
果然好了。蕭清琳抱著林笑左看右看,發現林笑還是那個粉嘟嘟的小可愛,雖然臉紅了一點,一切都跟平常一樣。只是,這孩子的眼神怎麼有點怪呀。
心有所想。洞察異能立刻發動。只聽那林笑的腦中正歡叫得熱火朝天,「噢。這是我媽麼,長的真漂亮,那是我爹,帥,太帥啦!平等王果然沒有騙我啊,老子,終於。穿越啦!」
九五至尊,一統樹星,原來是這麼回事。忘憂老頭子,你在那邊都幹了什麼啊,秦廣王是被你幹掉了麼,怎麼現在又出來個平等王。我地兒子喲……
蕭清琳一聲哀鳴,昏倒在地。
(全書完)
將就再寫點寫作感想吧。都素免費地。
簡單的說女僕這書的寫作就是我的掙扎史。還好現在掙扎完了,解脫。
剛開始寫作的時候。我可算的上真正的小白,白到什麼程度呢,白到我根本不懂小白文。平時都是看傳統文學的,剛開始接觸網文,看地是奸商某某某。我看了一半把書放下,心想這裡面怎麼全瞎扯啊,超女,五星客棧,等等,這些在古代怎麼可能實現。後來去看了綰青絲,好嘛,開頭還是超女,不僅如此,還大唱卡門。用咱們現在很流行的話說,我被雷得外焦裡嫩。後來又看了一點點絕色賭妃,我在家裡大吼一聲,不就是瞎扯麼,我也會。
於是開始瞎扯女僕,第一次扯去申請尚香,被批的一塌糊塗,推倒重來,好嘛,通過了,現在想想,那時候玄色青衣她們估計是看我敢於幾乎推翻之前文案的勇氣可嘉,給我開了個後門。
開始寫作,就是這麼個狀態,沒有看全過一本小白文,不懂小白文,就開始寫小白文。在此我要解釋一句,我不是說綰青絲是小白文噢,那時候我只看了開頭嘛,唱歌跳舞真的太雷人了。
寫呀寫,寫了10W多字,然後開始卡殼,發現自己不會寫小白文,於是耐性去看了點書,發現現在小白不流行寫那些雷人地東西了。主角許多活潑可愛,有些笨笨地啊等等。性格是主流老。好吧,嘗試嘗試,於是又寫,20多萬地時候被人說主角太蠢了。我汗一個,小白成了白癡,一字之差,區別卻有天大。那時候混亂得不行,因為之前大綱被拋卻,我寫作也出現了大問題,越扯越遠,居然把清琳當女僕的時間給錯過去了。
扯遠了我再扯回來,扯呀扯呀,扯回來了,又犯了新毛病,嗦。女僕這書到現在我還保留著第三卷地結束感言,不為別的,就為了時時提醒自己,以後不能再嗦了。怎麼個嗦各位也都看到了,那殺手幾天的破事被我寫了那麼多字。我猜這書讀者在那時候流失了許多。
殺手完了,該管家了。這地方就現在看來是明顯的拖字了,但當時的大綱真的是以山莊為根基發展到大魏國。還好沒那麼寫,否則我一百萬都寫不完。山莊改革那麼多破事,寫了沒啥用,加上我那時候還在犯嗦的毛病,於是更多地讀者流失在剛上架不久的階段了。耐下心繼續的都是好人,三生謝謝各位。衷心的謝謝。
那,去年十一月停更了,家裡事多,我又不知死活地仗著自己是奼女同時寫兩本,停更了一個月。
痛定思痛,回來後有了第五卷,這是我最滿意的一卷,其一不再那麼嗦,其二這書的文風開始穩定,其三我總算理好了新的大綱,將白癡情節統統去掉,並且堅定了本書地主線,那就是執著。這裡插一句,年初地時候我有天把老的大綱翻出來看,看完就直接刪掉了,真是白癡地昏死人噢。
第六卷劇情走得更快了一點,這時候文中出現的毛病就是我的水平問題了。對新環境的把握不夠好,想好好寫小玉結果忙著閒博又把她忘了。藍海風,閒雲也成了路人。但總算是完了,噢活活,不用再糾結,不用再每天眼巴巴的看有沒有人寫評論呀,有沒有推薦票呀。上架後我就不再給自己投票了,於是長時間以來女僕每週的推薦不超過10.偶爾到過十五啊,二十的,我都會興奮半天,是不是最近寫的比以前好了呢,那我要更加加油了啊。
然後推薦又少了,我又低落了。仆街作者就是那麼糾結。
女僕八十萬字,回頭看看真不敢相信,曾想過假如開始不是那麼糟糕,那這書現在的內容應該五十萬的樣子。那麼,再加被我砍掉的十幾萬那些夏國劇情與周國劇情,這書會不會完滿很多呢,會不會不再仆街呢。
也許吧,我只敢說也許。因為我的感情戲寫的真的很糟糕。生活裡我就是個很直接的人,我跟我老公只見了四次面就談上了,現在七年了,也蠻好的,可以說先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再開始戀愛,就是這麼直接。
小說裡的人物感情總是很糾結,繞來繞去,等到確定的時候,兩人感情深的可以結婚了,然後小說也差不多完了。生活不同於現實,這點我要學習學習再學習,吼吼。
女僕中本想寫的清琳與雪鴻的糾結,與閒雲的糾結,雪顏對閒雲的糾結,閒雲與藍海風的糾結,閒博對清琳的糾結,清琳與梁青的兄妹之情,這些我都寫了一點,但都不成功。第一本書就這麼完了,以後我會多多充電,爭取寫出好文。
以上便是女僕糾結史,各位看看是否能在文中感受到我的糾結呢?
鞠躬下台,再次給訂閱本書的讀者大大們說聲謝謝,沒有你們,這本按訂閱給錢的書,我是定了的。最後說一下,那個對收官看法的投票,請各位去投投,有感想的歡迎書評說說,不管好的壞的,非常歡迎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