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猛翦就像是一頭餓極了的豺狼,走向地裂谷的時候,給人一種山岳崩頂般的壓迫力,這種人,絕對是最可怕的近戰者!
“宇文猛翦是個瘋子,這小子麻煩大了!”
“希望他能夠頂得住,以往血月宗的比斗宇文猛翦從來不曾出過手,但……誰都知道那是因為他不屑,恐怖的家伙,這一戰有好戲瞧了……”
圍觀者一個個興致高昂,視線紛紛聚集在姬長空和宇文猛翦身上。
賀浩然、百裡柯兩人滿臉凝重,沒有了之前的輕松,關於宇文猛翦的實力和狠辣,沒有人比這兩人更加清楚了!
“五年前,我們血雨山和蘭柔國的天士為了一處元石礦場交戰,這個叫宇文猛翦的家伙,一人屠殺了蘭柔國十七名五行天士!那個時候,宇文猛翦也只是在五行天之境!姬長空……危矣……”賀家那一塊兒。賀知章神情凝重,霍然站了起來,遠遠望著地裂谷的兩道身影。
“宇文猛翦,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啊!他修煉的血月秘技,好像是那一種最邪門的‘血月裂’……”賀麗萱黛眉深鎖,明眸落到那個場內的巨漢身上,心中無奈地輕歎一聲,姬長空,你還能夠一直展現奇跡嗎?宇文猛翦,會不會將你這個奇跡扼殺呢?
……
地裂谷中央站著的姬長空,深吸了一口氣,眼眸驟然爆射出一團精光,咧嘴一笑,“厲害,即便是一般的天士,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他感覺得到,這個宇文猛翦雖然境界還是五行天,可是體內元力的深厚程度,卻已超過了大多數天士!流雲海峰能夠找出這麼一個人出來對付他,的確有兩把刷子!
“小伙子,小心一點了……”宇文猛翦一步步走來,渾身肌肉突然以一種奇妙的韻律抖動,“刺啦”,他上半身穿著的衣衫,竟然硬是被他那誇張的不像話的繃緊肌肉給硬生生撐爆了!
拇指粗的青筋,像是小蛇一樣遍布了他那裸露出來的上半身,隨著他肌肉的鼓脹像是慢慢蠕動著。磐石一樣強健的肌肉,給人一種蘊含著恐怖爆炸力的奇妙錯覺。
任何人一看到他這裸露的上本身,恐怕都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悸,襯上那一雙豺狼一般凶殘的眼睛,相信心志不夠堅定者,可能都會直接崩潰,生不出和他對戰的信心。
“不要近戰!千萬不要和他近戰!”
“離他遠一點!”
“姬長空,離那個大笨熊遠一點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從地裂谷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聲少女的驚呼聲,這些驚呼聲語氣急促,顯然非常關心他。
周圍許多人很是詫異,古怪地望著身旁驚叫的少女,再看看場內的姬長空,不由地哭笑不得,心道這個小子倒是容易吸引這些無知少女,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惹得那麼多美女為他擔心。
“老大嫂,你看,長空會不會有事?”姬逾勝也有些擔心了,忍不住詢問。
莫雲衣臉色還算平靜,搖了搖頭。“應該沒事吧,就算真是天士,長空也未必會遜色與他。”停頓了一下,莫雲衣臉色一冷,傲然輕喝:“若輪之強橫,天下雖大,卻找不出什麼人能在這方面勝過他的!”
姬逾勝愕然,“為……為什麼這麼說?”
“你早晚會知道的,看下去吧,說不定這一場比斗結束之後,你就能夠找到答案了……”莫雲衣一副若有所指的口氣,姬家“軒轅”,之強悍絕非你們能想象的,隔了六百年,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什麼叫“軒轅”了,今天,你們會看到的。
……
“離遠一點,離他遠一點啊!混蛋!為什麼不聽勸告呢!”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大笨蛋,快閃開啊!”
“……”旁邊的少女一個個大呼小叫,地裂谷內都在回蕩著她們的驚呼聲,她們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安靜一點!”流雲海峰伸出一只左手,冷著臉做了個噤聲手勢。
那些各方勢力的宗派,嘴裡面嘀咕著,一個個低聲暗罵流雲海峰多管閒事,但在宗內長輩的呵斥下,她們最終還是不敢繼續大聲嚷嚷了。
地裂谷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來!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人在地裂谷中央,姬長空滿臉微笑地朝著宇文猛翦揮手,一副我們好好親近的模樣。氣的周圍那些為他擔心的少女一個個暗罵他狂妄自大。
“你真的不怕死?”宇文猛翦一步步走向他,見他在這麼多人的勸說下竟然還不躲閃,宇文猛翦臉色有些怪異,沉聲低喝了一句。
“怕啊,我怕死的要命!”姬長空不迭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關鍵是,你沒有讓我喪命的資格嘛……”
“有趣的小子……”宇文猛翦點了點頭,旋即不再講話,突然間像是一座山峰一般,直朝著姬長空壓了過去。
一縷縷雪白色的淡霧,忽然從宇文猛翦渾身毛孔中冒了出來,那些淡霧彌漫在他身側繚繞不散,並不因為他的掠動而變動,就像是一根根繩索一樣飄蕩……
但當宇文猛翦伸出鐵錨一樣的巨大手掌抓向姬長空的時候,那些繚繞不散的淡霧卻突然聚集在他掌心,一股濃烈地殺戮氣息,驟然從他掌心中爆發出來,配合他那狂猛的勢頭和凶殘的雙眸,氣勢無雙!
轟隆隆!
九天神雷聲突然從姬長空身體中轟鳴,霎那間,他一雙眸子冰冷無情,嘴角的笑意蕩然無存。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冷靜酷厲。
一團刺眼耀目的光芒,從兩人之間猛然爆出,夾雜著暴雷的轟鳴聲,和宇文猛翦的一聲野獸般的怒嚎!
彭彭!彭彭彭!
塵土飛揚,碎石激射,地裂谷中央傳來巨大的動靜,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一瞬間糾纏在一起,拳腳碰撞中,一道道刺目光芒爆射出來。那些爆射出來的光芒,一碰到旁邊的巖石,就會立即將整塊巖石震碎,四處亂射。
轟然一聲爆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宇文猛翦小山一般雄壯的身子,突然被凌空擊飛,落入一片石林之中,將一塊塊巨大的石頭撞的東倒西歪。
立在原地巋然不動的,是姬長空!
喧鬧的地裂谷,一下子安靜下來,一雙雙驚奇的眼睛,突然齊聚姬長空身上。
“我說過,你沒有讓我喪命的資格!”兩手垂在腰側,姬長空滿臉冷酷,不急不緩地朝著宇文猛翦走去。
轟然落地的宇文猛翦,嘴角溢出一縷血跡,眼神卻突顯瘋狂,“哈哈!厲害,厲害!五行天之境,竟然還有人能夠硬碰硬的和我戰上一場,痛快!”
霍然站起,在眾人的注視下,宇文猛翦眼中瘋狂之色越來越濃,他磐石一樣雄健的上身,一縷縷肉眼可見地光芒閃耀,只是一會兒夫,剛剛從他身體溢出的淡霧,變成了血紅色,濃烈地血腥味兒從他周遭側血霧中釋放出來。
正常的膚色,在一瞬間成了猩紅可怖的顏色,沒有一道傷口,但宇文猛翦的上半身卻血流不止,仿佛浴血奮戰了幾天幾夜一般。
“強行催發元力造血,將血液和元力身以秘結合,這種雖然霸道,不過我想副作用一定也不小……”一步步走向宇文猛翦。嘴角逸出一絲嘲諷,“認輸吧,你的實力雖然不錯,不過,你依然沒有半成勝算!”
“哈哈,在我字典內,只有勝利和死亡,沒有認輸一詞!”宇文猛翦渾身血霧翻攪,他就像是從一個血池中走出來的凶獸,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瘋狂的感覺。
出乎所有人意料,姬長空突然抬頭,朝著流雲海峰、童乾的方向望去,“催發體內潛力作戰,事後身體必將要受到重創,持續作戰的話,只要我能夠頂住半個時辰,他可能會透支而死,你們……考慮好了嗎?”
“血月裂本就是我血月宗秘,不勞小老弟操心,這一戰宇文猛翦若是戰中不幸死亡,和你無關!”童乾冷笑。
點了點頭,姬長空又看向賀浩然、百裡柯,“若是宇文猛翦戰死,我需要承擔後果不?”
“你不需要承擔任何後果!”流雲海峰搶著講話。
“一條人命原來在流雲宗主眼中這麼不值錢,如果宇文兄是我姬家人,我是姬家之主,我寧願敗上一場,也不會讓自家人去做無謂的犧牲……”搖了搖頭,姬長空輕聲一歎。
“狂妄,你有何本事要他性命?血月裂不用施展到極致,你早已經倒下了!”流雲海峰冷笑。
“你會看到的……”終於沒有繼續廢話,姬長空在宇文猛翦身前站定,就這麼冷漠地望著他。
地裂谷內鴉雀無聲,人人都察覺到了三大勢力之間暗中的爭斗,每個人也都從姬長空這一番話中,聽出了他潛在的意思。
宇文猛翦是血月宗的人,血月宗唯你流雲海峰馬首是瞻,宇文猛翦可以算作你流雲海峰的人,你是要勝?還是要宇文猛翦的命?
結果,流雲海峰選擇的是要勝!
而他姬長空,卻說如果自己是姬家家主,寧願不要勝,也要保住自己人的性命,兩種截然不同的對待態度,令許多圍觀者開始深思其中的玄奧。
很多本來有心和流雲沙交好的宗派高手,一個個都是皺著眉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連那些已經和流雲沙同進退的家族,幾位族內高手也都是默默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思。
賀浩然、百裡柯兩人忽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縷欣賞之色……
“為這種人拼命?值嗎?”姬長空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詢問身前的宇文猛翦。
“童宗主對我有恩,我是為了他而戰,不是為了流雲海峰!”宇文猛翦皺著眉頭,滿臉肅然,“小心,我後面的力量,將會比前面猛烈三倍!你……你若是抵御不住,早點認輸,就算是上面有吩咐,眾目睽睽之下,我也……也不好殺你……”
“明白了……”姬長空突然笑了,笑的有些開心,事實果然不出於他意料之外,流雲海峰、童乾兩人的確是想要他的命!
嚎!
宇文猛翦狂喝一聲,渾身血霧翻攪,濃烈地血腥味撲鼻而來,一滴滴鮮血在他胸口匯聚,和元力凝結化為一輪“血色月亮”,在血浪翻攪中,“血月”攜帶著逼人的殺戮之氣,直朝著姬長空滾來。
一團團火焰,從姬長空掌心中釋放出來,火焰炎烈炙熱,漫天狂舞,在一瞬間將他全身籠罩。
人在團團火焰之中,姬長空卻神情漠然,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惋惜。
“血月”在血浪中滾來,卻在團團火焰之中被裹住,“血月”每推進一分,附在上面的血色就消減一分,不論宇文猛翦如何努力,那“血月”始終不能夠突破團團火焰的阻擾,無逼近到姬長空身上。
宇文猛翦臉色漲的通紅,全身血流如注,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推動“血月”之上,可惜,他實力有限,不能夠真正帶給姬長空傷害。
血月裂施展到極致,渾身血如泉湧,此時的宇文猛翦,幾乎是拿命來搏斗!
地裂谷寂靜無聲,有一些少女甚至有些不忍目睹,輕輕地閉上眼簾,賀浩然、百裡柯兩人皺著眉頭,眼神落到那神情平靜的童乾身上。
任誰都看出來,宇文猛翦雖然拼盡了全力,卻依舊不是姬長空的對手!
在這個時候,戰斗依舊沒有了繼續的必要,只要童乾、流雲海峰兩人其中一個出聲喊停,就能夠為宇文猛翦多爭取一分力量,可以……令他活下來!
然而,不論是童乾還是流雲海峰,都是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根本不為場內的慘烈所動,始終沉默不語。
“旁人視你為棄子,我卻偏要留你性命!”突然,在團團火焰中的姬長空大喝一聲,驟然從團團火焰中沖了出來,在天雷轟鳴聲中,他靠近了宇文猛翦,手掌輕輕按在宇文猛翦肩上,宇文猛翦猛地飛了出去。
“沒了再戰的能力,這場戰斗,可以結束了吧?”抬頭望向賀浩然、百裡柯,姬長空揚聲問道。
猛然反應過來,賀浩然立即點頭:“姬長空勝!”
整個地裂谷,突然間傳來熱烈地掌聲,一個個觀望者都是臉色怪異,舉著手鼓掌。
“宇文兄,你應該多為自己考慮一下了……”走到宇文猛翦身旁,姬長空輕聲說了一句,這才走向姬家。
……
“經此一戰,想必會有很多人對流雲海峰寒心,長空,你做的很好!”莫雲衣滿臉笑容。
姬逾興、姬逾勝兩人也是頗為激動,忙一頭稱贊。
“長空,你比以前成熟了許多……”姬婉雲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
“周浩雲對姬逾興!”賀浩然突然又大喝了一聲。
一把精光熠熠的長劍,驟然落到地裂谷之內,在眾人地注視下,周浩雲一步步走向地裂谷,眼神冰冷地望向姬家這邊的姬逾興。
“這一戰,姬家棄權!”出乎所有人意料,就在此時,莫雲衣突然高呼一聲,然後直朝著地裂谷走去,“童宗主,老婆子陪你打完最後一場吧!”
“老大嫂!”姬逾興急了,也往地裂谷沖去。
“對方神兵已成,天巔峰之境,你上來必輸無疑,不是我不給你機會,只是這個沒有必要。”莫雲衣笑笑,旋即頭也不回,身影一晃,整個人已落入地裂谷之內。
姬逾興還想沖出來,卻被姬長空一把按住,“二爺爺,莫婆婆說的對,在你神兵沒有淬煉出來之前,和這種人交戰,的確沒什麼必要。二爺爺,我們姬家,需要你主持大局!”
“可是……可是……”姬逾興想說自己從始到終還沒參戰,身為一家之主,這是非常不應該的。
“別擔心,我們不會輸的……”韓海忽然笑了,“童乾只不過神游五星罷了,沒什麼威脅的……”
此話一出,姬逾興、姬逾勝等人全部愣了,一臉詫異地望著韓海。
“她的境界,比你們想象中的要高一些……”韓海笑瞇瞇地望著莫雲衣,為幾人解釋。
姬逾興、姬逾勝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
“也好,一戰定輸贏吧。”童乾走向地裂谷,語氣冷淡,卻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諾大一個血雨山,在童乾看來,七星天之境,也只有賀浩然、百裡柯、流雲海峰三人能夠勝過他,除了這三人之外,他不將血雨山上任何的七星天士放在眼裡。
童乾一進入地裂谷,就沒有任何廢話,一輪比剛剛大上數倍的“血月”,在五團星光的圍繞之下,猛地凝立在地裂谷上空。
整個地裂谷驟然被蒙上一層血色輕紗,一眼望去,地裂谷像是被鮮血澆過一遍似的,令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毛骨悚然地感覺,繚繞在“血月”周圍的五團星光,白森森的,又給山谷添上一分森冷……
和宇文猛翦不同,施展出這種秘技的童乾,渾身並未血流如注,臉色依然如常。
“好一個‘血月耀世’!”莫雲衣輕喝一聲,嘴角掛著和煦笑容,“血月宗修煉的應該是‘血月天邪譜’上面的和秘技,而‘血月天邪譜’卻東海古老的‘血池’,童宗主,你知道‘血池’當年是怎麼被滅掉的嗎?”
童乾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莫雲衣,“你,你怎麼知道我們血月宗的修煉秘訣‘血月天邪譜’,怎麼知道‘血池’?”
“千年前,‘血池’乃東海最著名的天士宗派之一,然而,一夜之間,從宗主至各大長老全部被殺,‘血池’從此一蹶不振,分裂為許多小宗派,卻沒有人知道‘血池’的覆滅原因,就連你們這些‘血池’分支,也不知道為什麼宗主和各大長老一夜之間全部被殺吧?”莫雲衣還是滿臉微笑,然而,落在眾人眼中,她嘴角的微笑卻帶著點寒意。
“請指教!”童乾大喝一聲,滿臉凝重。
正如莫雲衣所說,他“血月宗”的確乃是“血池”分支,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血月宗”雖然在血雨山被發揚光大,不過真正追溯起來,“血月宗”也是東海的天士,只不過由於他們幾百年前就到了血雨山修煉,加上他們從來不向人說起,大家都當他們乃是血雨山土生土長的天士宗派。
這也是為什麼童乾會和流雲沙走的那麼近的緣故,因為,他們同樣東海天士宗派!
“千年前,我姬家‘軒轅’去過東海,‘血池’宗主和各大長老,為了搶奪我姬家‘血龍大九式’,聯合東海幾大宗派追殺那一代的姬家‘軒轅’,不過,那一代‘軒轅’卻從東海各大宗派的追殺中回了中土,八年之後,那一代‘軒轅’從七星天突破到八卦天,然後悄然重返東海,‘血池’,就是這麼被滅的……”莫雲衣微笑著將前塵往事解開。
“這方面的事跡,那一代軒轅曾留下書籍詳細說過,童乾宗主,可滿意我的答案?”
“滿意,非常滿意!哈哈!”童乾長聲大笑,笑聲冰寒酷厲,“軒轅!又是姬家軒轅!很好,太好了!老婆子,你可知道,‘血池’雖然已經不在了,可是‘血池’的幾個分支,卻始終不忘仇恨?”
“仇恨?”莫雲衣笑了,點了點頭,神色欣然,望了一眼地裂谷周圍的天士,最後她將視線放在姬長空身上,“我姬家新一代‘軒轅’已出,‘血池’的幾個分支若是敢報仇,盡管來吧?”
新一代“軒轅”已出?
此話一出,地裂谷所有人都是滿臉驚詫,只要聽聞過“軒轅”事跡的天士,全部都是目光驚恐,看向姬長空的目光帶著深深地畏懼和膽怯!
就連百裡柯和流雲海峰,都是臉色驟然大變,同時看向姬家那邊神色坦然的姬長空。
在這個時候提起“軒轅”之名,表明我的身份,莫婆婆是打算不再逃避?一連串想在心中過了一遍,姬長空暗暗猜測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莫雲衣怕是要借助這一次血雨山的宗派盛會,來為日趨沒落的姬家正名了!
“軒轅”一出,誰與爭鋒?
有了“軒轅”的姬家,每一次都能夠重新崛起,傲立在所有的家族、宗派勢力之上,成為令天下天士敬仰的大家族,這一代,會例外嗎?
莫雲衣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就像是在眾人心海中投下一塊驚天巨石,蕩起了難以想象的巨*!
“軒轅”之名,代表著榮耀,代表著殺戮,代表著尊高地位!
軒轅,他竟然是姬家新一代軒轅,難怪他可以在五行天之境,橫掃所有的對手,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能夠在五行天給他造成任何麻煩!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本來為姬長空驚人的實力所震驚的那些人,突然間都有了答案。
“長……長空,她……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真的是……”姬長空爺爺姬逾勝結結巴巴,不敢置信地望著一臉坦然地姬長空,講話都不利索了。
這麼多年來,姬逾勝不止一次地試過,就在他離開青巖山之前,姬逾勝還親自在他手上用針扎了一下,確認他鮮血是不是紫色的,可想而知姬逾勝多麼重視這件事情了。
然而,一次次的嘗試,卻換來一次次的失望,在內心深處姬逾勝早已經沒有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就在這個時候,莫雲衣竟然說他的孫子乃是姬家新一代“軒轅”,這個消息對姬逾勝帶來的沖擊力,不亞於他擁有元力,在三年一度的測煉中光芒奪目!
可以說,沒有任何一件事,能比過這個消息對他的沖擊力!
不但是他,姬逾興、姬婉雲、姬昊廣、姬昊宏……
所有的姬家人,都愣愣地看著他,軒轅之說乃姬家人一直引以為傲的,時隔數百年,也沒有姬家人忘卻曾經的榮耀,在青巖山那麼個小地方姬家人苦苦忍耐多年,嘗盡辛酸,人人都將希望寄托在姬家新一代軒轅身上。
可惜,等候了那麼多年,卻一直沒有等到新一代“軒轅”出世,絕望了這麼多年,突然,莫雲衣指著姬長空說他就是新一代的“軒轅”,而看姬長空的表情,仿佛也認可了這個說,這對姬家人的震撼簡直難以描述。
“爺爺,雖然我血液顏色乃是鮮紅色,不過,我想我應該真的是所謂的‘軒轅’,因為我的鮮血,能夠為我提供另外一份力量!還有……”說到這兒,姬長空隨手從芥子袋內取出匕首,在手臂上劃了一道細長的傷口,“你們看……”
血紅色鮮血冒出來,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手臂上的鮮血並沒有流個不止,只是一會兒夫,他手臂傷口鮮血就止住了,用袖子將傷口上面的鮮血擦拭干淨,手臂的細長傷口肌肉纖維緩緩移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愈合!
不錯,傷口的確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姬逾興一行人全部看呆了,雖然他流出來的鮮血是紅色,但這個傷口自動愈合的能力,卻是“軒轅”獨有!不用多證明了,姬家人立即知道姬長空絕對就是新一代的軒轅了!
“軒轅,新一代軒轅,我姬家……原來並沒有遭受遺棄,軒轅傳說還在,那我姬家振興就有希望了!”姬逾興興奮地手舞足蹈,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的姬逾勝握緊了手。
“難怪……難怪這麼厲害了……”姬昊廣、姬昊宏一行人喃喃自語,臉上也滿是驚喜。
“長空,你爹的仇恨,這一下有指望了……”姬婉雲在他手臂上緊緊抓了一下,喜極而泣。
……
“戰斗繼續,大家小聲喧嘩!”賀浩然見谷內到處都是嘀咕聲,根本沒有人再關注地裂谷內的比斗,忍不住出聲大喝。
和百裡柯、流雲海峰不同,在整個地裂谷內,賀浩然是有數幾人知道姬長空軒轅身份的人,甚至,他比莫雲衣知道的還要早上一點,所以,他一點都不奇怪,只是不解為什麼莫雲衣會這個時候將他軒轅的身份說出來。
“什麼‘軒轅’不‘軒轅’的!在我眼中,狗屁不是!”童乾滿臉冷笑,他似乎被莫雲衣激怒了,“你們姬家,怕是等不到軒轅崛起了,消息外露出去,‘血池’分支必將會前來血雨山,你們,還是不要為血雨山惹麻煩好!”
莫雲衣笑著搖了搖頭,看了遠處的姬長空一眼,又看了看流雲海峰、百裡柯、賀浩然,正色道:“我姬家之敵,我姬家自當應付,不會讓三位難做!”
“不論你姬家有什麼敵人,血雨盟的規矩就是——只要是盟內的宗派,一致對外!”賀浩然斬釘截鐵道。
“不錯,不管你姬家之前的身份如何,在血雨盟內,只要是有別的宗派欺負到頭上,我們一致對外!這是我們血雨盟多年的規矩!”百裡柯猶豫了一下,也給出了這麼一個答復。
“血月宗也是我們血雨盟的一份子,他和姬家之間的仇恨,兩位覺得應該怎麼辦?”流雲海峰哼了一聲,為童乾講話。
此話一出,賀浩然、百裡柯兩人也皺起眉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同樣都為血雨盟的宗派,可是血月宗和姬家明顯有著解不開的仇恨,不是三言兩語能夠簡簡單單解決的,如何處理,的確有些麻煩。
“我聽說血雨山還有一個規矩,同樣為血雨山的宗派,如果有根本解不開的仇恨,可以一方自行離開血雨山,如果都不願意離開血雨山,雙方宗主血戰一場,生死不論。而死者,他所在的宗派則是從血雨山除名,有這個規則吧?”莫雲衣抬頭,笑著詢問賀浩然。
“這個……的確有這麼一個規則……”賀浩然神色古怪,“也不知道當初誰定下的這麼一條規則,照我看,倒是沒有存在的必要……”
“就依這個規則來做吧!”莫雲衣輕喝一聲,旋即一臉正色地望向童乾,肅然問道:“童宗主,你我血戰一場,生死不論,如何?”
“正有此意!”童乾哈哈大笑,轉身望向流雲海峰,道:“流雲兄,痛某若不幸戰死,煩請送我血月宗剩余人安全離開血雨山!”
流雲海峰點頭,“童兄放心,我必會安排的妥妥當當!”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童乾大笑,不等賀浩然、百裡柯繼續表示什麼,推動著高懸地裂谷上空的那一輪巨大的“血月”,直朝著莫雲衣滾去,剛剛那安然無恙的童乾,突然七孔流血,臉色猙獰可怖。
“不錯,血月裂竟然修到七孔流血的境界,看來老婆子必須要全力以赴了。”莫雲衣似乎對於血月宗的秘技了如指掌,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施施然地出手。
眾人目光從姬長空身上移開了,紛紛聚集在地裂谷內的莫雲衣身上,這麼一個突然神秘出現的老婆子,說了一番無人知曉的秘辛,然後揭露了姬長空新“軒轅”的身份,最後主動邀戰,究竟有何了不得的本領?
七團璀璨星光,驟然從莫雲衣手中釋放出來,直朝著地裂谷上空的那一輪“血月”逼去,七團星光相互追逐,頗有靈性,給人一種生機勃勃地奇妙感覺。
七團星光一出,朗朗晴空,蒼穹深處似乎有七星之光微微閃耀了一下子。
百裡柯、流雲海峰、賀浩然三人臉上悚然一變,同時將目光聚集在了莫雲衣的身上,那流雲海峰一臉地不敢置信,一臉凝重地喃喃低語:“神游七星,七星天巔峰之境,怎麼可能?”
偌大一個血雨山,七星天之境的不少,不過大多數七星天士都只能夠神游一星、兩星罷了,像童乾這種可以神游五星的已經非常少了,能夠神游七星的七星天士,在莫雲衣未來之前只有賀浩然、流雲海峰、百裡柯三人罷了。
——這也是三人能夠掌管賀家、星石宗、流雲沙的原因。
沒料到,由三人保持的格局今日被打破了,還是被一個事先不被人看好的人物打破的!
神游七星之境的七星天士,和一個神游一星之境的七星天士,絕不僅僅只是數量上面的差距,單憑體內的天地元力來論,一般能夠多神游一星者,體內的元力深厚度就要多上一成。
也就是說,按照這個規律的話,莫雲衣體內的天地元力,要比童乾整整多出兩成!
除此之外,能夠神游七星的莫雲衣,在心境和神魂的修煉上面,也必然會比童乾勝上一籌,這是毋庸置疑的。
“神游七星又如何?我照樣勝你!”童乾冷笑,七孔血流不止,渾身終於血霧彌漫,使出了全力。
在濃濃地血霧之中,被五團星光圍在中央的那一輪邪異的“血月”,攜帶著一股邪惡、血腥的氣息,由天而降,轟然朝著冉冉升起的七團星光壓去。
血月裂乃“血池”秘,能夠催發身體的潛力,令自己的力量在極短時間內大幅度增長,之前宇文猛翦的表現已經說明了血月裂的可怕,身為血月宗的宗主,將血月裂修到七孔流血境界的童乾,無疑更加可怕。
整個地裂谷都被濃濃血腥味兒充斥,就連谷外的那些人,都能夠聞到那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就在這種狀況下,“血月”沖入七團耀眼地星光之後,血光大盛之下,將莫雲衣身上的七團星光竟然都比了下去,血光罩住了七團星光,竟然令那七團星光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了。
“老婆子,我今天先為‘血池’討一些利息,等你姬家離開了血雨山,我會讓你們姬家人一個接著嘗嘗血月侵體的滋味!”童乾一臉陰冷,七孔流血的他,顯得無比的猙獰可怖,給人一種極度瘋狂危險的錯覺。
“是嗎?”莫雲衣笑了笑,搖頭說:“你沒有機會的!”頓了一下,莫雲衣繼續說:“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對你們血月宗的這麼熟悉嗎?因為,在我姬家的祖籍中,有關於你們血池詳細的敘述,你所施展的和秘技,我都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童乾臉色猛地一變。
就在此時,那七團從莫雲衣手中釋放出去的光團,忽然凝結成七張莫雲衣的面孔,在那七張面孔上面,顯現出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不同的表情,每一種表情都無比生動,活靈活現,給人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在一瞬間,呈現出七張人臉的光團,以北斗七星地方式迅速流轉起來,每轉一圈,那“血月”上面的血光便黯淡一分,而童乾那七孔流血的速度就快上一分。
忽然,童乾無比的痛苦,忽然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嗷……不……”
“遲了!沒有誰比我更清楚血月裂的秘密了,在我面前施展血月裂,死路一條!”莫雲衣笑著搖了搖頭,只見七團有著她面容的光芒分散開來,一下子將“血月”圍在了中央,七團星光高速轉動著,速度越來越快。
童乾一頭栽倒在地,渾身毛細孔鮮血不止,口中、鼻孔的鮮血如決堤之水一般難以堵住,只是一會兒夫,童乾一臉地恐懼,倒在由他自己的鮮血形成的血泊之中,他本來強壯的身子迅速萎縮,臉上的生機一點點的消失遠去。
渾身最後抽搐了一會兒,童乾兩眼泛白,神魂扭曲變動,只聽“噗”的一聲,在他腦海中似有什麼爆了。
也就在此時,童乾徹底氣絕,沒有了一點兒的生命波動。
莫雲衣神色自然,七團和她臉龐一樣的光團,像是小球一樣又隱沒在她體內,惋惜地望了一眼童乾,莫雲衣低聲一歎,默默地走回姬家。
戰斗,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