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卡繆的真名。」瑪格麗特搖頭道:「我們都叫他卡繆,罪惡之城裡,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我們甚至連他是什麼種族都不知道,他有時候會以人類的模樣出現,有時候又會變成精靈、亡靈、獸人甚至矮人、侏儒、地精。
「但他絕不是用變形藥水變化的身形和相貌,因為他的變形藥水也是配製成功不久,是在冒充休斯頓公國的狩獵者,參加秋季狩獵之前配製出來的。而且那變形藥水也就只給了我、巴爾,以及那些冒充追隨者的地下城人員使用。他自己並沒有用藥水變形。
「我覺得……他可能有一件能夠讓使用者自由變幻形貌的魔法道具。正因為這樣,我們都不清楚他究竟是哪個種族的人。不清楚這些底細,自然就沒辦法弄清他建地下城的目的了。」
林楓問道:「你們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又是怎麼跟他走到一起去的?」
瑪格麗特道:「我是獸人帝國遣往聖意志帝國的間諜。你知道,獸人帝國現在已經在積極備戰,準備和同盟種族血精靈、亡靈一起發動戰爭。在戰爭開始之前,獸人帝國除了自己積極準備之外,當然還會在大聯盟內部攪風波,以削弱大聯盟的實力。
「我就是帶著破壞的使命前來聖意志帝國的。我在三年前到了蠻荒原野,結識了卡繆。那個時候罪惡之城才剛剛開始興建。我知道蠻荒原野的強盜,給聖意志帝國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於是就打算加入其中,借他們的力量來完成使命。而卡繆在得知我地身份之後,對我非常歡迎,還讓我做了罪惡之城的副城主。至於巴爾,他入伙的時間只比我早一個月。」
林楓摸著下巴,沉吟道:「想不到……獸人帝國居然早在三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開始策劃這場戰爭了。嘖,看來獸人帝國的內部壓力還真大,不得不通過戰爭釋放壓力!」
「不過這個卡繆還真有點意思。巴爾是波其絲帝國的間諜,就算波其絲帝國與聖意志再不對盤,他們也都是大聯盟中的一員。而你,又是獸人帝國地人。
「他把你們都吸收入伙,雖說是看重你們背後代表的勢力,但是……他這種行為,也能表明他既不是大聯盟的人,又不是同盟國的人。那麼,他代表的究竟是哪一方的勢力?」
「大陸還有會參與爭端的第三方勢力麼?」米蓮妮好奇地問道:「除了大聯盟和同盟國之外,最強大地第三方勢力,大概要屬龍族了吧?可是龍族是大陸的守護者,對大陸各種族、國家之間的爭端向來不予理會呢。」
「你錯了。對大陸有野心地,還有深淵惡魔和外域入侵者。」林楓笑道:「深淵一直想霸佔主物質位面,而由病毒君主耐奧祖領導的外域大軍,也並沒有被徹底消滅。繼承了耐奧祖地靈魂力量,被封印在「天空王座」之上,並遭到放逐的二代病毒君王,隨時有可能打通位面通道,回歸阿喀硫斯大陸的。」
「不會吧?」米蓮妮驚訝地張了張小嘴,說道:「那個卡繆應該不會有這麼深厚的背景吧?如果他代表著這兩大勢力中的一個,那麼他應該盡力攪亂大陸局勢,挑起大聯盟與同盟國的爭端甚至戰爭才對。可是聽你們說起來,他好像一直都在經營他那個地下城。一直在給聖意志帝國添麻煩呢!這麼看起來,他好像應該是同盟國,或是波其絲帝國的人才對。」
「呵,小狐狸果然聰明啊!」林楓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撫摸著她那兩隻毛茸茸的耳朵,說道:「但如果他是同盟國家的人,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通過瑪格麗特來與獸人帝國搭上關係。如果他是波其絲帝國地人,也不需要通過巴爾與波其絲帝國扯上關係。
「一個間諜,在與其上峰接觸的過程中,經過的中間環節越多,暴露地可能性就越大。卡繆若是同盟國或者波其絲帝國的間諜,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舉嘛!」
「那麼卡繆他會不會……」瑪格麗特秀眉微顰,說道:「會不會就是單純地與聖意志帝國有仇,所以執拗地想找聖意志帝國地麻煩呢?」
「哦……也有這個可能。」林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總覺得,像卡繆這種聰明人,他的目的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如果他就是單純地跟聖意志帝國有仇,那他幹嘛要將地下城修建在蠻荒原野中?
「他為什麼不像迪菲亞兄弟會一樣,到處發展勢力?他為什麼不從各個方面攪亂聖意志帝國的正常秩序,而只是在蠻荒原野經營他的地下城,只不時四處劫掠一番?這固然能對聖意志帝國造成一定的麻煩,但給帝國帶來的影響並不能算非常大。
「如果我跟聖意志帝國有仇,我會想方設法製造恐怖事件。刺殺帝國各地領主、權貴,甚至策劃一起針對皇室成員的刺殺行動。這麼做,好像更能打擊聖意志帝國吧?就算刺殺失敗,但對帝國造成的影響,對帝國皇室威嚴的折辱,也絕對大於經營那座神秘的罪惡之城!」
頓了頓,他輕輕揪著下巴上的鬚根,皺眉道:「在我看來,原野中的地下城……其作用好像更適合作為一個據點,一個#第三方勢力向大陸進攻時的橋頭堡。結合蠻荒原野的地理,這種可能性就更大了……」
「這個第三方勢力,會不會是生活在地底的種族?」瑪格麗特若有所思地說道:「深淵惡魔如果想大舉入侵大陸,唯一的通道就是惡魔盆地的煉獄大門,然後從盆地中通過焦焰山谷,越過古奇山脈進入大陸。
「而外域與大陸的位面通道不是固定地,如果通道真的打開,也只會隨機出現在大陸的某一處,並不能確定它的準確位置。在蠻荒原野中建立一個橋頭堡,對深淵惡魔、外域入侵者都沒有用呢!
「倒是那些地底種族,可以通過蠻荒原野進入大陸。以蠻荒原野的地形,如果地底種族從原野登陸地表進攻的話,可以四方出擊,迅速佔領原野四周大量地戰略要地,和原野東面肥沃的西河大平原;退守的話,也可借助蠻荒地表下四通八達的溶洞,立於不敗之地!」
「唔……這個可能性也很大。」林楓點頭道:「卡繆不是還有一群黑暗精靈的盟友麼?那可是最正宗的地下種族了。但問題是,地下種族一般都是見光死,他們憑什麼佔據地表?憑什麼抵抗陽光的威力?再說了,地底世界地生活環境雖然困苦了一點,可是他們已經在地下居住了無數年,早該習慣了吧?為什麼還要這麼多事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僅僅是順著你的話,作出一個推測而已。」瑪格麗特想了想,又道:「那麼如果地底種族找到對抗陽光的方法了呢?如果他們能夠沐浴陽光而不死,那麼他們應該……會對環境比地底好上無數倍地地面充滿嚮往吧?」
「……要真是這樣那就麻煩大了!」林楓扳著手指頭,說道:「你們看,大陸近年來將要遭受的浩劫可不少啊!第一,第三次世界種族大戰迫在眉睫。像這種大戰,不打上個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是不會結束地。
「第二,煉獄之門近年來顯得相當不穩定,隨時可能打開,惡魔大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入侵大陸。
「第三,外域入侵者的威脅並沒有解除,我們誰也不知道二代病毒君王會在什麼時候回歸大陸,掀起新一輪的天災戰爭。這麼多倒霉事如果同時發生,又加上個可能出現的地下種族的話……」
他雙手一拍,發出啪地一聲脆響。然後攤開手來,無奈地說道:「我敢肯定,不超過20年,大陸上的原住民就會大半滅絕了。大聯盟也好,同盟國也罷,誰也逃不掉滅絕的命運。最多能有少數人倖存下來,但是他們將要面對的,就只能是暗無天日的未來了。」
「啊?不會這麼倒霉吧?」米蓮妮訝然道:「惡魔大軍第一次入侵大陸,就讓曾經統治大陸地龍族險些滅族。病毒君王耐奧祖發動的天災戰爭,摧毀了當時統治大陸的精靈大帝國……
「那兩次戰爭中,還是全大陸地原住民團結起來,共同對抗侵略者呢,結果也只是慘勝而已。如果在大陸原住民打內戰的時候,甚至是內戰打到最慘烈,傷亡達到最頂峰地時候,再來一次異位面的外敵入侵……那麼大陸上的原住民,真的有可能滅絕呢!」
「情況不會這麼糟糕的。」林楓呵呵一笑,拍了拍米蓮妮的腦袋,笑道:「我剛才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我說的,只是最壞的情況,我們不一定遇得上。」
「哦……」米蓮妮鬆了口氣。她想了想,偏頭看著林楓,忽閃著大眼睛說道:「不如我們想辦法調停大聯盟和同盟國之間即將爆發的戰爭吧!如果不爆發內戰的話,就算有異位面的入侵者進攻大陸,我們也有力量與之對抗呢!」
「你啊,真是太天真了!」林楓搖頭笑了笑,說道:「調停戰爭這種事情,可不是我們能做得到的。就算是某個國家的皇帝,都不一定有調停戰爭的能力。
「這場戰爭獸人帝國已經策劃準備好久了,戰爭機器一旦開始,僅*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讓其停下的。除非現在就有異位面的入侵者降臨大陸,那樣的話雙方說不定能放下成見一致對外……好啦,這樣遙遠的問題我們就不要繼續討論了。已經很晚了,你們休息吧,我回去睡了。」
他親吻了小狐狸一下,又在瑪格麗特額上印下一個吻,笑道:「晚安了姑娘們。哦,瑪格麗特,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你能不能抽空繪製一份罪惡之城的地形圖?城防設施以及兵力佈署等資料,最好也標注出來。」
「沒問題,我明天就開始做。」瑪格麗特點點頭,又道:「你還是想要對罪惡之城動手?」
「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這種蠢事我是不會做的。」林楓眨了眨眼睛,笑道:「不過如果我把這份資料交給聖意志帝國呢?跟在別人背後撿便宜的事情,我最擅長了!」
「真陰險!」瑪格麗特撇了撇小嘴,作不屑狀。
林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笑道:「謝謝誇獎。我一向認為,陰險是與智慧直接掛勾地。蠢蛋是無論如何陰險不起來的。好啦,我走了,姑娘們好好休息吧。」
他擺了擺手,正準備離開時,瑪格麗特忽然出聲喚住了他:「先等一下,我有東西交給你。」
「哦?」林楓回過頭,饒有興趣地看著瑪格麗特:「是情人節禮物麼?不對呀!情人節好像還沒到呢!」
「胡說八道!」瑪格麗特輕啐了一句,她趴在床架上,從床頭的梳妝台抽屜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她將這樣東西遞向林楓,淡淡說道:「給,你讓我做的。」
林楓眼睛一亮,瑪格麗特手中的,正是一條純藍色的圍脖。用瑪格麗特地尾巴做的!
「哈哈,真是謝謝你了!」林楓笑著接過圍脖,先細細欣賞、撫摸了一番,然後直接將其圍到了脖子上。他看著狼人姑娘,微笑道:「這是我這個冬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再次感謝你,瑪格麗特,沒想到你這麼心靈手巧。」
「這不是什麼禮物。」瑪格麗特撇了撇小嘴,別過頭去,淡淡說道:「這只是完成我的老爺交待的任務罷了。」
「呵呵,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很喜歡這件禮物。」林楓很燦爛地一笑。看著瑪格麗特時,眼神中滿是欣賞。
被他的目光注視著,即使狼女沒有與他對視,也感應到了他那灼灼地目光,漂亮的臉蛋兒竟不由自主地浮上了淡淡的紅霞。
林楓見狀,綻出一抹意味深長地微笑,轉向大步出了兩女的房間。
……
次日,經過半天地準備之後,廢墟古堡這段戲的最後一場突圍戰開拍了。
突圍只是委婉的說法,說的難聽點,這應該叫做逃命。真正突圍的時候,沒有人會戀戰,以最快的速度不停地朝著預定方向狂奔,沿途砍倒一切擋在前面的敵人。如果遇上短時間內擺不平的敵人,就必須繞道而行,絕對不可多作糾纏!
再英雄蓋世的人,在突圍逃跑時,都可能狼狽如喪家之犬。
當然,這部英雄主義題材的電影,就不能拍得這麼寫實了。
林楓他們四個主演地突圍過程,充分運用了藝術的誇張。他們沒有不顧一切,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住包圍圈外狂奔。他們的突圍戰打得很藝術,很有氣質,有時還會假裝遇上強敵,與之纏鬥一番,故作艱難地勝出之後,帶著一身傷痕,以大無畏地精神繼續前進。
總之這一場突圍戰,充分凸顯了四個主角,尤其是萊茵哈特大師的英雄形象。結果第一次拍攝完畢,在看樣片地時候,所有觀眾一致認為:這不是在突圍逃跑,而是在衝陣決戰……就連林楓自己也覺得這一場拍得太過了,作秀的痕跡太重。
沒有任何猶豫,林楓直接說出兩個字:重拍!
一遍不行,咱就來第二遍。第二遍不行,再來第三遍。總之一定要拍到滿意為止!
結果這一場突圍戰,竟然連續重拍了7遍,花了整整4天功夫,才得以圓滿結束。
最後草草剪輯出來的樣片播放出來之後,觀眾們紛紛表示認可。說這既拍出了突圍應有的真實感,又充分表現出了突圍四人組的英雄形象,還沒有刻意貶低獸人軍隊的戰鬥力,看上去非常不錯,很真實,很感人。
而林楓,對最後的結果也非常滿意。以他現在的能力和設備,也只能拍出這種水平了,不過在經過州長的後期加工製作之後,相信效果一定會更好。
拍了7遍突圍戰,獸人士兵們死傷慘重。前期十多天的戰爭戲,也一共才死了600多人,殘了200多人。這次只不過4天的突圍戲拍下來,獸人士兵們死傷高達700多人。
拍攝圓滿結束後,初來時整整2000人的獸人士兵,只有不到500人完整地存活下來。有270多人缺胳膊少腿,終生殘廢。剩下的,都已經被撒克蠍子挖坑埋了。
在古堡廢墟呆的最後一晚,林楓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邀請虎人約翰以及所有的獸人士兵參加。在酒宴進行到一半時,他讓州長把這25天來拍攝的古堡之戰的樣片,播放給了眾人觀看。
結果,許多獸人士兵都哭了。
他們,是為死去的胞澤哭泣。他們,也是為多日來的辛苦,終於有了這圓滿的成果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