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即將接見林楓的房間,位於教堂主建築的三樓。
10個聖堂武士,6個守護騎騎士,12個戰鬥牧師全副武裝地站在三樓的走廊裡。
神父將林楓和漢尼拔帶到了一扇虛掩的房門前,兩個分立房門左右的守護騎士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請把武器交給漢尼拔先生代為保管。」神父微笑道:「有攻擊能力的附魔裝備也要卸下。」
「好的。」林楓點點頭,卸下了腰帶上的星空倒影、潛行者的祝福兩把匕首。將匕首交給漢尼拔之後,他拍了拍手,微笑道:「除這兩把匕首之外,我全身上下再沒有一件能夠有來攻擊的附魔裝備了。」
「需要進行鑒定確認。」一個守護騎士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有鑒定師。」
他話音剛落,一個戰鬥牧師便來到林楓面前,微笑著說道:「我將對你身上的其它裝備進行鑒定。」
「……好吧。」林楓無奈地說道,張開了雙臂,兩腿微微分開,擺成一個「太」字。嗯,就是太字。
那戰鬥牧師雙眼微閉,將右手置於林楓頭頂。一道白色光芒自他掌間傾洩而下,瞬間便流遍了林楓全身。
當那白光流過之後,林楓身上的附魔裝備一件接一件地閃耀出它們本屬性的顏色,這個戰鬥牧師只輕輕掃了一眼,便完成了鑒定。
「很精良的裝備。」林楓衝著他微笑點頭,上前推開了房門。
進入房間之後,他反手將門虛掩上,目光在屋中掃視了一番。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房內的陳設很簡單,而且家俱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
天使安琪兒穿著一件淡金色的長袍,背對著林楓佇足窗前,仰頭凝視著繁星滿天的夜空。
「你好,安琪兒小姐。我是古德裡安.馮.凱撒斯。」林楓走到她身後,對著她躬身行了一禮。
天使轉過身來,凝視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那陽光般的金色瞳仁中,透射出平靜柔和的神彩。
「你好。」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那柔和的嗓音就像清風一般,吹入了林楓的心田,讓他心中一片輕鬆。「請坐。」
她引著林楓來到一張小小的圓桌旁坐下,伸出冰肌玉骨一般的雙手,從桌上拿起一隻茶壺,姿態優雅地斟了兩杯茶。
「這是來自波其絲帝國最上等的茶葉,我平時一直捨不得喝的。」天使微笑道:「只有在招待好朋友的時候,才會沏上這麼一壺。」
林楓持起茶杯,嗅其香,觀其色。隨後輕抿一口,品味一番一後,微笑道:「好茶。」
「好在哪裡呢?」天使也輕輕抿了一口茶,問道。
「好在心意。」林楓微笑道:「將自己平時捨不得喝,只用來招待好朋友的稀有茶葉,用來招待我這個從偏遠小國來的陌生人,這份不以身份貴賤待人地心意,便已值得我叫上一聲好了。」
「那就是說……茶葉本身並不怎麼好嘍?」天使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你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呢!對於你的名字,我早就聽說過好多次了。」
「哦?」林楓饒有興趣地問道:「不知安琪兒小姐從哪裡聽說過我的名字呢?」
天使微笑道:「你是屠龍英雄萊茵哈特大師唯一的弟子,親眼見證了大師消滅傳奇黑龍達爾巴的全過程,你發明了電影這種偉大的藝術,在慕蘭德城掀起了服裝潮流,你只帶著一個追隨者,挑戰400人以上的維京海盜,擊殺亡靈術士大宗師伊卡埃爾……」
「你為了心愛的女子,敢於違背聖意志帝國皇帝的意志。你不動刀兵,只憑一席話便令帝國2300人的精銳討伐軍無功而返……你明知危機重重,還敢接受邀請,參與聖意志帝國組織的秋季狩獵……如今你的名字,已經相當響亮了呢!」
「是麼?」林楓謙虛地一笑,「我只是運氣好而已。屠龍之役我沒有參戰,發明電影也是依*我追隨者的天賦魔法。擊殺伊卡埃爾大師,更是有偷襲之嫌。至於違背皇帝的意志……我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身冷汗呢!參加秋季狩獵則是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可是寧死也不願背上懦夫的稱號渡過一生呢!」
「是麼?」天使神秘地微笑著,對林楓的自謙之語不置可否,主動摶換了話題:「聽蓋瑞先生說,你是個最虔誠的聖主信徒。那你一定對聖主的教義有著相當深刻的理解嘍?」
「這個……」林楓沒想到天使會突然問起這茬。他在地球上的時候,是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而古德裡安又是信仰魔神的,對聖主教的教義沒有任何研究。胡編亂造也得有依據才行,沒深入研究過聖主教的聖經,就想忽悠住這位天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和我聊聊你的領地吧。」見林楓一副無從說起的模樣,天使微微一笑,又主動岔開了話題:「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離開過大帝之城呢。聽人說無盡之洋無邊無際,我真的很想親眼見識一下那像天空一樣廣闊的大海。你的領地就在愛琴海岸,對海洋……應該相當瞭解吧?」
「當然!我雖然沒去過無盡之洋,但也曾乘海船通過愛琴海,往返於領地和精靈島之間。安琪兒小姐……」林楓見她換了話題,當然求之不得,馬上打蛇隨棍上,海闊天空地與她吹噓起來。
當教堂的報時鐘聲響過了8下之後,正與天使談得入港的林楓才如夢初醒——半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可是他直到現在,還沒談到正題!
「古德裡安先生,時間到了。」門開了,一個守護騎士出現在門邊,語調平板地對林楓說道:「安琪兒小姐該休息了。」
「……好吧!」林楓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向著天使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謝謝你為我抽出寶貴的時間,聽我說了半小時的廢話。我先告辭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再見。」天使微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將林楓送到門邊。待林楓剛剛跨出房門的那一剎,一股精神波動投入他腦中,天使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以後,我們會見面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
出了聖主教堂,林楓駕車帶著漢尼拔,在街道上緩緩行駛著。他擰著眉頭一言不發,神情看上去相當古怪。
「是不是泡妞計劃失敗了?」漢尼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我早說過,你是不可能泡到天使的。別喪氣了,遭遇這種挫折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沒那回事!」林楓撇撇嘴,說道:「我在仔細回想與天使見面的全過程。現在想來,自從見面之後,我就好像一直在被她牽著鼻子走。幾乎所有的話題都是也提出來的,我順著她的話題一路說下去,說到最後竟然忘了自己的本意……」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在和天使談話的時候,喪失了所有主動權?」
「沒錯,我一直處於被動狀態,但是自己當時並不覺得,直到事後才琢磨過來。」林楓皺著眉頭,說道:「我從前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情況。天使說話時並不強勢,但是她的聲音、表情、語氣、眼神都能讓人不知不覺陷進去……」
「天然魅惑麼?」漢尼拔沉吟道:「能於不動聲色之間,影響到你這種精神力強大的術士,她的魅惑能力真是相當強大啊!不愧是為聖主教會吸引了大量信徒的天使……只憑這種強大的天然魅惑,普通人只要聽她布一兩次道,就會不知不覺被她感染。如果聽她傳播福音的時間久了,變得狂信徒也不是不可能的。對世俗的權力者來說,這個天使還真是個危險人物!」
林楓沉默不語。對漢尼拔的話既不表認同,也不表反對。宗教勢力太大,對世俗權力者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天使安琪兒就真的是聖主教的天使麼?
林楓不知道,他對此非常迷茫。尤其是她最後以精神力傳達給他的那句話,更是讓他心中萬分費解。
什麼叫「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甚至隱隱感覺到,天使請他喝茶的舉動,問他對聖主教義的理解的問題,其中都包含著某種試探的意味。
天使安琪兒究竟是在試探些什麼?
自己為什麼會被她牽著鼻子走,整整半個小時淨講了些廢話?
還有,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她的微笑竟是那般神秘!
「我最討厭裝神秘了!」越想心裡越煩,林楓忍不住仰天大吼一聲,心中憤憤地咒道:「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把那裝神秘的天使OOXX千百遍,讓她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就這樣,林楓揣著一顆憤憤的心回到了驛館。剛回到自己的庭院,便有皇宮來的使者帶來了帝國皇帝的旨意,讓也明天上午和漢尼拔一起進宮拜見皇帝。
使者離開沒多久,漢尼便來到林楓房中,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從給我傳旨的使者那裡,買到了一個對你來說不怎麼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