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兒的,這丫頭片子,終於還是嫉妒了啊!」林楓心下暗想著:「果然還是個不怎麼成熟的溫室花朵,看到原本忠於自己的男人,在電影裡邊兒,在這麼多觀眾面前,與別的女人上演一段那麼感人的愛情,即使這個男人不是自己喜歡的,心裡卻還是不痛快了。嘿嘿,我可不是古德裡安那廢材,不會慣著你,繼續給你來點更刺激的!」
心裡轉悠著某些不良念頭的林楓垂下頭,滿臉黯然神傷地說道:「暫時……暫時還沒有另找愛人的打算。」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以一種悠然神往的表情,念出一段在場賓客都不大能聽懂的句子:「曾經愛琴難為水,除去古奇不是雲。」
在這一刻,林楓的表現堪稱影帝級的大師。繼承了死鬼古德裡安的精神力之後,在表演方面,原本就擅長偽裝的林楓,控制力更加收放自如了。
「您說的,這是什麼意思?」馬上有位少女緊跟著提問,節奏把握之好,簡直就跟一托兒似的。
林楓用手背假裝抹了抹眼淚,嘴角微微翹起,COPY出一抹很梁朝偉的憂鬱笑意,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曾看過無比深廣愛琴海,別處的水便再難以吸引你;如果你曾經見識過美妙無比的古奇山脈主峰雲海,別處的雲都只會黯然失色。用在愛情上的意思就是,除了我所思念、鍾愛的女子,再也沒有能使我動情的女子了。」
「好美的意境……真想不到您不僅是一位天才的術士,還是一位擁有如此浪漫情懷的詩人……」問話的少女雙手摀住胸口作花癡狀,滿臉地神往,看上去很有當托兒烘托氣氛的潛力。其餘的賓客也各自讚歎不已。林楓的人氣,一下子又往上飆上了幾個百分點。
林楓輕輕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眼角餘光輕飄飄地往伊麗莎白那邊兒一瞥,卻發現方才坐在水池邊貌似生悶氣的巴伐利亞玫瑰,這會兒不知上哪兒去了。
「好了,大家問了這麼多問題,也是時候該讓我們的子爵閣下休息一會兒了。」一直站在人群外,微笑著注視林楓表演的巴伐利亞大公,此時排開人群,走到林楓身邊。他對著林楓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古德裡安,你今天給我們大家帶來了了不起的禮物。我可以預見,這種叫做電影的藝術形式,將是劃時代的偉大發明。恭喜你,古德裡安!」
「謝謝大公閣下的讚譽,古德裡安不勝榮幸。」林楓右手撫胸,深深地對大公一躬身。
「好了,去看看伊麗莎白吧。那孩子好像生氣了。」大公向著林楓眨了眨眼,「說句心裡話,如果是我站在伊麗莎白的立場,看到你的電影,也會生氣的。」
「遵命,大公閣下。」林楓擺出一臉苦笑,「但是您也知道,在伊麗莎白心目中,我其實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人物。」
大公拍了拍林楓的肩膀,歎道:「古德裡安,你對自己要有信心,畢竟你從小與伊麗莎白一起長大,沒人能替代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在電影裡面,在突襲維京海盜時,在與亡靈大師決戰時,你的表現不是很完美麼?怎麼,面對強敵你有誓死決戰的勇氣和決心,面對一個成年不久的女孩子,你就要退縮了麼?」
「情場和戰場是不一樣的……」林楓小聲嘀咕道。
「情場和戰場沒什麼不同。」大公嚴肅地說道:「都需要一往無前的勇氣和誓不罷休的決心。其實或許你自己還沒察覺到,在一個愛做英雄夢的女孩子心中,你在電影裡的表現已經是百分百完美的英雄了。去吧,去看看伊麗莎白。放心,我會你的!」
「謝謝大公閣下!」林楓再次滿臉感激地對大公行了個禮,心裡卻在嘀咕:「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巴不得你女兒嫁出去!」
伊麗莎白=聖意志帝國皇帝的侄女=下任巴伐利亞大公的熱門人選。
以林楓這種陰謀論者的陰暗心理,他絕對不會相信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會重視私人感情。伊麗莎白公主不當上女大公還好,若是在獅心大公過世後繼承了公國,成為巴伐利亞八世,那麼憑借與伊麗莎白的親戚關係,聖意志帝國皇帝有大把理由干涉公國內政。有大把手段顛覆公國相對獨立的政權,進行無需動用武力的和平演變,徹底把巴伐利亞變成帝國的一個行省。
而有著「獅心」之稱的享特.巴伐利亞七世也不會同意由女兒繼承公國。大公早逝的前妻留下的兩個兒子還好生生地活著呢,憑什麼要跳過明明有才能,並不是天生腦殘的長子和次子,立幼女為儲君?
對一頭雄獅來說,維護自己血統的純正和領地的統治權,就是它一生的責任。獅子王為了領地和血統,會咬死其它雄獅的幼獅,會與任何覷覦它領地和後宮的雄獅作殊死搏鬥。在雄獅的世界中,雌獅永遠都是它們的附庸,永遠沒有任何獨立自主的權利!
這樣一來,就不難理解巴伐利亞大公為什麼會林楓追求伊麗莎白了。只有大公的兒子繼承公國,才能夠延續巴伐利亞家族的血統和榮譽,維持公國相對獨立的政權。伊麗莎白如果上台,巴伐利亞家族在十年之內,就會變成史冊中的一行文字。
林楓謝過了大公,又與萊茵哈特大師打了聲招呼,隨後向賓客們確定了明天電影在慕蘭德大劇院上映的時間後,便帶著州長出了大廳,去尋伊麗莎白了。大公長子漢尼拔一直在關注伊麗莎白,生怕林楓尋不到她,自告奮勇地來為林楓領路了。
大廳裡的晚宴繼續進行,這次賓客們談論的焦點集中到了電影上。看著大廳裡一片沸騰的熱議場面,巴伐利亞大公端著酒杯,輕聲自語道:「看來必須盡快讓我的財政官制訂出一個新的稅種了,可不能讓古德裡安有機會逃漏稅……」
……
漢尼拔和林楓並肩站在環繞著主塔樓的花園式庭院中,州長像影子一般站在林楓身後。一叢假山在月光映射下投下一片陰影,將三人掩藏在陰影裡。
三人前方不遠處,伊麗莎白站在一叢開得正燦爛的玫瑰樹旁,抬頭看著空中的月牙兒。前時像火焰玫瑰一樣灼眼的少女,此時看上去卻有幾分淒婉的樣子。
「古德裡安,你覺得伊麗莎白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漢尼拔小聲問道。
「有種我背叛了她的感覺?」林楓答道。
「嗯,她這時心裡的確應該有種被你背叛的感覺。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漢尼拔搖了搖頭,看著妹妹的影子,皺眉道:「你昨天才向她表白,今天就與精靈小姐當眾上演一出感人愛情……你知道麼,你向她表白的事情,已經被昨天在場的那群貴族少爺們傳揚開了。你今天來上這麼一出,等於當眾打她耳光,你讓她怎麼下得了台?」
「你是說,這是面子問題?」林楓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問道:「而事實上,她並不怎麼關心我是否在愛情方面忠誠於她?」
「你覺得她愛你麼?」漢尼拔不答反問。
「除了龍騎士,她誰都不愛。」林楓搖頭。
「在女孩龍騎士的白日夢還沒清醒之前,確實是這樣的。」漢尼拔拍了拍林楓肩膀,說道:「所以嘍,怎麼想辦法讓她有機會挽回面子,才是你目前要考慮的最主要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慣著她?」林楓有些奇怪地問道:「漢尼拔,你難道不覺得越是慣著她,她便越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麼?而當這種享受成為習慣甚至成為嗜好,恐怕就算真有龍騎士來了,她也不想嫁了!」
漢尼拔神色一凝,皺眉道:「這個……我倒是沒想到,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說,應該怎樣對她?」
林楓不屑地哼了一聲:「怎樣對她?那還不簡單,暴打她一頓。打光她的驕傲和自信,打到她哭著喊著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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