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奇要是知道林凡僅僅從他的一句話中,便得出如此駭人聽聞的推論,恐怕就是殺了他,亦不會在最後說出那句微感歉的話了。
經過一番打鬥,林凡回到尋號大廂房,已是午夜,天色朦朧,剛一鑽進屋子,就讓波明興高采烈的扯著,要林凡陪他出去胡混,此時林凡心情甚佳,也樂意奉陪。
兩眼在波明臉上轉了幾轉,嘿嘿笑道:「難得咱們有幸再見,去香摟喝兩盅如何?」
波明微感猶豫,心想自己錢可不多,去沾沾色也就勉強,若是還要去沾酒,可就不夠,但一想到是自己主動邀請的林凡,口中卻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兒。
林凡瞧眉頭深皺,那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微笑道:「放心,小弟家叔微有薄資,如今他老人家撒手而去,這些小小家資就落到了小弟手中,這頓酒飯錢,就由我出好了。」
「這……這怎好要兄台出!」
「嘿嘿,走吧,再不去,可就要錯過美好的午夜了!」林凡在城十字路口,挑了一座壯觀酒樓,領著波明直接上了二樓,大剌剌一坐,伸手招呼道:「小夥計過來。」
那夥計見他們都著海幻樂團的華麗袍服,心中先敬三分,忙笑道:「請咐吩。」
林凡看了這夥計一眼,微笑道:「先請幾個漂亮的妞來陪酒,嗯,至於這下酒之菜麼……」想了一會,才開口道:「先來個三海三仙,一池二瑤。」
那夥計一愣,賠笑道:「公子爺請說明白些?」
林凡笑道:「虧你還是大酒樓的夥計,三海是海魚、海龜、海螺,三仙是天鮮蝦、地仙豚、水仙蝦,至於一池二瑤均用燉品,熊掌、魚翅做主料,再以十八補物配湯。」
那夥計遲疑道:「這是七道菜,份量不少,你們只是兩位,這……」
林凡輕笑道:「怎麼?怕我們吃不了,那等會就多叫些小姐,讓她們幫著吃。」
那夥計只得應了,正要轉身,林凡出聲道:「慢著,還有呢,天龍地鳳湯一碗……」
那夥計大犯其難,訕訕道:「公子爺,這湯沒聽說過,怎麼個做法?」
林凡笑道:「這是大地方的吃法,你們這裡沒聽過,也不稀奇,用二兩重的活鮑兩隻,去髒取肉,再將雛雞脯翅的尖兒碎切成絲,花半個時辰揭成清湯,鮑魚是臥龍,雛雞為鳳雛,你別跟小爺耍花槍,材料不對,小爺一嘗就知。」
那夥計忙笑道:「我們千年老店,豈敢弄假,我先去為您喚小姐來。」
林凡點點頭,續道:「還要鐵板鵝掌一對,活燒甲魚一隻,糟蹄子筋一碗,甜品就來些雪果、仙梨、水桃吧,嗯,吃的就這些了,速度快點。」
說罷,又點陳年老酒一壺,貴名香酒兩壺,他如數家珍,那夥計卻寫得滿頭大汗,待他點完,方哆嗦道:「這裡面許多物事小店也不齊,須得去別的酒樓支借,萬不會錯了公子爺的。」這夥計少見如此闊綽之人,端地喜出望外,一溜煙往櫃檯去了。
波明大詫看向林凡道:「這些年,我跟著樂團走南闖北,也是到過不少地方,但你剛才說得那些東西,有些我是聽都沒聽說過,再說,我們點這麼多物事,吃得完麼?」
林凡嘿嘿笑道:「竟然是我請客,自然不能怠慢了你,總之會讓你吃好、玩好的……」說罷向他眨了眨眼睛,嘻笑道:「嘿嘿,小妞來了,你先選幾個!」
環珮聲響,一對對麗人,盈盈步入樓內,波明定睛一看,立即雙目放光。
林凡也淡淡掃了一眼,只見這些女子都是雲狀的髮髻高高聳起,薄如蟬翼的裹體輕紗內,雪肌若現若隱,緊身的褻衣束著裂衣欲出的驚心動魄豐滿身材,到已不是錯了。
一時間,美女入席,更添情趣,不一會,點的酒菜也流水般端了上來,林凡卻也不在裝什麼正人君子,一頓飯下來,吃得當真銷魂無比。
就這樣一直玩鬧到凌辰,一路高歌回到海幻樂團時,卻給張天龍叫住了林凡道:「昨夜發生了點事,青嵐夜小姐準備今天就啟程返回獸人部落,現在要用車,你去準備一下。」
張天龍口中那點事,可能就是「樂譜被盜」之事了,只是沒想到,此事卻是催動了行啟,林凡愕然道:「車在哪裡?」
張天龍不悅道:「你的眼睛長在屁股嗎?」言罷,伸手向前一指,才冷哼一聲,走了。
林凡話才出口,便知要挨罵。
一輛由四匹雪馬架著香車正停朝這邊已駛了過來,只不過他一時說順了口,才有此一問。
波明暗地扯了他一把,他知機的隨波明走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忽地有人在背後向波明猛力一推,波明一時不備,失驚無神下,失去平衡,往前跌去,撞到林凡的背上,林凡微用巧力,化去這股推力。
但看見後面來人,他還是假裝蹌踉後退了幾步,直退到香車扶手處,才停了下來。
林凡扶著波明,但見他捧著左腳,痛得冷汗直冒,臉容扭曲。
周圍響起哄然大笑。
只見富民等一眾僕役,擁著個矮橫力士型的壯漢,正向他們捧腹嘲笑。
有人叫道:「狗雜種波明,你竟然瞞著我們兄弟,私自與這個外人出去鬼混,是瞧不上我們吧,看你長的個子,高大結實,原來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給我們大哥無意輕碰了一下,便斷了腳骨。」
這一夥人中,林凡只認得說話的人叫富民,其他的一概不認識,眼見波明痛的利害,扶著他的左手暗暗注入一道溫和的魂力,沿著腳脈流下,化解了他的痛感,這才冷冷盯著這伙不知死活的僕役。
這些傢伙也太狂妄了點,幾番忍讓,他們卻是將自己真當成了病貓,他媽的,今天不管怎麼樣,也要讓這些人吃些苦頭。
以林凡的手段,雖說不會要了這些人的命,但哭爹叫娘一番自然是少不了,五指微縮,正要好好整治他們一次時,卻突聽一聲大喝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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