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目光刀一般的望著他,不錯只有目光,除此之外,那人的面貌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看不清,這情景與林凡之前遇到的那一幕,是一般無二。
那道冰冷的目光雖然卻盯了公孫天一瞬時間,但公孫天卻只覺宛如永恆般長久。
見到這人,他好像認命了,不想反抗,也不能反抗,只想要束手待斃,等待著那人出手一擊,哪知那道人影卻在他耳畔輕輕道:「滾!若要是再讓我發現你進入這裡,便沒命了。」
語聲中竟要放了他。
公孫天呆了一呆,心頭當真是驚喜交集,不再遲疑,也不管湯秀如何怒斥,他頭也不回,縱身躍出了這裡,亡命般飛奔而出。
林凡雖然絕頂聰明,也摸不清這其中的含意了。
湯秀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道只有目光,不見其他的人影,詫聲道:「你……你為何……」話猶未自出口,林凡已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將他拉到了一旁。
湯秀睜大了眼睛,吃驚的望著林凡,喃喃道:「你這是做什麼?」
林凡微微皺眉,轉過了頭道:「你難道沒發現,當你盯著那道目光看時,已有些異樣麼!」。
湯秀怔了怔,脫口而出道:「腦子裡一片混沌,心中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恐懼與驚慌……好像那道目光已完全掌控了自己的生死一般,是以不敢對之有絲毫違抗……」
但這時空中那道目光突然不見了,目光不見,她的身影自然也消失了,可她卻又發出了冷漠的語聲,道:「擅入死亡洞者,都得死……」這話語聲中,好像有一種異常的魔力,那種語波一出,就有一陣陣異樣的香魂之感,在心頭飄盪開來。
冰一般冷漠的語聲,卻含蘊著無比充足的嬌謎之氣,四面八方的傳將下來,竟令人摸不清語聲傳出的方向。
湯秀面上立刻變了顏色:「媚娘……媚娘,難道是她……」他這時才回過神,孰不知,他們三人只從那道人影進來的一瞬間,就已經讓她迷誘住了,這才知道自己一開始就中了媚術。
林凡想通此節,更是心驚:「好厲害的媚術!竟能在衣袂帶起的風聲中,就將媚功散於空中,讓人不知不覺中,著了她的道。」心念一閃,那道人影又已冷冷接道:「天媚天成,無拒無抗,索命無形,控魂唯我……」
她每說一句話,都能使人心大跳,不一會,只見湯秀已心跳的滿面通紅,大汗不已。
林凡暗道一聲:「糟了!」思潮紊亂間,身形震動,向著虛空某處撲了過去。
「爾敢……」那道美妙的人影好像也沒猜到,林凡竟然敢向她主動出手,這一切,只因她媚音一出以來,還從沒遇到過敢對她出手的人,今天突然遇到林凡這個怪胎。
她一時不及,突聽嬌斥一聲,雙臂乍分,滿天袖影直直向林凡攪來。
林凡見她這一手幻袖幻影雖然多,但來勢似是平平無奇,只道輕輕便可閃過,左掌帶著破空的力道斜斜一擋,身子依舊向前竄去,可猝間對方衣袖一陣翻動。
不知怎麼一來,便已搭上了他的肩頭,林凡大驚之下,七星閃一開,縮步回身,全身後躍了三丈,只覺肩頭仍在隱隱發痛,見那袖子依然直追而來。
林凡心中微怒,喚出天劍,一道丈長的劍芒劈出,只聽得那邊『嘶』的一聲,那美妙人影的衣袖也已被一劍劈斷,這時林凡才凌空翻了個身,落在離湯秀身畔三尺處。
湯秀看到林凡一劍就劈斷了那人影幻成的衣袖,似乎也駭得呆了。
那人影的奇詭怪異的媚術,自己竟連一招都躲它不過,林凡不但若無其事,竟然還能出手克敵,這實在太讓他驚訝了。
此刻那道隱於虛空的美妙人影更是驚駭不已,她行走暴風海域多年,這一手乾坤袖不知要過多少人的命,再加自己媚功一出,可說難遇敵手。
而此刻面前這人輕輕一劍,便將她衣袖劈,這還不止,對於她的媚音惑語,他更是直接無視,這讓她心中既是驚駭,又是傷悲,呆了半晌,黯然歎道:「你很好……」語氣幽幽,魅惑人心,似乎能撩動人最原始的情慾。
這種感覺可真不讓人好受,林凡想了想,當下緩緩道:「誰說我好,我就跟她急,姑娘你總是躲在暗處,不肯露面,時時刻刻想著暗算我,我又怎麼好的起來……」語鋒忽然一轉,接道:「聞道凡是媚功有成的女子,昔年俱是天香國色,人間仙色。」
湯秀『哼』了一聲,也不答話,此刻他已讓媚音撩的滿目紅光,是最忌女色,若不冷哼示意,恐怕他就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慾了。
林凡卻不理會他,想了想,試探著又道:「外界傳言,媚娘的媚功已獨步於天下,想來能將媚功修煉到這般地步的女子,不是最美,也是最毒之人……」
語聲未了,突聽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輕輕笑道:「多謝你的誇獎,但我卻有些不敢當哩!」
這語聲之嬌柔甜美,林凡體內就是有三小護魂,使讓自己變成鋼鐵般心腸之人,聽了都不禁為之心旌搖搖,難以自立,他本以為這番話,已能將媚娘激出來。
但轉目四望,四下哪有人影,這語聲竟不知自哪裡發出來的,這讓林凡心頭大駭的同時,心中也更是鬱悶不已,湯秀更是容顏慘變,雙拳緊握,不敢作聲。
死一般的靜寂中,忽聽那玉亭之頂發出一連串輕微的聲響,接著,那處虛空一陣波紋盪開,裡面緩緩伸出一隻手掌,晶瑩柔嫩,膚光緻緻,纖細手指,遠勝春蔥。
林凡從未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手掌,更未想她真會現出身來,一時間當真也是呆了呆。
那處虛空的波紋越開越大,裡面傳來的笑聲盈盈,蕩人心魄。
忽然間,湯秀像是想起什麼,臉色大變,突然大喝一聲,『嗖』的竄到林凡面前,擋住他的視線,顫聲道:「快轉回頭去,不能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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