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奇道:「為我而逃?這麼說,你是要救我了?」
「不錯,雲兒在外面難得有個兄弟,我不能讓你死在這裡!」葉雲天道:「我們風部位於四部之首,我雖不怕他們,但來人是各部之主,修為實在太強,若與之爭鬥起來,我自顧尚且不暇,那時他們如要傷害於你,我又有何辦法?只有先帶你到個安全之地!」
林凡輕輕歎道:「謝謝……但這裡四面似已都被包圍,哪裡還有什麼安全之地?」
葉雲天道:「便在這裡。」林凡隨著他手指之處望去,突覺眼前一亮,景物豁然開朗,加之香風撲面而來,當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晴花明又一村。
原來此門之中,有一條長僅數尺的石道,但石道盡頭,竟是一片池泊,但聞水聲潺潺,隱約傳來。
驟眼瞧去,但見池中碧波粼粼,四面青山綠樹,好一片山光湖色,頓令人心曠神恰。
但走到前面,定睛一望,才發現這一片池水寬廣有著百丈,池面粼粼綠波之上,也有幾隻白鵝浮沉其間,還有一艘小巧玲瓏的方舟漂浮水上,只是方舟四面黑紗低垂幾達水面,誰也瞧不清舟中情況。
只瞧見一縷縷輕煙帶著一陣清香之氣縹緲自垂簾中四散而出,煙氣氤氳間,更憑添幾分仙氣。
林凡方自驚疑之間,卻見葉雲天竟已恭身拜倒,面色更見恭肅,一字字緩緩道:「孩兒叩見娘親。」
林凡本正奇怪他神情為何變得如此恭敬,聞言不覺又為之一怔:「原來他還有母親……那這舟中人豈不是葉飛雲的奶奶。」
只聽那方舟拂水黑紗中,已傳出了女子的語聲:「你來作什麼?」語聲清妙甜美,悅耳已極,語氣卻出奇的冷漠,哪裡是慈母對愛子說出的話。
林凡聽得不免又是一怔,若不是葉雲天親口喚出那一聲『娘親』,必當這方舟之中乃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再也想不到會是他的母親。
葉雲天道:「孩兒本不敢來打擾你老人家,只是……」
方舟中冷冷道:「十年前,雲兒離走之際,便立誓絕不踏下此舟一步,也不見人,你難道忘了麼?」
葉雲天道:「但孩兒今日卻急須見娘親一面,只因……」
方舟中冷笑道:「我立誓之時,就是你將我那乖孫兒驅出島嶼之際,你若不尋到雲兒,你與我今生便在無見面之際……」
葉雲天惶聲道:「但孩兒不能離島,如何去尋雲兒。」
方舟中只作未聞,接道:「我一入此舟,此心已死,若非雲兒回來,其他事物,我再也不致動心,你去吧!」語聲雖緩慢,但卻帶著種不可動搖的堅決之意,但由此也可見,這位老奶奶曾經對葉飛雲是多麼的疼愛了。
葉雲天知她心意已決,再難挽回,面上立現黯然失望之色,緩緩站了起來,道:「既是如此,孩兒去了!」突然間『嗖』的一掌往林凡劈來,掌勢之快,便是迅雷閃電亦所不及。
哪知林凡眼見他一掌劈來,竟然微微一笑,不避不閃,只聽轟的一聲,葉雲天一掌已是拍在林凡身中,林凡拋身而起,但覺冷風捲面,有如刀刮,直直墜入了湖底,一時間,寒氣直透足底,鑽入心匪,人便暈了過去。
「這位小兄弟是雲兒在外面認的弟兄,母親若不想救他,就讓他死在這龍湖底吧!」葉雲天說罷,忍不住輕輕長歎了一聲,展開身法退了出去。
良久後,這裡也恢復了寂靜。
不過等林凡醒來之時,鼻端只聞一陣陣淡淡的清香之氣。
他不知此香乃是龍島異寶,名為「龍蜒香」,取意乃是天龍垂香,香助天人之意,這種香能助修者功力激進,修習心法時燃此一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否則他身受魂天強者一擊,怎會這麼快便已醒轉。
不過那葉雲天也知道,只要他母親能出手,就是他當場將林凡揍死,他母親也有回魂之術,若她母親不肯出手,林凡也是難逃地死,如此,為了讓他少受折磨,還不如讓他死在這裡的好。
不過林凡心中雖然隱隱猜到了一些,卻是沒想到,葉雲天心中轉有念頭比他想的更多,此時他只覺香氣入鼻,胸中舒服已極,知道自身必已落入方舟上四面垂紗之中。
忽聽耳畔有人緩緩道:「你眼見我兒將要殺你,你卻不閃不躲,還不惜妄拼功力,一心要落在湖底,顯見別有用心,是麼?」聲音輕柔甜美,世間無雙,林凡知道這就是那葉雲天的母親,葉飛雲的奶奶,心下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位夫人身在舟中,卻能將自己的心意窺破,端的是神目如電,當下道:「晚輩之所以如此做,當真情非得已!」他說了這句話,喘息半晌,才能接道:「若是無人打救,落水之後,必無生望,但晚輩年紀輕輕,實不想死。」
那語聲又道:「你明知自身落入水中,我定會將你救起,只因你是雲兒的兄弟,我卻不能見死不救了,是麼?」
林凡道:「老夫人明鑒,晚輩身受玉毒,不得已闖入龍魂島,但卻不知這島嶼這麼凶險,以小子之能,此時絕對難以活命,但夫人修為通神,自有回天之力,是以晚輩才存萬一之想。」
那聲音道:「你倒不說假話。」隨即不再言語。
林凡說了這些話,心胸更是干焚燥喘,閉目歇息了半晌,才忍不住張開眼來,想瞧瞧這位夫人的模樣。
他聽這夫人語聲那般柔美,只當她必定是駐顏有術,貌如天人,哪知這一瞧之下,心頭立刻大吃一驚。
黑紗中光線灰黯,香煙氤氳,一團似是紫霧的身影凝散不定,如何能看的到她的容貌,但林凡素來不輕動容,心裡雖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暗歎忖道:「這位夫人必是天香國色,不知修了何種秘法,竟然能化身成霧。」
突聽那霧中傳來聲音,老夫人緩緩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如何與雲兒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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