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潔汝雖然盡量把話說委婉,但是意思卻很明白了何小籮對王臻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而是兄妹的情意。王玉何其聰明,微笑著點頭,端起茶碗放在嘴邊。過了一會兒,她又歎了一口氣說:「只是看著臻兒喜歡的女孩跟亦澄在一起,我心裡就有些難過,就是想找個人說說,你看看我,瞎操心。」
何潔汝努力笑了笑,心想找個人說說也不該找我呀,我能做什麼主呢?於是說:「小籮現在是和那個孩子在一起,過得也挺幸福的。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是越來越不明白了。只要她們自己覺得能幸福快樂,也就由著他們去了。要是太干涉他們的事情,惹得她不開心,這樣就不好了。」
「是呀,」王玉贊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看到他不開心,我這做母親的心裡就好像針扎那麼難受。亦澄那孩子,我見過幾次,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臻兒敗在他手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哪個做母親的不是這樣呢。」何潔汝說:「小籮以前小的時候,每次闖禍了回來,我都特別擔心。現在看著她長大了,還是覺得不管她做什麼也放心不下。人家都說是兒大不由娘,咱們心裡還是掛記擔心
兩個人說來說去,大談母親經,不知不覺談了一兩個小時,倒是談的很投契。
王玉看了看腕上精緻華貴的腕表,說:「我該回去了。謝謝您的招待。我怕臻兒中午會回家吃飯。」
何潔汝又禮貌性的挽留了王玉,挽留不住,只好送她出門。
剛送到門口,電話響了起來。何潔汝看了看電話,決定先送王玉出門。王玉卻笑著說:「您先去接電話吧。萬一是小籮有什麼急事呢。我自己下去就行。謝謝您今天熱情的招待,有時間我們姐妹倆一起再聊。」
何潔汝本來想把王玉送下去的,可是電話一個勁地響。王玉說地話也很對。萬一是小籮有什麼急事怎麼辦?平時家裡的電話號碼,也很少有人知道,更少有人會打電話來。不是何小籮又是誰?
她只好滿懷歉意的說:「好吧。不好意思了。請您下次有時間一定再來。」
王玉答應著,就下樓去了。何潔汝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電話旁邊,接起來電話:「喂,小籮,有什麼事?」
話筒裡一點聲音也沒有,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對方細細地喘氣聲。
何潔汝不禁覺得有點奇怪首發她問道:「是小籮嗎?你打電話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何潔汝正準備再問的時候,電話卻被對方掛斷了。
何潔汝覺得有些奇怪。她看了看來電顯示,電話號碼的區號是本地地,不過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電話。
何潔汝先給何小籮打了個手機。何小籮正在公司裡忙的不亦興奮乎呢。她接起何潔汝的電話:「喂,媽媽?是媽媽。有什麼事嗎?」
「小籮嗎?沒有什麼事,你剛才是不是往家裡打過電話?」
「打電話?媽媽,你弄錯了。我都快忙死了。哪裡有時間打電話。我先不說了,先做事情去。等我過了這幾天閒了下來,我就回去看你。你好好保重身體,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拜拜!」何小籮一口氣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何潔汝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孩子,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下呢?
她又看了看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心裡動了動,就又按照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響了好久地電話鈴聲,才有人接了起來:「喂,誰啊?有什麼事情?」
何潔汝微笑著問道:「您好。請問剛才有人用這個電話給我打過電話。打了又沒有說話,是您嗎?」
「這裡是公用電話!」電話那頭的女人扯著大嗓門喊:「這是桑和二菜市場門口的公用電話!剛才有個戴著黑帽子蒙著半邊臉的男人來打過電話。我確實看到他沒說話,打過後甩下一張百元大鈔就走人了。這個人真夠特別的,我就記住了。你是他朋友,你也特有錢吧?」
這女人,真夠八卦的!
何潔汝說:「不好意思,我想我是弄錯了。謝謝您,再見。」說完,就把電話掛上了。
帶著黑帽子,蒙著半邊臉的男人,跑到菜市場去給自己打電話,到底是誰呢?何潔汝心裡想打翻了一隻裝滿往事地舊盒子,難道會是他……
何潔汝去接電話的時候,王玉正優雅地走下樓梯。樓下的房間,也是收拾地整整齊齊的,要不仔細看,還真不能看出這是一個男人住的地方。王玉隨意的看了看,就走出了門去。走到門口小燈下的時候,她很不小心的打翻了一盆花。花盆裡的泥土濺了出來,濺到她的鞋子上。她從包裡取出紙巾,不緊不慢的把鞋子上地泥土擦拭掉。
她順著街道又走了幾步,隨手把紙巾扔到路邊地垃圾桶裡。再回過頭去看看走出來的樓房,美艷地臉上露出了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幾乎在同時,她的電話鈴響了。她接起了電話,對面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低音:「大姐,你交代辦的事,我已經辦好了。」
王玉笑著說:「我知道。你的電話來得不遲不慢,正是時候。我已經和小燈接好頭。你回去報告金SR。就說鑽石的下落,我已經有線索了。我懷疑這件事和樊東籬有關係。樊東籬跟金SR的冤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玉說完,也不等對方回復,卡嚓掛斷了電話。來喊她:「小籮姐,小籮姐,外面有個」那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小MM想了想說:「有個很帥很帥的跟電影明星一樣帥的帥哥找你。是不是你男朋友?」
「有多麼帥?」何小籮又好氣又好笑,手裡地活又忙得不行,就順口問了一句。
那小MM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說:「就是很帥很帥的了。你可以出去看看的嘛。特別是眼睛,好深邃啊,比周傑倫地眼睛還要深邃一點。而且眼珠還有點藍色。總之就是很有味道很有味道的了。」
「我昏倒!」何小籮反問道:「難道周傑倫很帥嗎?你真是個小蘿莉。」何小籮邊說著,邊放下手頭的工作,交代了兩句,就跟著那個小蘿莉走了出去。
走到公司地貴賓接待室門口,那小蘿莉用手指了指裡面:「呶,找你的那個帥哥就在裡面,小籮姐。」
何小籮走進去。就站在原地,一個男人長身玉立,站在沙發前,優雅地轉身,何小蘿怔了一下,他怎麼來了?王臻,是來找她的?
「不想看到我。是嗎?」王臻綻起一絲微笑,風輕雲淡地跟以往一樣,甚至能讓何小蘿有一種錯覺。似乎她從來不曾離開過他,他們之間也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何小蘿也笑了,「怎麼會,你……來找我?」
王臻點點頭,「坐下說好嗎?別像要隨時下逐客令一樣對我。」
這傢伙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尖刻?何小蘿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王臻坐下來,卻不說話,只用眼睛看著她,看了好久。
「你不是為了看我才來的吧?差點就把我的同事迷倒了。你這雙眼睛是越來越會放電了!」何小蘿為了打破沉默的氣氛。故意打趣說。
王臻垂下眼睛,有些落寞地說了一句:「又有好些時候不見了。可你看起來不錯,精神頭真好!」
何小籮斜睨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難道你希望我精神頭不好,病怏怏地樣子?」
王臻很真誠地點點頭。
何小蘿柳眉倒豎,杏眼噴火,一把抓起沙發上的墊子扔過去,「你這個死傢伙!」結果一激動忘了是在公司,引得接待室玻璃牆外的員工七七八八地看。
「我是真的希望你跟肖亦澄在一起不快樂,不幸福,這樣你就會想起我的好來,回到我身邊了。」
何小蘿有點愣,一時語結,仔細觀察王臻的表情,看起來不想開玩笑啊,怎麼能當著她的面說出這麼不著調地話呢?可是如果不是開玩笑,他臉上的表情卻又平靜地可怕,彷彿剛剛只是說了一句很普通的寒暄用語,沒有一絲波瀾。
「可我知道我實在癡心妄想,是嗎?」
何小蘿別過眼睛,有些不客氣地說:「王臻,你跑到盛大公司來,就是為了專門說這個地?」她忽然正視著王臻的眼睛,很認真也很嚴肅地說:「說真的,我們之間或許有過曾經,但那些時候不能跟我現在的感情相比,你知道的,愛一個人是自私的,也是唯一的,我已經跟亦澄在一起了,因為我愛他,就這麼簡單。」
王臻發出一串低聲的淺笑,彷彿一種鬱積在心裡的哀怨難以舒展一般痛苦,再抬起他那雙藍色地眼睛,才真正掠過暴風驟雨。可是話題卻陡轉了:「小籮,你別想多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我們之間私人地恩怨。是為了金禾世家競標的事。」
「金禾世家競標地事?」何小籮生出幾分警惕,「你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就不應該找我談,應該去找景大少才對。」
「不,我不是想要景黎鶴退出,他爭不過我。」王臻一字一句地說,「我是想請你說服肖亦澄,叫他放棄這次競標。」
「叫亦澄放棄這次競標?」何小籮聽了這話,幾乎噌地站起來,桃花眼就要噴出火來,「你憑什麼要我幫你勸說亦澄?你已經得到了他的一切,你還想怎麼樣?王臻,你這麼做,未免也有點太不擇手段了吧!」
王臻依然穩穩地坐在沙發上,抬起眼睛,淡淡地說:「因為他會輸!」
何小蘿冷笑一聲,扔下一句話,「只是恐怕你輸不起才對!」然後狠狠地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