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田嵐一臉潮紅,滿足而愜意的穿著貼身小衣躺在書房的軟塌之上,而趙磊則坐在書桌前批閱著今天沒有看完的公文。
「對了,這幾天忙昏頭了,好像忘記問你了,明允兄不是說和你一起進京的嗎?怎麼沒有看到他,還有隨船而來參加科考的四位眉山士子,好像也沒有看到,他們去那裡了?」正在批閱公文的趙磊,看著厚重的公文,頭疼之餘,心中更加渴望有個幕僚,想到最佳的幕僚人選,無非終身沒有出仕而名揚天下的蘇洵,隨即對田嵐疑惑的問道。
「蘇先生家中瑣事沒有處理完,妾身牽掛官人,就先來汴京了,蘇先生等將家中事物安頓好了,就會前來汴京,而那些隨船來的士子,都去拜會他們的老師還有昔日同窗去了,估計過幾天就要來趙府拜會官人了,不過官人要有心理準備,他們一來肯定不會只來四人,最少有三四十人之多!」田嵐懶洋洋的躺在軟塌上對趙磊說道。
「三四十人,眉山有那麼多前來趕考的士子嗎?」趙磊聽到田嵐的回答,更加疑惑的說道。
「怎麼沒有,眉山這次前來趕考的只有四人,但是往年趕考而落榜,無顏見眉山父老,在汴京等待科考的士子就有三四十人了,難道這些人都沒有來拜會官人你?」田嵐也一臉疑惑的反問說道。
「沒有!如果不是嵐兒你提醒。我還真不知道汴京還有那麼多等待科考地落榜士子,僅眉山在汴京就有落榜士子三十四人,算起來大宋各地州縣在汴京的落榜士子,豈不有幾千人之多。」趙磊放下毛筆,一臉震驚的說道。
「是啊!聽說汴京有落榜考生六七千人呢!」田嵐隨意的說道。
六七千人!這個龐大的數字讓趙磊震驚萬分,他沒有想到汴京居然隱藏著如此多的落榜考生。怪不得潘樓詩會那麼熱鬧,原來有六七千落榜考生在那裡支撐著啊!
這麼多落榜考生,對於汴京地治安來說,絕對是個隱患,這些考生有的有錢有勢,有的有才有德,如果有人串連在一起,在爆發對落榜的不滿,恐怕朝廷對這些士子無可奈何,畢竟他們都還頂著士大夫的帽子。這些人不好惹啊!
今年前來參加省試的士子多達六百人,但是能過省試的士子只能有兩百人,而最後殿試過關的只有六十人,也就是說會有五百多人落榜,為汴京的落榜士子大軍再添新丁。
這樣下去怎麼能行。每三年增加五百落榜士子,三十年以後,就會有一萬多的落榜士子,到時這些落榜士子還不把汴京鬧翻天啊!看來需要找個地方安置這些落榜士子,而且還要讓這些士子有用武之地。在那裡找這個地方呢!趙磊低頭沉思想到。
趙磊低頭沉思地時候,正好看到書桌上厚厚一沓公文中摻雜的一張邸報。
邸報!對啊!有什麼東西比報紙更能安排那些高傲的士子有不讓士子覺得委屈他們呢!看到邸報的趙磊,馬上驚喜的想到。
辦報紙!趙磊向來是行動派。既然想到,馬上開始書寫奏折,上達天聽準備辦報紙,安頓那些落榜地士子。
……
官家趙禎一身龍袍,懶洋洋的坐在皇儀。殿龍椅之上,最近的趙禎十分愜意,大宋面臨的兩個敵人,西夏正在西征,遼國正在內鬥。都無暇和大宋交鋒,而大宋內部,李迪被貶之後,在王曾、張士遜和晏殊三人的聯手壓制下,呂夷簡低調了很多,朝廷內部一片平靜。
現在地大宋,外無戰事,內無瑣事,錢財充盈,趙磊編練的新軍更是出現很多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朝野昇平,可謂太平盛世,所以官家趙禎也放鬆下來,時不時拉著幾位後宮娘娘嬉戲一番,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啟稟官家!臣有本啟奏!」當甘齡宣佈朝會開始之後,趙磊第一個就站了出來,朗聲對官家趙禎說道。
本來心情舒暢地官家趙禎,一看到趙磊站了出來,好心情馬上消失了,這並不是說官家趙禎討厭趙磊,而是趙磊從不輕易上本,但是每次上本,都是有要事發生,已經習慣趙磊時不時來點刺激的官家趙禎,一看到趙磊要上奏本,當然要放下輕鬆的心情,準備嚴陣以待。
這麼厚!官家趙禎看著趙磊呈上來的奏本厚度,知道看完它需要一點時間,隨即對趙磊淡然說道:「趙愛卿所奏何事啊?」
「回稟官家,臣最近見過眉山前來趕考的士子,還有落榜留在汴京的眉山士子三十七人,從這些士子口中臣得知整個汴京有我大宋各地落榜士子七千四百一十六人,這七千四百落榜士子,雖然部分家境殷實,但是大部分都是家境貧寒的出身,落榜之後,連返回家鄉的路資都沒有,在汴京更是過得貧困潦倒,三餐不濟,所以這些士子對朝廷頗有微辭!」趙磊站在皇儀殿的正中,對著官家趙禎侃侃而談說道。
趙磊地話馬上引起文武百官的紛紛議論,落榜士子過多而引發治安混亂的事情,他們也不止聽說一次兩次了,如今被趙磊提出來,想必是想好解決的辦法,而趙磊這人,是朝廷所有官員中最重視錢財的官員,這並不是說趙磊貪錢,而是趙磊往往能從朝廷的事情中找到賺錢的辦法,比如痘苗和石炭,這兩件事情都是趙磊提出的,結果給朝廷帶來大筆的收入,如今又提出汴京的落榜士子問題。看來趙磊這廝準備借這些落榜士子賺錢了。
朝廷百官算是拿準趙磊地心思,他還真的準備借這些落榜士子賺錢呢!辦報紙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為了安頓落榜士子或者教化萬民,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賺錢!
分一杯羹,一定要分一杯羹!百官之中,僅僅和趙磊打過一次交道的葉清臣,比王素等人更加瞭解趙磊。所以趙磊一提起落榜士子的問題,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從趙磊手中搶奪利潤。
「啟稟官家!微臣最近也聽說落榜士子醉酒鬧事的事情時有發生,在大考將來之時,這些士子更是心中不滿,更有人酒醉後寫下詩詞譏諷朝廷,所以微臣以為,是時候想辦法安置這些落榜士子了。」葉清臣馬上站出來力挺趙磊說道,心想我現在幫你,你好意思不分給我一點好處。
就是官家趙禎,也來了興趣。他也知道趙磊向來事必言利,但是怎麼想都不知道趙磊能從那些窮困地落榜士子身上得到什麼利益,隨即好奇的對趙磊問道:「趙愛卿!你有何好辦法安置那些落榜士子啊?」
聽到官家趙禎的話,看著周圍文武百官疑惑的眼神,趙磊一臉微笑的從袖中拿出一份放大的邸報。然後交給甘齡,讓他轉呈官家。
官家趙禎一臉疑惑的接過趙磊呈上來的四版放大邸報,只看到邸報最上面寫著大字,下面都空空如也。
「汴京新聞報!政治版──時事論談、學問版──百家爭鳴、民俗版──鄉間趣聞、故事版──奇聞野趣!什麼意思?」官家趙禎看著四版報紙的樣式,依然一頭霧水的對趙磊問道。
「啟稟官家!這就是臣準備安排落榜士子地方法。這是一份報紙,相當於朝廷的邸報,針對的確實大宋的百姓。上面可以印製朝廷的政事學派地爭論、鄉間的趣聞還有一些奇聞野趣的事情,這麼一份報紙,必須要有學問的人來主筆撰寫,然後發送坊間印刷後賣給百姓,主筆撰寫的人當然是那些落榜地士子,不知官家和各位大人認為這份報紙是否可以賣個好價錢,是不是會有很多人買!」趙磊一臉自信的對官家趙禎和朝堂百官問道。
趙磊的話讓不少人開始眼紅,能夠站在這裡地都是聰明人,很快就從裡面看到大筆的利益。要知道朝廷的邸報內容向來的大宋百姓議論的中心,大宋百姓都在想盡辦法得知邸報的內容,趙磊所說的這份報紙一旦推出,買的人還不擠跨報紙鋪子啊!
「趙大人,這份報紙雖然構思奇妙,但是卻不能安頓所有的落榜士子吧?」低調多日地宰相呂夷簡,這時眼珠一轉,馬上對趙磊試探問道。
趙磊當然知道呂夷簡話中的意思,他也沒有吃獨食的打算,畢竟報紙這東西可以養活很多人,如果讓朝廷霸佔未免可惜,所以面對呂夷簡詢問,趙磊笑著說道:「呂大人問的好,下官也以為一份報紙不能安置所有的落榜士子,但是一份報紙不行,兩份呢!十份二十份呢!只要報紙能夠賺錢,那些商家肯定群起學之,很快就會有無數報紙出現,但是報紙總要有主筆人,商家找誰寫,各位大人會寫嗎!當然不會,所以只有找那些落榜的士子,到時所有的士子都成為報紙的主筆人,既有俸銀,又有工作,那裡還有心思找朝廷的麻煩啊!」
「所以臣懇求官家批准民間辦理報紙,以安頓落榜士子!」趙磊說完,馬上轉頭對官家趙禎鄭重說道。
「可是如果報紙胡亂寫一些不利於朝廷的東西怎麼辦?」王曾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是卻害怕言論權力擴散的危害,猶豫的對趙磊問道。
「回稟王大人,朝廷可以建立一個報紙衙門,負責管理報紙的事情,如果有人亂寫不利於朝廷的事情,可以馬上抓捕定罪,不過不利於朝廷的事情未必有人敢寫,同時就算寫了,大宋百姓未必也願意買,不能賺錢專門抹黑朝廷的報紙,肯定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就算抓捕而殺之也無所謂!」趙磊一臉淡然的回答說道。
「好!朕答應趙愛卿的提議,馬上建立報紙衙門,同時招募落榜士子,準備發行報紙!一切事情由趙磊主持,三司輔助,報紙衙門,就掛在三司下面好了。」官家趙禎一拍龍案,下定決心說道。
得!好處被三司撈去了,報紙衙門掛在三司下面,新軍後勤衙門還有什麼油水,自己又是出力不落利的下場!趙磊聽到官家趙禎的話,心中苦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