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營地帥帳之中,正在震驚石炭暴利的眾人,被軍器所工匠突然而來的消息打蒙了。
趙磊聽到滿臉烏黑工匠的話,第一個念頭就是封鎖消息,他馬上丟掉鍋鏟,對身邊的韓琦一打顏色,韓琦就客氣的將潘福生等與新軍和朝廷沒有關係的人請出了軍營。
「黑火藥製作成功了!」看到潘福生等人離開,知道黑火藥內幕的曾公亮,對過來稟報的工匠狂喜問道。
「成功了,剛才已經試驗過了,爆炸的威力十分客觀。」聽到曾公亮的問題,工匠一臉喜悅的回答說道。
「馬上過去看看!」趙磊信封說完,已經等不及韓琦返回,帶著身後新軍將領和朝廷官員,朝已經遷移到新軍營地的軍器所作坊走去。
新軍營地佔地五里方圓,營地中不但有新軍士卒居住和訓練的地方,還有各種倉庫以及新軍後勤衙門的隱秘研究所。
曾公亮管理的軍器所就在新軍軍營中軍營區的隱秘之處,那是一個三丈高的圍牆圍起來的隱秘所在,周圍戒備森嚴,一營上千士卒,輪流警戒在軍器所附近,除非有人長了翅膀,否則絕對不能混到軍器所之中。
新軍軍營中的軍器所,不但在研究黑火藥配方,而且負責生產火箭車、猛火油等趙磊要求的機密物品,至於弩車、各種炮車等東西。無須太高地保密性,生產線就留在原來的軍器所衙門了。
當趙磊領著身後一干新軍將領和朝廷官員來到軍器所的時候,軍器所裡面的工匠,正在大喊大叫的慶祝研究的成功。
「趙大人!您來了,黑火藥終於研究成功了,沒有想到硝石要達到百分之七十五。硫磺達到百分之十,木炭達到百分之十五地比例,才會產生強烈的爆炸!」看到趙磊到來,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工匠,一臉驚喜的對趙磊表功說道。
「所有研究者賞銀百兩,月底糧餉加倍!」看著軍器所內研究黑火藥的所有弓箭都一臉疲勞,滿臉烏黑的樣子,趙磊心中感動的大聲說道。
百兩銀子差不多等於工匠們十年的收入,聽到趙磊的賞賜,工匠們興奮呼喝起來。
「手雷和地雷都試驗過了?」趙磊制止了工匠們的歡呼。對身邊地老工匠問道。
「試驗過了,不過爆炸效果卻沒有大人說得那麼厲害!是不是研究沒有成功啊?」老工匠聽到趙磊的問題,馬上皺眉說道。
聽到老工匠口中「不過」兩字,嚇了趙磊一跳,以為又出現什麼問題了呢!但聽到只是威力問題。趙磊鬆了一口氣。
故所周知,火藥爆炸的原因是因為硝石分解釋放出大量的。氧氣,會使得木炭和硫磺劇烈燃燒,瞬間產生大量的熱和氮氣、二氧化碳等氣體,由於體積急劇膨脹。壓力猛烈增大,於是發生了爆炸。
後世地火藥燃燒一般會使得氣體膨脹上萬倍,但是北宋提煉技術不過關。無論硝石還有硫磺和木炭,裡面雜質太多,所以不能充分分解和燃燒,氣體膨脹最多幾千倍,所以爆炸的威力會大大的減弱。
「走,看看再說!」趙磊心中知道製作出完美的火藥在現在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看來,只要威力足夠,憑大宋地財力和物力。絕對能夠以量代質,給敵人大規模的殺傷力,所以毫不在意的揮手對老工匠說道。
「什麼是黑火藥?什麼是手雷和地雷?」開心就好整理趙磊帶來地人中,除了曾公亮、王素和丁度兩人,楊遵、高遵平、石元純、甘齡、龐籍都還不知道軍器所的研究,紛紛對趙磊疑惑的問道。
「一種新式武器,從火藥武器發展而來,殺傷力驚人,一會你們看了就知道了。」趙磊簡單的解釋一句,帶著眾人朝試驗房間走去。
軍器所的試驗房是趙磊指示特製的房間,整個房間是用厚鐵皮加。夯土製作而成,防禦力驚人,房間中遍佈身著薄薄鐵甲的草人靶子,這是專門為各種火藥武器試驗而建造的房間。
空曠的試驗房間中,趙磊帶著一干朝廷大臣站在一堵高牆地後面,這堵高牆整齊的將試驗房間一分為二,高牆上至少有十扇沒有門板的門洞,供試驗人進出和投擲試驗品。
「趙大人,黑火藥才剛剛製作成功,所以手雷和地雷只製作出來這幾個!」老工匠拿著三個醜陋的鐵桃子和兩個醜陋的鐵西瓜,交給趙磊說道。
趙磊拿起一個手掌可握的鐵桃子,看著外表坑坑窪窪的鐵疙瘩,心中感歎來北宋這麼久,終於做出一件跨時代的超強武器。
「這就是什麼手雷和地雷?它們有什麼用?」龐籍看著趙磊手中的鐵疙瘩,一臉質疑的問道。
「看看就知道了,你們都躲在牆後!」趙磊大聲對其他人吩咐之後,看到所有人都躲好,拉掉手雷上的弦,朝試驗房草人靶子中間扔去。
轟!躲在高牆後面的趙磊等人,聽到一聲彷彿雷聲的沉悶響聲,然後感覺大股的氣浪沖了過來,再接著就聞到滿屋子的硝煙味道。
「打雷了。」甘齡怔怔的捂著耳朵喃喃說道。
趙磊看著高牆後所有人震驚而長開的大口,微微一笑,招呼他們走進試驗房。
試驗房中,趙磊帶著一群人蹲在焦黑的地面上,旁邊的幾個草人靶子,東倒西歪,支離破碎。
「爆炸翻蓋範圍將近六米,但只有一米內手雷碎片能夠穿透薄甲。一米外只能殺傷沒有盔甲地地方,另外一米內的重甲絲毫無損,看來手雷的威力還是太小,對身著重甲的敵人根本沒有太大的殺傷力。」趙磊捂著鼻子,過濾著硝煙的味道,然後對身邊幾個越來越震驚地文武大臣說道。
「威力還是太小。趙大人啊!你還想怎麼樣啊!看看這附近的靶子,一個手雷至少能夠造成上百道傷痕,根本是沒有規律的散射,擋都擋不住,有了這個東西,身著重甲有個屁用,再厲害的盔甲,也不可能將全身上下都保護起來,碰到這種沒有規律的手雷,送死而已。想想戰場上如果上萬手雷同時丟出去,就是十萬大軍,也擋不住它們的威力啊!」一臉精明沉著的二十多歲年輕武將石元純,看著東倒西歪,被手雷爆炸炸的支離破碎的草人。一臉感慨恐懼的對趙磊說道。
「他媽地!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玩意,這種東西一出來,武功練的再好也白搭了,一個手雷丟過去,鐵人也活不了啊!」身材比朱大力略低一點。絕對有兩米左右,人高馬大,看上去一臉凶橫。身材健壯的汴京將門年輕一代第一高手高遵平,看著附近的慘況、聞著附近地硝煙味道,耳朵依然被剛才的震動震得嗡嗡作響的他,一臉苦笑的怒罵說道。
「太厲害了,火藥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潛力可以挖掘,本來已經做為燃燒物燒燒敵人地糧草就已經是最好的使用方法了,沒有想到還可以爆炸,發出這麼大的威力,有了這個東西。我大宋還需要害怕西夏和遼國嗎!」龐籍一臉震驚地看著附近手雷爆炸的情況喃喃說道。
「你們把手雷看的太厲害了,想想一個手雷的攻擊範圍,可以有站立多少士兵,也不過幾個而已,就算站的擁擠一點,最多十個人,而手雷的攻擊方向根本沒有規律,也就是說,如果敵人運氣好,一個手雷可能殺不死一個敵人,如果我們運氣好,一個手雷能夠摧毀範圍內所有敵人,但是敵人也不是傻瓜,一旦他們知道手雷的威力,肯定會保持鬆散的陣形,如果對上來去如飛的騎兵,殺傷力更要減弱,本官地想法,手雷是配合火箭車、弓弩手、壕溝和鐵絲網組成最好的防禦陣地,是一種遠程打擊武器,永遠不可能替代戰士成為主要殺傷性武器,對上西夏和遼國的敵人,手雷只是輔助武器,最主要的,還是戰士手中的刀槍!」趙磊看著一群已經開始憧憬大宋天下無敵的朝廷文武官員,馬上潑冷水說道,他可不希望手雷的出現將大宋上下變得驕橫自傲,然後馬上準備開拓國土,揚威天下。
「這就是手雷,果然厲害,用手投射,聲若驚雷,威力驚人!這麼厲害的東西,本官要馬上去告訴官家才行!」內侍官甘齡,怔怔看著手雷的威力,突然變得狂喜說道。
「甘大人等等,等我們看過地雷的威力之後,一同前去覲見官家也不遲!」龐籍馬上拉住甘齡,一臉渴望的看著趙磊。
「地雷必須觸碰才能爆炸,威力比手雷更大,但是不能移動,我們去外面看吧!」趙磊招呼附近的官員工匠說道。
新軍營地一個訓練場上,本來正在訓練的士卒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訓練場上,十幾隻綿羊正在圍起來的訓練場上橫衝直撞,而趙磊等人,在訓練場很遠的牆後,偷偷摸摸的朝這邊看著。
「怎麼還沒有踩上?」甘齡看著亂撞就是不踩上埋在土裡地雷的綿羊,恨恨的用尖銳的聲音低聲說道。
轟!甘齡的話音未落,終於有一隻倒霉的綿羊踩到地雷之上,震耳轟鳴、巨大氣浪、滿天塵土還有難聞的硝煙味道,同時朝趙磊等人逼來。
訓練場上,十幾隻綿羊被徹底放倒兩隻,還有三四隻被亂飛的彈片擊中,淒厲的倒地慘叫起來,而訓練場的中心,一個半米高、一米長的小坑,呈現在一臉驚愕的觀察者面前。
「告訴新軍士卒,今晚加菜,羊肉泡饃!」看著身邊文武官員震驚的樣子,趙磊傲然而開心的對返回軍營的韓琦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