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勞累一晚的趙磊,清早依然昏沉入夢,當早朝之上,官家趙禎出示證據,證明趙磊無罪,宣佈從新啟用趙磊為鹽鐵員外郎,負責鹽鐵兩案事務的時候,他依然在呼呼大睡。
「老爺!宮中來了皇使,請老爺去接旨呢?」又是候山,打攪了趙磊的美夢,將趙磊從床上叫了起來。
聽到等待的消息到來,趙磊顧不上其他事情,穿上衣服,匆忙趕到趙府前堂,迎接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依然是老一套的開頭,但是趙磊今天卻聽得格外仔細。
「封趙磊為太子太師、開國縣男,賜金魚袋,任鹽鐵兩案員外郎!」內侍尖銳的聲音說完,趙磊的臉上,已經浮現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神秘笑容。
「臣叩謝天恩!」趙磊說完接過聖旨,然後將候山塞給他的金珠,隨意的又塞給前來頒旨的內侍。
掂量一些手中金珠的份量,內侍笑的臉上都成一朵花了。
「恭喜趙大人榮獲天恩啊!官家讓趙大人隨後進宮一堂,趙大人可別忘了。」內侍笑瞇瞇的對趙磊說道。
趙磊再次謝過內侍,恭敬送走傳旨的他。
「恭喜官人啊!」白馨蘭跟隨趙磊而來,看到她的官人終於被官家重新啟用,而且身處要職,替趙磊開心的白馨蘭,甜甜笑著說道。
「官人也恭喜你們了。現在你們又成為朝廷二品大員地妻子了,過一陣子,等田嵐回來,官人就到官家那裡,替你們求一個誥命之身。」趙磊愛呢的撫摸著白馨蘭和小翠那張如雲的俏臉,感動的說道。他知道這些天來,白馨蘭和小翠因為他罷官的事情,憂慮之極,短短幾天,已經有些消瘦的感覺。
白馨蘭和小翠,都從趙磊撫摸她們地手中,感受到趙磊對她們深厚的感情,兩人對視滿足一笑,白馨蘭對趙磊說道:「官人,不要在這裡耽擱時間了。官家還等著官人呢!趕快換上送來的朝服進宮吧!」
「馨蘭,我今天進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記得我罷官的事情已經告訴田嵐,你記得替我給夫人寫封信,省得讓她擔心!」趙磊對白馨蘭和小翠吩咐之後。轉身返回後宅臥室,換好內侍送來的猩紅色官府,配好龍鳳配和金魚袋,趙磊坐上馬車,離開了趙府。
……
皇儀殿中。朝廷百官依然在扯皮,扯皮的問題,就是宋綬提出的改革方案。改鹽茶鈔引銷售為現錢銷售,而扯皮的對象,已經從昨天宋綬的孤軍奮戰,變成朝廷七位重臣,以及和他們交好的官員,對抗那些和鹽茶商人聯繫頻繁地朝廷官員。
官家趙禎一臉冷笑坐在龍椅之上,看著那些反對現錢的官員在臨死掙扎,他已經命秘衛開始收集證據,最多再過三天時間。等證據收集齊了,就準備拿今天這些拚命反對的官員開刀。
再有三天,趙禎看著下面反對鹽茶現錢的臣子,心中憤怒的想到,心底地殺機越來越盛,他已經想好了,等到證據齊備,他會將那些拿鹽茶商人賄金過百萬的臣子,全部處斬,讓所有人知道,他趙禎才是大宋的皇帝,天下的主人,他的錢,不是那麼好貪污地。
趙磊早早來到皇儀殿外,但是沒有趙禎的傳召,他根本不能進去,只能在殿外門前聽著裡面的爭吵。
聽到殿堂裡面地爭吵,趙磊啞然失笑,裡面不管是宋綬的現錢觀點,還是反對的鈔引觀點,對於趙磊來說,都是不成熟的鹽茶銷售方法。
宋綬反對的鹽茶鈔引制度,讓大宋財政失去了大筆的銀錢,使得大宋戶部缺銀嚴重,但是對於大宋百姓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茶鹽商人以極低的價格買到茶鹽鈔引運到大宋各地,為了競爭,賣出的價格當然也會降低,極大的便利了大宋地百姓,更減少了販賣私鹽的利益,使得販賣私鹽的人大大減少。
現錢制度能極大的增加戶部的收入,但是前提條件,卻是建立在大宋百姓利益受損的基礎上,現錢交易肯定會使得茶鹽價格上漲,縱然朝廷獲得很多的茶鹽利潤,但這份利潤會讓人鋌而走險,到時就私鹽遍地,需要嚴打了。
在趙磊看來,鹽茶這種北宋被列為軍事物資的東西,最好的銷售方法,莫過包銷,由朝廷這個一級生產商,將鹽茶包銷給各州商人,然後規定商人的銷售價格,由商人自行銷售,北宋的鹽茶產量十分客觀,朝廷的儲存量也不小,到不怕有商人囤積居奇,只要能用法律維持茶鹽的價格,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如果能各州找兩三個承包商,讓他們互相競爭,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趙磊也知道,他現在在朝廷根基尚淺,官微言輕,根本無法反對宋綬的建議。
就在趙磊胡思亂想的時候,趙禎終於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不想再看到朝廷上吵鬧的一幕,怒沖沖的宣佈退朝了。
皇帝不好當啊!特別是宋朝的皇帝,更加不好當,看著又一次怒氣離開的趙禎,趙磊心中感歎的想到。
「趙大人!官家宣你御花園覲見!」甘齡尖銳的聲音在趙磊的耳邊響起。
……
御花園中,趙禎正坐在湖心涼亭中納涼,他的身邊,是兩位風情萬種的絕色美女,左邊一位,身著淡藍宮裝,丹鳳美眸中,水霧繚繞,瓜子臉上,肌膚賽雪,身材勻稱姣好,端莊的她,眉目之間,卻隱現狐媚之色,居然是身具內媚之姿的絕世妖嬈,這種美女,絕對是誘人的狐狸精,**旺盛,能讓男人欲罷不能,而且生性**,如果不是能降服於她的男人,早晚是戴綠帽子的下場,這位宮裝美女,就是趙禎現在最寵愛的寵妃尚美人。
內媚美女尚美人的旁邊,是一位天真可愛的蘿莉美女,這位蘿莉美女就是趙禎另一個寵妃楊美人,楊美人十四歲進宮,跟隨趙禎已經三年,今年已經十七了,但是這些年來,楊美人絲毫不見長,三年來還是當初進宮的模樣,天真的大眼睛,嬌小玲瓏的身材,圓圓的臉龐,嬰兒一般潤滑的肌膚,加上身上淡淡的奶香味道,使得趙禎非常沉迷於楊美人。
尚楊兩位宮中美人,同時進宮伺候趙禎,彼此關係親密,聯手爭寵,成功將趙禎喜愛的妃子踢到冷宮,獲得官家趙禎的寵愛,同時成為郭皇后的眼中釘。
「官家!太子太師趙大人來了。」站在趙禎身邊的閻文應,看到趙磊跟著一位內侍走了過來,連忙提醒官家趙禎。
「臣趙磊見過官家,見過兩位娘娘!」趙磊來到趙禎面前,看到趙禎身邊的兩位美女,很自然就猜到她們是最近得到趙禎寵愛的尚楊兩位美人,就直接見禮說道。
「趙愛卿來了,坐!」趙禎隨意的揮揮手說道。
「是!」趙磊沒有推辭,很自然的坐在趙禎的對面。
官家趙禎微微一笑,他最欣賞的,就是趙磊這份灑脫,沒有其他臣子對他的敬畏而表現的唯唯諾諾,官家趙禎看趙磊的感覺,每次都不想君臣之會,更多的,彷彿是一種平等的朋友式的交流,他很喜歡這種氣氛。
尚楊兩位美人,看著趙磊如此不敬,居然推脫都不推脫,直接坐下,而官家居然不怒反喜,心中驚訝的她們,開始好奇的打量眼前名震汴京的趙磊趙三絕。
趙磊心中也在笑,而且笑的很甜,他看來壓對了寶,賭對了獲取官家趙禎好感的方式,看來皇帝果然都是孤獨的,他們內心最渴望的,就是能夠和他們平等交流的臣子,不是朋友,而是不畏懼的臣子。
「不知官家有何事喚臣前來?」坐在趙禎的對面,趙磊不亢不卑的淡然問道。
「你怎麼看茶鹽鈔引變茶鹽現錢的問題?」趙禎開門見山的對趙磊直接問道,由此可見他對趙磊的信任。
「啟稟官家!鹽茶鈔引和鹽茶現錢的問題,無非是茶鹽惠及朝廷還是惠及百姓的問題;鈔引損害朝廷利益,而現錢卻損害百姓利益,所以微臣以為,鈔引和現錢,就是調解百姓和朝廷之間利益的工具,戶部缺錢,則實行鹽茶現錢制度,讓朝廷能很快聚斂大筆的銀錢,如果天災**,百姓貧苦,則實行鹽茶鈔引制度,雖然朝廷遭受損失,但是百姓卻能受惠。」趙磊也不客氣,直接將這些事情分析清楚說道,北宋的茶鹽對外貿易,完全掌握在官方,商人只有內銷的份額,所以無論現錢還是鈔引,物資都在國內周轉,大宋根本談不上損失,損失的只是大宋的朝廷和大宋的百姓而已。
「這個觀點到是新鮮,朕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起來很有道理,下午你跟宋大人聊聊,然後上個折子,看如何把茶鹽變成調解百姓和朝廷利益的工具。」趙禎笑著對趙磊說道。
「臣尊旨!」趙磊對官家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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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中湖心亭,官家趙禎聽到趙磊的回答,站了起來,走到湖邊,眺望遠方,他的身邊,尚楊兩位妃子溫柔的跟隨在身邊。
「你知道朕為什麼這麼信任你嗎?」趙禎看著遠方,淡然的說道。
雖然官家趙禎沒有提到名字,但是這裡除了尚楊兩位美人,就剩閻文應這個閹人,趙磊知道趙禎說得肯定是他,跟在趙禎身後的趙磊,沉吟了片刻,裝傻說道:「臣不知!」
官家趙禎微微一笑,轉身對趙磊說道:「知道嗎!從你來到汴京,掌控秘衛的元儼皇叔就派人到眉山,將你的來歷調查清楚!」
趙磊聽到官家趙禎的話,心中一片震驚,他不是沒有想過朝廷會派人查他的來歷,但也只是猜測朝廷會派戶部的人前去查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驚動了大宋唯一的秘密機構秘衛司。
既然秘衛司查清楚了,官家還這麼信任,為什麼呢?趙磊不思其解的想到。
「秘衛查到你來歷神秘,憑空出現在眉山,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料,孟王很懷疑你是西夏或者遼國派來的奸細,雖然後來你研製出了預防虜瘡的痘苗,但是朕和孟王卻沒有減弱對你的懷疑,畢竟你太年輕了,很多年長神醫都束手無策的虜瘡,被你消滅,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所以朕懷疑痘苗的真實性,孟王懷疑痘苗根本是西夏和大遼弄出來地毒物。是用來危害大宋江山的。」趙禎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但每一句話,都讓趙磊心中不禁顫抖著。
「官家又為什麼選擇相信微臣呢?」趙磊有些緊張的問道。
官家趙禎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你救了朕的皇子昕!」
「就這麼簡單?」趙磊不敢置信的驚訝問道。
「就這麼簡單,虜瘡和熱傷寒都是對小兒最致命地疾病,西夏和大遼都有很多王公大臣的孩子,死於這種疾病。你能治療這兩種病,如果在西夏和大遼,絕對不是無名之輩,他們也不會讓你來大宋,眼看自家的孩子死於非命,所以朕和孟王都相信,你的確是華佗一脈的嫡傳,山中隱士的後代。」趙禎拍拍趙磊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說道。
「那臣還要多謝官家和孟王的信任了。」趙磊苦笑說道,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汴京這些天的平靜生活下面,居然隱藏著這種危機,想想如果當初沒有碰到皇子昕病重,恐怕他這時已經人頭落地了。
「秘衛呈上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比如你出現時那個奇怪地大機關。還有你從眉山帶來那些藥品箱子上面的字跡,雖然其中很多事情朕想不明白,但是朕選擇相信你,虜瘡痘苗和皇子昕的性命,值得朕相信你!」趙禎看著趙磊。威嚴的說道。
趙磊聽到這裡,心中鬆口氣,幸虧他將卡車上所有帶簡體字的東西毀屍滅跡。而那些進口藥,全部都是英文,如果真地留下那些東西,僅是上面那些國家的字跡,已經足夠給自己套上一個他國奸細的帽子,然後直接斬首了。
趙禎身邊尚楊兩位美人,這時更加好奇的看著趙磊,在她們眼中,趙磊的長相實在不是能夠研製出虜瘡、治好皇子昕地重病、作出優美詩詞的人。趙磊比起大宋規範文人來說,簡直太健壯了,寬大的朝服在他地身上被撐的鼓鼓的,由此可以想想他身上健壯的肌肉,想到這裡,外表端莊,內心**的內媚尚美人,心中不禁有些激盪。
楊美人看到身邊尚姐姐臉色微紅,眉眼之間春情浮動的樣子,心中好笑,彼此相知的楊美人,當然明白尚美人的性格,但也深知尚美人有色心但缺乏色膽。
「尚妃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趙禎這時也發現了楊美人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太陽有些曬,妾身有些不舒服。」尚美人慌張間,隨便找個借口說道。
「既然尚妃感覺不舒服,先行回去吧!楊妃你也回去吧!」趙禎對兩位美人溺愛的說道。
尚楊兩位美人本來想和趙禎多呆一會,但是面對官家的關心,也不敢反駁,告退了,雙雙離開。
目送兩位妃子離開後,官家趙禎轉過頭對趙磊說道:「好了,現在說正事,你的《明道諫官家書》朕看過了,寫的很不錯,你覺得朝廷目前最大的隱患是什麼?」
「三冗!」趙磊不假思索,將後世對北宋問題的看法說了出來。
「三冗?」官家趙禎不解的說道。
「冗官!大宋現在官員上萬,很多官員屍餐素位,那些老弱、病患、貪污、無能之輩,根本對大宋沒有一點貢獻,朝廷每年用大筆的銀錢養活著這種官員,這也是導致戶部缺銀的一大因素,另外蒙蔭、科舉、進納、軍功、胥吏出職等途徑入仕者不斷增加,現在大宋的官員以每年六百人的數量在增長,十年之後,就有一萬七千官員,戶部將因此每年支出俸祿將近四千萬貫,長此以往,國家堪憂啊!」趙磊沒有任何的顧及說出大宋的現狀,事實上就算趙磊不說,過不了多久,范仲淹、包拯、宋綬等人,也會說出相同的話來。
聽到趙磊的話,官家趙禎一陣苦笑說道:「大宋官員是多了些,但是那些老弱病患,都是為朝廷鞠躬盡瘁幾十年的老臣,放棄他們,其他臣子怎麼看,還有誰會忠心為國;貪污無能之輩,御使每年都在彈劾,每年都有朝臣被發配嶺南,還能怎麼做。
蒙蔭、科舉、進納、軍功、胥吏,是朝廷五種入仕的途徑,如果除去,朝廷用什麼辦法選擇朝臣。」
趙磊從來到北宋,就開始琢磨改革變法的事情,對官家趙禎的問題當然深刻研究過,聽到官家的話,他馬上反駁說道:「官家!大宋老臣,確實需要善待,但是善待老臣和蒙蔭制度,已經有所衝突,臣以為,如果善待老臣,就應該限制蒙蔭,防治達官貴人的後代壟斷官職;開心就好整理而御使台彈劾無能貪官的能力,更讓臣感覺汗顏,御使、知諫兩院,官員上百,每年彈劾的無能貪官,卻不到十位數,也就是說,平均十名御使,一年才找出一位無能貪官,是大宋無能貪官太少,或者隱藏太深,還是御使台的御使們,也在屍餐素位呢!
還有,微臣以為應該廢除進納、軍功、胥吏,改科舉為文武兩科,另外給御使台官員下達彈劾官員的任務,每位御使每年必須找出一個無能貪官的不法證據。」
「哦!你的辦法不錯,給御使台的御使下任務,每年彈劾一位官員,一年就是百位,如此一來,科舉和蒙蔭增加的官員,就和御使台清除的官員達成平衡,加上那些老臣的離開,也許用不了幾年,官員就會減少下去的。」官家趙禎聽到趙磊的意見,興奮的說道。
「官家!如此一來,會不會使得御使成為群臣互相攻擊的工具呢?」趙禎身邊的內侍閻文應,這時反駁趙磊的話說道。
「只要證據確鑿,就讓他們互相攻擊去吧!現在的御使,不也當著群臣互相攻擊的工具嗎!」官家趙禎不在意的擺手說道。
「繼續,三冗除了冗官還有什麼?」官家趙禎打發閻文應之後,對趙磊好奇說道。
「冗病!大宋現在禁軍將近百萬,廂軍二十萬,沒有戰爭每年都要消耗朝廷將近三千萬貫的銀糧,如果發生戰爭,更會增加一倍,雖然花這麼多錢,但是大宋禁軍的戰鬥力,卻太讓人失望。
從先帝對遼和議之後,大宋幾十年的安穩,使得禁軍戰鬥力劇減,禁軍士卒這幾十年來,缺少訓練,更加不識戰陣,而且習於驕惰。
聽說禁軍領取糧餉,要僱人挑運,有些邊疆的騎兵,居然不能披甲上馬,而從南方調來的禁軍,自稱不會打仗,見到敵人就怕得要死,河北沿邊的禁軍,卒驕將惰,糧匱器朽,而領軍將領不是綺紈少年,便是罷職老校,訓練更是有名無實。
官家!禁軍的情況,怎能不改!」趙磊越說越快,語氣激動的大聲說道,也算出身軍旅的他,對目前大宋軍隊的情況,非常不滿意。
趙磊的話,讓官家趙禎繼續苦笑,這些情況趙禎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何改革而已,大宋北有遼國虎視眈眈,西北有西夏這個白眼狼,加上南越李朝(又稱南安李朝)和吐藩諸部,四面樹敵的大宋,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常備那麼多的軍隊,而軍隊的糜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南方幾十年沒有戰爭,連小型的戰亂也沒有,這種情況下,讓禁軍如何提高戰鬥力,幾十年的和平,已經讓禁軍失去戰鬥的**。
不過雖然有些地方的禁軍確實戰鬥力低下,但是三邊和一些邊疆的禁軍,還是保持了先帝時期的戰鬥力,事情不可混為一壇。
「你認為冗兵應該怎麼改革,裁軍在現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趙禎先封死趙磊進諫裁軍的路子,然後才問道解決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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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中,趙禎和趙磊這對君臣,正在談論著大宋的未來。
「你認為冗兵應該怎麼改革,裁軍在現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趙禎先封死趙磊進諫裁軍的路子,然後才問道解決的策略。
官家趙禎的話,趙磊早有準備,他也知道大宋不可能裁軍,西夏小小國家,就有軍隊將近四十萬,而國力和大宋不相上下的遼國,軍隊更維持在百萬範圍,加上吐藩諸部和南越李朝的兵力,如果裁軍,恐怕不但朝廷百官內心不安,就是大宋百姓,估計也會信心不足吧!
「官家!臣也不同意裁軍,只有強大的軍隊才對大宋四周的國家有著強大的威懾力量,臣以為,現在大宋百萬軍隊面臨的問題,不是裁軍,而是戰鬥力,臣認為,只要加強禁軍的訓練,就可以提高禁軍的戰鬥,至於禁軍佔用的巨額費用,臣更覺得是無稽之談,一個國家強大的基礎,就是強大的軍隊,現在朝廷只有將近五分之一的稅收花費在軍隊上,臣以為太少了,每年大宋軍隊的費用,應該維持在大宋收入的一半才夠。」趙磊侃侃而談,將他心中對冗兵的想法說了出來。
「按照你的說法,冗兵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嗎?」趙禎不明白的問道。
「有問題!官家,雖然我們不能裁軍,但一定要將清除一些軍中老弱。無能將領,這樣才是強軍地正確之路。」趙磊仔細對官家趙禎解釋說道。
「哦!說清楚點?」趙禎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問道。
「大宋軍隊戰鬥力低下的原因,一是缺少訓練,二就是軍中老弱病殘太多的緣故。而缺少鍛煉,官家可以抽調四方禁軍到那些善戰之軍中,跟隨訓練。然後將善戰之軍中的善戰士卒提拔為軍官,幫助訓練其他地方的軍隊,如此一來,就可以慢慢增加大宋軍隊地戰鬥力。而軍中的老弱病殘,官家可以讓他們退伍,發給足夠的銀錢或者田地,他們應該不會有意見的。」趙磊對官家趙禎說道。
「勤加訓練外加剔除老弱,這個方法不錯啊!可行,不過需要詳加斟酌。」趙禎喃喃自語的說道。
「三冗的第三冗,就是冗費。官家應該減少各種豪奢用度,減少宮中雜役數量,減少宗室的用度還有減少祭拜費用和恩賜群臣的費用。」趙磊對官家趙禎恭敬說道,他知道最後這個要求,涉及到官家趙禎和宗室的利益。很有可能被駁回,但是趙磊還是誤算了官家趙禎對改革的迫切要求。
趙禎聽到趙磊地話,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減少豪奢用度、宮中雜役、祭拜和恩賜群臣,這些朕都可以做到。但是減少宗室用度,恐怕孟王他們很難答應。」
「三冗就是這些嗎?」趙禎說完,接著問道。
「是!三冗就是這些。」趙磊恭敬說道。
「這些事情。就算朕支持你,沒有朝廷百官的支持,很難實現,朕會和朝廷重臣們商議過後,再答覆你。」趙禎仔細的思索一陣說道。
「臣也知道這些事情關係著大宋的百年江山,需要仔細斟酌,但是臣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可以分段實施,影響較淺地。官家可以先試行,其他事情,等官家下定決心也不遲。」
「好!朕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再答覆你,朕就不留你在宮中吃飯了,你退了吧!」趙禎這時猶豫不決的性格又開始影響他的判斷,前後思量一陣,始終不能下定決心說道。
聽到官家趙禎的話,趙磊心中歎息一聲,知道趙禎始終不是決斷狠厲地明君,雖然仁厚,但是卻缺少獨斷專行的執著個性,正是因為他地這種個性,才導致范仲淹慶歷新政的失敗,王安石、司馬光等人的不受重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磊知道他再厲害也無法改變官家趙禎優柔寡斷地性格,只能無奈準備離開。
官家趙禎看著趙磊轉身離開時有些蕭瑟的背影,想起對他的愧疚,不禁說道:「趙愛卿!你來汴京也兩年多了吧!你師傅田巖道長的三年孝期也該到了吧!等趙愛卿的夫人來到汴京,別忘了讓她來宮中一趟,皇后也想見見那位有名的女神醫呢!還有你的小妾,那位名滿汴京的『空谷幽蘭黃鸝聲』,讓她一起過來吧!」
這是官家趙禎對趙磊變相的補償,趙磊初入官場不久,已經有二品虛銜和四品實職,很難提高了,所以只能從其他方面補償他了,而兩個二品誥命夫人地封賞,就是趙禎對趙磊的變相補償了。
趙磊也明白這種補償,轉身謝恩後,馬上想開了,反正他和官家還年輕,他有大把時間影響趙禎的性格,還有大把的時間改變大宋的情況,操之過急,或許更加不妙。
……
宰相呂府,呂夷簡臉色深沉的坐在他的位置上,而呂家的四個小子,都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看都不敢看臉色深沉的父親呂夷簡。
「父親大人!」呂家五子呂公孺,實在受不了壓抑的氣氛,第一個從座位上站起來,對呂夷簡恭敬說道。
「住口!都是你這個逆子,居然對趙磊落井下石,搞砸了和他的關係,使得為父只能用盡辦法壓制他,結下大仇,如今趙磊被官家重新錄用,而且被授了鹽鐵兩案員外郎這個權利很大的官職,如果加上王素和范仲淹等人的勢力,他們現在已經壯大到可以對抗到我們的地步,結下這種仇人。對我們影響很大,你這個逆子知道嗎!」呂夷簡對五子呂公孺大喉罵道。
聽到呂夷簡地怒罵,呂公孺唯唯諾諾的坐在那裡,根本不敢反駁。
「父親大人,四弟做也做了,多說無用。還是想想怎麼對付趙磊吧!」呂家長子呂公綽,這時站起來圓場說道。
「父親大人,說也奇怪,趙磊當初被趙懷古冤枉,以王素等人的能力,應該很容易影響官家重查案子,為什麼當初他們不反擊,而是坐視趙磊入罪呢?」呂家次子呂公弼,這時疑惑的自語說道,他只不過是想緩解父親憤怒的心情。但是卻引出父親一段大反思。
聽到兒子的話,呂夷簡苦笑一聲,語氣蒼老地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為父萬萬沒有想到,趙磊居然玩一招一退為進,而且還趁機獲得官家的信任和愧疚。真是好計算啊!最重要的是他成功了,生子當如趙三絕啊!」
呂夷簡說完,怒目看了室內四個兒子,其他人到無所謂,但是年少氣盛的呂公孺。心中卻嫉妒的直想殺死趙磊,這個從小聰慧的天之驕子,怎麼能容忍父親當面稱讚一位敵人呢!況且稱讚的基礎。還是建立在他失敗的基礎上。
趙磊,我一定會讓你嘗到失敗滋味的,到時讓你生不如死!呂公孺心中大恨的賭咒想到。
「父親大人,現在生氣無用,還是想想如何對待趙磊吧!我們現在究竟是繼續和趙磊為敵呢?還是想辦法和趙磊化敵為友?」呂家三字呂公著沉吟說道。
「化敵為友!談何容易,趙磊那次沒有分辨,任由趙懷古冤枉他,估計就是在暗中看著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我們和趙磊既沒有交集,就沒有辦法主動示好,況且想示好,必須付出一定地代價,孩兒以為我們和趙磊很難成為朋友了。」呂家長子呂公綽,想了想皺眉說道。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趙磊和我們,不過是意氣之爭,只要有機會,和他和好,不是什麼難事,困難的是,我們和趙磊之間,有很大的鴻溝,那就是權力,趙磊進入官場,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權利,而我們地目標,是保護手中的權利,而趙磊是為了爭奪權利,我們之間,不可能是朋友,只可能是敵人,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和趙磊和好,而是想盡辦法打壓他,讓他不能出頭,更好的保護我們手中的權利。」呂夷簡老奸巨猾地分析說道。
「既然父親也如此說,那我們現在就準備對付趙磊吧!」呂公孺最高興聽到這樣的話,馬上興奮的贊同說道。
「坐下!什麼時候你才學會沉穩一點?」呂夷簡看到兒子呂公孺站起來激動地樣子惱怒的罵道。
再次被父親責罵的呂公孺,嘟嘟囔囔的坐下了。
「我們現在不能動趙磊,現在趙磊正受到官家的信任,而且正準備主持鹽茶的改革,這是朝廷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官家不會希望有人破壞,所以這個時候我們不但不能動趙磊,還要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呂夷簡淡然的對幾個兒子教導說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對趙磊動手?」又是嫉妒地呂公孺,激動的問道。
「放心,不會需要很久的,趙磊和我們不一樣,他既然和范仲淹等人走那麼近,一定和范仲淹他們一樣,看不慣大宋官場的種種弊端,一定會向官家提出改革的措施,改革一旦開始,必定會引起朝廷官員的強烈反感,到時候只要趙磊犯錯,那些反對改革的官員就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就是我們落井下石對付趙磊的時候了。」呂夷簡冷笑對幾個兒子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呂家四個小子,聽到父親呂夷簡的話,心中敬佩的想到。
不能不說,在大宋能夠三起三落的官員,沒有一個簡單的主兒!呂夷簡能夠從趙磊的性格還有他身邊朋友的性格,推斷出來趙磊是改革派並制定計劃對付他,其敏銳的政治嗅覺,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