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唯有蟲谷不行。」陸羽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堅毅之色。
「小子,如果蟲谷,那便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別說是你區區金丹中期的水平,就是太清三老也不是我的對手。」老婦猛的靈識張開,向著陸羽壓了過去。
感覺到那龐大的靈識,陸羽只感覺到胸口沉悶,說不出的難受,這種感覺比那時所體會到的榜中世界之中的擁有著白髯道人十分之一力量的精神烙印帶給他的壓迫感更加的強大。陸羽能夠感覺到眼前的老婦是元嬰期的修士。
「給還是不給,我只問你一次,如果你不願意給的話,那麼女媧石我不僅不會借給你太清宗,而且那蟲谷照樣會到我的手裡。」老婦那雙略帶皺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陸羽,那副樣子似乎陸羽只要不答應,老婦便會立即出手,將陸羽滅掉。
陸羽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壓制著自己那已經變得有些燥亂的心,元嬰期的修士的靈識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太強大了,讓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過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之.下,陸羽依舊挺直了身軀,隨後平靜的向著老婦說道:「蟲谷是蟲魔前輩給我的,他所囑咐我的是讓我發揚光大,並沒有讓我交給別人,如果說你真的要蟲谷,那麼除非你殺死我。」
聽著陸羽的話,老婦的臉色又是「.刷」的一變,隨後靈識壓力加大,恐嚇陸羽道:「別以為我不肯殺你,就算你是道元的弟子又怎麼樣?再給你一次選擇,是要蟲谷還是要命?」
隨著老婦靈識威壓的加大,陸.羽只感覺自己處於一片海洋之中,不管怎麼望也望不到邊際,只能在這海洋之中奮力掙扎著。那種感覺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不……給……」沒多久,陸羽的額頭便冒出了汗滴,但羽卻依舊不願意答應將蟲谷交於老婦的手。
看著陸羽寧死不屈,老婦並沒有如同想像中的那.樣大發雷霆,要立即致陸羽於死地。反倒是在一瞬間收回了靈識,緩緩的坐了下去。
當老婦收回靈識的那一刻,陸羽頓時感覺到渾.身一陣輕鬆,但是卻也不好受,在一瞬間,似乎其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那種感覺就如同一個人背負著千斤重擔,在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那千斤重擔猛的消失,那人緊繃的身子突然鬆弛,在片刻之間渾身便散了架一樣。
「小子,你怎麼樣.才會放棄蟲谷呢?我知道你現在已經達到了金丹中期,所以現在一般的東西你根本不會放在眼裡。不如我送你一顆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丹藥如何,我只要蟲谷。」老婦悠悠的向著陸羽說道。
「師父!」聽著老婦的話,那病怏怏的女子先是一怔,隨後馬勸阻道,似乎她已經知道那老婦要拿什麼東西來與陸羽交換。
隨後還沒等陸羽說話,那老婦便向著那病怏怏的女子擺了擺手示意其不要打斷,接著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顆金黃色的丹藥,看似十分的簡單,但是卻從中傳出了一陣淡淡的香味,那香味似是花香卻又不是,在其中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大自然的氣息。
「元嬰丹,丹藥之中的逆天之作,可以為金丹後期的修士進入元嬰期中增加更多的可能性。」老婦向著陸羽講解道。
「元嬰丹?」聽著老婦的解釋,陸羽微微一怔。只是隨後卻是鎮定了下來。
「不換。」從陸羽的口中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而這一次,卻是老婦卻是驚訝了起來,隨後只聽其向著陸羽說道:「小子,你知道一個修士想要達到元嬰期有多麼的困難嗎?從練氣後期到築基初期是一道坎,想必你已經體驗過了,知道其中的艱辛,但是我卻要告訴你,那與金丹後期到元嬰期相較起來,根本只是小巫見大巫。難道你就不想成為元嬰期的修士嗎?雖然這元嬰丹無法一蹴而就,但是卻多了許多的可能性。」
在緩緩的吸了口氣後,陸羽向著那老婦說道:「前輩,沒有一個人不願意自己在修道的路可以站的更高一些,我也是。我現在心中特別想要那顆元嬰丹,但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有些東西是可以交換的,但是有些東西卻不能。」
「呼……」陸羽的話說完之後,老婦徐徐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誰也沒有想到的卻是老婦竟然淡笑了起來。
「道元沒有看錯人,他將蟲谷交付給了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小子,你很不錯。要知道剛才只要是你怕死,或者答應拿蟲谷來換元嬰丹,那麼我便會讓你身形俱滅於這裡。」
老婦的臉雖然帶著笑意,但是那最後的兩句話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寒意,沒有一個人會懷疑老婦的話是假的。
陸羽也是如此。
不過陸羽卻也不懼,因為他本就問心無愧。
「前輩,那麼可以將女媧石借給我太清宗嗎?」
「要借女媧石,我還有個條件。」老婦再看了一眼陸羽後淡淡的說道。
「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陸羽直接向著老婦答道。
「小子,不要那麼急著回答,等我說完以後你再做決定。先坐下,要是讓你那太清三老知道我們霞光宮連個坐的地方也不給你,肯定會笑話我霞光宮不懂禮數的。」老婦搖了搖頭,向著陸羽說道。
陸羽不再說話,卻是按照老婦的吩咐坐了下去。
「霞光宮與太清宗的宿怨,仇恨,什麼時候才是個完結?其實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麼霞光宮和太清宗會世代打鬥不休嗎?」老婦看著陸羽坐下,才慢慢的說道。
聽著老婦那有些前言不接後語的話,陸羽搖了搖頭,說實話他還真的不知道霞光宮和太清宗為何會產生間隙。
「我霞光宮宮主落霞真人與你太清師祖太清人於一次無盡之海之行時相識,其後兩人安安生了情愫,我師祖愛你師祖正值,無私,且剛烈,而你師祖太清人則敬我師祖仁愛。無盡海之行後,兩人便打算結成道侶,並相約三年後於落鳳山相偎相依,但是誰知你師祖卻不守約,在三年之期到了時,並沒有遵守當初的約定。
不過我師祖落霞真人並沒有放棄等待。她堅信你師祖定然不會騙她,其後我師祖落霞真人便在這落鳳山開宗收徒,建立了霞光宮。她一邊用打理門派的生活麻痺著自己,一邊等待著你師祖太青人,但是這一等卻是數十年。
直到有一天,你師祖太清人終於來到了霞光宮。只是你師祖的到來並不是為了遵守當初的約定,一開口便是索要女媧石。我師祖雖然悲傷,但是卻對你師祖有求必應,答應了你師祖將女媧石給他。不過當時女媧石被別的修士所借走並不在宮中,因此我師祖便要你師祖過三天再來取。僅僅是三天而已,誰想你師祖卻是動了怒,說我師祖根本就是在騙她,而且還下了狠手,將我師祖打成了重傷。」說到此,老婦長長的歎了口氣。
聽著老婦的訴說,陸羽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明悟。
「其後,你師祖離開了霞光宮。而我師祖雖然傷的重,但是卻也並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只是其心已經死了,根本沒有療傷的想法。沒過幾日,我師祖便坐化了。接著我霞光宮二代大弟子在悲憤惱怒之下,殺了你太清宗,要找太清人討個公道。可是誰想你太清宗的三個二代弟子卻說,你師祖太清人早已經離開了落霞山,去無盡之海閉關去了。我霞光宮二代弟子哪裡肯信,場宿怨,仇恨之戰便開始了。而這一延續,便是延續到了現在。」老婦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陸羽。
聽到這裡,陸羽已經徹底的明白了過來,但是此時他的心中卻是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太清人唯一的一次無盡海之行便是在輸給那卑鄙的金剛人之後,想必與落霞真人的交集便也是在這個時間產生的。而在太清宗中所記載的是,太清人自去到無盡海之後,便從來沒有回來過,這點也與事實並不衝突。但是為什麼一向剛正不阿的太清人會違背諾言?會索要那女媧石,並且將落霞真人打成重傷?這根本是意見匪夷所思的事情。再聯想到在落霞山後所發現的太清人的骸骨,就更讓陸羽想不通了,此時好像又一陣濃濃的煙霧密佈在陸羽的眼前,讓陸羽什麼也看不清楚。
「一代的仇恨不應該讓下一代再繼續下去。尤其是讓下一代痛苦的活在拚殺之中。如果不是當初霞光宮與太清宗之間的世代仇恨,或許我與道元早就在一起了。」老婦望了一眼那病怏怏的女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