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溜溜的身子比陸羽的拳頭還小,雙翅還很纖弱,幾近透明,無法像它的父母那樣有力扇動,迅捷地飛行。
粉紅的小嘴還沒有長出牙齒,但是卻死死噙住陸羽的手指,使勁吮吸,大概是餓極了,想要吃奶。
青翼魔蝠的幼仔,陸羽盯著掌中的小東西,眼中笑意盈盈:果然不出所料,巨人的骸骨被青翼魔蝠當成巢穴,剛才尖叫聲就是這個小傢伙發出的,雖然有些稚嫩,但是,和那些成年的青翼魔蝠還是沒多少區別。
想要馴養靈獸,最好是從小開始,所以,陸羽才會如獲至寶。
這時候,巨人眼眶裡又發出一陣急促的尖叫,在陸羽聽來,如同仙樂一般美妙。
「還有!」陸羽伸出另外一隻手,很快,又一隻更小些的蝙蝠幼仔出現在他的手心,感覺到一陣陣溫熱從掌心傳來,陸羽的心中也騰起一股暖意:
「二階靈獸,而且還是最適宜馴養的幼年期,這下可撿到寶了!」
戀戀不捨地將兩個小傢伙收進靈獸袋,為了防止它們偷吃只剩下一半的太歲,陸羽也只好將它們分開,兩隻青翼魔蝠幾乎不能移動,暫時應該可以和平相處。
然後,陸羽就開始打量眼前這具高大的骸骨。
在骨架上面,依舊有淡淡的靈氣散出,可想而知,當初這位一定也是位「高」人。
這樣的高人,也應該會有儲物袋之類的東西吧?
想到這裡。陸羽就圍著骸骨搜索。不知道此人已經坐化多久。身上地衣服早就不見。化為塵土。以陸羽估計。最少也要數百上千年光景了。
不過。像儲物袋、靈獸袋一類地物品。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千年不壞。萬年不朽。
轉了幾圈。每一處角落都翻個遍。陸羽依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地東西。
「怪了。難道有人捷足先登。把好東西都劃拉走?」陸羽心中疑惑。不過他並不甘心。目光在巨人骸骨上繼續搜索。
猛然間。他被巨人那只蒲扇般地骨掌所吸引。在中指地位置上。戴著一個藍汪汪地指環。因為巨人地指尖向上。所以。指環並未脫落。
「聽清河師兄說過。除了靈獸袋、儲物袋之外。還有一種更為高級地儲物設備——儲物戒指。難道這個指環……」陸羽彷彿聽到了自己心臟發出一陣砰砰聲。然後。伸出顫抖地手指。將那個指環取下。
靈識慢慢投射到戒指上,隨著一片柔和的藍光騰起,陸羽的靈識就被藍光阻擋,根本無法洞察指環裡面的情況。
「怪哉,難道不是傳說中的儲物戒指?」陸羽嘴裡叨咕一句,然後就在額頭上拍了兩下:「樂昏頭了,這類異寶,通常需要滴血認主才成!」
把右手的中指放在口中,咬破之後,幾滴鮮紅的血跡滴落到指環上面。
鮮血滴到光滑如玉的指環表面,立刻就滲進去,在藍光中又有一道紅芒一閃而過,陸羽忽然覺得,手中的指環彷彿已經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
於是靈識再度侵入,意識中立刻出現一個廣闊的空間。和儲物袋相比,足足要大上十幾倍,給人空空蕩蕩的感覺,而且裡面的靈氣充沛,也遠超靈獸袋。
來不及細看,陸羽靈識就從指環上退出,然後,他的神色就漸漸凝重起來。
太清宗的三位祖師,都還戴著要飯兜子一般的儲物袋,這件東西要是被別人看到,不搶破腦袋才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早在陸羽討飯的時候就已經懂得。
將指環戴在手指,卻大出一圈。看看巨人的指骨,雖然沒有血肉,卻比陸羽的手指還粗,顯然,這個是給巨人定做的。
不過,這點小事還難不倒陸羽,他除去鞋襪,然後將指環套在大腳趾上面,還真巧,戴得蠻貼實的。
「雖然用的時候麻煩一點,不過,隱密性比較強。」陸羽對自己這個主意感到很滿意,即使碰上打劫的,大概也不會想到脫了鞋子來檢查吧。
雖然將無比珍貴的儲物戒指戴在腳趾上面,有點錦衣夜行的味道,不過,現在修為淺薄,還是低調為好。
穿好鞋襪,陸羽又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什麼東西之後,這才向巨人骨骸拜了幾拜:「雖然不知道前輩因何在此坐化,不過,等晚輩處理完私事,一定將前輩入土為安。」
禱告完畢,陸羽這才出了山洞,向小雪打了幾個手勢,很快它就把剛才藏起來的儲物袋取回,遞到陸羽手中。
「看來運氣不錯,思衣得衣,思食得食。」陸羽將儲物袋中的物品都拿出來,然後收進指環,至於這個儲物袋,當然要物歸原主。
處理完畢,陸羽在小雪的背負下,重新回到崖頂。此時已經是紅日西斜,從後面看落霞山,殘陽如血、蒼山如海,更為壯闊。
陸羽的心中也豪情大生,向兩隻白猿揮揮手,然後,一起向靈蟲谷奔去。
這一次出谷,收穫之大,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也更加堅定他修煉的信心。
「幾位師兄、師姐,大事不好啦——」踏進靈蟲谷,陸羽扯著嗓子就叫嚷起來。
三條人影立刻出現在他的身邊,隨即,傳來柳清清的一聲驚呼。
看到這位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師姐竟然扭過身,陸羽也暗暗稱奇。隨後,看到宋清風和清河的目光也在他的下身游動,連忙低頭看去。只見從破破爛爛的衣褲中,隱隱有一物蠢蠢欲動。
陸羽尷尬地整理一下衣襟,將私處遮住:「死裡逃生,衣不蔽體,倒叫師兄們笑話,幸好,柳師姐什麼也沒看見。」
清河從儲物袋裡面取出一件道袍,給陸羽披到身上:「師弟,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這時候,旁邊傳來宋清風的一聲驚呼:「好像是劉清沙師兄!」
陸羽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死鬼的名字,不過現在他已經是一具死屍,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了。
「清河師兄、清清師姐你們留在靈蟲谷,我隨著宋師兄去駐地,這件事必須向幾位祖師稟報。」陸羽知道這個時候必須主動出擊,否則處處被動,恐怕就要有些尷尬。
雖然不知道小侯爺和二愣那邊是如何編排,但是,他們只經歷了前面一小段,並不影響大局。
宋清風也是一臉凝重,築基期弟子隕落,這在門派中也算一件大事。因為,只有成功築基的弟子,才算真正踏上修真之途。
「陸羽師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師兄,一切等見到祖師之後再說不遲,天要黑了,我們趕路要緊!」陸羽也不屑和他糾纏,口中連聲催促。
宋清風從小雪身上抱下劉清沙,然後祭起一把銀光閃閃的飛劍,拉著陸羽踏在上面,破空而去。
雖然已經有過兩次被別人帶著飛行的經歷,但是第一次御劍,卻還是感覺十分新奇。
與乘坐法寶不同,腳踏飛劍的感覺,更為驚險刺激。勁風呼嘯,一劍凌霄,豪氣沖天,這才是男兒夢想。
從靈蟲谷到劍宗駐地,如果是步行,陸羽起碼要走上幾個時辰。不過,乘坐飛劍,也就是一刻鐘的時間,陸羽就看到劍宗高大的牌樓。
宋清風落到地上,收起飛劍,陸羽則有些癡迷,似乎依舊沉浸在剛才的御劍飛行之中。
「見過宋師兄。」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隨後,從巨大的石柱後面轉出兩人,正是小侯爺和二愣。
看到宋清風身後的陸羽,二人不由一愣,在他們的想像中,這個小子應該被劉清沙斬殺才對,怎麼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眼前?
小侯爺看到宋清風身後背負一人,連忙上前查看,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這不是劉師兄嗎,他——他怎麼會死!」
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反倒死了,也難怪小侯爺震驚。
他和二愣被劉清沙救下,然後就一直在原地等候,可劉清沙遲遲不歸,小侯爺心中就漸漸沒底,和二愣商量一下,兩個人就開始往回趕。
他們回到這裡,也才片刻而已,向守門的道士一問,劉清沙還沒有回來,他們倆也不敢進去交差,只能在這裡等候。
不料,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劉清沙的屍身。
小侯爺惡毒的目光投射到陸羽臉上:「是你殺了劉師兄?」
陸羽聳聳肩膀:「你看我能有這個本事嗎?倒是你們兩個,跟著劉師兄出去辦事,卻自己先溜回來,害死同門,該當何罪?」
小侯爺身上開始冒冷汗,雖然不知道劉清沙怎麼死的,但是,他和二愣也難辭其咎。
陸羽臉上現出無比氣憤之色:「你們這兩個傢伙,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將我和劉師兄擄走,卻不上前搭救,自己逃命,還哪有什麼同門之義?」
「黑衣人?哪冒出來的黑衣人?」小侯爺心中驚疑,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是陸羽在為眾人開脫,把殺人之事推到神秘黑衣人的身上,自然死無對證。清沙師兄,這一次只好委屈你了。
於是,小侯爺連連點頭:「陸師弟,那黑衣人修為太高,我們衝上去也是白白送死,這才匆匆返回師門報信。」
雖然被陸羽牽著鼻子走,他很不甘心,但是眼下實在別無選擇,只好硬著頭皮順桿爬。
見這傢伙果然就範,陸羽心中暗笑,如果小侯爺和二愣要是不肯配合,這件事也不好圓全,為了各自的切身利益,只好暫時先跟這兩個狼心狗肺的傢伙耍耍。
宋清風在一旁冷眼觀瞧,還是看出一些門道,他輕咳了一聲:「事情如此緊急,我們還是趕緊進去稟報。」
「你們幾個,因何在此吵鬧?」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一直震顫到心靈深處。
「師尊!」宋清風、小侯爺、二愣三人立刻規規矩矩跪在地上,只有陸羽,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彷彿那三個人都在向他跪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