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般的黑髮披撒下來,惹人遐思,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高高翹起的臀部,更是叫陸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輕咳一聲,陸羽口中說道:「原來是佳人來訪,不知是門中哪一位師姐?」他已經斷定,來人應該是三位宗主派給他的「助手」。
輕輕轉過身,陸羽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龐,眉如遠黛,眼似秋水,粉雕玉砌般的面容,透出一股清雅脫俗之氣,宛如仙子臨凡。
陸羽的食指輕輕從眉梢劃過,臉上忽然現出一絲嘲弄之色:「這位師姐,想必受到長輩的差遣,前來靈蟲谷服役的吧。在下陸羽,現任靈蟲谷的谷主。」
那仙子嫣然一笑:「是青元祖師派我來這幫忙,怎麼,不歡迎嗎?」
「當然歡迎,餵養靈蟲又髒又累又辛苦,師姐花朵一般的人物,只怕有些不妥當。」既然弄清楚對方的來意,陸羽也就不客氣起來。
白衣女子的雙眉微皺,顯然,對陸羽這種口氣很不滿,不過,想起來時師傅的囑托,她還是向陸羽微微點頭:「法宗弟子柳清清,奉命來靈蟲谷協助陸師弟。」
說話的時候,手指卻輕輕梳理著掌心那只翠色小鳥的羽毛。那無意間流露出的神色,顯然沒有把陸羽這樣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放在眼中。
「想不到,青元祖師這麼看得起我陸羽,將這樣一位重量級的美女安排進來。」陸羽的心中不覺好笑,這件事多少有點施展美人計的意思。隨即,他口中發出啾啾兩聲,那只饒舌鳥立刻展開雙翅,飛離柳清清的掌心,然後落到陸羽的肩頭。
「你——」柳清清對嬌小可愛的饒舌鳥愛不釋手,見陸羽忽然橫刀奪愛,不免為之氣結。她是法宗大弟子辛明鏡寵愛的徒弟,人又美貌,所以,平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長此以往,未免養成一些嬌氣傲骨。
陸羽看到柳清清生氣的樣子也蠻可愛,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這只饒舌鳥是我的寵物,師姐要是喜歡,我——」
柳清清臉上現出一片喜色。滿眼期待地等著陸羽地後話。卻聽陸羽繼續說道:「我還是不能送給你。因為。這是蟲魔前輩留給我紀念。」
「你——」柳清清使勁跺了幾下小腳。在這個笑嘻嘻地傢伙面前。竟然產生一種有力使不出地感覺。這還真是第一次。
陸羽則施施然地走到床邊。然後栽倒在上面:「累了一天。沒有什麼再比美美睡上一覺更舒坦地事情。師姐。靈蟲谷只此一間茅屋。我想。你不會願意和我共處一室吧。」
柳清清緊咬嘴唇。恨不得祭出法寶。將床上那個可惡地傢伙砸個稀巴爛。不過。最終還是忍住。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準備出屋。
「哈哈。清清師妹來得好快。陸羽師弟。你把一位嬌滴滴地大美人攆出屋子。實在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一個清爽地聲音從門外飄進來。
陸羽從床上一躍而起:「清河師兄。你怎麼來了。快快請進。」從聲音上陸羽已經辨別出來。來者正是在道宗唯一和自己交好地清河。
滿面笑容的清河從門口踱進來,笑吟吟地打量一下柳清清,後者依舊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不過看到清河進來,也不好馬上離開,低聲招呼一句:「清河師兄。」
清河入門的時間比較早,所以柳清清這一聲師兄,清河也坦然接受。
然後,才向陸羽笑道:「師弟,唐突佳人,可不是待客之道,未免小氣一些。」
陸羽嘿嘿兩聲:「師兄,你是不是被祖師派到靈蟲谷來的。」
道門弟子大多不理俗事,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於是,清河就成了混元真人手裡的一個重要棋子,哪裡需要,就衝到哪裡,因此,陸羽才會有此一問。
清河點點頭:「正是,祖師說小師弟你在這裡辛勞,叫我來幫忙,師弟,你不會也把我趕出去吧?」
陸羽瞟了柳清清一眼,然後說道:「當然會,不僅師兄要出去,就連我也要出去,這間茅屋,還是讓給柳清清師姐算了。」
剛才,陸羽只不過是要挫一挫柳清清身上的傲氣,所以,才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而現在這種情況,當然不好兩個大男人在屋裡睡,把人家女的扔到外面睡草地。
不料,柳清清的大小姐脾氣忽然發作,並不領情:「陸羽師弟乃是堂堂的靈蟲谷主,我怎好鵲巢鳩佔。修道之人,誰沒有在外露宿的經歷。親近天地玄妙,感悟自然變幻,不亦快哉!」說罷,轉身飄出茅屋,只留下淡淡的香風。
「呵呵,說得好,這話還真不像出自柔弱女子之口,柳師妹的道心,還真叫人欽佩。」在茅屋外面,忽然又傳來一個男子清朗的說話聲。
「現在,人終於到齊了。」陸羽嘀咕了一句,然後走出茅屋。柳清清並未遠去,在她的對面,站立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身著藍衫,腰懸長劍,身材頎長,面容俊朗,一副謙謙美君子的模樣。
見到清河與陸羽,藍衫男子瀟灑地稽首為禮:「宋清風見過清河師兄,這位想必就是陸羽師弟,果然是年輕有為,幸會幸會。」
此人文質彬彬,舉止灑脫,很有親和力。陸羽也曾聽清河說過此人,是劍宗出類拔萃的弟子,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煉氣期,加之溫文爾雅,所以很有人脈。
陸羽抱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念頭,心中戒備,臉上卻沉靜如水,也稽首還禮:「宋師兄謬讚,陸羽只不過是機緣巧合,蒙受蟲魔前輩的垂青,才有今天的造化。」
「哈哈,客氣客氣。」宋清風嘴裡打著哈哈,臉上卻是一股傲然之色。
旁邊的柳清清,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屑,只有清河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意,反倒顯得高深莫測。
陸羽將這一切都瞧在眼中,心中頓有所悟:這個宋清風和柳清清,還是瞧不起他啊,在這個一切用實力說話的修真界,他們怎麼會把一個剛剛踏入納氣期的弟子放在眼裡呢?
心中盤算一陣,已經想好對策,今天白天的這些勞動,說不得以後都得由他們代勞。只是清河師兄也跟著受苦,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以後慢慢補償吧。
於是將大雪小雪叫到身邊,向三人道:「此地條件艱苦,大家就自己動手蓋房吧,它們可以幫著運送石料和木頭。另外,沒有我的要求,任何人不能進入內谷。呵呵,我先去補一覺,累了一整天。」
說完,陸羽就將三人晾在原地,然後,架著饒舌鳥,抱著小黃,獨自走入內谷。走到外谷和內谷的交界處,陸羽召喚來陰陽蜂,叫它們把守。
回到蟲魔前輩的石屋,陸羽開始修煉玄冥錄,對象就是那些被炸死的陰陽蜂。別看它們體型小,但是,體內的冥氣卻比較十分充沛,畢竟,它們也是靈蟲,只是現在等級比較低。
陸羽分析其中的原因,可能現在這些陰陽蜂屬於變種,不向靈獸志上面記載的那麼純正,所以,等級也就有所下降。
反過來想想,陸羽也很受啟發:既然能變異,或許也有辦法叫它們返祖,如果是那樣,陰陽蜂的威力就一定會大增。
幾十隻陰陽蜂就叫陸羽體內的冥氣達到飽和,剩下的,都被他一鼓作氣,煉成玄冥珠,不然再過一天,冥氣恐怕就要完全消散,變成天地間的靈氣。
基於現在的這種情況,陸羽也不需要用靈蟲來提高修為。因為現在修為低,所需的冥氣也相對要少,一般的猛獸應該就夠用。
不過,陸羽卻不得不長遠考慮,因為玄冥錄上面記載的很清楚:「每提升一個階段,都最少需要吸收同一級別的靈獸的冥氣,才能順利突破,達到下一階段。當然,最好是高出本身修為一階的靈獸,這樣可以萬無一失。
一階、二階的靈獸或許還能碰到,但是高階靈獸,卻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陸羽已經明確: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再也不能離開靈蟲靈獸,更要潛心研究。
這樣看來,玄冥錄也算是一種很變態的功法,它絕不會出現停滯不前的狀況。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有相應的靈獸來輔助。
靈獸本來就比較稀少,高階的更為罕見。而且。靈獸一旦達到四階後期,就會開啟靈智,實力再次飛躍,這樣的靈獸,比元嬰期的修真者還要厲害,豈能輕易獲得。
死去的陰陽蜂足有上萬隻,這還是能找到屍體的。所以,陸羽一夜未曾合眼,煉化出上百粒玄冥珠。
不過,經過一夜的修煉之後,陸羽**的勞累已經徹底恢復,而且,整個人感覺精神奕奕。他查看了一下空間袋裡面的白玉太歲,還是沒有明顯的變化。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手上劃開個小口還要恢復好幾天呢,更何況太歲是被割下一大塊肉。所以,陸羽也不氣餒,來到外谷,準備給三位助手找點事做。
一夜之間,外谷中大變模樣,三座各具特色的屋子一晚就矗立起來。距離陸羽的茅屋最近的是一座石頭房子,手工顯然極為粗糙,就像隨手堆砌而成,正面留著一個大窟窿,權且當做屋門,兼做窗戶。屋頂上面橫上幾根大木頭,木頭上面鋪上茅草,頗有幾分古風。
這樣的石屋,陸羽用腳趾頭想也能判斷出來,一定是清河師兄的傑作。
另外兩座距離這邊比較遠,但是,兩座小屋卻毗鄰而居,顯出幾分曖昧。
其中一座是完全用一根根的木頭壘成,造型優美,門窗俱全;另外一座則是草屋。先做成三角形的木架,然後上面全部用草苫蓋,正面垂著一個草簾,看來就是由此進出,倒也別有情趣。
陸羽研究了一下,最後確定,木屋的主人屬於宋清風,草屋應該是柳清清的閨房。因為,在草屋上面,還點綴著稀稀落落的野花。估計宋清風一個大男子,不會有這樣的癖好。
一絲莫名的笑意湧上陸羽的嘴角,他忽然想起了當年在海神廟裡,給妞妞講過的一個故事:三隻小豬蓋新房,豬老大蓋了一個草屋,豬老二蓋了一個木頭房子,豬老三蓋了一個石頭屋子,哈哈,可不是和眼前的景象相符?
他們是三隻小豬,那麼,誰來扮演大灰狼的角色呢?
陸羽使勁咳嗽了幾聲,扯開嗓子喊道:「師兄、師姐們,開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