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一種快樂,幸福。因為不易所以才應該更加去珍惜,不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同樣,愛需要包容。記得有這樣的一句話,彼此相愛的人,他們的心是彼此最溫暖的。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寢室,把背包一扔,倒在床上。
竹喧一步步的挪過來,苦著張臉叫:「葉子。」
我沒好氣的回:「別惹我,我現在很不爽。」
粗枝大葉的竹喧根本看不出我正在氣頭上,她在我臉上擰了一把,「我比你更不爽。」
我強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摸摸她的腦袋,「怎麼了?」
她整張臉都埋進床單裡,雙肩微微抽*動。我有些擔心,可我擔心的不是強悍如竹喧突然怯弱似白兔的真實原因,而是,我昨天剛換上的乾淨床單會慘遭荼毒。
我抹把汗,為自己不厚道的想法默哀三分鐘。
「寧願相信世間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竹喧的手狠命絞著床單,我心疼的要命,很想提醒她一句,那是我的床。可是看她一臉沮喪的摸樣,我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我猜測竹喧的心情不佳泰半同袁琅有關,自從他畢業離校以後,他們之間的問題也隨之增多。
「你家袁琅怎麼你了?」她是把我的床單當成袁琅在折磨,我心驚膽戰,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撕爛它。
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室內有片刻寂靜。
我也跟著歎口氣,難道說這兩天竟是所有人的倒霉日,汪然如此,我這樣,現在連竹喧也陷入這怪圈。
竹喧眉頭微蹙,心煩意亂的敲擊著床欄杆,我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見她一會支起額角愁眉不展,一會又是展露笑顏含羞帶怯,我納悶的用胳膊肘撞她,「你這是怎麼了又哭又笑的。」
她一個箭步跑到自己的床前,抓起背包,掏出皮夾,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動作一氣呵成,毫不含糊。
「這是誰?」照片上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雖不若竹喧美艷,卻多了幾分靈氣。
「袁琅的初戀情人,叫平曉惠,我在他錢包的夾層裡找到的。」竹喧柳眉倒豎,惡狠狠的說。
「你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打聽清楚了?」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冷笑一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十分冷靜的說:「竹子,你也有過初戀,也知道初戀是美好不容忘記的,何必強求別人呢。」
她一下懵了,神情變的嚴肅,過了半晌,她打了個響指,臉上浮起笑容,緊緊抱了我一下,「葉子,有你真好。」說完,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也慢慢笑了,說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偏偏臨到自己頭上卻是一團糟。
我有些煩躁的跺腳。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向暉畢竟是我從徐雯婕手中搶來的,可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出現是導致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或者是他們之間產生很小的摩擦,又或許是場誤會,總之對自己的極度不自信,讓我迷茫了。
我無意識的擺弄著手機,希望在下一刻能接到他的電話,哪怕是一個短信,那我就能即刻找到台階,裝作什麼事都沒生過一笑置之。
當然我也可以選擇打電話給他,向他道歉,承認自己確實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不過我在汪然面前尚且不願丟這個臉,又怎肯對向暉低頭。
我苦笑,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句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一夜,我縱然多次摸出手機,甚至有好幾次已輸完整條信息,最後還是沒有送出去。
讓我備受挫折的是,向暉同樣沒有傳給我隻言片語,他早把每晚的goodnight&
)bsp;憋屈到週五下午,我和向暉已是整整三天沒有聯繫。之前不管是吃飯也好,自習也罷,總是膩在一起,現在的疏遠,讓我很不習慣。但是,我始終記著竹喧的理論:男女之間一次吵架是關鍵,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佔據主動。所以……我忍。
收拾好背包,我抬頭問竹喧,「我回家了,要一起走嗎?」
她搖搖頭,神秘的笑道:「本姑娘有約會。」
我扁嘴,死女人,還和我來這套。
下了樓,我下意識的往男生寢室的方向拐去,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又停下來。往常週末回家,都是由向暉一路相伴。他負責背我的大包,我負責吃他買給我的各種零食。可是今天……只剩我一人了。
我看了眼通往男生宿舍的碎石鋪築的小路,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為何,今天的公交車似乎特別擁擠。從前擠歸擠,在二站上車的我好歹還是能坐到一個座位,沒位子的時候,也有向暉護著我,他人高腿長,往那裡一站,我只需抓著他的胳膊就好。
九月的天仍是有些悶熱,加上車廂裡瀰漫著難聞的汗臭甚至是腋臭,我整個眉頭皺在一起,想往裡走,奈何塞的水洩不通,挪動一步都很艱難。
旁邊有一中年男人有意無意的朝我身上靠過來,我狠狠的瞪他後,他才稍稍收斂,可是趁著急剎車或是有人上車下車之際,還是會乘火打劫。這個時候我無比的想念向暉,懷念有他陪伴的每時每刻。
相對於我的坐立不安,右手邊的一對白蒼蒼的夫婦倒是怡然自得。他們雖然和我一樣站著東搖西晃,苦不堪言,但是彼此的手始終交握著,不時的低聲說上幾句,又是會心一笑。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會跟著他們傻笑,聯想起當日在北京小胡同中的所見所聞,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老太太輕聲說:「一輩子都不曉得要護著我,現在年紀大了倒是開竅了。」
老爺爺笑著不說話,抬手捋過老太太鬢邊的散,笑容如沐春風,連我都彷彿沉醉在其中。
微微牽起嘴角,他們的恩愛和幸福讓我對自己的這段感情重拾起信心。
老人在我家前一站下車,依舊是互相攙扶,相互依偎,我望著他們微駝的背影若有所思。了好一陣子的呆,差點坐過站,直到售票員又報了一次站名,我才猛的驚醒過來。匆匆忙忙的分開人群,頂著咒罵聲和司機不耐煩的催促聲,我逃也似的奔下車。
下車後,我習慣性的伸手進口袋掏手機看時間,笑容頓時凝結在唇邊。口袋中空空如也,就連和手機放在一起的紙巾也同時不見了。
是不是人倒霉起來連喝涼水都會塞牙。我鬱悶的直想撞牆。
不僅僅是因為這是部昂貴的手機,最主要這是向暉送我的禮物,而更為重要的是:手機裡藏著許多向暉給我的情意綿綿的短信,我不可以失去。
我以五十米衝刺的度跑回家,抓起電話撥打自己的手機號碼,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而二次撥的時候,已經關機。
我摔了電話頹然的倒在沙上,心情沮喪。用力的拍了下頭,這是對自己粗心大意的懲罰。
到底是怎麼丟的,我根本找不到頭緒。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老媽推門進來,估計是剛結束牌局,做飯前的例行問話。
我抱著靠枕,無精打采的說,「回來的早不好嗎?」
老媽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摸摸我的額頭,又碰碰自己的,「沒燒啊。」
我大汗,老媽斜睨我,「瞧你這副萎靡不振的德行,誰欠你錢了?」
我翻白眼,是啊,這梁子可結大了,要被我抓到那偷手機的小賊,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老媽去了廚房,我慢吞吞的站起,想了想,偷偷摸摸的取了老媽的手機來——
請把手機還給我,我可以把與手機價值相等的錢打到你賬上。
信息送完畢,我才意識到錯了號碼。原本是要到我丟失的那個手機上的,結果撥出的卻是向暉的號碼。
我煩躁的揪住頭,怎麼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老媽的手機在兩分鐘後響起。
聽到他聲音的同時,我只想哭。儘管知道這個電話純屬陰差陽錯,但畢竟現在對話的還是我和他。
「向暉,我的手機丟了。」我帶著哭腔陳述事實。
「葉子?」他不確定的問。
我點點頭,「是我。」
他立刻緊張的問:「你人沒事吧?」
心裡暖暖的,「我已經在家了。」
他吁了口氣,「手機是小事,我們可以再去買一個。破財消災,只要你人沒事就好。」
我微笑著不語,他又接著說:「我們明天就去買新的,別傷心了。」他低聲哄我,我喉嚨有些乾澀,撅起嘴,這個手機在我心中的地位無可代替。
放下電話,心情似乎舒坦許多。
丟了手機自然不是件好事,但是有了這事兒做鋪墊,貌似給了兩人共同的台階,誰都不用顧忌著先低頭這回事,所以,也算是壞事變好事。
心中的陰霾在接到他電話後一掃而盡,愛情,是自身的圓滿,我不再缺少些什麼了。
往後的幾日,我又試著撥了好幾次電話,不是關機就是無法接通,就在我放棄尋找的時候,奇跡卻出現了。
當過完十一假期回到學校時,門房通知我簽收東西。我打開簡陋的包裝盒,意外的現失蹤了好幾天的手機端正擺放其中。
盒中還有一張字條,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我被他感動了,希望也能感動你。
升起滿心的疑惑,我捏著手機有些犯暈。
手機被盜還有送回的,難道說我的運氣真的真的太好了。
回到宿舍我顧不得整理東西,也沒空搭理同樣一臉驚訝的竹喧,翻開手機查看,竟然現多了數條信息:——
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的女朋友,裡面有我們太多的回憶,我知道她不捨得——
好吧,既然這個手機永遠回不到她的手中,我不敢對她說的話,就只能對你傾訴——
葉子,對不起,我早就想跟你道歉,但該死的自尊讓我拉不下臉——
葉子,我答應你不再同徐雯婕單獨見面——
葉子,原諒我——
葉子,我愛你——
老婆,我愛你。
兩行熱淚不知不覺的滑落。我用力吸著鼻子,才不至於太過狼狽。
有些話,如果不說出口,便會消散於空氣中。
這三個字,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