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紫宵沒有因此表示半點不滿,自顧坐著發呆,久久單手挽著依紫宵手臂,另一手捧著紫靈果,有滋有味的吃著。
靈鷲宮門下弟子紛紛覺得揚眉吐氣,天彩一臉不屑的環視週遭一眼,示威之意明顯之極,再沒有人敢出言挑釁,久久的實力太可怕,更可怕的是靈鷲宮那出手不留情的狠辣。
落敗,即是死。
「靈鷲宮宮主果然名不虛傳,非常感謝久久宮主表演的一場精彩比試,那麼接下來,就由在下辛生作為黑色風暴幫派的先鋒,接受在場高手的挑戰。」久久方一下台,辛生緊隨著躍上擂台,一人一劍身體站的筆直的立於台上,語氣滿是自信的發起挑戰。
依律恨聲道「公子,請讓律出手教訓他!」
殘韌語氣平靜的道「不必著急當出頭鳥,仍給紫宵劍派吧。」依律聞言不再說話,輕退半步,重新在殘韌身旁坐下。
辛生獨立台上,環視擂台週遭,等待著挑戰者,武當派一高手終於躍上了擂台,決定替自己門派,首先打一場勝仗,無論盟主之位最後是否能奪得,揚威的機會,卻不能錯過。
……
「皇上,各路人馬已然整備完畢,以江湖五派為主要目標進行了徹底的封鎖和包圍,為數八百五十餘個江湖知名幫會主要設施亦已被重重包圍,只等皇上下領,即可對這些江湖亂黨發起全面進攻!」
風流身著金甲,騎著高頭大馬,身旁兩側各跟隨著一名黑衣蒙面的神秘人,身後的闌風晨冷聲道「皇上,一切準備就絮,該發動進攻了。」風流沉聲道「作戰開始!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擊殺的江湖亂黨!至於他們的首腦,就由朕和晨王帶領人馬親自剿滅。出發!」
「末將遵命!」
號角聲響起,遠遠傳開了去。
……
飛月十分奇怪的道「怎麼有軍隊的號角聲和馬蹄聲響傳至?從馬蹄聲判斷似乎是衝著這裡來的,從來沒有軍隊跑到江湖門派附近練兵演習的。」號角聲和馬蹄聲響,不僅飛月聽見了,許多江湖高手都聽到了。
但誰也沒有在意,那實在是跟江湖無關的事情。
殘韌突然覺得有些不安,這號角聲中秦的進攻指令,但風流已然統一天下,眼下除了北方塞外,哪裡還有敵人值得如此勞師動眾呢?殘韌側耳細聽半響,心下疑惑更重。
殘韌聽的出來,不僅有軍隊,甚至有大型戰車,從震動頻率判斷,該是巨弩車和投石車。
大概是演習吧……
此時辛生又一劍斬殺一名武當派高手,黑色風暴那邊喝彩聲陣陣,殘韌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擂台。
辛生單手執劍沉聲開口道「武當派已然派出三名高手,在下很想見識見識紫宵劍派高手的劍法,說起來,在下的師承,也是出自紫宵劍派,今日難得有此機會,實在不願錯過。」
陽碎夢正欲躍眾而出,真上語氣輕淡的運功傳音道「本派從一開始就已決定放棄盟主之位的爭奪,只能讓辛少俠失望了。」真上此言一出,實在震驚了全場,靈鷲宮實在不該也沒有理由棄權的,偏偏棄權了,紫宵劍派更沒有理由放棄盟主之位的爭奪,如今偏偏也放棄了。
這是江湖中最不應該放棄的兩個門派,卻偏偏同時選擇了放棄。
陽碎夢等一眾紫宵劍派高手事先半點也沒有料到真上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此時個個神色激動的出言勸阻,真上一言不發的沉默,彷彿聽不到任何人的話一般。
「妖女!當年師哥所言果然不錯,你加入本派必然身懷異心!放著囊中物的盟主之位不取,到底收了別人什麼好處?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人群中,有人憤怒的朝著真上怒聲喝問著。
劍光一閃,出言那人咽喉頓時被割斷,真上語氣輕淡的道「以下犯上者,殺無赦。此人造謠生事,死有餘辜。」真上身側幾名輩分極高的長老此時沉聲開口道「此人自然是死有餘辜,但真上,本門為何要棄權?事先從未聽真上提及過,如今臨戰之際,真上突然作此出人意料的決定,還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關於理由,待得返回紫宵山後,自然會有解釋。此時全部退下,誰若再敢多言失了本派臉面讓江湖中人笑話,莫怪我無情!」真上語含殺機,一眾心下既委屈又不服氣的紫宵劍派弟子,卻都不敢再開口多言,帶著滿腹猜測退了開去。
辛生滿臉失望之色寫在臉上,沉聲道「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向華山派請教高明了!」辛生說著,手中的長劍,直指飛月身旁的殘韌,任誰都看的出來,辛生的意思很明顯,要挑戰殘韌。
依律一臉怒色的就欲躍出,殘韌伸手攔著道「既然他想挑戰我,我就出戰吧。」殘韌單手握著入鞘淚痕,緩步上了擂台。
辛生的神色很平靜,沉聲開口道「師傅!多年不見,當年師傅丟下徒兒不辭而別,徒兒當時卻沒有怪過師傅。師母喪生,師傅心灰意冷,也是合情合理,連在南風過的一切都不要了,自然也顧上不管徒兒。」
殘韌靜靜而立,不置可否。
「但是徒兒沒有忘記師傅,隻身離開南風,踏上尋找師傅的旅途。但千不該萬不該,試圖尋找師母屍身。徒兒遇到一群原本跟隨師母的南風過將領,聽到了許多本不該聽到的話。」
「師傅,殺死師母的中秦風流,闌風晨,旖旎,師傅可曾將他們全部斬殺劍下替師母報仇雪恨?」
「沒有。」殘韌語氣平靜的回答著。
「師傅!師母對你情深意重,而你卻如此對待師母!倘若師傅對師母早照料些,師母怎會落得寡不敵眾的局面慘死他人之手,倘若師傅對師母稍有愛護之心,又怎會不九救援師母脫離險境?師母一直待我如親生孩兒一般,倘若不知道這些也就罷了,得知一切緣由,我對師傅只有鄙夷,只有埋怨!」
辛生說著,身體前傾,手中長劍平指殘韌,擺開戰鬥架勢。
「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我原本還以為,你真的懂得了自私之道,結果,你竟然不過是為了別人而活,一門心思全放在別人身上。既然你如此不成器,活著也是多餘,不過是落我名聲罷了。這樣的徒弟,始終活不久,乾脆讓你死在手上,多少還能替我留些臉面。」
殘韌語氣平靜的說著,緩緩拔出腰間淚痕。
「住嘴!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你自己看看,看看現在的師母變成什麼樣了,過去的一切全不記得,活脫脫變成了黑色風暴的殺人工具!你如今竟然還能說的出這種話,你可知道,師母既然如今將過去一切都遺忘,當初師傅你總給師母的定情信物殘夢劍,卻仍舊被師母視為珍寶,任何人都不隨便動那劍一下。
師母對你情深如斯,你……我辛生在已發誓,尋著師母是最好,倘若師母死了,他日必親手替師母討回公道!如今的師母,生卻若死,你這種無情之人,我就不信上天竟會如此瞎了眼睛,讓你繼續逍遙於世!」
辛生全身散發出可怕劍意,森冷的劍氣,瀰漫擴散出了擂台。
辛生激動了,說話的聲響太大了,其實辛生不在乎,辛生相信,上天之所以如此眷顧自己,一再賜予強大實力,就是為了剷除面前的殘韌,只要殘韌死了,即使黑色夕陽問起來,也無所謂。
黑色夕陽全聽見了,如被雷擊。腰間的那柄劍,完全吸引住黑色夕陽的視線,黑色夕陽很想認為辛生是在胡說八道,很想認為辛生在跟殘韌串演一場試圖欺騙自己的戲。
但,辛生散發的殺意是真實的。
為什麼我這麼喜歡和重視這柄劍呢?黑色夕陽記憶中,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這麼問過自己,因為喜歡。這一直是黑色夕陽詢問自己的理由,從沒有多想,但此刻,卻不得不多想。
這劍,真叫殘夢劍?辛生實在不像在說謊,一點也不像。為何一直辛生對自己如此尊敬?答案已在眼前,黑色夕陽突然覺得自己要瘋了,記憶中的一切,難道是假的?
那不可能啊……
難道不是假的?
似乎,也不可能啊……
黑色夕陽覺得頭痛欲裂,第一次開始真正懷疑,自己到底是誰。
辛生身形朝殘韌閃上,沒有眩目的劍氣縱橫飛射,沒有氣勢驚人的內氣朝週遭擴散,什麼也沒有,連人,連劍,都不見了,沒有劍光,擂台上的辛生,突然化成了無形的氣,擂台的空間,劇烈扭曲著。
辛生執劍,刺向殘韌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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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外的話明天會將結局的幾章全部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