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墮落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 第八節
    依律正認真的聽著風華講解著內功知識,一名靈鷲宮弟子匆匆稟報進入,湊到風華耳旁低聲說了一陣,風華臉色越發凝重,最後竟失聲輕呼道「怎會有這種事情!」

    而後神色恢復如常,輕聲道「你先下去吧。」那弟子應著退去,依律一臉茫然,卻也不開口詢問,關係門派事務的事情,風華不主動提起,依律是決計不會好奇詢問的。

    但這一次,風華卻主動說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飛月莊內,本陪伴在殘韌左右的飛月,聽罷了莊裡成員的稟報後,失態的驚呼道。不僅飛月驚訝,連被殘韌抱著的黑色夕陽,都露出驚訝之色。

    確實太不可思議,江湖發生了一件,說出來讓人難以置信的大事,一件對江湖將會形成可怕衝擊的大事。

    不幾日前,華山派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白衣,腰間掛著柄鑲嵌著許多大小寶石的華麗寶劍。初時,華山派的人以為是些富貴之家的公子想來拜入華山派,學習武功。

    誰知那長的比許多美麗女人還漂亮的自稱叫白蓮的男子,楊言是來報仇的。替一個叫仙女的美麗女子找華山派報仇,說是華山派掌門人和五大長老,曾經為武功秘籍,對那叫仙女的女子全族進行了血腥屠殺。

    這實在是個莫須有的罪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卻是,這男子實在像個白癡。隻身獨劍,闖到華山,口出狂言,要殺了華山派掌門人和五大長老,這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對於這種傻瓜,華山派山腳的弟子,自然連通報都免了去,不耐煩的趕白蓮離開,就此動上手來。這叫白蓮的男子,隻身執劍,一路朝華山派山頂衝殺上去。

    原來這人不是個傻瓜,是否聰明,無從判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非傻瓜,因為白蓮有一身強橫的讓人無法置信的武功。有一手快的不可思議的劍法,有一身玄妙的離奇的身法,有一身可說傲絕江湖的輕功。

    所以。

    華山派掌門人,死了,華山派成名江湖近百年的五大長老高手,也都全死了。而且,全都沒在白蓮手上走出一劍,一劍封喉,斃命氣絕。奇恥大辱,絕對是華山的奇恥大辱,然而,這還不算,最後,那白蓮隻身獨劍,身上幾乎沒負任何稱的上重的傷勢,安然逃脫離去。

    奇恥大辱。

    華山派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奇恥大辱。華山派試圖封鎖消息,卻是無用,當日在華山派的其它江湖人不多,但也不少,任何事情,只要見到的人多了,想成為秘密,在江湖中,本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何況是這種大事。

    整個江湖都知道了,都知道了華山派的奇恥大辱,都知道了一個叫白蓮的男人。一日之間,從一個無名之輩,變成了讓江湖震驚的驚世高手。同樣突然聞名的,尚有另一個女人,叫仙女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一個如此可怕的高手癡迷如斯?

    仙女和白蓮,成了這一段時期內,江湖中人津津樂道,不斷揣測的兩個名字。

    飛月情緒逐漸恢復過來,沉聲道「這個白蓮使的是哪派劍法?」那前來稟報消息的飛月莊成員連忙答道「回稟莊主,白蓮的武功師承,當日無一人看出。他的劍太快,甚至出手的動作的影子,都沒有幾個人能捕捉到。內功色澤為無色,屬性極陰,對經脈的破壞,似是紫宵劍派一門,又似是魔功飄渺無痕,卻又都不像。」

    飛月沉吟著,連華山派的人都無法肯定內功到底是哪派,實在是古怪。雖然飄渺無痕和紫宵決性質和造成的破壞性極為類似,但卻很容易分辨,紫宵決殺傷力均是點,線,而飄渺無痕的殺傷範圍要大上許多,呈小圓狀。因此,儘管死者經脈均是粉碎,但從身體上的傷口,皮膚下淤血狀態就能辨別。

    「華山派目前如何?由誰擔心新掌門人?」

    「回稟莊主,五長老均身亡,前掌門人自不可能重新接任。目前,華山派內鬥的厲害,幾個派系誰也不服誰,掌門之位歸誰,尚是未知之數。天拂莊還派人送來消息,華山派很可能會發起總動員,將此事歸罪於黑色風暴。華山派內有一系認為,一切都是本莊強行扣押黑色夕陽惹起來的禍患。」

    那稟報的飛月莊成員說到最後語氣變的極輕,側目輕瞟了眼殘韌,似是怕極了殘韌般。

    飛月怒斥道「可笑!堂堂華山派,被一個無名小輩隻身獨劍來去自入,殺死五大高手,竟還有臉歸罪別人!這種危機時候,不想著如何凝聚力量團結對敵,反倒內訌起來。如此這般,豈不讓一直立於左右的各大幫派寒心!」

    飛月生罷了氣,復又揮手道「還有別的消息否?若是沒有,你且退下吧。」那飛躍莊成員,連忙告退離去。

    飛月這才臉色蒼白的頹然坐倒在殘韌懷裡,貼著殘韌臉龐,無力的輕聲道「殘韌,華山陣營完了……」

    華山陣營完了。

    確實,華山陣營完了。其後不久,華山派喪失德高望重,同時權利集中的長老和掌門人,各派系為爭奪掌門人之位,斗的厲害。華山陣營的各大小幫派,為自身日後的利益著想,紛紛選擇某個派系大力,有的則處身事外,維持中立姿態。

    這些日子,華山派內鬥的幾系代表人物,陸續趕至飛月莊,華山陣營的其它大小幫派,更是走了一個來兩個,幾乎把飛月莊莊院大門都踏破了。都想拉攏飛月莊,都希望飛月莊表態。

    飛月仍舊堅持中立立場。

    飛月遭遇到了威脅,華山派傷心劍系,作風一直強硬,傷心劍派的代表,把話說的很直白。白蓮來歷不明,但顯然是敵對陣營不知從哪裡尋到的高手,這一次必然是報復華山派。

    為何報復?因為黑色夕陽,黑色風暴載在了飛月莊,能不記恨在心嗎?不能,所以才發生這種事情。華山派聲名大損,內訌如今,飛月莊絕對脫不了責任。

    當然,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倘若飛月莊願意傷心繫奪得掌門之位,可算是將功補過,繼續的為華山派再次統一作出了貢獻。否則,他日無論哪系繼承掌門人之位,傷心繫都必有一人繼承長老,那時候,飛月莊的罪過,傷心繫決計不會作追究!

    「飛月莊主,還望你以大局為重。若華山派繼續這麼亂下去,對大家,對江湖都沒有好處啊!」來人語重心長的以這麼一句話作為遊說的終結,而後告退離去,來人沒有時間逗留在飛月莊,還有許多幫派,需要去遊說爭取。

    「混蛋!」飛月怒氣沖沖的輕罵出聲,心下實在氣憤不已。末了,起身朝殘韌閣院行去,最近實在太煩惱了。飛月越來越喜歡往殘韌那跑,似乎在殘韌身邊,煩惱會少很多。

    倒不是殘韌能解決飛月的煩惱,僅僅是,在殘韌面前,飛月習慣了什麼也不作多想,也無法多想,殘韌沒興趣談的事情,也不會允許到了自己閣院的飛月談。

    而且飛月習慣了在殘韌身邊時,時刻注意殘韌的心情變化,實在無暇分心它顧,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的殘韌大不快。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怕,其實飛月自己也說不上來,當懼怕和服從成為習慣,可怕的理由,已經變的無關緊要。

    飛月對殘韌的懼怕和服從,早已成為習慣。

    果然,殘韌如往常般,根本不理會和在意飛月本身的心情。倒是黑色夕陽,反常的帶著關切的開口道「飛月,怎看你滿懷心事的模樣,發生什麼事了嗎?不如說出來,或許我能替你出出主意也未必。」

    飛月很是吃驚,黑色夕陽一直不喜歡飛月,從沒有主動跟飛月說過話,今天是第一遭。飛月側目觀察了片刻殘韌的神色,見殘韌沒有不快的態度,也就大著膽子一一道出。

    黑色夕陽這些日子,對殘韌好了很多,飛月看在眼裡。黑色夕陽似乎真的被殘韌感動,而越來越相信殘韌的話,經常會陪著殘韌,問一些過去的事情,連微小細節也不肯放過。

    殘韌對黑色夕陽很好,殘韌對黑色夕陽很關心,那是殘韌對飛月從沒有的。也許是妒忌,或許是別的,飛月始終覺得,黑色夕陽,有點奇怪。飛月總覺得,殘韌每次擁著黑色夕陽時,後者眼神裡總藏著厭惡和排斥。

    飛月發覺,黑色夕陽最近,變的非常奇怪,對殘韌更好了些,就不算什麼了。讓飛月感到奇怪的是,一次,雨夜,殘韌又發作了,變成了另一個殘韌。而後,輕擁著黑色夕陽,去了閣院花園亭子。

    殘韌沉默的奏琴,眼神迷離不定,黑色夕陽那時候,似乎變的非常溫順,讓飛月覺得,是真的溫順。靜靜的雙手環繞著殘韌的腰緊抱,頭靠在殘韌肩膀,似在輕聲歌唱。

    讓飛月覺得非常奇怪的是,飛月當時看到了黑色夕陽的眼神。

    迷離不定。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