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裳告辭返回門派,甄裳一再要求殘韌務必等候自己,殘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甄裳得不到殘韌肯定答覆最終迫於時間有限,滿是不甘的獨自離開,甄裳離開時,眼神滿是不捨。
一種殘韌不願意見到的眼神,因為會讓殘韌想起許多。
殘韌沒有理由必須等待甄裳,也並不想等待。關於甄裳,殘韌認為必須做的事情就是把欠的銀子盡快還了,還有就是將答應甄裳傳授功法的事情完成。而後,各走各路。
兩人不是同路人,殘韌如此認為。甄裳是個充滿希望的人,而殘韌是個沒有希望的人。
殘韌所在的鎮子,名叫至尊鎮,這是個很有嗷頭的鎮名。其實這鎮子不算非常大,但確實極繁榮,來往的人,實在不少。之所以有此名頭,一來因此鎮靠近大理,靠近紫宵劍派,取意上古時期紫宵劍派曾經舉行過的一場至尊比武大會,其次此鎮幾千年前,曾經是江湖中平均日金錢交易額數目最多的商業鎮。
現在當然已經不是了,但仍舊是江湖中最有名氣的商業鎮之一。靜下心來想著日後安排的殘韌,突然發現一個很沉重的問題。殘韌事實上可說一無所長,尤其在江湖這種地方。
琴?即使青樓收男子賣唱,殘韌也不可能去做;鑄造?一直沒有花費特別多的精力,所能鑄造的兵器,對於江湖人而言,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何況,那需要不少的起始資本。其它過去在王府所學的騎術射箭實在不提也罷,在江湖更是一無用處。
殘韌捧劍於膝,在至尊鎮修煉了兩天內功,也一動不動的坐了兩天。到第三天,殘韌所坐不遠處,來了一個伙賣藝的人,表演著奇門武功,吸引著來往的各色人群,期待著這些人叫上一聲好,賞上些許銀子。
這是很難被人重視的職業,說的直白點,其實跟耍猴戲的比較起來,對於圍觀的大多數人而言,並沒有多少區別。
有的人確實很懷異功,有的人不過是使也巧妙隱秘的法子,利用些別的原理欺騙不懂行的人而已。但在至尊鎮,經過靠賣藝討生活的,絕少沒有真本事,不但有,而且往往本事還不低。
這裡來往的江湖人太多,若沒有點真本事,尋常的三四流高手找麻煩就應付不過來,還憑什麼試圖賺錢?一般而言,只要能應付得來這些層次的好事者,也就沒麻煩可言,真正武功更高明些的人,極少會去干擾這些討生活的。
沒必要,也沒有意義。
這伙賣藝的,一老,一男子,一小女孩。表演的是那男子,男子看起來並不是善言的人,因為一直是老人在拉攏看客。表演的節目非常簡單,男子沒有耍任何兵器,更沒有表演所謂百發百中的飛鏢絕技。
男子表演的是金剛不壞神功,用自備的兵器,任由老人執大刀或是長劍刺砍身體。這節目還有些特別,同樣允許看客上前執刀,不過,一旦選擇執刀,就必須先賞點銀兩,根據銀子給的多少,決定能執刀攻擊幾次。當然,這過程中,男子是不閃不避的。
殘韌第一次見到練這種橫工夫的人,這種工夫必須是童子身,吸收外界能量納入體內的同時,更需要靠自身體內的精氣進行進一步煉化,如此方能讓剛陽屬性內勁的凝聚度盡可能的更高。
當然,其實不是童子身同樣可練,只是,若是修煉之前那倒無所謂,若是修煉之後,一次的陽精外洩,不但會導致內力精純大受影響,更會導致內力喪失極多。
同時這門工夫,修煉的時間短,難有效用,往往需要自幼始練。因此這門工夫真正練的成效顯著的,無一不是童子之身。況且,倘若已破過身,嘗過女人的滋味,哪怕對此已經精神上厭倦,生理上,還能克制得了麼?還能專心致志的修煉這門工夫麼?
恐怕很難,不是一般的難。
男子的金剛不壞之體,確實練的高明。看客中已有七名武功接近三流水平的江湖人,付了銀子,執刀全力朝男子攻擊,卻是絲毫傷男子不得。殘韌看得出來,男子的內力非常雄厚,尋常三流好手的攻擊,若男子願意,根本無法及膚。
男子沒過多久工夫,已經賺了七十餘兩白銀。真是個賺錢的不錯門路,實在不少人不信邪,不斷的嘗試,不斷的交納銀子,直到發現徹底無望,卻仍舊會有其它人重複著這種徒勞的送錢行為。
有一名滿是不甘的漂亮女子無奈的退下,女子穿著頗是華貴,女子退開的同時,一名商賈模樣的男子連忙出言安慰,試圖用言語勸慰女子不快的情緒。卻是徒勞,男子靈機一動道「寶貝,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出個高價錢,一定能招來高手,替你出這口惡氣!」
女子頓時眉開眼笑,覺得這辦法實在好極了。
男子身邊的隨從高聲喊叫著道「誰能一劍刺傷這賣藝之人,我賞銀百兩。」
嫉恨的女人,實在可怕,一個為討女人歡心視陌生性命為草莽的男人,同樣可怕,若是一個容易嫉恨的女人,加上這麼一個男人,那絕對是更可怕的事情。
不過,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過分的窮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