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韌很餓了,殘韌奔跑了近一日,才尋著有人煙的鎮子,鎮子裡有不少江湖人出沒。這挺反常,這種小鎮,怎會有如此多江湖人出沒呢?
殘韌對此沒有好奇,殘韌只是擔心這些人是知道自己在此,前來追殺的。雖然這可能性實在很低,殘韌很快發覺不是,因為幾乎沒有人刻意打零過殘韌,所有頭來的目光,都不是在看殘韌的臉,只在臉上逗留很短的片刻,而後就落在,殘韌的紫袍和腳上的強化墾上靴上了。
根本沒有人前來招惹殘韌,也沒有人來跟殘韌說半句話。殘韌自顧喝酒吃菜,殘韌向來吃的很慢,這次足足吃了一個時辰,然後,殘韌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懷裡沒有銀子,也沒有金子。
殘韌的銀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遺落了,銀票,該是不久前交戰時,被久久的內力震碎了。殘韌沒有辦法結帳,沒有錢結帳該怎麼辦?殘韌沒有這個概念,從來就沒有過。
所以,殘韌也沒有仗著輕功逃跑的念頭,更沒有偷或搶其它人金錢的念頭。殘韌覺得先替自己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然後再考慮該怎麼解決這個難題。於是殘韌招呼掌櫃,要求住店,說是,到離開時再結帳。
這店的掌櫃,打量了殘韌半響,而後招呼著小二備房,低聲跟小二交談了幾句。殘韌的裝束,實在不讓人不疑心是個窮光蛋,殘韌的舉止,也讓人覺得定是出身富貴世家。
掌櫃的因此沒有二話,這類有錢人,若是招呼的好,賞錢決計是不會少給的,比起一般的江湖人,實在更值得費心迎奉。殘韌也因此,為自己爭取了不少時間。
殘韌因為錢的問題,開始在鎮子裡走動,注意起鎮子裡頭來往江湖人的交談。漸漸知道,為何這麼個小鎮子,會有這般多江湖中人出入了。不久之前,黃金鎮外的山林中,有人意外的挖掘到一批價值驚人的黃金珍寶。
這消息後來傳開,江湖中人因此越來越多的聚集此地,全是為了搜索財寶之故。最先來的一些江湖人,其中部分果真有在山林中挖掘到財寶,徹底證明了傳言的真實,到此時,趕往黃金鎮的江湖人,已經不是一個多字所能形容了。
殘韌沒有見到太多,全因為絕大多數江湖人都進了山林中,鎮子裡來往的,都是食物和水用盡後返回補給的而已。殘韌心下暗自無奈,若是有本錢,殘韌自能想到好幾種賺小錢的辦法。
若是有大本錢,殘韌能馬上想到幾日工夫賺到十倍以上暴利的辦法。可是無本,純粹靠欺騙空手套白狼,殘韌腦子裡也自然的想到不少可行的辦法,卻下意識的就被否決了。
殘韌下意識的拒絕行騙,賺和騙的本質區別在於,賺,無論用什麼辦法,無論得到多大的利潤,但是另一方,也能得到所想要得到的,是一種共贏行為,雖然自己利潤越大,往往對方無形中贏的越少,但也畢竟是得到所想要的。
而騙,則是自己得到,別人一場空,甚至損失老本。這之間的界線其實往往很模糊,但殘韌卻下意識的分的很清楚,殘韌拒絕行騙。卻又沒有本錢去賺,這裡連個錢莊都沒有。
殘韌琢磨了三天,也在鎮子裡轉悠了三天,這天晚上時,殘韌照例返回酒店,照例吃著往常吃的飯菜,喝著往常喝的酒。小二卻反常的掛著笑臉走至殘韌身邊,「大人,那邊有位小姐邀請大人過去同坐。說她是大人的朋友,大人住店的費用全替大人結了。」
小二說著,頓了頓連忙又道「原本掌櫃的是不肯收的,但那小姐說大人在等她,她如今來了,大人也就不住店了,掌櫃的這才收下錢。」殘韌心下暗奇,順著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心下卻大是失望。
原本殘韌以為是飄香和風過,誰知道,卻是一位壓根沒見過不認識的女子。卻見那女子眉如彎月,一對大眼睛如同會笑般極是吸引人,皮膚細膩白嫩,穿著一條淺紫色長裙,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柄連鞘劍,劍鞘所用材料極是名貴。
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麗女子,但是,殘韌絕對沒有見過她。
女子見殘韌在打量自己,朝殘韌露出一個動人的微笑,殘韌心下微作沉吟,起身朝女子行去,小二連忙將桌上的酒菜移到女子那桌,極是熱情,顯然,女子定沒少給小二賞錢。
殘韌坐下後,一直沒有說話,女子也沒有,殘韌在等小二離開,女子也在等。因為兩人根本不認識,若是小二在,一開口恐怕就露了破綻,這很沒必要,所以兩人寧願先沉默著。
小二故意的收拾很慢,小二很好奇,很好奇兩人的關係,所以小二很想聽聽兩人到底會說些什麼,可惜小二儘管可以放慢了動作,仍舊沒等到兩人開口說話,終究,小二該收拾的,都忙完了,只得無奈的離開了去。
這兩人,該是在私奔。小二替為自己的好奇心,做出一個認為最合理的結論。
殘韌剛準備開口,女子先一步開口道「這幾天看你滿懷心事,一番觀察,猜測你定是因為意外丟失了銀子吧?所以就擅作主張的替你結了這裡的帳,若是冒昧了,還望見諒。」
「謝謝你的幫助,錢我日後定會還你。你的觀察力實在很好,確實如你所說。」女子露出微笑,笑的很甜,一對眼睛如同覆著水般,閃亮閃亮的。「我叫甄裳,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銀。」殘韌決定用過去用過的假名,殘韌那個名字,若是說了出來,定會引起這裡所有人的圍攻。殘韌倒不是害怕引起的後果,只是眼下不願多生事端,在沒找到要找的東西之前。
甄裳掩嘴輕笑,見殘韌一臉不解之色連忙解釋著道「我只是想起,若非因為銀子的關係,我們不會相識,聽了你的名字,覺得實在有趣,並非笑你的名字。」
殘韌本就不在乎甄裳是否笑話自己名字。「銀,不知道你打算去哪裡?」殘韌輕聲道「會向北行,卻沒有目的地,也許很遠,也許很近。」
女子臉現驚喜之色道「這麼巧呢?我也要去北方,也沒有目的地。我去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卻又不知道那東西的準確地點,如果很快找到,就很近,否則,也會是一段很漫長的路途。不若我們結伴而行吧,看你武功應該不錯,我一個人走心裡也不塌實,聽師長們都說江湖很險惡呢。」
殘韌心下微作沉吟後點頭道「也好,到了城裡,也順便將欠你的銀子還了給你。」「這點小事何必在意,我們現在不已是朋友麼?朋友之間何必如此客套呢?」甄裳說著朝著殘韌做個鬼臉,自個卻先樂得笑了,模樣天真爛漫,實在是個美麗有可愛的女子。
殘韌解決了沒錢付帳的難題,卻欠了一個新認識的美麗女子三十兩銀子。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殘韌開始了尋找劍的路途,一段可能漫長,可能很段的路途。
比之三天前,殘韌只不過多了一個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