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聖醫,其實是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卻又一直單身的女人。
久久躍過金聖醫府邸的圍牆,輕鬆抓過一名府邸下人,迫問到金聖醫此刻所在的位置,久久推開了金聖醫的房門。金聖醫抬頭,冷眼打量了久久片刻,輕歎口氣,緩緩搖頭,金聖醫能肯定,眼前的女子,根本付不起診金。
「要救你懷裡的活死人,兩百萬兩白銀。」金聖醫語氣冷淡的開口道,這是個駭人的數字,久久笑著開口道「我沒有這麼多錢,我只有這麼多。」久久說著,單手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十數張,每張都是千兩面額。
已經不少了,只是相比金聖醫的報價而言,卻只能讓人歎息。
「那你就去想辦法弄錢,在這女人還沒氣絕前,只要湊足兩百萬兩白銀,我都能把她治好。」金聖醫仍舊語氣冷淡的道,久久笑著搖頭道「那時候她已經死了,而且,我湊不到這麼多錢。」
「那就從這裡滾出去。」金聖醫語氣一寒,下達驅逐令。
久久身形一閃,點了金聖醫的穴道。「你以為用我的命威脅我就能迫我就範?很多人都這麼做過,卻沒有一個成功過。甚至曾經有一群男人,對我任意欺凌,我也沒有屈服,他們後來的下場,很悲慘。」
金聖醫的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久久毫不在意,仍舊開心的笑著,開口道「我不是要迫你救他,而是想跟你學習,看怎麼才能救她,學會了後,我自己救。」金聖醫很想笑,也確實大笑了出聲,這實在是非常荒謬的事情,金聖醫笑了一陣,突然止聲道「你是不是白癡?」
久久的話,實在是只有白癡才能說得出口,救都不肯救,又怎可能願意教授久久如何救治?實在,荒謬的離譜。
久久沒有回答,輕手將依律在房內床塌上小心平放,而後雙手探上金聖醫的胸膛,將金聖醫的衣衫脫盡,雙手分別輕按金聖醫胸口。「你這個瘋子,你想幹什麼?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金聖醫有些驚慌,根本不懂久久想做什麼,但是金聖醫卻知道,一定不會是什麼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未知的危險,總是最可怕的。
久久笑著,回頭朝床塌上的依律注視片刻,探手硬生從木櫃上拆下一條細窄的木片,木片,被刺入金聖醫右胸口,透胸而過。
久久笑著,而後坐下,開口道「她這麼流血流了六個多時辰,你的穴道也被我制住,等你也失血六個多時辰後,你再告訴我該怎麼救你,這樣我就能學會了。」
「瘋子!」金聖醫此時明白了久久的用意,不由憤聲痛罵出聲,久久卻不回答,身體極有節奏的自顧扭動,嘴裡輕唱著歌,不朝金聖醫望去一眼。金聖醫有些慌張,倘若久久出言要挾,金聖醫反而不這般害怕。
但是久久沒有,久久似乎真的打算要等六個多時辰後,才開口。瘋子,金聖醫突然認識到,這女人確實不正常。金聖醫不怕遇到惡人,不怕遇到苦苦哀求的人,這兩種人都很好對付,因為他們的感情和思維始終有無法擺脫的常規弱點,金聖醫自有辦法應對。
可是,面對一個瘋子,該怎麼辦?
這感覺很怪異,久久沒有殺了金聖醫的舉動,金聖醫的生死完全在自己掌握中,只要金聖醫願意,就能救治自己,當然,若是想死,也可以就這麼等血流乾。
「六個多時辰後,那活死人早已死了,你的打算根本無法實現!」金聖醫決定尋找突破口,絕不能這般耗下去,絕不能讓這個瘋子掌握主動。「不會,我使了龜息大法,現在她不身體平靜的躺著,傷口也已暫時凝固,只要不移動,哪怕身體內只剩很少的血液,也能支撐一些時候的。」久久語氣中沒有絲毫擔憂,沒有緊張,臉上仍舊掛著,歡欣的笑容,唱的歌,仍舊拿般投入。
金聖醫,突然想到一個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人。金聖醫這才注意到,久久有著一頭銀黑色的怪異頭髮,「你是無法無天?」久久中斷歌聲,笑著道「我有這個外號,雖然不是我自己取的,但是聽起來,挺好聽。」久久說罷,又自顧全神投入的唱歌。
金聖醫的意志,終於開始動搖。關於無法無天的江湖傳聞,不少。金聖醫相信,無法無天絕對不是個正常人,人能跟瘋子較勁麼?不能,也不會,只有瘋子才會跟瘋子較勁,當然,還有傻子也會。
金聖醫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
「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必須當我記名弟子,有空能來找我,我會傳授你醫道。」金聖醫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久久想了想,笑著道「可是我沒有學費給你,我只有剛才那些銀子。」
「我治病一定要收錢,但是收徒弟卻不需要收錢。」金聖醫打消了久久的疑慮,金聖醫只能如此,規矩,是斷不能破的,破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那規矩也就不是規矩了。
可是,金聖醫更不想跟久久耗下去,不可能耗得過一個瘋子。金聖醫只能收久久為記名弟子,教授自己弟子醫道,天經地義。久久一口答應,久久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救治依律遠比久久想像的容易,但耗費的成本,卻不低。確實不是久久那點身家所能支撐的,因為需要活人的鮮血,還需要漂亮女人的鮮血,因為依律是個漂亮的女人,久久是這麼認為的。
儘管此時的依律,絕對跟漂亮沾不上邊。
金聖醫,出了五萬兩白銀,很快,就有本地的惡徒抓著五名漂亮的女人來,五名女人都被蒙著雙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水蛭,附在五名漂亮女人的手臂,大腿上,女人試圖驚恐喊叫,卻被點了啞穴。很簡單的,將鮮血轉移到金聖醫身上,久久照著做,不多久後,依律流失的血液已經得到補充。
五位女人,臉色卻是變的蒼白,金聖醫分別將五張萬兩銀票塞進五個女人懷裡,而後冷聲道「你們不過失血過多,只需要回去休息一段時候,自然能恢復。用這麼點代價,賺到一萬兩白銀,值得了。今天的事情,不可告之任何人,否則,會死。」
依律傷口的劍,被拔出,傷口被久久不太熟練的處理手法,上藥處理好了,久久感到很滿意,金聖醫卻不感到滿意,因為這是一筆虧本買賣。
「靜養三日後,便可行動自如,五日後,傷口便能完全復原。不過,久久,以後你不時要到這裡來一趟,我授你醫道。」金聖醫冷著臉道,「為什麼?難道你真想收我為徒?」久久笑著問。
「如果就這麼走了再不來,被江湖中人知曉,定會認為我是被你以什麼手段脅迫就範。所以,你有空必須來,當然,你畢竟是我記名弟子,雖然並沒有興趣把一個瘋子教授成為我的傳人,但也會認真傳授你本事。」金聖醫語氣中絲毫不客氣的說著。
末了,又補充著道「你放心,路費,由我負擔。你實在,是我所聽說和見過的高手中,最窮,最沒錢的那個了。我實在很費解,怎麼會有像你這麼窮的高手?」
久久沒有搭話,自顧滿臉歡欣笑容的輕歌,坐在床塌邊,依律身邊。
……
高峰之顛,被冰雪完全覆蓋。此時,卻被深紫亮光,照耀著。
高峰之顛,有人,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