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酒該喝的差不多了吧?」男子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聲音並不洪亮,卻足以讓酒店內的人都聽清。男子的話讓酒店中的江湖人感到詫異,而非江湖中人,卻都匆匆結帳離去,對於他們而言,任何江湖人都是不能招惹的。
男子見酒店內大部分江湖人仍舊坐著不動,露出微笑補充著開口道「喝的差不多了,就該結帳離開了。」酒店內一部分江湖人神色驚疑的打量著男子和女子半響,大部分人一言不發的結帳離開,小部分朝兩人抱拳算作招呼,而後離去。
一名身材健壯一臉惡像的男子憤然起身,卻被同伴拉住,低聲說了幾句,神色立變,終究按耐住怒氣,恨恨瞪了眼男子,才滿心不甘的被同伴拉將著離去。見該離開的人都已離開,男子從懷裡掏出一錠黃金,朝酒店櫃檯處滿頭大汗焦急不已的掌櫃仍將過去道「這是對你損失的補償,該是足夠了。」
那掌櫃見到黃金,頓時眉開眼笑著道「小人就不打擾各位大爺雅興了,無需顧忌,儘管打,哪怕把小的酒店全拆了都沒關係。」掌櫃的說著低聲招呼著酒店的人手全數退出了店門。
「我單字一個霜,這是我妻子,單字一蓮。」男子語氣平和的簡單做著自我介紹,一旁的蓮眼睛無意的朝一側輕瞟,微偏低著頭,抬手解了束著秀髮的髮釵,一頭黝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下來。
卻如蓮花般清麗秀美,霜微笑著道「還不知道哪位是風過,哪位是殘韌。」
風過起身抱拳道「實在沒想到竟然連你們兩位都驚動了,我風過深感榮幸。這位是殘韌,這位是飄香,這是依律,這是殘韌的屬下,名烏頭。兩位所來為何,我們知曉,不過此事,並非我們所為。」
風過罕有跟人說話這般客氣,飄香絲毫不認為風過沒有骨氣,因為此時面對人的非同一般。紫宵劍派,若論最具影響力之人,除當前掌門人外,當數雪色,雪色不是個女人,而是個男人,一個原本極有希望成為掌門人的紫宵劍派高手。
成名幾十載,為人善道了施,在江湖中人緣極佳,自身武功修為極是高明。這麼一個人,在紫宵劍派的影響力,在江湖的聲望自然低不了。而霜,則是雪色的師弟,而且是雪色的親弟弟,但霜之所以有名氣,不是因為雪色的緣故。
而是自身的可怕武功,同時霜的為人雖談不上平和易近,但成名幾十年來,卻也做了不少俠義之事,為人不圖回報,對派內外師弟妹極是照顧,在門派內外聲望極佳。
霜的妻子蓮,靈鷲宮實力最深不可測的高手之一,性格內向,為人低調,靈鷲宮掌門人風華閉門弟子之一,從不參與門派之事,與霜結識後,兩人一直形影不離。
蓮雖然為人極低調,但江湖人都知道,霜所做的許多讓人僅僅樂道的俠義之事,蓮起碼有一半的功勞,甚至大多數江湖人都認為,蓮的武功實際上比霜更可怕,因此論人氣,蓮雖比霜有所不及,但論威震力,蓮在江湖高手心裡,更甚於霜。
殘韌記得自己見過兩人,是過去跟風流逃亡之時,在一間小酒店內,當時蓮,十分輕鬆的單手接下了風流的全力一劍,風流當時甚至連抽劍回鞘的都做不到。殘韌記得,蓮的手很可怕。
霜微笑著道「這不重要,無論如何,你們是最有嫌疑的人。抓是一定抓的,但會等待一段較長的日子,倘若這期間,那四人仍舊沒有現身,那麼你們只有伏罪一途。」
風過沉聲道「霜大俠,早聞你為人公正,卻原來不過如此。我們本是被人栽贓嫁禍,洗清冤屈,閣下自然沒有這義務,但也該給我們些時間,讓我們替自己洗刷清白吧,既然有人蓄意嫁禍,一旦我們被擒,對方自然會選擇按兵不動,由我們做那替罪羊。」
霜微笑著道「不錯。假設你們確實被冤枉,自然會如此。但他們也會停止這種瘋狂的行為,至少在你們尚未死之前,絕不會再有別的動作。這樣,本就足夠了,不是嗎?若是旁人,這般做自然過分了些,但你們兩人,原本所犯之事,就足以受到懲處。至於飄香小姐和這位叫依律的女子,日後倘若查明確非你們所為,我們自然會放他們生路。還有什麼疑問嗎?」
風過神色冷淡的道「既然霜大俠這般說了,我風過再無話可說。動手吧,我風過絕不是束手就擒之輩!」霜並不著急,目光轉至殘韌身上,微笑這道「殘韌是吧?我們曾有一面之緣,也聽師兄提起過你。你若跟我回去,師兄定會全力替你查明真相,絕不會輕易傷你。」
殘韌緩緩起身,語氣平淡的反問道「換作是你,你會束手就擒嗎?」霜微愣,大笑著道「換了是我,無論是否我所為,我都不會束手就擒。」「所以,你們要戰,那就戰。」殘韌說著,身體漸漸亮起一層色澤濃郁的深紫色。
「換了是我,我會回去。」酒店門外,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闖入,風過心頭一驚,全沒感應到來人的接近,神色不由變的凝重。一個男人,大步踏入店門,目光落在殘韌臉上,露出微笑開口道「我叫雪色,殘韌,我記得你。」
殘韌也記得雪色,殘韌怎會不記得?「我也記得你,那一次的對戰,我敗了。」風過聞言,心下一涼,今日,難道就是自己一行人的末日了麼?雪色微笑著道「所以,如果我是你,會選擇束手就擒。即使戰,你們也不可能勝,江湖中人都知道師妹蓮的武功高強,卻不知道蓮最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可說冠絕天下的輕功,你們沒有逃脫的可能。」
「雪色大俠,請將這四名賊人交於本門處置。」一個女人聲音從酒店門外傳入,伴隨著尚有輕哼的歌聲。雪色神色變的冷漠,同時透出些許古怪,蓮語氣平淡的道「霜,她來了。」
霜自然知道蓮口中的她是誰,江湖上也只有一個人無論出現在哪裡,總在輕哼著歌兒。
酒店門口,八名女子陸續踏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久久的一身黑袍,一頭銀黑色的怪異長髮,臉上那歡快的笑容,久久身體極有節奏的小幅度扭動動作,完全吸引了依律的目光,依律看的出來,久久在練功。
「告訴我不聽不看,會快樂一些,告訴我不哭不笑,會忘記一切……」久久跟在旖旎身側,自顧低聲唱著歌,自顧歡快的笑著,不曾對酒店裡的人打量過一眼。
旖旎微笑著對雪色施禮開口道「小女子旖旎,本門掌門人風華是我義母,奉義母之命,前來抓捕這四賊人。小女子第一次出門辦事,還盼雪色大俠能將這四名賊人轉交給小女子。」
旖旎微笑著注視著雪色,腰間的一面小令牌,輕輕晃動著,極是醒目,那是盟主令。旖旎的眼角餘光,卻在注視殘韌。殘韌輕聲道「旖旎,她怎會在這裡。」
依律心下一驚,急道「公子,她就是那壞女人旖旎?」殘韌輕輕點頭,算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