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可名接到從建陽發來的急報,而後毫不猶豫的派遣大批部隊火速趕往建陽,一則希望能及時趕到,以協助黑銀部隊擊潰黑怒叛軍;二則便是趕不上,卻也能以這批部隊駐紮建陽城,成為城防部隊。
否則諾大的建陽,但憑區區十五萬黑銀部隊,便是能控制一時,也是難以佔據得久。柔可名心下佩服殘韌的果敢,此計極是冒險,稍一偏差,定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柔可夕過去的很多作為,已經讓柔可名不時擔憂了,覺得膽子實在大的離譜,沒想到殘韌的膽子,卻比柔可夕更大。柔可名實在不知道,讓殘韌進入軍中,到底是否真是幸事。
建陽城內淋王爺府邸內,此時依律含笑端上一杯茶水,殘韌面無表情的接過,輕飲。「現在,可滿足了你的好奇心?」殘韌輕聲開口道,依律含笑點頭道「確實滿足了。原來王爺府邸竟是這般模樣,好奢華!」
依律說著,不由將目光轉向廳側被下禁制後的淋王爺,心下一陣唏噓。淋王爺神色憤怒的緊盯著殘韌,彷彿要噴出火焰來般。殘韌冷眼橫掃,「淋王爺,我卻是說過,待得擊潰了黑怒叛軍,一定前來叨擾,這不是來了麼?」
小黃此時大步踏入廳堂,笑著道「銀,黑怒叛軍被擊潰後仍舊在整頓,暫時不可能發起第二輪進攻。其次,可名大統帥派遣的人馬,很快便會趕至接應,為數四十萬。」
殘韌微微點頭,算是知道了。
小黃繼續道「另外接到消息,血銀手統帥過些時日便要跟中秦前來贖還人質千若的部隊碰頭。」殘韌神色一凝,卻已是收到了關於中秦變動的情報,亦知道千若被贖還的大概情形。
殘韌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卻也不知為何突然憂心起柔可夕的安危。總覺得以風流的為人,定會做些什麼,若是戰場正交手,柔可夕自然不需要殘韌去擔心,但是風流不僅是一個將,更是一個王,對付敵人的手段,絕不會僅僅考慮在戰場上如何。
在這方面,柔可夕卻是絕不及風流的了。
「傳令下去,待可名大統帥的部隊趕到,黑銀立即出發返回,務必盡快趕回軍營,協助血銀手統帥完成交還人質的工作。」
小黃聞言沉聲應著領命離去,小黃之所以刻意提起此事,卻也是因為知曉殘韌和柔可夕的關係,心知殘韌該會對此消息份外關心。小黃卻不知道,殘韌此時,內心那股隱隱的不妥感,越來越強烈。
或許,只是多餘的擔憂吧。殘韌只能如此想,卻無法如此認定。
依律對王爺府仍舊很好奇,殘韌允許依律到王府內四處走動觀看,依律初時有些拘束,終究這裡是王府,按照身份而言,依律如此為之,卻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殘韌對此不以為然,「過去是王府,現在,什麼也不是。」依律這才,放下心來,也確實未見任何人為此說自己什麼,不由放心大膽的在王府內到處走動觀看,只是王府實在太大了,直到前來接管建陽的部隊趕到,依律也沒能看遍整個王府。
殘韌匆匆做了交接,便領著黑銀部隊返回,一切都很匆忙,趕的更是匆忙。
……
旖旎再次見著了柔可夕。
交接的十分順利,風流不多言的主動將要求的物資交由南風國部隊盡數接手轉移,而後,柔可夕放了千若隻身騎著馬朝中秦陣營緩緩離去。闌風晨十分關切的詢問著千若這些日子受到的待遇,得知一切安好時,才鬆了口氣。
風流微笑著道「兄嫂!如今南風國已名存實亡,以可柔家之能,倘若肯歸附我中秦,它日中秦一統天下之時,可柔家莫大功勞定不會被皇上忘卻,所擁有的比之現在,只多而不少。兄嫂何不考慮考慮?」
血銀手神色冰冷的開口道「風流小王爺未免太小看可柔家,南風國如今雖形勢較為混亂,但是,皇后健在,平風公主健在,混亂只會是暫時的,不需要多久定能重新恢復穩定的局勢。中秦妄想一統天下的白日夢,也只能在此時用嘴說說而已。可柔家世代忠於朝廷,永不會背叛外投!」
風流笑笑道「兄嫂,若是如此,風流只能為之遺憾。兄嫂以為,今日來得這裡,還能安然離開麼?」
血銀手不已為意道「風流小王爺實在自信過人,只是,此地身處兩國交界,難道小王爺以為,能奈何得本帥?並非只有小王爺部署了大量兵力,若是真要此刻交戰,小王爺能否全身而退,還屬未知之數!」
風流嘴角掛著一抹微笑,高喝道「出擊,活捉血銀手者,賞金千兩!官升五級。」這種話,血銀手實在聽的太多了,風流本事不凡,不過,風流到底憑什麼如此自信,能在今日把自己留下?
血銀手征戰多年,面對過無數名將,豈會怕了風流幾人?身後帶領的大軍,陣列整齊的執著武器,在騎兵衝鋒隊後,大喊著朝中秦衝上,兩軍待得接近百五十步時,彼此的騎兵紛紛射出上弦的箭。
……
「血銀手統帥何在?」殘韌沉聲對著軍營大門口的士兵開口詢問道,那士兵沉聲答道「回稟銀上將,統帥已於四個時辰前出發,至今未歸。」殘韌不再多言,楊鞭拍馬,高聲道「掉轉馬頭,出發接應血銀手統帥!」
瓚雨自然不會反對,儘管瓚雨絲毫不擔心血銀手此行會有什麼危險,但卻也不會拒絕為此盡一分力。雖然,黑銀連日疾行,此時人馬已是頗為疲憊。只是瓚雨奇怪,為何銀會如此關懷血銀手統帥呢?
蓮駕馬走近血銀手,輕聲道「大人,似乎有些不對勁。中秦投入的兵力數量,實在多的過分了些,如此兩軍硬撼,向來是將帥大忌,尤其此時此地,根本沒有任何決定性的動機和理由讓中秦如此不顧犧牲的發起總攻。難道中秦有什麼後著?」
血銀手心下卻也是驚疑,風流不是個愚蠢的人,更不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怎可能不懂兵家大忌?眼下雖然中秦兵力比之自己多出不少,但是這等硬拚硬殺,便是能擊退自己,也不可能對自己部隊造成十分沉重的打擊。
撤退返回,實在太容易了,便是傳令增援,那也是完全趕的及。除非,風流有充分把握,能在此重創自己人馬,或是生擒,擊殺自己,否則這種行為,絕對不合理。
但是,風流又憑什麼有如此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