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酒也喝過了,咱們該回去了。今天你可是壽星,這會兒姐夫和姑姑他們要等急了……」
於樂江哄著女人出門,然後又轉回來,「志剛,我沒有耽誤你們談正事吧?」
張志剛看了看大山,他正動手剝蝦,沾了調料後放到董潔跟前的碟子裡。
「今天不是休息日嗎?大家有時間,不過是聚在一起吃個飯,沒什麼事。」指指自己旁邊的椅子笑道:「坐下來喝兩盅?」他一肚皮的好奇,剛剛氣氛很有些微妙,怎麼,他們之間有他不知道的恩怨?
於樂江躊躇一下,舉杯道:「李悠然,我姐那個脾氣——哎,你別在意,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陪罪了。
大山笑了一下,「聽說過恩將仇報的,想不到有生之年,還可以親自遇到!」他眼睛裡並無一絲笑意。
於樂江尷尬的笑笑,卻也無話可說。他向來是意氣風發的人,什麼時候低聲下氣跟別人解釋過?但這事要說起來,到底是自己這邊理虧。
這兩年他跟李悠然多次打過交道,雖稱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實話說,對這個人的才幹倒是很認同。勝海服裝公司現在發展的頗為紅火,其中經營之道借鑒東方元素服裝公司之處良多。||
溫州人做服裝生意的人多,高勝海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於樂江門路廣,不錯的質量加上通暢的銷售渠道,雖然比不上東方元素服裝公司,但勝海服裝公司在國內卻也做出了名堂。
大山把生意鋪到了國外。一向面對的是國際知名地頂級品牌,養成了不懼競爭的平常心。一枝獨秀不是春,他是真心希望能有另一個來自中國的品牌走出國門,壯大中國製造的服裝在國際上的形象,在競爭中共同進步。於樂江早年留學國外,這個人眼光是有的,能力也不缺,是對手也是夥伴。大山與他彼此倒有些腥腥相惜之意。
「有什麼辦法呢?她是我姐啊。{
於樂江調整心態,回歸到平時狀態,爽快的笑道:「這話我也就在這裡偷偷說下,她的脾氣倔了些,有時候有些霸道甚至不講理。不過。哎。她也就是脾氣不好,倒不會真做出什麼太出格地事。李悠然,你別跟她計較,其實她——也就是一個想孩子想的鑽了牛角尖的女人。」
張志剛聽的一頭霧水。
他知道於樂江的表姐前兩年失去了兒子,這事,聽他們那意思。跟董潔能扯上關係?
張志剛碰碰於樂江,「說清楚些。
於樂江略做猶豫,簡單說了下情況。說到底這也是一件傷心事,就是自家人,也只是有數地幾個人知曉,並沒有張揚開。
張志剛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看看於樂江,又閉了嘴。倒是張昊眉毛一豎。「大姐怎麼這麼不講理呀,她……」
張志剛斜了他一眼,待他自動息聲後,才轉向董潔,「小潔。有時候呢。嗯,這麼說吧。我們不可能真地事事順心,要想開點。就像那個矛盾的典故,聽說過吧?同樣一個物件,站在這邊的看著是個矛,站在對面的人看著是個盾,其實這事說白了,就是一個立場問題。{
他皺眉,怎麼說的這麼彆扭呢?「反正,你哥這麼疼你,多想想高興的事就對了。」
董潔輕搖手指,做個「飽了」地口型,拒絕大山再送過來的蝦肉,另一手微微使力推向他的方向,看到哥哥吃進嘴裡,眉眼立刻笑開了。
「二哥,你也把我當成小孩子啦?這些道理我都懂。別人可以不講理,那是別人的事,與我無關,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呀,只管自己做個講道理的人就好,對吧,哥?」
她抓住大山的手,湊過去在他耳邊悄聲道:「狗咬了人一口,人不能咬還狗一口,是不是?」
「調皮!」
大山屈指敲了她一下,然後自己忍不住也笑起來果然是不肯吃虧的性子,幸好她還知道不能讓人聽到。
於樂江見董潔眉目間並無芥蒂,鬆了口氣,一邊給大山倒酒,一邊笑道:「兄妹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董潔笑著橫他一眼,「既然知道是悄悄話還問?」
於樂江歎了口氣,搖頭道:「哎呀,李悠然,我可真是羨慕你。哎,我說的可不是你生意做的有多大,這做事業地事,來日方長,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李悠然,我最羨慕你的,是你有董潔這麼一個妹妹。志剛,你給說說,小潔這樣又聰明又漂亮又懂事的姑娘,我怎麼就遇不到呢?」
張昊笑道:「這事可羨慕不來。不過,於哥,大山是怎麼對小潔的,別人不清楚,我可是知道。不是我亂說,於哥,你可沒有那份細心和恆心,你身邊女孩子來來去去,交過多少個女朋友,連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
於樂江認真看著董潔,眼睛從她眉梢到下巴一一打量過,半晌後似真似假地笑道:「那是我沒遇到小潔這樣地女孩子,如果我也有這個幸運,我保證會收心,一心一意對她!」
大山看了他一眼,「多情的於大公子如果定下心來,得害多少女孩子傷心流淚?我們小潔要是做了這個罪人,不知平白得受到多少人地嫉恨,還是免了吧。||
於樂江揚眉道:「婚前多情,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女孩子,這樣的男人如果真要認準了哪個人,會比誰都專情,也不容易受誘惑。反而是那種一心一意循規蹈矩的男人,婚後受不了誘惑,看哪個女孩子都比家裡那個強。」
他直直看著大山,「李悠然,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人,這種事常聽說吧?哪個男人不多情?這男人要多情,也別在婚後多情,都做了人家的丈夫做了爸爸的人,忽然發現,哎呀,原來世界上有那麼多可愛和漂亮的女孩子?」
大山拿起酒杯,小啜了一口,「自古至今,好色的男人從來就不缺,婚前婚後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借口。|||專情的人也有,說到底,這與個人的品性有關。咱們是耳聞也目睹了一些事,我倒覺得它恰恰說明了一個事實: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只不過真面目暴露出來的早和晚。它要是真金,就不怕火煉!」
張志剛看看兩人,咦,似乎有火藥味?這唱的是哪一出呀,他笑著打圓場,「都有道理,都有道理。呵呵,不說了,來,咱們喝酒,喝酒!」
於樂江從善如流飲盡杯中酒,他看看腕表,「好了,不能陪你們了,我那邊還有一桌客,再不過去會受埋怨的,你們慢用。」
他離開前,低頭沖董潔笑笑,和顏悅色道:「小潔,我們公司新聘了幾位設計師,他們做過你的學生,我聽他們說起,要是什麼時候能再聽到你講課就好啦。我想替他們問問,以後有機會,他們可以去旁聽你的課嗎?」
董潔攤攤手,「可以啊,我兩個星期一堂課,如果時間趕得上,儘管來就是了,學校反正是聽課的地方。他們有實際的工作經驗,大家交流一下互相進步也好。」
「那,我也可以去聽課嗎?」
「啊?」
「呵呵,我隨便說說。」
大山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來。
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服務員把殘席轍下,換了一壺香茶。
董潔擺手,制止服務員的服務,自己親自執壺倒茶,「張二哥,喝茶。哪,二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張志剛笑著品了口茶,「呵呵,有問題儘管說就是了。」
「嗯,我就是想問問,現在的地,比如三環四環和市裡,聽說有些地方要拆遷和重整,準備蓋高樓大廈和小區?這樣的地,私人如果想要,有什麼條件嗎?」
大山看了董潔一眼,眉頭微皺:奇怪,她不是這麼貪心的人啊,好端端怎麼衝著土地下工夫了?
「小潔,你——」大山遲疑了一下,「你是不是——」受海南那邊的影響了?
現在海南那邊的房地產正熱,拿到一塊地,幾乎不用開發,有人單單是一轉手平空就有數百上千萬的進帳。什麼時候,國內有錢人這麼多了?光是土地的投入就這麼大,蓋成房子得賣到什麼價才有利潤可言?大山覺得不正常,根本就是違反經濟規律嘛。
「我就是不知道,這方面的事一竅不通,隨便問問,瞭解一下。以前聽張昊三哥說了一個人,叫李志文?我對這種事比較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