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感恩的心
    別一年半還多的時間裡,丁睿與大山不曾斷了聯繫,少機會打電話。軍校的管理相對來說比較嚴,比不得大山那般說請假就請假的瀟灑,打私人電話也不是那麼方便,況且大山國內國外南來北往的折騰,常常是打過去電話也找不到人。

    信就比較常寫,枯燥的軍校生涯,收信等信是學員們很重視的一件事。丁睿有大把的時間寫信,也很盼望收到回信,其間,更有幾封大山打國外寄來的信件,拿到手裡前據說還被認真審查過,更因此被同學盛傳,說他有海外關係,半是羨慕半是與他玩笑,要他注意分寸以免一個不小心洩露軍隊機密、成了打進人民內部的叛徒。

    「我們學校,大一生最苦了,體能訓練時間超長,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訓練課要上,最慘的是負重跑越野跑障礙跑,總之是變著法子折騰人。每當我在大太陽下汗流浹背,就忍不住要嫉妒你。你多自在呀,開著四輪小轎車上學放學,打扮的挺拔帥氣抱著書走在漂亮的校園的林蔭路上,時不時有擦身而過漂亮的女孩子偷偷投過來窺視的眼光,又有機會飛到國外,享受燈紅酒綠金髮碧眼的資本家的舒適生活……一想到這些,我這心呀,就疼的要流血啦。」

    丁睿捧著心口,像舊社會被壓迫在社會底層而苦大仇深一樣唱作俱佳的控訴,「人比人氣死人,我命苦哇。我是泡在苦水裡的苦娃子,我好可憐啊——」

    薰潔正拿著冰鎮西瓜啃,聞言捧場地湊過來,摸摸他的頭,「可憐的丁睿哥哥,乖,妹妹疼你,不鬧了啊,請你吃西瓜。」一邊回頭跟大山擠眉弄眼揶諭道:「從前就聽說有人越活越小。一直都沒有機會親眼證實,今天可是開了眼啦。丁睿哥哥有點兒童化的傾向,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呀。我想,他的教官一定很辛苦。真不幸!」

    呃,丁睿慢騰騰轉臉看向大山,假苦變真苦,一張臉苦瓜似的皺了起來。嗚。又被欺負了!

    「大山——」你要主持公道哇。

    長沙的夏日,陽光威力十足,三個人找了間旅館躲進房間吹冷氣。

    打小吵吵鬧鬧手足一樣的交情,自然不會被區區一點時間隔開。

    時光彷彿倒流。又回到從前,丁睿挑起話頭,董潔搗亂。大山調節的相處模式。只是。大山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地中間人。或多或少都會偏著自己的妹妹。

    「嫉妒是一種醜陋的惡習,如果心智還停留在童年。我就體諒你的孩子氣啦。」

    丁睿一如既往地哇哇大叫,「我這麼成熟穩重風度翩翩的新一代有為青年,你竟然用孩子氣來形容我?傷自尊了,真傷自尊了。」

    薰潔歪頭打量他,「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你有變得成熟穩重呢?竟然在信裡吹噓說什麼你現在是威風凜凜的預備級軍官,制服一穿,那叫一個顧盼生風、帥氣逼人、穩重大方……您誇起自己來可真是不遺餘力竭盡全力呀。」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丁睿一點也不臉紅地辯解,「咱們都這麼熟了,在你們面前,想裝模做樣,也板不起臉來不是?習慣的力量真是太大了,相信我,我真的努力了。」

    大山點頭表示理解,「長大了,換了新環境交了新朋友,一味嘻嘻哈哈當然不可以。不過,咱們自己人,就不需要特地整出一副成熟的表情來說話,這樣笑笑鬧鬧多好?就算將來你做了父親,做了爺爺,咱們私下裡,還要這樣子相處……」

    三個一起長大地夥伴,一邊吃著零食,一邊交流別後各人情況。

    丁睿尤其好奇他們兩個在國外的風光,纏著要董潔事無俱細一一分說清楚。「多有趣的事兒,在大山嘴裡一轉,聽著就平平板板一絲精彩氣也沒了,信上寥寥幾句話就把我打發了,我說,你高考作文如果敘事抒情就這水平,我還真奇怪你是怎麼蒙上北京大學地。」

    大山也不分辯,從行李裡拿出塊玉牌遞給他,在揚州已經買了紅繩拴上,方便直接掛脖子上。

    丁睿一邊抱怨他一個大男生戴玉有點不像話,一邊歡歡喜喜收下,嘿嘿,好東西呀。「我是窮人,沒有錢買禮物送給你們,不過呢,我也給你們準備了一個驚喜哦。」

    神秘兮兮地驚喜,第二天來敲門了。

    是陳老爺子和丁老爺子兩位長輩!

    從上次在北京地醫院道別,算來又快要一年沒見了,而且中間還隔了一個春節。分手的時候北風吹寒氣襲人落葉翩翩如蝶舞,如今卻是夏日炎炎如火,而樹葉正是翠綠濃密地時候。時間流逝之快實在不能不讓人興起時光如梭的感歎。

    粗粗一看,兩位老人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開朗健談,並且孩子一樣頑皮,說什麼要給兄妹倆一個驚喜,於是再三叮囑,不准丁睿提前通風報信。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跟前,一個從天而降的大大的驚喜,一下子掃去了大山因為天熱而積鬱在心裡的煩悶。

    「小孩子長得快,小潔現在都像個大姑娘了,這要走在大街上,不先打招呼,爺爺都不敢認啦。」

    丁老爺子拉著董潔的手再三打量,「去年見面,你還躺在病床上,蒼白又瘦弱,後來雖說大好了,經常在電話裡報平安,可是不親眼看看,爺爺這心裡始終就放不下。老陳,你瞅瞅,咱們小潔這一年是不是變化挺大?個子長高了,人也更漂亮了。」

    「可不是嘛,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陳老爺子笑呵呵道:「大山,你總抱怨自己太忙,沒有時間去瀋陽看我們,爺爺也想你和小潔呀。從前你和小潔還有睿睿,都在我們跟前,現在你們長大了,一個個都走了,趁著我們身體還硬實走得動,咱們換個地方聚聚,我看,這樣也挺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董潔與丁睿兩個先去餐廳點菜,大山留下來說話。

    「有事業是好事,男孩子嘛,始終要做出點樣子給人瞅瞅,讓別人知道,咱沒白活這一回。」丁老爺子叮囑道:「大山啊,小潔身體不好,你要多留心照顧她,自己也別太拚命。這剛從美國回來,又要去法國,學校和公司的事也離不開你,裡裡外外跑來跑去的忙活,可千萬得注意身體……」

    「對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累著了。」陳老爺子接過話頭,一邊拍拍大山的手。

    大山緊挨著陳老爺子坐下,側面看過去,老人鬢邊的白髮,似乎更多了一些,鼻頭忽然就有些發酸。

    「哎,我記下了。爺爺,您和丁爺爺有時間去我們那邊住幾天唄。現在隔的遠了,我和小潔特別想你們。丁爺爺,我在上海買了老洋房,又漂亮又寬敞,小潔那時候就說,一定得想辦法讓你們二老去住些日子。您看,咱們在長沙呆幾天,丁睿回校以後,就直接去上海,成不成?」

    趁兩位老人思考的當口,他接著道:「我和小潔長大了,爺爺們卻老了。有時候想想,總忘不了最開始走出山裡,在瀋陽一無所有的那段日子,是爺爺幫我們租房,給我們本錢做烤肉串賣錢,給我聯繫學校上學讀書……」

    「以前,我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自以為已經很懂事了,很倔強的想要憑自己的力量在城市裡站穩腳跟,養活自己和小潔。你們後來一直誇我,說我能幹又懂事,一直到現在也這麼認為。其實不是的,我只不過是個幸運的孩子,有一個乖巧能幹的妹妹,除了生病,從來不讓**一點心,還有,有你們這樣好心的爺爺。我原本只想賺錢,賺很多很多錢,越多越好。可是,你們給我看身上的傷痕,告訴我曾經有很多人為了國家的獨立為了解放事業,獻出了一切包括年輕的生命。這些事跡,不是書上的故事,書本上的故事再怎麼吸引人,因為是編出來的,所以我都只是拿它當故事看,而你們給我講的事,才真正觸動了我,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錢,而做個有錢人,也不是應該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事。」

    大山歎了口氣,然後微笑,「其實我很貪心,總是希望大家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最好永遠都不要分開。也經常夜裡做夢,夢裡又回到從前,丁爺爺和小潔牽著手去舊貨市場淘寶,碟呀碗呀瓶呀寶貝一樣買回來散放到桌子上,陳爺爺就在一旁橫眉怒目,和丁爺爺兩個拌嘴,怪他教壞小孩子……醒過來,看到外面仍然很黑,知道又做了夢,心裡就很難過。做為男孩子,這樣軟弱,很丟臉吧?」

    時間向前走,一去不回去,那些留戀的或是討厭的往事,都被時間毫不留情的拋棄到了歷史的長河裡。它們靜靜的也寂寞的躺在那兒,漸漸被歷史的風吹散,漸漸的連主人也模糊了記憶。

    人年輕的時候就這樣,每天都有許多新鮮的人和事要經歷,不會騰出大腦回憶過往。真的很可惜,那些金子一樣閃光的東西,不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你,有一天白髮蒼蒼再話當年舊事,很多的過往,再也想不起來了。

    所以,大山常常提醒自己,不可以忘記過去,不可以被現在和將來的榮華或者富貴迷了眼睛,一定一定要記住,對你有恩的人和承諾過要好好對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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