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看到警察手裡竟然拿著自己的拼圖照片,不由吃了一驚,他愕然的站立起來,眼睛直愣愣的瞄著那張畫像。
發現雷聲的警察喊的更起勁了,他激動的從前排坐著的人頭頂上一躍而過,直接衝到雷聲的面前,一把就將雷聲摁倒在椅子上,警察用手肘頂住雷聲的胸口,想要控制住他的行動。
雷聲什麼時候受過這個,他冷哼一聲,便一手搶過了警察捏著的畫像,一邊朝警察的肩頭一拍。頓時,那警察就輕飄飄的飛了出去,直到飛過好幾排坐椅才轟然落地。
雷聲這還算是手下留情的,並沒有用出太多的暗勁,要不然,這普通人的身體又如何吃的住這一記呢。
不過,這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別的警察紛紛圍了過來。尤其是警察們的長官,那個胖乎乎的警官動作尤其的敏捷,他一路小跑的趕到了雷聲的面前,在那裡站定後,倒也不急著出手,反而是悠然的斜立著,睨著眼睛,上下逡巡起雷聲來。
被雷聲摔出去的警察,此刻已經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雖然飛的夠遠,不過顯然沒有受什麼傷,只是鬧了個大紅臉,只好訕訕的躲到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去。
看著所有的警察都在針對雷聲,陳安琪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幾乎是跳了起來,長長的手指點著那胖警官的鼻子說道「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來我們的聚會上搗亂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找我朋友的麻煩,你究竟要做什麼。」
胖警官被陳安琪聲色俱厲的指責了頓,但他倒也沒見生氣,反而還有心觀賞了下陳安琪的玉手,笑瞇瞇一陣後,他又轉向了雷聲,語調沉穩的說「這位先生,有人舉報你是偷渡集團的頭子,請你將有效證件拿出來,我們要檢查。」
雷聲懶洋洋的癱在椅背上,雖然剛才他確實有些意外和惱怒,不過這回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了,很多事情既來之則安之,不是憤怒可以解決的。
倒是旁邊的秦小雨動作快,她敏捷的從隨身的包裡面取出兩本護照,站起來遞給了那胖警官。
雖然雷聲隨時都可以御劍飛來飛去,可他為了照顧不會法術的秦小雨,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陪著小雨坐飛機來去的,故他們兩個人的證照都是齊全合法的。只是雷聲平時又懶又粗心,所以證件向來由小雨統一保管。
胖警官先拿著證件翻一翻,又抬頭古怪的問小雨說「你是他什麼人?」
小雨微微一笑,坦然道「未婚妻。」
那胖子怔了下,便壞笑著朝陳安琪瞄了一眼,雖然不說話,但眼神裡儘是促狹之色。陳安琪面色一陣難看,有些氣悶的站在一邊咬起了嘴唇。
胖警官仔細的端詳起證件來,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眉頭皺緊又放鬆,好一會,才合上了證件,問雷聲道「你們來悉尼是做什麼的?」
「當然是旅遊了。」雷聲諒他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他冷笑著回答道。
胖警官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他凝視著雷聲,神情中流露出質問的壓力。雷聲還是那麼悠然自得的坐著,完全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嚇倒。胖子一本正經的看了很久,整個人忽的一鬆,他身上能將人壓得透不過氣來的壓力全都消失了。他嘴角一動,便手一招叫過了兩個警察,厲聲喝道「把這個人給抓起來。」
這下子,雷聲可急起來了,他刷的站了起來,針鋒相對的瞪著那胖子說「你憑什麼抓我?」
雷聲的個子很高,站起來的時候比那胖警官幾乎要高一個多頭,他把頭湊到胖子的頭頂時,兩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對比起來很可笑。不過雷聲可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他這幾天都快煩死了,自從來了澳大利亞後,就不斷的有人要找他的麻煩,似乎不把他抓去坐牢就不甘心似的。
胖警官可是鎮定的很,他絲毫不怕雷聲那副吃人一般的嘴臉,只是淡然道「有人舉報說你是人蛇集團的頭子,所以我們要逮捕你。」
平時伶牙俐齒的雷聲此刻也張口結舌起來,他怎麼也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和偷渡牽扯上關係,搞不清楚狀況之下,雷聲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秦小雨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看著,到了這會,終於忍不住走上來了,她深吸一口氣,也臉色不郁的說「難道你們這裡可以不用證據就隨意抓人麼?我們有合法的入境手續,你要抓人就必須有個合理的解釋。」
那胖子斜著眼睛看了小雨一眼,神情傲然的抬起頭說「最近華裔偷渡到澳大利亞的人數越來越多,上頭命令我們嚴查此案,我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現在既然有人專門舉報雷先生,就請雷先生配合我們的調查吧。」
雷聲冷哼一聲,臉色鐵青的說「要是我不配合呢?」話語中已經很有一點殺氣了。雖然雷聲從來都在世俗世界走動,可他畢竟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願意受這套世俗規則的限制。
胖警官卻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生命的威脅,他大咧咧的一拍腰間,把隨身的佩槍亮了出來,語帶威嚇的對雷聲說道「我想雷先生是不會不配合的,不然你可能會遭遇到某些麻煩。」
「哦?」雷聲瞇起了眼睛,他悠悠的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整個人都亮堂了起來,雷聲略退了一步,悄悄拉住了小雨的手,他已經決定了,哪怕在這裡驚世駭俗,也不能被這些警察給捉了去,否則不就是讓陷害他的人得逞麼?
心中真正著急的人是小雨,她看到雷聲的牛脾氣又有點犯了,只怕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在,這裡畢竟有上百個人在,萬一弄出不可收拾的事情連遮蓋都沒辦法遮蓋。
「這位警官,澳大利亞的法律還沒有改變吧。」一個優雅而沉穩的聲音忽然響起。
雷聲等幾個人聽到了這聲音,立刻轉頭看去,只見剛才還穩坐在主席台上的動物保護組織主席斯諾先生正一步步的朝這裡靠近。而在他旁邊嘀咕個不停的正是剛才悄悄走開的陳安琪,原來這個丫頭是看警察們來勢洶洶,便去搬救兵了。
那胖警官雖然對雷聲態度傲慢,可他畢竟不敢得罪身為悉尼市議員的斯諾先生,胖子立刻雙腳併攏,一臉正色的回答道「沒有改變,斯諾先生。」
說話間,斯諾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他先是和藹的朝雷聲笑笑,又靠近胖警官說道「警官先生,你看過他們的護照了,有問題麼?」
胖警官頓了下,還是無奈搖頭道「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那就是真的咯。」斯諾立刻接上去說,「根據我們的法律,如果你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雷先生違反了法律,那他就是無辜的,我想你並沒有權利去逮捕一個無辜的合法入境者,哪怕他是個惹你懷疑的華裔,對麼?」
胖子的臉開始脹的通紅,他舉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支吾道是……」
斯諾又笑了下,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是你並沒有什麼證據對麼?如果你說有人舉報這個聚會是非法的話,那麼你也看到了,我們是有合法證明文件的組織,也就是說,這名舉報者的話根本就不可信,對麼?所以你今天是在完全沒有合理證據的情況下破壞了我們的會議,並且還想帶走我的客人。警官先生,要知道,我作為納稅人完全有理由去投訴你的。」
斯諾的這番話讓胖子徹底的無話可說了,對於雷聲是不是人蛇集團的頭子,胖警官本就沒什麼把握,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華裔的偷渡實在是太猖獗了,上面的壓力非常的大,所以他才會死馬當活馬醫,聽信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舉報便大動干戈的過來了。如果這個事情真的被捅出去的話,他的日子恐怕就更加不好過了,更何況面前的人還是赫赫有名的斯諾議員。像這種社會名流如想搞掉一兩個小警官,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想著想著,那胖子便吐了口粗氣,他朝這斯諾規整的敬了個禮,說「斯諾議員,對於調查你們聚會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說著,他用眼睛瞟了下雷聲,他沒有把懷疑雷聲的事情也一起道歉,顯然心裡面對於雷聲還是不放過的。但是在斯諾面前,他也不敢再造次了。狠狠地盯了雷聲幾眼後,便氣喘吁吁的轉頭而去,而他手下的那些警察們面面相覷了一會,也都灰溜溜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頓時,會議廳裡響起了一片的掌聲,所有人都看見了斯諾只三言兩語便把不可一世的警官給逼退了,台下原本就崇敬斯諾的人,眼神越發的閃亮了。
反倒是雷聲,此刻彷彿成了一個局外人,傻愣愣的呆立在那裡沒什麼表示。還是小雨輕輕推了他一把,提醒他也該感謝一下人家。
雷聲方才省的,他跨前一步,朝斯諾伸手道「謝謝你,斯諾先生,我是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