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個神社之國,日本各民族都以本族的祖先為神,稱之為氏族之神;各行各業都有自己供奉的神,日本各地建有許多神社,是各村莊共同行農耕之禮儀的場所。最初只有神籬,即在一塊乾淨的土地上,四周種上松柏等樹木,在其中祭神。其中設磐境,即四周用石頭圍成欄牆,用神籠石做一個神位,稱為「神奈備,指神所在的森林,供人們拜祭。然後才逐漸設有社殿,定期祭祀。
安國神社的前身是招魂社,原本是為追悼內戰中陣亡的將士而建。隨著日本國家神道的建立和對外侵略擴張的需要,後來又改為日本安國神社,以天皇的名義發佈文告,把戰死的軍人美化為軍神,在安國神社安置神位,進行定期的祭祀和參拜。於是,安國神社的地位日漸上升,成為日本核心神社之一。據統計,安國神社中祭祀的「神靈有250萬之多,其中絕大部分是死於對外侵略戰爭的。
在神社之中主持祭祀的神職人員就是神官,他們類似與各種寺廟之中的僧侶,從表面上來看,主要就做一些神職工作,其他方面和普通人差不多。
但雷聲知道,這些神官之中也有一些能力超絕的人物,尤其是在傳統的神官世族之中,通常會繼承比較強大的力量,可以說,這些神官就是日本修煉者的骨幹力量。如果佛骨丟失真的與神官有關的話,雷聲他們的麻煩可真的大了。
看雷聲在苦苦思索,三籐原一跪在那裡不敢發出絲毫聲音,過了好半天,心煩意亂的雷聲才揮揮手,衝著三籐原一說「你先走吧,具體的信息交給何小姐。」
「是!」三籐原一心裡一鬆,偷偷用指尖擦了下額頭滲出的汗,繼續頭貼著地面,一點點倒退著跪出去。
就在三籐原一退到門口之時,雷聲忽然又開口說道「三籐原一先生。」
三籐原一嚇了一跳,他抬頭看,發現雷聲正笑容可掬的望著他,三籐原一身體顫抖了下,他猶豫著要不要再一點點的跪回雷聲面前。
雷聲卻若無其事的說「你知道安國神社裡供奉的是些什麼東西麼?」
三籐原一聽到雷聲說起安國神社,立刻刷的一下挺起了胸膛,臉上隱隱發著光芒說道「那裡供奉的是我們日本的軍神!」
雷聲面無表情,也不對他的話做什麼評論,只是繼續問「你們為什麼要供奉他們?」
「為了紀念追悼他們!」三籐原一顯然也是一個骨子裡充滿軍國主義思想的人,「也為了讓他們的靈魂能夠永遠的佑護我們。」
「佑護?」雷聲的眼神開始變的奇怪起來,他悠悠的吸了口氣,聲音也有一些變化,「那你肯定不知道仇恨的力量。」
「啊?」三籐原一完全不明白雷聲在講什麼,他古怪的看著雷聲,等待雷聲的下文。
可雷聲卻疲倦的揮揮手,讓他盡快離開這個房間。
等到三籐原一和何秋水兩個人都相繼離開了雷聲的辦公室,一直在旁邊觀察著的小雨這才慢慢的走到雷聲一邊,摟著他的肩膀,關切的問「怎麼了?你又想到四人居了?」
雷聲點點頭,他拍拍小雨的手,又無奈的閉上眼睛,在四人居裡面,那些鑲嵌在四面牆上,層層疊疊的紅色靈牌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雷聲歎口氣說「你覺得殺死田西村上千口人的日本軍官,會不會也供奉在安國神社裡被稱為軍神?」
秦小雨的臉色也陰鬱起來,她依偎在雷聲的肩膀上,兩個人的臉緊貼在一起,小雨有些難過的說「仇恨就是兩種不同立場的對撞。譬如厲悲天,他心裡明白你為什麼要毀滅厲家,可站在他的立場,他永遠無法原諒你,這就是仇恨,永遠不能化解的仇恨。」
雷聲的表情還是很沉重,他緊捏了下拳,說「是啊,四人居對那些日本軍人有仇恨,可日本人自己卻把他們當成神,這就是立場的對撞,這也就是仇恨永遠無法化解的原因。」
小雨抬起頭,拍拍雷聲的肩膀,安慰似的說「仇恨不能化解,可是能夠引導啊,如果做的好,能把仇恨引導到好的地方,也是個解決的途徑呢。」
雷聲苦笑一下,他偏轉頭想了想,說「就怕你把仇恨引導到一邊,可那裡又有新的仇恨積累起來了,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是一棵生生不息的黑色之樹,總會有一天,把我們全都吞噬掉。」
「你們太天真了!」一個聲音在牆角邊幽幽響起。
雷聲和小雨都轉頭朝那裡看去,生勿近一直都站在那裡的陰暗之中,但他從來都不引人注目,所以剛才來去這麼多人都沒人發現他。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主動開口說話「什麼化解和引導我看都是無稽之談,真到面對仇恨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只有選擇好自己的立場。」生勿近緊了一下從來不離手的劍,繼續冰冷的說道,「如果那個殺手來了,我決不會引導他心中的仇恨,只會殺了他。」
生勿近冷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讓雷聲和小雨心頭一震,又若有所思起來。想了半天,雷聲忽然一擺手,不再猶豫的說「好了,不管這些事情了,我們眼下的任務就是找到佛骨,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佛骨丟失已經很多天了,國內、國際、修真界內外的壓力越來越大,如果再不盡快找回來,亂子會越來越大。」雷聲的憂慮直接就寫滿了臉,其實他對那些壓力並不在乎,他真正擔心的是,取走佛骨的人會很快的展開殺戮,到那個時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小雨看著雷聲流露的憂思,心裡很有一點難過,這次雷聲來日本後,幾乎很少有笑容,以前那個活潑開朗又玩世不恭的雷聲似乎完全的不見了,變的越來越鬱鬱寡歡。小雨知道雷聲內心的焦灼,可卻始終幫不上什麼忙,這讓她又疼惜又著急。
不過在面上,秦小雨是不會有絲毫擔心表達出來的,她抿著嘴唇想了下道「你對三籐原一的話怎麼看。」
雷聲似乎知道她會問一般,早就把答案準備好了「我看是真的可能性比較大。」
「為什麼?」雖然問原因,可小雨的表情卻絲毫不意外,顯然她也與雷聲有同樣的想法,只是要再驗證一下而已。
雷聲回頭看了小雨一眼,又轉頭望向閉目養神中的生勿近,謹慎的說道「在澀谷街頭燒燬一個商業機構卻不留下蛛絲馬跡,這絕不可能是普通人幹的。神官的身份,你們應該都知道吧。他們實際上都是日本這裡的修真者,以他們的能力,要做這種事情太簡單了。」
秦小雨點點頭,她幫雷聲續上咖啡,繼續問道「那偷佛骨的會不會是他們呢?」
「難說!」雷聲皺緊眉頭,喝了一大口咖啡,「我們現在只能從這條線索一點點探察下去,只要路子找對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雷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又問小雨道「我要你查的東西有消息了麼。」
小雨剛坐回自己的位置,聽到雷聲的話,也不回頭,只是捋了下長髮,無奈的說「沒有消息,秦家的情報網絡已經全力打探了,可還是找不到究竟是誰洩露了佛骨丟失的事情。」說起了這個事情,小雨那美麗秀氣的臉龐便有些蒼白了,她的嘴角另人心醉的一彎,顯得很是無助。
可惜雷聲並沒有看到小雨的動人容顏,他用手掌拍拍自己寬闊的額頭,決斷道「好吧,我們就等方成他們回來後,一起去調查那幾個被找到的神官,希望這次,不會再讓我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