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似乎又有些動搖了:「而且你早就驗證過了啊,她比我大好幾歲對不對?我怎麼可能是她呢?」
「……」
「還有,我可是醫生哦,她是醫生嗎?」我緊緊地盯著他,生怕他說是,那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其實,有時候連自己也不敢確定,我前世究竟是怎樣的人。所以我現在見到子夜是特別的心虛,我害怕我真的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不是。」
「不是?不是就對了嘛,你還懷疑我?」我心中大大鬆了口氣,這下好了,也不用懷疑自己了。這樣一想,立刻佔了氣勢上的優勢:「她肯定不是我,她就是想現學也沒用的。你以為做一個醫生那麼容易啊?我當年可是學了好多好多年才學出來的!」
眼看把子夜說服得差不多了,我長出一口氣:「好了,既然誤會解除了,看在我們是老鄉的份上,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先走了,再見!」
「站住!」
我一聽,心又提了上來,假裝無奈地說:「你又想幹什麼啊?」
「我已經不是成國侍衛了,以後總得混日子,那就留在你這裡吧。」
「……不是吧?你做什麼不好,非得跟著我?」
「哼,你騙我那件事還沒跟你追究呢!」
「好……好吧。」他要留下來我真是趕不走啊,雖然覺得很危險,不定哪天他又誤會我是他要找的人,可是我又打不過他,先敷衍著再說吧:「不過你得向我保證,不准害我!」
「除非你就是她。」
「當然不是……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有點懷疑我?」
「是不是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就這樣,子夜就留在了我身邊,當我出去把他和錦龍,蘇木兩個人引見的時候,蘇木倒沒覺得什麼,他覺得我們反正是熟人嘛。錦龍卻有點不解,把我拉一邊低聲問:「你不是不想見到他嗎?」
我歎了口氣:「唉,先將就著吧。」
第二天,雲娘就派人到客棧找我來了,她已經考慮好了,願意把春曉院賣給我,但有一個條件,就是院裡所有的姑娘一個不能攆走。
我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不是實在支撐得艱難,她是不肯賣給別人的,但如她真為了院裡姑娘著想,賣給我讓院裡紅火起來,讓大家都不用擔心沒有去處才是最好的辦法。
我帶著子夜去春曉樓簽契約,把蘇木交給了錦龍,讓他好好教導下,認識下社會,人世間複雜著呢,老這麼天真可不行。
在去春曉院的路上,我對子夜說:「以後你就是我的保鏢兼跑腿了。我這裡可不養閒人,你要留下來就得幫我做事,不喜歡約束的話,你就別跟著我。」
我倒是希望他受不了快點走,可惜他好像有點無所謂的樣子。聽說我要去妓院這種地方也沒有什麼表情,照常跟著。
到了春曉院,子夜成功地搶了我的風頭,讓這裡的姑娘們驚艷了一把,我也只有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和錦龍比我是帥哥,和子夜比我就得靠邊站了。
春曉院的姑娘們一個個在樓上伸頭探腦的貪婪看著子夜,嘴裡不知道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又發出一陣曖昧的笑。
我猜她們八成是在yy子夜,不過我才不管,最好把他yy死。
可惜子夜一直都像個冰冷的木頭,既不多看姑娘們一眼,也不關心別人怎麼看他,他反正就是冰山一座坐在我旁邊,大有風雨吹不動,雷電劈不倒地架勢。
子夜的魅力可真大,連雲娘這把年紀了還對他流口水:「公子,這位是?」
我大刺刺地說:「他是我的手下,我們談正事,不用理他。」
瞟了子夜一眼,他還是沒有什反應,看來想激怒他很不容易啊。
我把子夜留在外面,和雲娘兩個人進到房裡簽了契約。我可不想他知道我太多的事。
我答應雲娘的條件,但她也得答應不讓別人知道我才是幕後老闆。
雖然上次銘煙和晨雪都知道了,那無妨,我還用得著她們兩個,遲早是要她們知道的,只是讓雲娘交待了她們兩個,嘴巴嚴密點。
我當場指定了銘煙作為雲娘的助手,春曉院以後要擴大,就雲娘一個人怎麼成。
至於晨雪,先放著,我很快就會用到她,並讓她乖乖聽話。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以客人的身份來到春曉院,然後讓銘煙過來,教她怎樣指導姑娘們的裝扮,首先讓她們不要一個個搞得又俗又土的,也不許畫成猴子屁股臉,都給我洗清爽了,再淡掃峨眉,薄施胭脂,然後穿上新買來的上乘衣料。
然後我再教了銘煙一些形體知識,回去訓練掛娘們。
這形體只是光說是沒有用的,我得身體力行的示範給她。
我挺胸收腹,走了一圈柳葉步:「看到沒,步子要小一點,腳步要像一條線上的兩派柳葉交錯!」
提起長衫讓她看清楚了我的走法,然後又走了一圈:「注意,上身要挺直了,腰以下放鬆,屁股就會自然的扭動起來……」
銘煙看著我,有點走神,仍不住說:「公子……我覺得你有點那個……」
「那個?」
「這個……」
「快說!」
「你這樣走起來,好有風情哦。」
我暈死了:「我是男人好不好?」
「男人也可以有風情嘛,再說有的男人還就喜歡這個味道……」
「胡說八道!我可是你們老闆!」
銘煙掩嘴笑,一點也不怕我。唉,我這個老闆真失敗。
至於晨雪,我親自找她談了一次話。
銘煙領了她進屋,坐下,還是冷冷地對著我,沒有什麼話說。
我慢條斯理的問:「知道我要找你幹什麼嗎?」
「不知道。」
「我已經買下了春曉院,這個你應該知道。」
「嗯。」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問你,你不喜歡青樓是不是?」
她警惕的看了看我:「是又怎樣。」
我彈了彈手指:「我只是覺得,你這樣下去有用嗎?若是換了別的老闆,可不像雲娘那樣心軟。」
她的眼裡含著倔強:「你想讓我跟她們一樣?我做不到。」
我笑了:「這可不是做不做得到的問題,試問哪個姑娘剛來的時候這樣?後來還不是都一樣了。」
我看了看銘煙:「你告訴她,當初你是怎樣的。」
銘煙歎息了一聲:「妹妹,我們都是苦命人,想當初我比你還剛烈,我曾經自殺過兩次,逃跑過無數次,可最後……進了青樓,就得認命。」
晨雪看著銘煙,眼底有了一絲絕望。但她馬上搖搖頭,大聲道:「要我那樣,死也做不到!」
我笑得十分無害:「無需死,我只要給你一點春藥,你自然會投懷送抱,送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她看著我,有些怨恨有些恐懼:「你,你真的想那樣對我?」
我冷笑了一聲:「即使我不來,雲娘也很快就要這樣對你了。她心底雖然不錯,但這裡是妓院,個個都想你這樣,日後還有飯吃?」
晨雪雖然來了沒幾天,可看得也不少,知道我所言非虛,以前只是一味的強撐,不肯看清現實罷了,此刻聽我口氣強硬的這樣一說,心底的防線慢慢決堤,嘴角仍然緊咬著,眼角卻忍不住流下了淚。
我看她這樣一個純淨的小姑娘,被我逼成這樣,心底實在不忍,一時忘了自己的男子身份,只當她是個小妹妹一般,上前去憐惜地擦去了她的眼淚:「別害怕,其實我不會讓你那樣的。」
她想不到我會這樣說,一時怔怔地看著我,那含著眼淚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我說:「我要你留在這春曉院,做一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你可願意?」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公子……是真的嗎?」
我對她展開春風般的笑容:「以後要學會相信我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