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路易十三冷笑道,「加斯東,你今天的表現的確令人刮目相看,不過你所依仗的人卻似乎不足以依賴呢。」
說這話的時候,路易十三陰惻惻地掠了太后瑪麗婭一眼,對於自己的母后路易十三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樣一種情緒,這個女人既是他的生母卻是害死他父王的元兇,是她將他扶上了法蘭西的王位,現在卻又要親手把王位從他手裡搶走。
加斯東有些尷尬地看了眼太后,厲聲道「路易,你不妨走出羅浮宮看看,外面早已經是我的天下了!」
「是嗎?」路易十三淡淡一笑,說道,「那好,大家都一起出去看看,看看奧爾良公爵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眾大臣隨著路易十三和加斯東出了大殿,來到了羅浮宮殿外的台階上,只見宮外台階上、殿側草地上以及宮前的廣場上,此刻都已經佈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大臣們一眼就瞧出來了,這些士兵的服飾主色調並非法蘭西禁宮護衛的深紅色,也非近衛團的粉紅色,而是綠色!
綠色,是奧爾良公爵加斯東衛隊服飾的主色調,也就是說,現在的羅浮宮已經在奧爾良公爵的控制之下了。
加斯東心神大定,得意地看了眼玫瑰騎士,心忖這廝雖然是個草包,卻知情識趣得很,果然把他的近衛團調離了羅浮宮,轉過臉來,加斯東向路易十三得意地道「王兄,各位大臣,你們都看見了。這些可都是我的士兵,現在的羅浮宮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路易十三臉沉似水,淡然道「加斯東,你以為控制了羅浮宮就等於控制了整個法蘭西嗎?主教的精銳衛隊還有杜倫尼地禁衛邊可都征戰在外呢,他們總有返回巴黎的一天,到時候你拿什麼抵擋?就憑你的奧爾良衛隊嗎?」
加斯東得意地笑道「我的衛隊當然無法抵擋主教的精銳衛隊還有杜倫尼的禁衛軍,甚至連達達尼昂的火槍隊也招架不住。不過遺憾地是,我根本不需要和他們交戰了,因為這些軍隊都是法蘭西的軍隊,他們效忠的對象是法蘭西國王,只要我在他們回來之前取代王兄你成了新的國王,他們就會理所當然地效忠我。」
路易十三淡然道「加斯東。看來你真的長大了,不過你真的以為,你能夠取代我成為法蘭西地新國王嗎?」
「為什麼不能?」加斯東得意道。「我看不出王兄你還有什麼能力阻止我取代你!王兄,你實在不應該把主教的精銳衛隊,還有杜倫尼的禁衛軍和達達尼昂地火槍隊全部派上前線的,只要你留下任何一支軍隊保護你,我就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可惜呀。你卻全數派上了前線,看來這是上帝的旨意,誰也抗拒不了呀。」
路易十三淡然道「加斯東,別忘了你的奧爾良衛隊主力也上了前線。只憑這剩下的幾百人就算能暫時控制住羅浮宮,可一等玫瑰騎士的近衛團獲得消息趕來,你又拿什麼抵擋?近衛團就算戰鬥力再差。可兵力上總是佔據壓倒性地優勢,幾千人打幾百人。就是擠也把你的人擠死了。」
「近衛團的幾千人?」加斯東大笑道,「玫瑰騎士的幾千人這時候只怕都已經下地獄了吧,要不了多久,查理地大軍就會開進巴黎了!王兄,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拯救你了,再沒有了。」
「什麼,公爵你說什麼!?」玫瑰騎士佯裝大吃一驚,跳了起來失聲道。「你我的近衛團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只要我把羅浮宮地控制權交給你,你就會改善近衛團的裝備,擴大近衛團地編製,你明知道查理的大軍要來偷襲我的近衛團,居然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為什麼?」
路易十三冷笑道「玫瑰騎士,朕你不薄,你卻居然和奧爾良公爵勾結?不過,遺憾的是,你找的合夥人實在不怎麼厚道,你已經被他給賣了,查理的大軍根本就是他引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你的近衛團。」
玟瑰騎士大怒,跳著腳向加斯東道「加斯東,陛下說的是不是真的?查理的大軍是不是你引來的?」
加斯東尷尬地笑了笑,好在現在大事已定,已經不需再照顧這窩囊廢的感情了,不過這事的確做得不厚道,便好言好語地勸道「魯,這事是我做的不好,查理的大軍的確是我引來的,近衛團覆滅了,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以後你就當個逍遙爵爺得了,我供你好吃好喝,我賜你梅爾梅森堡黃金俱樂部終身貴賓就是了。」
玟瑰騎士大怒道「加斯東,你說話不算數,當我是傻瓜嗎?既然你不義,就別怪我無情!別忘了你現在還沒當上國王呢,來人哪!」
玟瑰騎士大喝一聲,急促而又整齊的腳步聲突然從羅浮宮兩側的宮門後響起,頃刻之間,兩隊軍容整齊的近衛團士兵已經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宮門裡衝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將國王和大臣們包圍了起來,一部份人和外圍的公爵衛隊對峙,一部份人則把加斯東等太后一黨的骨幹分子監控起來。
加斯東皺眉道「魯,你想幹什麼?」
掌璽大臣馬裡亞心驚肉跳地看著眼前這支虎狼之師,失聲道「殿下,大事不好,我們八成是被玫瑰騎士這傢伙給騙了,他並沒有背叛路易!」
加斯東不以為然道「那也沒什麼,就憑他的這些人還能抵擋得住我的衛隊嗎?」
馬裡亞倒吸一口冷氣道「殿下,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支近衛軍和以前表現出來的素質有什麼不一樣嗎?我們都被騙了,被這玫瑰騎士騙慘了,唉,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沒想到這玫瑰騎士的心計竟然如此深沉……等等,我明白了,這根本就是黎塞留的陰謀,殿下,太后,我們中了黎塞留的陰謀了!」
加斯東不以為然道「有什麼不一樣?魯,我給你幾分鐘時間考慮,現在把你的人撤走還來得及,不然等我的人發動進攻,你的人統統得上絞刑架!」
玟瑰騎士冷笑道「殿下,該上絞刑架的不是我的人,而是你和你的人!衛兵,把這些陰謀叛亂的傢伙都綁起來!」
加斯東道「魯,你瘋了,不想活命了?」
「我沒瘋!瘋的是你!」玫瑰騎士冷笑道,「你不該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的,殿下。」
「衛兵!衛兵!」
加斯東鏘然撥出佩劍,劍尖遙指玫瑰騎士,一邊撥劍自衛,一邊厲聲招呼台階下的衛隊前來護駕,可惜的是,他的呼救聲沒有引來台階下的衛兵前來護駕,卻引出了成百上千的近衛團將士,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頃刻間將整個羅浮宮都包圍了起來,也把加斯東那可憐的幾百衛隊給團團圍了起來。
加斯東大驚失色,望著這鬼魅般突然出現的近衛團大軍,吃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他……他們……」
這支近衛團加斯東並不陌生,在這兩年多和玫瑰騎士的鬼混生涯中,他沒少去近衛團駐紮的王家狩獵場鬼混,對於玫瑰騎士麾下的幾大悍將,比如尼奧、班德,還有駐紮在艾費爾高原的帕魯特,都不陌生。
所以,當尼奧和班德率領近衛團的騎兵隊和步兵隊出現在羅浮宮外的廣場上時,他就驚得呆了,因為這兩支軍隊都駐紮在巴黎城效,按原定計劃,他們將在黎明之前被查理的大軍剿滅,這是他篡位計劃的一部份。
可是現在,這支原本應該已經被殲滅的軍隊卻居然毫無無損地出現在了他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下子,連太后瑪麗婭也沉不住氣了,問道「加斯東,你是怎麼搞的,你有沒有和查理約定好了,你該不會是和他說錯了時間了吧!嗯?」
「怎……怎麼可能?」加斯東吃聲道,「絕對不可能呀。」
掌璽大臣馬裡亞有些哀憐地望了望太后,又看看加斯東,歎息道「太后,殿下,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玫瑰騎士並非我們看到的玫瑰騎士,他的近衛團也並非我們所熟悉的近衛團呀,殿下肯定沒有約錯時間,查理的大軍也肯定是出動了,不過結果可能跟我們預想的不一樣,如果臣沒有料錯,查理的大軍十有八九已經覆滅在巴黎城效了。」
「這不可能!」太后瑪麗婭也難以置信道,「查理的大軍可是精銳之師,近衛團怎可能以少勝多打敗他們呢?」
「還是馬裡亞大人聰明!」玫瑰騎士大笑道,向太后道,「太后,無論你信與不信,這都已經是事實了,查理的五千大軍的確已經全軍覆滅了,連他本人也已經被俘虜了,來人,帶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