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之後,紅衣主教黎塞留再度率軍出征,並且頗具戲劇性的是,這次出征居然還是對拉羅謝爾用兵,主教系和國王系的大臣貴族們紛紛前來南效送行,在眾大臣和眾親信殷切眼神的注視下,黎塞留親率宗教裁判所的修士團以及他的主教衛隊,一行兩千餘人,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征途。
不要小看這支兩千餘人的軍隊,他們可是王國真正意義上的精銳,尤其是黎塞留的主教衛隊,更是名震歐洲大陸的一支鐵軍,第一次宗教戰爭時,黎塞留就是憑借這支一千人的衛隊,硬生生擊敗了聲勢浩大的新教叛亂。
第一次新教平叛,名義上得到了各地貴族的,但那些貴族的傭兵聚在一起壯壯聲威還可以,一旦真的打起仗來,作用卻實在有限。
正是看清了這一點,太后一黨對法蘭西各地的貴族其實並不怎麼忌憚,他們最忌憚的就是黎塞留手裡的這支鐵軍,還有就是路易十三的禁衛軍和火槍隊了,這三支武裝力量雖然人數不多,但戰鬥力卻強悍得驚人,如果不設法調開這三支強悍的武裝力量,那麼就算整個法蘭西鬧得沸反盈天,路易十三坐在羅浮宮裡也依舊安如泰山。
太后瑪麗婭寢宮,馬裡亞一干人正在彈冠相慶,紛紛因為紅衣主教黎塞留和他的主教衛隊的出征歡呼不已。
黎塞留和他的主教衛隊這一離開,不但巴黎城內路易十三一系的實力大湊,最重要的卻還是終於拆散了路易十三和黎塞留這對形影不離的鐵桿君臣,如果兩人至死不分,牢牢抱成一團,太后和加斯東還真拿兩人沒什麼辦法,可現在,一旦兩人被分開,就有許多文章可以做了。
加斯東爽郎一笑。朗聲道「看來母后的計劃果然奏效了。這次拉羅謝爾新教徒叛亂,雖然來勢洶洶,可規模遠不及上次叛亂,只要調集拉羅謝爾附近地區的貴族私兵就足以解決問題,若不是王兄心中對主教有了嫌隙。又怎會派黎塞留出征呢?」
太后微笑道「我看這完全是馬裡亞大人的功勞,如果不是馬裡亞大人據理力爭反對武裝鎮壓,路易如何肯鐵了心派兵呢?他要派兵吧,除了黎塞留還能信賴誰呢?難不成還讓達達尼昂和杜倫尼這兩個毛頭小子上陣嗎?」
馬裡亞謙虛道「這次能促成黎塞留出征,我看還是莫亞大人的功勞。若不是他當殿提出國庫足以支撐這場戰爭。只怕國王系和主教系地大臣們也不會輕易被說服,一旦眾人反對,就算陛下鐵了心要派兵也得頗費周折呀。所以說,還是莫亞大人的功勞。」
莫亞心中得意,嘴上卻客套道「這呀,不是誰的功勞而是太后和殿下的宏福,拉羅謝爾的新教徒早不叛晚不叛。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叛亂,這難道不是上帝地旨意嗎?上帝都已經選定殿下為下一任國王了,就算陛下和黎塞留再怎麼折騰也是白費力氣。」
莫亞說這番話的時候。太后和馬裡亞悄悄地交換了一下眼神,莫亞哪裡知道拉羅謝爾新教徒的叛亂能夠如此湊巧。全是太后和馬裡亞精心策劃的結果,如果沒有太后從暗中鼎力,就算借那些新教徒天膽,也再不敢叛亂了,他們早在上次叛亂的時候,被黎塞留殺得膽戰心驚了。
加斯東卻被莫亞這番話說得心花怒放,彷彿已經登上了王位似地,臉上露出非一般地光彩來,便是眼神也比平時要明亮許多。
但太后的一席話讓他立刻又清醒了過來。
太后看到加斯東神彩飛揚的模樣,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便提醒道「不過,距離真正地成功還早得很哪,黎塞留和他的主教衛隊雖然被調離了巴黎,可路易的火槍隊和禁衛軍仍舊駐紮在巴黎城內,杜倫尼和達達尼昂這兩個毛頭小子沒什麼戰鬥經驗,成不了威脅,然而這兩支軍隊的戰鬥力相信大家都見識過,而且路易的可怕相信大家還是清楚地,想想當初夏萊伯爵是怎麼敗在他手裡的,不由得不令人小心再小心呀。」
馬裡亞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太后所言甚是,現在我們的計劃才成功了第一步,接下來還有第二步、第三步,乃至第四步,直到最後殿下登上王位,計劃才算大功告成,只有到了那時候,我們才能真正鬆口氣,在最後成功之前,大家且不可懈怠呀。
莫亞道「太后和馬裡亞大人所言極是,現在我們需要執行地第二步計劃就是,把杜倫尼的禁衛軍調離巴黎,我認為現在該是太后動用南尼德蘭關係地時候了,只要南尼德蘭在王國北線擺出軍事集結的架勢,色當公爵將肯定向陛下告急,一旦陛下決定派兵增援色當地區,無論是從私人感情,還是從王國利益考慮,陛下都肯定會派譴杜倫尼的禁衛軍增援色當,大家以為如何?」
馬裡亞點頭贊同道「不錯,我也認為莫亞大人說得有理,從個人感情講,杜倫尼是色當公爵的親弟弟,從王國利益出發,杜倫尼和孔代親王都是陛下極為看好的新一代統帥,正在著力培養,而今孔代親王駐守南疆遠在威尼斯前線,那麼杜倫尼當然是最合適的統帥人選了,況且禁衛軍本來就是杜倫尼所統率,由他率軍出征於情於理都是最佳選擇。」
太后點點頭,頗有些擔憂道「可我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個問題,禁衛軍和火槍隊既然駐守巴黎的防衛軍隊,又是路易的貼身衛隊,肩負著雙重的職責,你們說路易會放心地將這兩支御林軍都派了出去?如果禁衛軍和火槍隊都奉調出征了,那麼巴黎、羅浮宮和他自己的安全,該由誰來負責呢?」
加斯東聞言心頭一跳,大聲道「王家近衛團!」
馬裡亞聽了雙目一亮,拍手道「對,王家近衛團!該是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莫亞皺眉擔心道「殿下,馬裡亞大人,你們是不是過於樂觀了?且不說這鳥人騎士究竟是否可靠,就算他與殿下和我們是一條心,只怕陛下也不會將拱衛巴黎和羅浮宮的重任放到近衛團身上吧?大家都知道,近衛團除了能打獵還能幹些啥?以陛下的小心和謹慎,做出這樣決定的可能性很小。」
馬裡亞和加斯東交換了一個眼神,微笑道「莫亞大人,陛下做出這樣決定的可能性的確不大,但並非沒有可能!如果有強敵壓境,巴黎和羅浮宮的安全指望近衛團來承擔,當然不現實,但是如果沒有強敵壓境呢?陛下會如何選擇?難道把近衛團這支用來擺設的御林軍派上前線送死?以陛下的性格,顯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加斯東道「不錯,為了放鬆王兄的警惕心理,我準備把我的衛隊也派上前線,這樣一來巴黎周圍幾百里以內,再無一支像樣的武裝力量,在這種情況下,王兄再沒有把禁衛軍和火槍隊留在巴黎的理由,因為近衛團完全可以擔負起拱衛巴黎和羅浮宮的責任嘛,嘿嘿嘿……」
莫亞恍然大悟道「好計!這樣說起來,陛下把禁衛軍和火槍隊均派上前線的可能性的確很大!不過,如果殿下真的將衛隊也派上前線,如果要採取什麼行動,豈不是也要受制於王家近衛團的鳥人騎士了?萬一他並非和殿下一條心呢?」
「我認為這可能性不大!」加斯東微笑道,「退一步講,就算玫瑰騎士一直在騙我,也沒什麼關係,我的衛隊雖然上了前線,可奧爾良距離巴黎只有百里之遙,我的傭兵團只需一天就可以開進巴黎,難道莫亞大人以為玫瑰騎士的近衛團能夠抵擋得住我的傭兵團嗎?」
莫亞不解道「可是,殿下剛才不是說,巴稱黎周圍幾百里以內,再無一支像樣的武裝力量了嗎?怎麼又多出一支傭兵團了呢?」
加斯東詭笑道「這個嘛,這支傭兵團目前並不存在,他們只會在恰當的時候出現在恰當的地點。」
「呃……」
莫亞呃了一聲,嚥下一口氣,不再吱聲了,看來有些事情他也沒資格參與其中,不是嗎?
太后瑪麗婭適時說話道「好了,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散會之後我立刻寫信給南尼德蘭和美茵茨國王費爾伯斯,請求南尼備半城邊境地區集結軍隊,做出揮軍南侵的跡象,剩下的,就全靠諸位了。」
太后一語點醒加斯東,加斯東趕緊起身向馬裡亞等人道「拜託各位了,事成之後,諸位就是王國的開國功臣,將和我一起共享富貴。」